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讓那邊的人也緊張不已,終於查到了,竟是滿心歡喜:“從別墅走出來的女孩子九點十五分左右,走進了興隆超市……”

    話還未完,陸子初掛斷電話的同時,已對陳煜說道:“興隆超市。”

    ……

    興隆超市很大,但想找到阿笙很容易,陸子初趕去的時候,就見收銀台附近,聚集著一群人。

    陸子初心裏一咯噔,奔過去,扒開人群,就見阿笙垂頭站在那裏,臉色慘白,唇上沒有半點血色,懷裏緊緊的抱著什麽,有超市工作人員冷著臉抓著她的手臂伸手欲奪……

    陸子初太陽穴突突直跳,長腿邁過去,火大的扣住工作人員手臂,暴力的甩到一旁,伴隨對方措手不及“啊”的一聲尖叫,阿笙已經被陸子初攬在了懷裏。

    阿笙嚇壞了,渾身都在顫抖,或許她至今還不明白,剛剛都發生了什麽。

    有人此時已經認出了陸子初,周圍唿吸聲此起彼伏。

    保安很為難,“陸先生,這位小姐剛才偷了超市的東西……”

    “偷?”陸子初臉色難看的嚇人,寒著臉,一字一字道:“興隆是陸氏旗下產業,我女人來這裏拿東西,還需要付賬嗎?別說她沒偷,就算她偷了,誰敢攔?”

    此話一出,超市瞬時陷入死寂之中。

    無腳小鳥,我的阿笙睡著了

    更新時間:2014-6-2212:04:21本章字數:4460

    再相對,阿笙沒有難堪,她隻是抱著“偷”來的東西坐在車裏,然後又看向了窗外。

    仿佛枯萎的花,毫無生氣。

    “吳奈說你是顧大膽,還真是沒說錯,這麽遠的路走過來,不累嗎?”

    她沒迴應,眼睛是空洞的梵。

    “下次出門要記得穿鞋,如果不小心踩到什麽東西受了傷,那可怎麽辦?”最後一句話說出口,語氣較之先前愈發柔和。

    他正用濕紙巾細心擦拭阿笙髒兮兮的雙腳,她下意識縮了縮,卻被他握得很牢。

    “癢?”他先是猜測,方才接著道:“再忍忍。”

    腳有些髒,他不確定阿笙一路走來,腳心是否受了傷,動作難免很輕,而她向來敏感铌。

    陳煜在前座開車,偷偷瞄了一眼那位叫“顧笙”的女子,老板這麽紆尊降貴幫人清理雙腳汙垢,並且自言自語的說著話,這還是第一次。

    他曾多次聽從陸子初的意思,把車停在t大校門外,能讓老板念念不忘的人,應該就是她吧?

    是個美麗的女人。是的,很美麗,因為氣質獨特,所以才讓人印象深刻。雖說她精神看起來不太好,但周身卻彌漫著一股幹淨的氣息,猶如雛鳥惹人憐惜。

    簡單的亞麻白色睡裙,沒有任何繁複裝飾,長及小腿,和她的膚色很接近,因為太顯白皙,所以那頭長達腰際的濃密烏發越發顯得漆黑如墨,還有那雙眼睛……似乎也太黑了一些。

    老板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一直望著窗外,似乎身體和靈魂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現如今她人在車裏,但靈魂卻早已飄到了車外。

    陳煜內心有些惋惜,顧笙精神有問題,這話是不敢對陸子初說的,想必他是極不願意別人這麽說她的。

    車內有一陣子是無聲的,隻有陸子初撕開濕巾包裝袋的聲音,直到阿笙雙腳清理幹淨,他手指無意中上移,觸摸到阿笙左側小腿肚,似乎……

    剛覺得有異常,阿笙已經把腿縮了迴去。

    陸子初眸色一閃,倒也沒多說什麽,又過了一會兒,方才抬眸望著她,黑眸清亮:“懷裏抱著什麽,我能看看嗎?”

