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賢來到書房,見楚硯揉著眉心坐在椅子上,他笑著見禮。


    楚硯抬眼看著他,「大哥。」


    楚賢坐下身,見他眉心攏著煩躁,溫和地說,「七弟別心煩,陛下一定要退位,你即位是順其自然之事,無論是百姓,還是朝臣,都眾心所向。早日準備起來,也免得兵荒馬亂。」


    楚硯放下手,不答楚賢的話,反問,「大哥今日可是請了表妹入府小坐?」


    「正是。」楚賢坐下身,笑著讚嘆,「小郡主不愧是啟辰的妹妹,風采無二,言談話語,令人折服。老王爺雖去了,但南陽有她在,依舊十分讓人安心。」


    楚硯笑著點頭,「表妹自然十分可靠。」


    楚賢說了笑,「小郡主今日與我說,南齊和南梁有興兵的動向,怕是為時不遠,她帶著三十萬兵馬來京,就是為了給你。」


    楚硯心思一動,瞬間懂了安華錦的意思,順著楚賢的話點頭,「表妹與我說了,所以,隻要南齊和南梁興兵漠北,我會親自帶著三十萬兵馬前去漠北,朝局和後方就交給大哥了。」


    楚賢一愣,「你要親去漠北?」


    安華錦並沒有跟他說這個,隻說這三十萬兵馬是給楚硯的。


    楚硯平靜地點頭,「表妹要迴南陽,這三十萬南陽軍交給誰怕是都統領不了,我流著安家一半血脈,這三十萬南陽軍我來統領,再不會有更合適的人了。而且,我親去漠北,也能鼓舞漠北的士氣。」


    楚賢總覺得不太妥當,一時間卻無話反駁。


    他看著楚硯,「七弟,你……你要親去漠北,戰場危險,你怎能……」


    「漠北占據天險之地,本就有二十萬兵馬,再加上我帶去三十萬南陽軍,有五十萬兵馬,隻為守城,不會有危險。」


    「那登基之事……」


    「南齊和南梁興兵,這麽倉促的時間,也不適合登基,我要為前往漠北支援做準備。我走後,大哥監國,顧輕衍迴幫著大哥,有他在,還有楚宸,有江雲致可用,朝局亂不了。」


    楚賢揉揉眉心,「若是我帶三十萬兵馬前去漠北呢?」


    「大哥去,不如我去,我是儲君,我親自前去,才能讓漠北士氣大增,更何況,大哥對南陽軍的內情怕是不熟悉,外祖父在我的府邸住著時,教導我許多東西,如今也能派上用場。」楚賢道,「就這麽定了,大哥不必說了。」


    楚賢還真沒話說了,楚硯理由充足,他還真沒更好的法子反對。


    安華錦與顧輕衍、安易寧出了大皇子府後,坐在馬車上,安華錦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怎麽嘆氣?」顧輕衍溫聲問。


    「大殿下很好。」安華錦道,「他是一心幫七表兄,我以前一直覺得,天家沒什麽兄弟親情,如今看來,也不盡然。怪不得當年哥哥能與大殿下合得來,交情深厚。」


    「嗯。」顧輕衍點頭,「大殿下是不錯。」


    安華錦看著他笑,「我倒是差點兒忘了,若不是他不錯,你當年也不會幫他私造兵器案。不是哪個皇子找你,你都會出手的。」


    顧輕衍也笑笑。


    「可惜,七表兄厭倦了京城,不喜那個位置,否則,兄弟齊心,大楚的未來當該更好。」安華錦又長舒一口氣,「不過,我也支持七表兄,既然不喜歡,何必被那個位置套牢?交給大殿下,大楚也差不了。」


    顧輕衍頷首,「你與大殿下提了讓太子殿下帶兵前往漠北之事?」


    「沒有,這事兒自然要七表兄自己說,我隻說我那三十萬兵馬是給七表兄的。」


    顧輕衍笑,「你幫著他挖坑讓大殿下跳,若是將來大殿下迴過味來……」


    安華錦看著他,拖著尾音說,「大殿下若是找我算帳,不是還有你護著我嗎?」


    顧輕衍失笑,把玩著她如蔥的手指撚了撚,溫柔似水,「嗯,有我護著你。」


    安易寧在一旁說,「小姑姑,你好壞哦。」


    安華錦「嗯」了一聲,「那你別學我。」


    安易寧嘻嘻一笑,「已經學會了。」


    安華錦笑罵了一句,「臭小子,好的不學壞的學。」


    安易寧吐吐舌。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早,不知是王岸知等不及了,還是怎地,派人來傳話,問安華錦何時與他打賭?還打不打了?


