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把顧笙給氣哭了。”

    兄妹,有一種愛直抵人心

    更新時間:2014-5-2811:54:42本章字數:4930

    見過阿笙後,顧行遠迴了一趟老家。

    10月,天空飄著雨,顧清歡火車站送行,問他:“還來t市嗎?”

    常年分離,顧行遠對妹妹的態度圓潤了許多,不過聲音仍是冷冷的:“離開前,不管怎麽說,都應該再見阿笙一麵。”沉默幾秒,對顧清歡說:“這兩年你對阿笙的照顧,我都放在心裏,謝謝。”

    顧清歡笑了,她哥哥對她說謝謝呢!那麽生疏,好像他們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雨絲飄打在她的臉上,有時候真的很羨慕這些雨水,無憂無慮的像個孩子,想哭的時候,可以盡情的流淚,不像大人,哭泣隻會讓自己變得脆軟。

    “對阿笙,我有太多的抱歉,身為姑姑,我似乎很失敗。”顧清歡語聲柔軟,聽得顧行遠心裏泛起一陣淡淡的疼。

    畢竟是自己的妹妹,人到中年,有將近十幾年的時間裏不敢迴家,被家人疏遠,惱她的同時,又深深的憐惜她桎。

    所以說,人的情緒,有時候真的很善變,經不起迴憶……

    顧行遠過安檢進站,走了幾步,迴頭看顧清歡,她還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他,眸光溫潤。在她還是少女時,眉眼間都是耀目風情,現如今眼眸無波無瀾,歲月已經把她打磨成了一個無歡的人。

    軟臥,顧行遠坐在下鋪,疲憊閉眼,眼眶裏湧起一股濕意,他隻有這麽一個妹妹,可就連這唯一的妹妹,似乎也沒有辦法讓她快樂起來。

    路是她選的,她為什麽要這麽不快樂的活著?

    法庭上,他可以救助很多人;生活裏,卻對自己的妹妹無力救贖。

    “哥。”輕輕的唿喚聲,不可能是她,顧行遠隻當自己是在做夢,但……睜開眸子,竟真的是她。

    她在火車啟動前一分鍾,拿著匆匆買來的火車票,在列車員的催促下,跑步疾奔,像小時候一樣,氣喘籲籲的追上顧行遠,扯著他袖子,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對他說:“哥,帶我一起玩吧!”

    小時候,顧行遠覺得這個妹妹太粘人,太煩;長大了,她不再跟在他身後,反而生出許多落寞來。

    如今,她笑得塵埃落定,把期待寫在了眼角細微的皺紋裏,她說:“哥,我跟你一起迴去看看爸媽,我想他們了

    。”

    顧行遠望著窗外,火車啟動了,這一刻終於意識到,日子來不及細數,不知不覺間,他和他的妹妹都已經老了。

    ……

    行駛的火車,漆黑的隧道,仿佛能把人帶進不願迴首的過往,顧清歡蜷縮在床上睡著了,顧行遠坐在床沿眸光沉沉的看著她。

    現如今的她,有誰會看得出來,她是t市赫赫有名的投資控盤高手?

    猶記得,顧清歡如花年紀裏,迴到老家,消沉了許久,原因不明。

    那一年是1988年,顧清歡25歲。

    後來有消息傳出,她戀上了有婦之夫,顧家老爺子前往t市,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那時她已無淚,好像那痛不是自己的,轉身離開,顧行遠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想說些什麽,卻是長久沉默。

    最後,她說:“哥,你別管我。”

    好,他不管她,看著她在歲月裏一天天變老,看著她如何在韓家委曲求全,這是她自找的,跟他無關,但真的無關嗎?

    他們是這世上血緣最近的親人啊!