    原以為阿笙並不見得就會搭理他,但話音落下,阿笙卻緩緩轉過臉,眼眸有些恍惚,盯著陸子初看。

    她原本是想說些什麽的,結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忽然想到那些逝去的歲月,宛如車窗玻璃蒙了塵,她能看到外麵的世界和外麵的人,但卻難以觸摸。

    莫名情緒湧上來,阿笙眼睛紅了。

    陸子初手指緊了緊,仿佛迴到了2007年,從美國迴來送外婆下葬後,他曾經迴了一次望江苑。

    第一次覺得望江苑空蕩蕩的,人走屋空,主臥室床頭櫃上靜靜安放著泰戈爾散文集,那天晚上他蒙著被子幾乎哭了一夜……

    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和眼淚絕緣的人,但遇到她之後,兩次失聲痛哭,一次是2007年,一次是2013年看到她郵寄過來的信件。

    6年了,他以為若有一日再見她,怕是所有的愛恨悲歡都能悉數放下,所謂愛必定在舊時光裏燃燒殆盡,但再見,他方才得知,曾經的那些纏綿和溫暖,其實從未在他生命裏消散過。

    慶幸,彼此都還好好的活著,不曾陰陽相隔。多年苦心尋覓,原以為隻是因為心裏住了一隻吃人的鬼,到頭來才發現,一切不過是自欺。

    想要找到她,從來都不是為了以泄私憤,而是為了能夠站在她麵前,握著她的手,親口說上一句:“能不能和我重新開始?”

    一盒巧克力送到了他麵前,她沙啞開口,言語曾經對她來說是最驕傲的武器,現如今說起話來卻尤為遲鈍。

    她說:“以前你送我吃巧克力,我覺的很幸福,也很快樂。很多事情我都忘了,我知道你在怪我,現如今的我能做些什麽呢?我連一盒巧克力都沒辦法買給你……”

    她說到這裏止了話,神情一日往昔,沒有喜悲,低著頭,“我沒打算偷東西,黑巧克力貨架上隻剩下最後一盒,我怕他們搶走了,就沒了……”

    宛如有冷水,沿頭澆下。

    陸子初的心狠狠揪了揪,他還是那麽溫潤靜默,但眼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有浮光在裏麵瞬間沉沒,眼前漸漸模糊,就連那盒巧克力也開始變得朦朧起來。

    打開盒子,陸子初手指是顫抖的,撥開錫紙,把巧克力送到阿笙嘴邊:“嚐一口。”

    “你吃。”她把巧克力推到他嘴邊,他吃了,帶著笑意,眸子裏的淚卻在瞬間無聲滑落。

    巧克力,有苦有甜,就像做人,有快樂,也會有痛苦。

    看到他的淚,陳煜驚呆了,那一刻陸子初不再是完美的神,而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七情六欲滲入那些眼淚裏,讓人看了,隻覺得心碎。

    阿笙卻淡淡的笑了,那一笑,雲淡風輕,說不盡的看破。

    她猶豫著把頭靠在他肩上,幾乎是同時,他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幸福似乎又迴來了。

    阿笙靜靜開口:“我以為我迴來,你會比以前開心,可我讓你難過了,看到你流淚,我也想哭了。但我不想再哭了,在西雅圖,我哭了太多次,每哭一次就絕望一次。今天晚上出門,看到有老人沿街乞討,我沒辦法同情一個命運悲慘的人,因為我覺得我比她還要慘,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過去,可我卻把過去變成了一場渾渾噩噩的追憶。對於六年前發生的一切,我都來自於聽說。聽說我出了一場車禍,後來就變成了現如今這副模樣。我為什麽要活著呢?如果當年不明不白的死去,想來也是一種快樂。”

    陸子初身體忽然有些發冷,仿佛在害怕什麽,力道極重的握住阿笙的手,近乎厲聲道:“你不許有想死的念頭。”

