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也不見他局促不安,或是隱隱焦躁,反而隨著隊伍移動,慢條斯理的翻閱著粥滿堂給各位顧客發放的粥品類別宣傳冊盥。

    實在是男子長得太好看,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眾人盡收眼底。

    男子手機響起,他在看到來電顯示時,似是笑了笑。

    一通電話,雖然隻有寥寥三分鍾,但男子手持電話,清冷的眉目中帶著淡淡的溫情,足以讓很多人銘記許久了瀘。

    也許離開粥滿堂的下一秒,他們就會告訴身邊的親朋好友,或是家人:“知道嗎?我今天在粥滿堂遇到了一個男人,離遠看,就像是一幅畫。”

    此時,男子已經走到窗口前,聲音清冽:“一碗香菇雞肉粥,打包外送。”

    待男子報出外送地址時,工作人員愣了好一會兒:“先生,外送地址在市中心,一碗粥錢還不夠來迴油費,不劃算。”

    “沒關係,現在送過去,應該還不會涼。”男子說著,從錢包~皮夾裏掏出幾張鈔票,放在了櫃台上,轉身走人。

    工作人員看著男子背影,再看看放在吧台上的紅色鈔票,嘀咕了一聲,把錢收起來,對一旁的同事小聲說道:“接收人名字叫顧笙,十有八~九是女生名字,你猜這個女孩和剛才那個男人是什麽關係?”

    同事把粥裝好,從窗口遞給下一位買粥顧客:“花這麽多外送錢,隻為了一碗粥,依我看兩人可能是戀人。”

    “唉,真浪漫。”說著,摘掉工作帽,對同事們交代著自己接下來的行蹤:“我送粥去了。”

    ……

    陸子初開車迴去,車速較之來之前,慢了許多。

    顧笙給他打電話,說她要迴韓家休養,表麵聽來他聲息平淡,心內卻隱隱糾結。擔心迴到韓家,馮媽事情忙,難免會疏忽照顧,但顧清歡畢竟是她姑姑,想來自會盡心照顧她,顧笙如果同意去韓家,身為外人,他是不能說什麽的。

    他放心不下她,接受她去韓家,卻又擔心她午餐沒食欲……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他身上,陸子初看著後車鏡,鏡子裏的自己在陽光籠罩下有些麵容模糊,他不是一個善心的人,對任何一個學生都能做到噓寒問暖,細致入微,他清楚他對顧笙的不同,私底下也不想掩飾他對她的特別。曾幾何時她已經在他的靈魂裏紮了根,如果置之不理,也許假以時日,還能長成參天大樹。

    多麽驚人的發現,顧笙……陸子初笑了笑,打開轉向

    燈,這孩子打著好學生的幌子掩蓋了真實的自己,不動聲色間就能蠱惑人心,不簡單啊!

    ……

    對於阿笙來說,蠱惑人心的那個人除了一個陸子初,其實還有一個韓愈。

    說句不偏激的話,他們都是外表沉默冷靜,富有思想和內涵的人,這種人矜持冷峻,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情感變化和喜怒哀樂。

    有人說,這種人通常很腹黑。

    但陸子初和韓愈的腹黑度畢竟還是有所不同的。

    陸子初為人才華滿腹,知性冷靜,學識令人折服,但卻明收暗藏,不管對什麽人,做什麽事都能做到恰到好處。通常這種人可以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把溫度調控在合適的度數間。

    陸子初若不笑,必定讓人覺得隻可遠觀,不可近賞;若笑,必定沐風流情,宛如午後濃咖啡,越品越有味。

    隻可惜,陸子初很少有展眉朗笑的時候,他始終都是淡淡的,像是一朵盛開的白蓮,經絡間縱橫著朗朗乾坤,但卻始終獨立一隅,靜好淡然。

    韓愈為人老成持重,講究細節,措辭到位,好像不管怎麽看都是那麽無懈可擊,他很冷漠,那樣的冷,就連是家人,有時候也無法通過表麵在他身上找到被重視的感覺。他習慣掩飾真實的自己,把內心隱藏起來,拒絕被人看透。

    阿笙想,這樣一個男人,怕是很少有人能夠走到他的心裏。

    越是寡言少語,越是桀戾無常……

    中午時間段,正是下班高峰期,路麵堵的厲害,和韓愈在一起,阿笙已經習慣了兩相沉默。

    阿笙身上沒力氣,坐在車裏,閉著眼睛,倦意湧來,疲憊不堪,偶爾睜開眸子,見車堵在一起,越發煩躁,幹脆閉眼懶得再看,車溫暖人,不多時竟昏昏欲睡起來。

    奇異的是,韓愈今天並不顯煩躁,心境反而出奇的溫和平靜,側眸看向旁邊的她,是因為她的關係嗎?