    移民美國後,逢年過節,她會主動給他打電話,問候簡短,清淺的話語裏,有著雲淡風輕的小溫暖。

    很多時候,他都是沉默的,直到電話結束,一句話也不說,但她依然時刻記掛著他,語氣輕鬆自然,偶有笑音,會讓他覺得她一直都過得很好。

    臨近下午五點,她醒了,一盒米飯出現在她麵前,耳邊有聲音響起:“隨便吃點墊墊胃。”

    顧清歡坐起身,抬手壓了壓略顯淩亂的發絲,接過米飯,鼻翼抽動了一下,低頭沉默的吃著飯:火車上提供的米飯很硬,菜味太淡,但她卻吃得很香。

    吃慣美味佳肴的她,把一盒米飯吃得幹幹淨淨,起身扔盒子的時候,看著顧行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好吃。”

    很好吃嗎?她醒來之前,他勉強吃了半盒,最終扔掉了,有點難吃。

    ……

    迴到縣城的當天晚上,顧清歡生病了。

    雨夜,很冷。

    小診所裏,顧行遠忙前忙後,拿著暖水袋放在她輸液的掌心下。手心暖暖的,顧清歡在那個夜晚,頭輕輕靠在顧行遠肩頭,那些隱忍多時的淚終於奪眶而出。

    顧行遠沒看她落淚的模樣,盯著她手背,上麵有著針頭和白色膠布條,很久之後問她:“哭什麽呢!”

    話音出口,竟是帶著歎息。

    “我是不是很任性?”她問。

    顧行遠道:“都說侄女隨姑,阿笙和你一樣,平時溫順良善,但骨子裏卻是一個冷清的人,對認定的事執著到底,哪怕碰的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說到這裏,顧行遠凝聲

    tang道:“清歡,有時候太執著,不好。”

    顧清歡沉默了,到了中年,方才明白,有很多東西會在歲月裏慢慢夭折,從25歲到42歲,整整17年時間裏,她把自己的人生走到了山窮水盡。

    那天,她在醫院裏,絮絮叨叨的跟顧行遠說著話,兄妹兩人有很多年不曾這麽心平氣和的說過話了。外麵雨聲淅瀝,診所內的人,因為滄桑,所以淡然。

    顧清歡說:“這些年,我過得很恍然,除了一日三餐,每天都把時間花費在工作和應酬上,好像日子原本就應該這麽一直過下去。”

    顧清歡說:“韓永信前段時間病了,公司盛傳我會取而代之,接管鑫耀,但是哥……我沒有那麽大的權欲心,鑫耀是永信一手創立的,他病了,我替他好好守著,公司遲早會交還給韓愈,到時候我淨身出戶,如果你願意收留我的話,我就在你家附近買套房子,閑時陪你和嫂子說說話,以後幫阿城或是阿笙帶帶孩子,你說好不好?”

    顧行遠眼眶濕潤,喉結滾動了一下,他說“好”。

    一個字,逼出了顧清歡積蓄已久的眼淚。

    那一夜,兄妹兩人依偎在一起,他們是血緣那麽親近的人,卻無法像小時候一樣在人生路途中攙扶到老,她有她的人生要走,而他也有他的人生要走。

    同胞血親,小時親密,長大後卻意味著分別。

    他們在縣城停留了兩天,走曾經共同走過的路,去兒時上過的小學,路過小巷口,顧行遠買了一杯豆漿遞給她。

    顧行遠說:“你以前最喜歡喝這家的豆漿了,不過做豆漿的陳伯已經去世了,現在是他兒子子承父業,味道沒有原來好,但已經很不錯了。”

    那豆漿很濃,很香,確實不如以往。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偶爾想起,卻也隻能放在迴憶裏細細珍藏。

    關機兩天,無事一身輕,顧清歡從未這麽放鬆過,迴t市那天,前去墓園看望父母,鼓起的墳墓上長滿了野草。

    她和顧行遠很沉默,默契的伸手把草拔幹淨,滿身大汗忙碌完,眼圈都紅了。

    人死了,一具屍首,一把灰,自此以後陰陽相隔,永不再見。

    迴家時一路沉默,來t市亦是很沉默,火車站告別,顧清歡站在他身後,對他說:“哥,過年我去美國看你。”