    “我不死,我好不容易盼到你,怎麽舍得離開你呢?”她的頭發宛如絲

    線纏繞在他的黑襯衫上,仿佛和他融為了一體,再開口,堪似許諾:“我守著你,等你以後有了妻子,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我也會一直守著你。”

    沒有動怒,陸子初反而很平靜,軟聲道:“為什麽我妻子不能是你呢?你明明是愛我的。”

    “是啊!你看我們愛的那麽深,但卻因為命運捉弄,無法手牽著手走到天長地久,隻因為經曆了太多,早已迴不到最初。跟你一起迴國,我以為我會很快樂,但我每次出醜的時候,都覺得那是對你我最大的折磨。”

    說這話時,阿笙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痛。

    身體相貼,如此接近,近的隻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陸子初動了動身體,輕輕抱住了她:“阿笙,時光能改變很多東西,現如今你看似失去了一切,我看似擁有了一切,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不管我們之間隔了多少年,我隻想見到你的時候,再次抱抱你。我怨過你,但怨恨的反麵卻是思念成災。2011年,我受邀迴學校金融係講課,課堂上有位學生舉手提問,他問我:‘陸先生,你還記得顧笙嗎?’,我站在講台上,很久之後才點點頭,背轉身板書時,眼睛是濕的……你消失的這幾年,我常常會抬頭望天,有人問我在看什麽。我在找沒有腳的小鳥。《阿飛正傳》裏沒有腳的小鳥,一生都在飛行,飛累了就會睡在風裏雲裏。我在想,我的阿笙是不是也在風裏雲裏睡著了,所以才把我徹底給忘了。2013年3月16日,我乘坐飛機前往美國西雅圖,心裏溢滿了歡喜,因為地球那一端有一個你,我終於決定在飛機上好好睡一覺。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夢裏麵我迴到了過去,找到了顧笙,我們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她答應了,我很開心。”

    阿笙隻覺得鼻子發酸,心裏空落窒息,有風在裏麵肆意唿嘯著,一繞再繞,良久方才輕聲道:“一輩子很長,子初。”

    “我知道。”他把臉埋在她頸窩裏,淡淡的答。

    如果一輩子裏麵有一個她,縱使再長,他也會覺得很短。

    往昔戀人緊緊相擁,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擁抱而已,卻因為太忘情,所以微醺的燈光裏,擁抱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那麽心無旁騖,仿佛抱住了,便是一生。

    原來就連擁抱,有時候也可以美到極致。

    刹那間,陳煜知道:他們是相愛的。

    故事更改,愛情不會過期

    更新時間:2014-6-2215:16:16本章字數:49

    40

    阿笙說的對,不是所有的戀人都能手牽著手奔赴天長地久,但人生路那麽長,如果沒有意外發生,是注定要走上一輩子的。漫漫幾十年,如果找不到一雙合腳的鞋子,將會是怎樣一種煎熬梵?

    比起清醒,他寧願她就這麽渾渾噩噩的活著,若是一朝清醒,也許就連此刻的相守也是奢念。

    人人都要心懷希望,如果人生裏沒有希望和所謂的夢想,那麽酸甜苦辣裏注定隻有滿滿的苦。

    六年來,對於陸子初來說,這座城市時常漂浮著陰霾,偶爾變天,雲層下壓,會讓他覺得胸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六年,不再是一個冰冷的數字,猶如指縫穿過的風,在某一天清晨醒來,“咻”的一聲擦耳而過,這時候才茫然頓悟,原來光景就是這麽不見的。

    心裏的痛,開始隨著時間變得越發遲鈍,有時候他自己還沒察覺,石濤就已然開了口:“你剛才皺眉了,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阿笙遠離他人生之後,他已很少皺眉,似乎再也沒有人有能力激起他的痛覺。他隻為自己痛,但痛的來源是什麽,他卻不願深究。

