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一碗薑茶,顧輕衍聽話地和衣躺去了安華錦的塌上。


    安華錦站在榻前看著他,和衣而臥,青絲披散在枕畔,一張玉顏精緻漂亮的巧奪天工,她心跳了一下,勾起他枕畔的一縷青絲說,「真好看。」


    顧輕衍睫毛動了動,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語氣溫柔,「不是說要上榻陪我嗎?」


    「嗯。」安華錦點頭,爬上了榻,躺在了他身邊,抱住他精瘦的身子,貼在他耳邊,小聲說,「我說給爺爺守百日的孝,如今早過了。」


    顧輕衍摟著她的手一緊,忽然翻身而起,將她壓在身下,扣著她不盈一握的纖腰,目光是深深的色澤,「現在可以嗎?」


    安華錦唿吸一輕,睫毛動了動,「不太可以。」


    顧輕衍看著她。


    「你太累了,先休息。」安華錦手腕一轉,用巧勁兒將他從身上掀了下去,手臂橫在了他身上,堪堪地按住了他重新躺下。


    她的動作太快,以至於顧輕衍沒防備,被她轉眼間就給拒絕了。


    顧輕衍:「……」


    他氣笑,「我不累。」


    「你累。」


    「我真的不累。」


    「你累的,我看出來了。」


    「我……」


    「噓,閉嘴,閉眼。」安華錦轉過身,一手按著他,一手捂著他的臉,一下子蓋住了他的眼睛和嘴。


    顧輕衍嘆息,好吧,他累。


    他隻能乖乖地閉上眼睛,閉上嘴,開始休息。


    過了片刻,安華錦放開他,維持原姿勢不動地看著他。


    她真的沒想到他會來,她本以為,至少要明年見了,京城自南梁和南齊興兵後又發生了那麽多事兒,她如今在打仗,自然不能去京城看他,而他,幾乎京中的所有事情都要他管,更是抽不開身,安易寧給她寫的信裏,還說有一段時間,小姑夫常常忙的兩三日不能合眼,沒想到,他還還能抽開身來軍中。


    看來,他輔佐大殿下培養的那些新一批的朝臣,都立起來了,基本安穩了。


    顧輕衍本不想睡,但是安華錦的身邊實在是太安心了,再加之他實在是太累了,所以,在這種安靜中,還真是很快就睡著了。


    安華錦本來還看著他,但看他睡的香,睡的熟,也受了感染,跟著閉上了眼睛,不多時,竟然也睡著了。


    夜幕降臨,中軍帳安靜極了,燈火都沒點。


    夥食營的人送飯來到中軍帳門口,被暗焰攔下,壓低聲音說,「灶上留一台熱鍋,別熄火,將飯菜放熱鍋裏溫著,等小郡主喊傳飯,我再去拿。」


    夥食營的人點點頭,將飯菜又拿了迴去。


    深夜,顧輕衍睡醒了,睜開眼睛,立馬看向身旁,安華錦似有所覺,也跟著睜開了眼睛,二人在黑漆漆的中軍帳裏目光對上,都有些看不清,但知道彼此醒了。


    安華錦笑著問,「是不是餓醒了?」


    「嗯。」顧輕衍點頭,「什麽時辰了?」


    「半夜了吧!」安華錦坐起身,走到書案前,掌了燈,中軍帳頓時亮堂了,她看了一眼更漏,笑起來,「沒想到一覺睡到了這個時候。」


    顧輕衍也看到了更漏的時間,坐起身,揉了揉眉骨,也笑了,「這幾個月來,這一覺睡的最是酣然踏實。」


    「你洗洗臉,我去問問有沒有給我們留著熱灶,留著熱灶的話,可以立馬就吃,沒留的話,要現做,得等一會兒。。」安華錦走出中軍帳,喊了一聲,「暗焰?」


    「小郡主。」暗焰走過來,知道安華錦要問什麽,「夥食營留了熱灶,熱著飯菜了,我這就去取來。」


    「行,再燒一桶水。」安華錦吩咐。


    暗焰轉身去了。


    安華錦轉身迴了帳裏,見顧輕衍在洗手,湊過去跟著他一起洗。


    不多時,暗焰提著食盒迴來,將飯菜逐一擺在桌案上,又默默地退了下去。


    顧輕衍低笑。


    「笑什麽?」安華錦問。


    顧輕衍摸摸她的頭,「我以為來了軍中,你行軍打仗的模樣,應該是與以往不同才是,沒想到,我看到的你,還是以前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大將軍的威風和氣勢了?」安華錦揚眉。