    顧行遠沒迴頭,衝她擺擺手,聲音隱帶顫意:“好,我等你。”

    05年10月19日,阿笙機場送別顧行遠,老人排隊過安檢,不時迴頭看女兒,衝她連連擺手,示意她迴去。

    阿笙不聽,隨著隊伍移動,細細叮囑:“爸爸,你少吸煙,別喝酒,平時要注意身體。”

    “好。”

    阿笙繼續道:“媽不喜歡運動,你和哥哥如果能每天帶她一起晨跑就好了。”

    顧行遠點頭,停頓了一秒,開了口:“知道了。”聲音有些啞。

    就要過安檢了,阿笙忽然說:“爸爸,我愛你。”

    顧行遠動容了,站在安檢台上,安檢員看到老人掄起手背拭淚,再看老人身後的女兒,亦是淚流滿麵。

    不時有人望向這對父女,感慨萬千,親情往往能夠觸動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柔軟。

    那天,顧清歡匆匆趕來送行,但卻遲了。

    她給顧行遠打電話:“注意身體。”

    “你也好好的。”候機室裏,顧行遠看著窗外停落的飛機:過年再見,很快的。

    10月末,很多事情已更改

    更新時間:2014-5-2815:58:43本章字數:3378

    日子似乎就是這麽一分一秒過下去的,經不起思量。

    阿笙每天在仿真環境裏進行著模擬實戰,值得一提的是,她和許飛變成了同學,偶爾實戰演習,或原告,或被告,角色轉換,收獲頗豐。

    陸子初閑暇時會來學校找她,有時一起外出吃飯,有時看她一眼,淺聊幾句,便匆匆離開。對談聽似不著痕跡,卻帶著濃濃的惦念和溫暖。

    雙休日,望江苑成了她的棲息地。

    阿笙喜歡花草,陸子初便買了許多盆栽放在家裏,滿室盈綠,隔三差五澆水小心伺候著,看得出來,花草也生長的格外歡喜鉭。

    偶有空閑,邀請吳奈、石濤和唐汐前來做客。朋友相處融洽,一頓飯合力做下來,收獲到的喜悅是平日遍尋不到的。

    飯後一壺茶,青花瓷杯,紫檀桌案,未喝,看著這樣的擺設,就已先被茶香暖醉。

    泡茶的工作,通常都是阿笙一人完成的,陸子初看她一件件把茶具擺好,女子精致的眉眼間,宛如山泉流水,盈滿了笑意抉。

    她清楚知道他朋友的喜好,宛如長在他身體裏的人,因為懂得,所以彼此相像。

    陸子初偶爾會動容微笑,笑她如此上心,笑他看著她就覺得歡喜。

    偶爾,陸子初會邀請508舍友一起外出吃飯,像這樣的聚餐,也曾邀請過許飛和依依,他喜歡她,所以連帶也喜歡她的朋友。

    石濤說:“我喜歡現在的陸子初,沾染了塵世情愛,多了人情味,挺好的。”

    一次外出吃飯,餐廳裏擺放著秋千架,她多看了一眼,隔日望江苑花園裏便多了一支白色秋千。

    他說:“入秋了,氣候清爽,很適合玩秋千。”

    於是,上午秋陽高懸,他和她並肩坐在秋千上,他看文件,她看書,如此靜默溫和。

    吳奈迴家看到,倚著車門,雙臂環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依依說:“他很寵你。”

    她喜歡太陽花,於是每次她去望江苑,家裏的太陽花都會驕傲盛放著,仿佛迴到了春天,觸目所望,盡是耀眼的生命力。

    她說:“別買了,浪費錢。”

    瞧瞧,她是如此的俗氣,在他不動聲色的溫情裏提及到了金錢這麽俗氣的字眼,但他卻溫聲笑道:“難得你喜歡。”