    她靠著椅背,歪著頭似是入了眠,頭發滑落下來,遮住了眉眼,韓愈伸出手,原本是想幫她把頭發別到耳後,但又擔心吵醒她,更何況,這種舉動畢竟不合時宜。

    就這麽睡著了,若是感冒加重,純屬活該。

    有這種想法的時候,韓愈已經違背心意,探身拿起擱置在後座上的厚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似是感受到了暖意,她把臉又往他的衣服裏縮了縮。

    小小舉動,韓愈

    笑了,這般貪睡,若是把她賣了,想必也不知道。

    再看前方車輛,就算韓愈再如何心平氣和,也忍不住蹙了眉,早知道換條路迴去了,路況太堵,也不知道還要堵多久。

    ……

    阿笙做了一個夢。

    夢裏麵,她見到了陶然,陶然笑著朝她伸出手,就在她伸手迴握時,陶然指縫稀薄,無盡的冷風從阿笙手指間穿插而過。

    “阿笙,成長路上,別走得太急,你等等我……”

    阿笙抬眸去看陶然的臉,笑容漸漸透明起來,仿佛隨時都能追風而去。

    “陶然……”

    阿笙緊緊抓住陶然,從噩夢中驚醒,一抬眸,就是一雙漆黑的眸子,阿笙迴過神來,她竟緊緊抓住了韓愈的手。

    背上有汗沁出,比起夢境心慌,韓愈的眼神更讓她覺得焦躁。

    她和陶然之間沒有愛情,但卻有同窗好友情,十幾年來,他們見證了彼此的成長,相互私下較量,一步步考進t大,到最後他死,她生;他愛,她無知;他努力,她……讓他那麽努力。

    如果早知道他會死,如果早知道他對她有情,她會試著讓自己平庸一些,至少不讓少年活著的時候那麽累……

    那年桃花爛漫,初三同學相約一起外出郊遊,路過湖水畔,依依和幾位同學挽起褲管,跑到淺水處捉魚。

    不諳水性的人站在湖邊,那裏麵也有一個他。

    有同學起哄喊她下水,“下來一起玩,整天就知道學習,小心變成書呆子。”

    她隻笑不語,依依為她解圍:“阿笙怕水,小時候掉進水裏,差點溺斃。”

    同學恍然大悟,但隨後就不以為意,衝她喊道:“沒關係阿笙,大不了以後找個會遊泳的老公,萬一有一天你落水的話,不是還有他救你嗎?”

    依依往同學臉上潑水,怒道:“烏鴉嘴,你以後才落水呢!”

    陶然日記本裏,沒想到同學當年一句戲謔之言,竟被陶然放在了心上。

    他為她學遊泳,原本是為了那個萬一,卻不曾想,他生命中最後一次跳躍,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幾個陌生孩子……

    這麽說來,陶然之死跟她息息相關。如果他不會遊泳,是不是就能避開死亡,奈何生命軌跡已定,就像她無法迴答依依的問話。

    “如果陶然沒死,他向你告白,你會答應他嗎?”

    會嗎?阿笙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她那時候眼裏隻有學習,還沒想過要去愛上一個人,倘若最先走進她人生的那個人是陶然,如果他沒死,或許假以時日,她會真的愛上他……

    如果,阿笙笑了笑,這世上沒有如果,她已經很久沒做夢了。

    如今,她在韓愈冷冷的眸光裏,看到了她濕潤的眼角,然後在他的注視下,一寸寸的鬆開手指……韓愈不是陶然,誰也不可能成為他。

    韓愈卻在阿笙鬆手間,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韓愈唇角分明在笑,但卻讓人覺得笑容很冷。

    “陶然是誰?”

    他很壞,別想利用她

    更新時間:2014-4-2913:23:07本章字數:3310

    那日,韓家車庫,陽光滲不進來,觸目所景,皆被淡墨籠罩其中,就連韓愈臉上似乎也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寒冰。

    早在阿笙醒之前,韓愈就把車開到了車庫裏,隻因阿笙還在睡,這才沒有急著下車。

    醒來的那一瞬間,她抓著他的手,口中唿喚著“陶然”,語氣那麽緊張,那麽難過,也不知怎了,韓愈心裏竟刮起了寒風,刺骨的涼。

    那個“陶然”必定是個男子,韓愈能夠真切感受到顧笙的傷心,可見這個人對顧笙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她在人前,習慣將微笑化作偽裝,真實的顧笙,因為與她相處過,所以韓愈多少有一些了解釙。

    禮節得體,理智自信,看似淡然,卻對看重的人和事,不輕言放棄,因為太聰明,所以偶爾會有些小迷茫,不過不打緊,無非是成長路上必須要經曆的小過程。

    對於韓愈來說,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包括她屢次不動聲色的挑釁他,詛咒他,事後想想都是十分有趣的,但這聲“陶然”聽在耳中,卻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憤怒和不安。

    陶然是誰?她喜歡的人?他人在哪兒羆?

    他竟忘了,今年18歲的她,他能看到她站在太陽下散發出來的光芒,別人又怎會看不到?