    這個賭安華錦自然打,她迴話,「我約王大人賽馬如何?一個時辰後,城外見。順便打個賭。」


    王岸知想知道安華錦不殺他,反而要打賭,葫蘆裏賣的不知是什麽藥,自然答應的痛快。


    顧輕衍幽幽地看著安華錦,「你又要把我扔下?」


    安華錦伸手抱抱她,哄道,「王岸知瞧見你,便不能心平氣和地與我打賭了,我怕你們倆見麵打起來,你就好生地在家裏待著吧,我今日要跟他好好地談談。」


    顧輕衍也知道王岸知定然不樂意見他,安華錦約他打賭,若是王岸知瞧見他跟著,一定會炸毛,隻能作罷,「你小心些,別讓他欺負你。讓青墨跟著你去。」


    「我有暗焰,用不著青墨。」安華錦係了披風,擺擺手,利落地出了顧家。


    顧輕衍站在窗前,輕輕嘆息。


    青墨立在門口,也很好奇安小郡主想要與王六公子打什麽樣的賭,但是安小郡主不讓她跟,他也沒法子。


    他好奇地問顧輕衍,「公子,小郡主要與王六公子打什麽賭啊?」


    顧輕衍若有所思地說,「她說賭天下。」


    賭天下?怎樣的賭法?


    顧輕衍沉默片刻,「大體是她迴南陽,打算帶了他走吧!」


    「啊?」青墨震驚了,「不……不會吧?」


    王六公子那個攪事兒精,行事不擇手段,一直對南陽王府存有惡意,若是小郡主帶著他去南陽,他不會趁機搗亂使壞嗎?就算帶公子,也不能帶他啊?


    青墨不敢置信,「那公子,您……不攔著嗎?」


    顧輕衍笑笑,「攔什麽呢?這些年,我被困在京城,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南陽,還是借了宮宴之時陛下算計小郡主之變,而他與我不同,他這四年裏,出京在外,不止去過南齊,也去過南梁,可以說是踏遍了千山萬水,若是小郡主反攻打南齊和南梁的話,到了南齊和南梁腹地,你說,是他得用?還是我得用?」


    青墨不得不承認,「是王六公子。」


    這些年,公子被顧家困住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她早就看準了,在京城,我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但出了京城,對付南齊和南梁,王岸知才是那把劍。」顧輕衍揉揉眉心,「若非如此,王岸知的命,她來京後就收了。」


    青墨有些擔憂,「王六公子會甘心被小郡主利用嗎?」


    「所以她才說打賭。」顧輕衍笑,「他做了這麽多事兒,沒能將小郡主如何,心裏必然不甘心,所以,這個賭,他必定應承,他沒的選擇了。」


    青墨想想也是,閉了嘴。


    一個時辰後,安華錦準時地等在城外,王岸知掐著點兒,也來到了城外。


    他見隻有安華錦自己,還算滿意,揚了揚眉,「安小郡主,你確定要賽馬?」


    「確定。」安華錦看著王岸知,伸手一指,「以那座南山的山峰為目的地,誰先到了那座山峰頂上,誰就贏,如何?」


    王岸知目測了一下,「到那處山峰頂上?你我的馬,可爬不上山峰。」


    「馬上不去,不是有兩條腿呢嗎?」安華錦不以為意,「如何?」


    「輸贏怎麽算?」王岸知問,「這算賭注?」


    「算,我贏了,無論我下什麽賭注,你都得奉陪,我輸了,整個南陽王府賠給你如何?」


    王岸知嘖嘖一聲,「你怎麽不說南陽軍賠給我?」


    「南陽軍不是我一個人的,南陽王府是。」


    「南陽王府裏,包括你和安易寧的命嗎?」


    「包括。」安華錦就沒想過輸,她敢做今日這個賭注,就是奔著贏來的,她看著王岸知,「我敢,你敢嗎?」


    「自然敢!」王岸知應承下,一雙眸子是濃濃的勝欲,「雖然這樣贏你殺你太簡單了,但也算是讓我達成心願了。」


    「別高興的太早。」安華錦慢悠悠地晃著馬韁繩,「開始吧。」


    王岸知點頭,兩匹馬一起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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