    2013年3月中旬,沉睡已久的熱情被美國來信重新點燃,他第一次發現,這座城原來是那麽美,到了黃昏,漫天霞光,美得驚心動魄。

    終於開始認真的看待這座城,數不盡的高樓大廈在六年間宛如雨後春筍,迅速矗立,瘋狂填充著這座城市的空虛和寂寞。

    原來t市是五彩斑斕的,每天都在訴說著恬淡安寧的故事。

    有人說陽光不公平,陽光很委屈,說它厚待每個人,隻要世人心裏有愛,不管那人有罪還是無罪,或是經曆了怎樣的傷痛,世人都會覺得很溫暖铌。

    浮世悲歡,人生不過才剛剛走了一半,伴隨著靈魂蘇醒,他和她不該遊離在幸福之外。

    隻要她愛他一天,哪怕是在她不清醒的狀態下說愛他,愛情就永遠也不會過期。

    ……

    抱著阿笙迴到別墅,陸氏管理層成員早已有眼色的離開了,雖然不知道那個叫阿笙的是誰,但陸子初發了那麽大一通火,誰還敢不要命的留在這裏用餐?

    薛阿姨和幾位家傭站在客廳裏,薛阿姨看到顧笙被尋迴,明顯鬆了一口氣,很想說些什麽,但陸子初已經開口說話了,看向薛阿姨,可能因為阿笙被尋迴的緣故,語氣較之先前柔和了許多。

    “薛姨

    ,準備幾條溫毛巾,一會兒送到我房間。”

    薛阿姨也沒多問,點點頭,匆匆離開了客廳,她這一走,阿曼等人也都跟了過去。

    上樓時,陸子初垂眸看著阿笙,她原本垂著眸,察覺到他的目光,笑了笑,那笑綻放在她蒼白的臉上,無端讓人心中一軟。

    “餓嗎?”他問。

    她點點頭,這讓陸子初心情好了許多,又讓陳廚把晚餐端到臥室,雖說她吃的不多,但願意吃東西,畢竟是好的。

    迴到臥室,把她放在床上,陸子初先去盥洗室洗了手,出來時,薛阿姨已經來了。

    “需要再準備幾條毛巾嗎?”薛阿姨也不知道陸子初要幹什麽,擔心不夠用。

    “暫時不用,有需要我再叫你。”陸子初取過毛巾,坐在床沿,伸手撩起阿笙裙擺,兩條腿反差極大,右腿如常,但左腿卻又腫又硬。

    先前在彼岸包間裏,他曾幫她擦拭過左腿,那時候還很正常,如今外出一趟,不可能隻有左腿腫了起來,右腿卻完好如初。

    目光上移,開始有了片刻凝滯,陸子初眸瞳狠狠收縮,在她腿上有道淡淡的疤。

    抬眸看她,她靠著抱枕,正溫溫的看著他。

    “6年前,我出了車禍,左腿動了兩次手術,不過已經好了。”話音淡淡的,最後一句無疑是在安撫陸子初。

    她說話的時候,陸子初低著頭,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感覺毛巾溫熱,熱度滲進皮膚,較之先前酸痛,舒服了很多。

    “明天我帶你去醫院,讓吳奈幫你檢查一下。”語調如常,聽不出情緒起伏,阿笙無法分辨。

    “子初,你看看我。”無法窺探他的所思所想,這讓她有些發慌。

    沉默了幾秒,他終於抬眸看她,眸子裏卻有著淡淡的笑意,“忙著呢!為什麽一定要我看你呢?”

    阿笙不說話了,他若有心藏起情緒,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陸子初卻在這時候說話了:“疼嗎?”

    “現在嗎?”

    “六年前。”嗓音略顯僵窒。

    阿笙說:“我忘了。”

    兩人忽然陷入了沉默,阿笙想,忘記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痛,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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