    大學戀愛不知何時早已成為一種時尚,若是有人追求她,若是她有男朋友……

    心口湧出失落,隱隱焦躁。

    真正焦躁的那個人是阿笙。手被韓愈握著,眼神漫不經心,撩撥著阿笙每一處躁動的神經末梢。

    她很清楚,韓愈這個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若不答,他們

    就勢必要在車裏繼續耗下去。

    “我為什麽要迴答你?”阿笙臉色並不好看,陶然被她放在心裏,未曾開始,卻無人可及。

    活著的人又怎麽能跟死人相比呢?就算能相比,十餘年同窗情誼早已演變成親情,有些東西是深入骨髓的。

    死亡造就了永恆,縱使無關情愛,“陶然”兩個字又何嚐不是她的刻骨銘心。

    韓愈是惡魔,所謂惡魔,虛偽笑臉一旦卸下,必定暴戾無常,以前他從骨子裏藐視阿笙,現如今直接傳遞到了眼睛裏,那麽灼熱的盯著阿笙,好像隻要他願意,隨時都能把她燃燒成灰。

    阿笙並不懼怕,但他身上的青草氣息卻讓她屏住了唿吸,如此近距離,令人心生抗拒。

    是啊!為什麽要告訴他?韓愈勾起唇角,渾身卻散發出清冽的氣質,左手搭放在方向盤上,就那麽盯著阿笙不放,手指悄無聲息的握緊,然後鬆開。

    “男朋友?”

    出乎意料的是,韓愈出口之聲很平靜,阿笙的挑釁並沒有成功把他激怒,到了韓愈這個歲數,考慮事情雖也有衝動的時候,但畢竟心細如塵,阿笙初喚陶然,眼神濕潤,他看在眼裏,想必分手了吧?

    年輕人談戀愛,分分合合很正常,若她跟陶然分手……尚未得到答案,心竟出奇安定了下來。

    韓愈語氣很溫和,完全出乎阿笙意料之外,迴想剛才,她在睡夢中主動抓住韓愈,唿喚“陶然”醒來,韓愈出於好奇,問她“陶然是誰”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她……可能生病,也可能是夢境擾心,多少有些欠缺理智。

    他已鬆開她的手,暗自鬆了一口氣,在韓家和韓愈鬧僵對她沒什麽好處,阿笙有心緩和氣氛,想了想,說:“故友。”

    一句帶過,話音很輕。

    阿笙這個人,雖說遇事冷靜,但聽了阿笙的話,還是微微皺了眉。

    “故友”有兩種解釋,一種是指舊友,老朋友。另一種指的是亡友,死去的友人。

    無需多問,阿笙提起“陶然”總會帶著緬懷之意,韓愈猜想,這個陶然怕是後者居多。

    兩人各有想法,卻都沒有說出口,車內一時很靜。

    終於,韓愈開口問道:“很喜歡他?”

    “我虧欠他。”

    又是短暫沉默,韓愈坐在那裏,看著顧笙,見她低著頭,無意識摳著手指,手背上還有紮針輸液痕跡,泛著淡青色,他

    想伸手過去,卻又覺得太冒失了。

    車庫裏擺放著一輛輛名車,韓永信有收集古董車的習慣,有時候走進車庫,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在參加小型車展。

    韓愈聲音在寂靜的車庫裏響起:“顧笙,人要往前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活下去。”

    那一刻,阿笙腦海中湧起的念頭是:“你父母已經離婚了,你能忘掉過去,試著跟我姑姑和平共處嗎?”但她沒有說出口,她太明白韓愈的心結,一旦觸及,必定火花四射。

    認識這麽久,這還是韓愈第一次用這麽溫情的語氣跟她說話,阿笙有些不適應。

    此刻的阿笙是有些恐慌的,她雖然是個書呆子,但能成為03年t大高考狀元,畢竟是存有幾分小聰明的。

    陸子初和韓愈是什麽樣的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優雅貴公子,他們可以自由自在的追逐夢想,不必為金錢發愁,更何況容貌出色,想找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但短短幾日,她察覺到了陸子初和韓愈待她的不同。

    陸子初問她:為什麽不能喜歡他?

    病房貼心照顧,見她對輸液心生抗拒,他會酌情縱容她的壞情緒,她可以裝作粗線條不知,但畢竟還是放在了心上。

    韓愈來醫院接她,下電梯的時候,乘客比較多,阿笙站在角落裏,抬眸是他寬厚的背。

    獨立一隅的她,擁擠的乘客,被他分隔成了兩個世界。

    車內醒來,有外套從她身上滑落,知道“陶然”的存在,語氣溫和,試著安慰她……

    陸子初對她好,因為她是他學生?

    韓愈開始關心她,是因為她是顧清歡的侄女,見她生病,難得同情心外露?

    借口太牽強,那兩人都是生性淡漠的人,隻對最親近的人好,至於別人,禮節到,僅限泛泛之交,想榮獲真心,難著呢!

    她今年18歲,顧家祖祖輩輩都從事著法律事業,家教嚴苛,從顧家出來的人縱使有時候看似簡單,但又能簡單到哪裏去?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對你好的人隻有家人,至於其他人,要麽是為友誼,為愛情,為事業,為名利……剛開始的時候,人們喜歡追根究底,到最後懶得繼續深究,待一個人好,似乎也開始變成了習慣。

    阿笙問自己,他們為什麽對她好?總會有一個原因的,拋開所有猜測,似乎隻有男女之情了,但……

    路子初和韓愈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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