    好像隻要是她喜歡的東西,但凡金錢能辦到,他都會送到她麵前。

    許飛說:“這輩子能夠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不容易,他愛上你的時候,你的愛情剛好在身體裏蘇醒了,於是成就了最美的時光,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頓了頓,男子笑容明朗:“阿笙,你要惜福。”

    因為他,她學會了分享,看到美好的風景,會打電話告訴他,話末,他會說:“下次,我們一起去。”

    他外出吃飯,覺得飯菜可口,會另叫一份打包外賣,請人送到學校,並打電話給她:“喜歡的話,我們下次一起過來吃。”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在最美時光裏遇見了他,而是覺得,遇見他之後,她才有了最美時光。

    7月到10月,天空裏裝進了明媚和溫暖,涼意襲人的秋,阿笙不去想未來,不去想過去,惟願時光停駐。

    這樣的平和,一直維持到了10月末。

    10末深夜,阿笙

    還在睡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江寧她們在睡夢中牢***了幾句,又蒙著頭睡著了。

    陸子初打來的電話,寥寥數語,手機從阿笙手中滑落,啪嗒一聲砸落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噩耗太突然,以至於韓家、陸家,還有阿笙,毫無心理準備。

    t市投資傳奇韓永信心髒病發送醫急救,顧清歡重傷昏迷,傷勢危極。

    不是車禍,韓家是案發現場,顧清歡被匕首捅入胸口,離心髒咫尺之近。

    馮媽說,那晚夫妻兩人發生爭執,然後慘禍就發生了。

    ……

    乘電梯下樓,阿笙隻怪電梯下得不夠快,奔出宿舍樓,看到趴在方向盤上,渾身被陰霾籠罩的陸子初,不難猜測他的心情有多糟糕。

    敲了敲車窗,他機警抬眸看她,眸子竟是晦暗難懂,阿笙站在車外,就那麽隔著車窗沉沉的看著他。

    她有些恍惚,想微笑,不願眼裏的水光暴露在他麵前。

    陸子初這時看到阿笙,眼裏終於有了波動,傾身打開門,阿笙坐進車裏的時候,眼裏有強忍的波光。

    這個男人平時運籌帷幄,可在此刻卻因為場麵失控,有些手忙腳亂了。

    準備開車,卻發現阿笙還沒有係安全帶,陸子初傾身幫她係安全帶的時候,手指竟在顫抖,阿笙握著他的手。那一刻,他和她的手都很涼。

    他忽然緊緊抱著她,聲音很低,有些沙啞:“阿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她聽到自己輕輕的應和聲,覺得今夜發生的一切,一定是場夢,一場噩夢。

    沒有問姑姑情況怎麽樣?一路上,他一直握著她的手,那麽緊,那麽牢,仿佛隻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和化解不了的傷悲。

    入了夜的十月末,太冷了。

    ……

    醫院,病房裏的哭聲傳遞到走廊裏,阿笙止了步,一顆心宛如粗繩懸掛的巨石,繩斷,巨石急劇下墜。

    韓永信死了。

    阿笙走不動了,實在是走不動了,陸子初步伐遲緩,眸子裏一片死水。

    滿屋子的哭聲,韓老太太趴在韓永信身上,哭的撕心裂肺,韓淑慧摟著母親,同她一起哭得淒厲難過。

    可哭得最兇的那個人分明是常靜,仿佛有人掐斷了她的脖子,哭聲哽咽,宛如斷氣之人,死死的搖晃著韓永信,不

    敢相信糾纏半輩子的人竟然就這麽死了。

    韓老太太痛失兒子,哭喊道:“我們韓家,這都是造了什麽孽啊?”

    老太太傷心過度,哭昏了過去,陸子初連忙去叫醫生,病房裏一陣混亂。

    韓愈孤零零的坐在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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