翌日清晨。


    莫雪還在熟睡的時候,莫塵已經偷偷地爬了起來,今日,他便要上山尋找冰魄雪蓮。


    吳半仙給莫塵準備了棉衣、棉靴、繩索、鉤子,還有一把鋒利的短刀,這已經是他竭盡所能幫助對方的了。


    望著整裝待發的莫塵,吳半仙忍不住歎了一聲,他現在有些後悔將冰魄雪蓮的事情告訴了對方。畢竟,他還隻是個十一歲的孩子,萬仞山那種危險的地方,就連成年人也不敢輕易涉足。


    穿上棉衣、棉靴,莫塵瞬間感覺暖和了許多,他朝著吳半仙鄭重地道了聲謝後,便急匆匆地朝著東城門趕去。


    出了北城門,放眼望去,基本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隻有一條官道因為經常過馬車、行人之類的緣故,變得有些泥濘。沿著官道,莫塵走了小半天,這才看到屹立在荒野之中的那座大雪山。


    萬仞山,位於幽州城北三十裏處,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崖壁陡峭,林木稀少,極難攀登,如今又被厚厚的大雪覆蓋,攀爬起來,自然更加危險。


    莫塵望著眼前看不見頂的萬仞山,想著關於它的種種傳說,心中難免有些害怕。過了一會兒後,他深唿了一口氣,用力搓了搓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涼的雙頰,還是堅定不移地走了過去。


    登山,本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在嚴寒的冬日裏就更難攀爬。


    因為有大雪的緣故,很容易便一腳踩滑,從山崖上摔下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


    莫塵雖然身子消瘦,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夠吹到,但是由於他常年堅持紮馬步,下盤很穩,登起山來倒是比尋常人輕鬆了不少。


    再加上吳半仙準備的登山工具,他有條不紊地朝著雪山高處登去。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攀登高度的增加,莫塵攀爬的速度也變得慢了很多。


    莫塵到達半山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此刻,太陽已經高高掛起,陽光照射在布滿積雪的岩石之上,散發出淡淡的彩色光芒,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似夢似幻的感覺。


    莫塵根本沒有時間去享受這種夢幻般的感覺,因為萬仞山上不斷刮來的寒風,就像是一把把鋒無比利的刀子,片刻之間便將這種感覺撕的粉碎。


    雪山上刺骨的寒風,要比積雪更加讓人難以承受。


    莫塵從懷裏掏出一個有些發硬的饅頭,慢慢吃了起來,他想要爬上山頂,不補充一下體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吃完饅頭,他選擇休息一會兒,好恢複之前失去的體力。


    一炷香後。


    莫塵抬頭看了一眼霧蒙蒙的山頂,緊接著用力拍了幾下凍得有些發僵的臉,露出一絲堅韌的表情,繼續動身,向上爬去。


    時間漸漸流逝。


    等到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莫塵才勉強爬到了山頂。


    此刻,他的眉毛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屑,雙手凍得發紫,手掌和手背處還有不少細小的傷口,那是不小心被堅硬的岩石刺傷的。最恐怖的還是手指,雙手間的食指和中指由於長時間的攀爬,早已經磨破了皮,鮮血被凍住後,呈暗紅色,有些嚇人。


    莫塵的雙腿有些麻木,腳掌更是幾乎失去了知覺,如果不是有吳半仙的棉靴,他恐怕早就因為雙腳被凍僵落下山崖了。


    “終於到了!”


    一屁股坐在了雪堆裏,莫塵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後躺去,他實在太累了,爬萬仞山,比他想象中還要困難。


    天空,灰蒙蒙的,就像蓋上了一層薄紗。


    莫塵扭頭向旁邊看去,發現在夕陽的餘暉下,遠處空闊的雪地布滿了淡金色的光澤,看起來甚是美麗。在那金色的海洋中,有一抹綠色的身影,大概尺許高,綠色中央的位置,是白色蓮花形狀的東西。


    “冰魄雪蓮!”


    莫塵猛得坐了起來,他聽吳半仙提到過冰魄雪蓮的樣子,所以第一時間便認出了那株植物正是他苦苦尋找的東西。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句諺語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莫塵的心頭,他急忙站起身來,朝著那株冰魄雪蓮跑去。


    夕陽的餘暉,毫不吝嗇地照在了莫塵的身上,如同給他披上了一層鍍金的衣裳。


    等將那株冰魄雪蓮真的拿到手中的時候,他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事情,似乎也沒有吳半仙說的那麽難。


    這時候,莫塵忽然看到在冰魄雪蓮旁邊,有一株高出雪麵三寸左右的植物,通體翠綠,在它枝葉上麵,結著一顆金色的果子。


    濃鬱的香氣,從這顆拇指大小的果子上散發出來,很是誘人。


    莫塵好奇地將那顆金色的果子摘了下來,用鼻子使勁嗅了嗅,那種濃鬱的香氣,竟然讓他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既然這東西能和冰魄雪蓮生長在一起,那應該也是一種珍貴的藥材,說不定還能賣一個大價錢,到時候就有錢買吳半仙的百年人參了!”莫塵一臉激動地想著,他雖然也很想將這香噴噴的果子吃了,可是想到需要錢買百年人參,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將冰魄雪蓮和金色的果子放進懷裏後,莫塵準備動身下山,雖然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此時下山不太明智,可繼續待在寒風肆虐的山頂,無疑是一個更糟的選擇。


    就在他剛準備離開之時,一陣絲絲的聲音突然響起,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聲音也越來越大。


    莫塵心頭一驚,不由得想起來有關萬仞山的傳言。


    據說,這裏有妖魔作祟,難道他真的那麽倒黴,在這裏遇到了奇怪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在迴應莫塵的猜想,從他來時的山下,漸漸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


    那是一條足有三丈左右的大蛇,雙目猩紅,通體藍色,唯有像普通蛇七寸處的位置,有一個凸出的黑塊。那種絲絲的聲音,便是這條藍色大蛇吞吐蛇信發出的。


    逃!


    莫塵腦海中隻剩下了這一個想法,他有些慌亂地朝著山頂另一個方向跑去。


    那裏的崖壁雖然更加陡峭,近乎豎直,可也總比留在這裏被大蛇吃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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