    「不是。」顧輕衍搖頭,「與威風和氣勢無關,就是覺得,素衣裙裝,不是在軍營裏應該的模樣。」


    安華錦樂出聲,「噢,你的意思應該是我穿著將軍的鎧甲,束髮,拿著銀槍,就是大將軍走路都虎虎生風的那種模樣?」


    「嗯。」顧輕衍承認自己狹隘了。


    安華錦捏捏他的臉,莞爾一笑,「如今又不是上戰場,在自己的中軍帳裏,自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打仗時,自然是不同的,要不然,等年後,我攻城給你瞧瞧?」


    顧輕衍揚了一下眉,「近十多日,是有攻城計劃嗎?」


    「沒有。」


    「那……你為了給我看看而攻城,豈不是如古時候烽火戲諸侯一樣,拿軍事開玩笑?」顧輕衍瞧著她,「不太好吧!」


    「那就不看了?你不是很想看嗎?」安華錦問他。


    顧輕衍無奈,「那也不能拿軍事開玩笑。」


    安華錦笑出聲,趴在了桌子上,逕自笑了一會兒,眉眼盈盈,都是笑意地對他道,「懷安,你這麽好騙的嗎?我說什麽,你信什麽。」


    顧輕衍:「……」


    他不認為自己好騙,但是他剛剛漫不經心又一本正經,他不由得就信了,她說什麽,他怕是都會信。


    他也無奈了,扶額而笑,「你騙我的嗎?」


    「嗯,騙你的。」安華錦將筷子遞給他,「我的計劃是,除夕攻城。」


    顧輕衍一怔,「除夕攻城嗎?」


    那他來了,豈不是給她添亂了?


    安華錦哄他,「你來了不是正好嗎?攻下前麵的秦安,我們去秦安城裏過年。秦安城裏物產豐富,我們可以在除夕之日吃一頓好的。」


    「我能跟你上戰場嗎?」顧輕衍問。


    「我帶兵攻城,你坐鎮後方瞧著。」安華錦笑,「你不是想觀戰嗎?拿便好好觀戰。」


    「嗯。」顧輕衍點頭,聽她的安排,他畢竟是來探親的,不能輕易上戰場。


    二人吃過飯後,暗焰帶著人撤下了剩飯殘羹,又帶著人抬來了一大桶溫熱的水,放進了中軍帳內,瞧瞧退了下去。


    安華錦解了外衣,小聲說,「一起沐浴?」


    顧輕衍低垂眸子看著她,眼底是簇簇的火苗,聲不可聞,「嗯,一起。」


    安華錦攻城,不是急行軍,打的不是急戰,一應所用,帶的也是齊全,她不會辛苦著打仗後歇息放鬆的時候還委屈自己,所以,這浴桶什麽的一應所用,都是上好的,容納兩個人是絕對沒問題。


    南陽軍的兄弟們也覺得小郡主該用最好的,畢竟是女兒家嘛,兄弟們都可以活的糙一點兒,但是小郡主無論什麽時候,都是要額外地照顧好的,雖然,小郡主不怎麽把自己當女人,上陣殺敵沖在最前麵,比誰都厲害,但是他們會時刻記著,她是女兒家,是南陽王府的小郡主,是整個南陽軍的安小郡主。


    哪怕不用她親自出戰時,看著她一身素衣地待在軍營,整個軍心都大定。


    說著話,二人解了外衣,顧輕衍攔腰將安華錦抱起,邁進了浴桶,水頓時沒過二人身前。


    顧輕衍將她放下,扣著安華錦的腰,低頭吻下,他真是太想她了,吻的急促又來勢洶洶,含著安華錦的唇,將她唇齒間的所有空氣都吸走。


    安華錦勾著顧輕衍的脖子,微微仰著脖子,整個人靠在浴桶裏,粉麵桃花,任君采劼。


    剛剛那一覺,的確是讓顧輕衍休息的很好,安華錦也跟著休息了,所以,他放開了為所欲為,安華錦整個人軟軟地靠著他,最後水都涼了,被他抱迴了塌上,又是一番折騰,到天明十分,她的嗓子都喊啞了,顧輕衍看著她不堪承受的模樣,一再地克製著自己發瘋,疼入骨子裏,憐惜地吻掉她臉上的汗珠,眼尾的淚意,才放過了她。


    安華錦渾身軟如一灘水,腳趾頭都軟軟軟軟的,嗔著帶著淚意的眉眼有些惱地控訴地瞪著他,「你這般發瘋,是想謀殺嗎?」


    顧輕衍有些愧色,低低柔柔,帶了點兒不好意思,「抱歉,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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