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殺出一


    巨型的山貓王終於展現出一隻精怪的真正實力,它後腿用力一蹬,隻見一道黑影消失原地,山貓突然出現在張承的麵前,巨大的頭顱距離張承不足一尺,張著血口向他咬去。猩紅的口腔占據了他的整個視線,如一個洞穴一般深邃,向外散發著強烈的氣流,一股惡臭迎麵襲來。


    “老張小心!”在他身後的一名鏢師衝著他喊道。


    張承拿著劍用手臂擋著頭頂,心中暗想著。看來這次是真的完了,想想也真是可笑,四十歲的年紀竟也沒有一個婆姨,臨死也每個收屍的。不,現在看來,也許連屍體都不會剩下吧!嘿嘿,我這一生想想還真是......張承苦笑著,堅毅的臉上最終還是流下了一絲眼淚。


    在血口即將咬下鮮血四濺之時,一塊巨石從遠處樹林中飛出,帶著唿嘯聲朝著山貓精怪口中砸去,速度之快令人瞋目結舌。


    “砰——”巨石狠狠的砸進了山貓的肚子裏,身體倒飛而出,撞斷了數棵參天巨樹才停了下來。山貓精怪蹣跚的爬了起來,嘴角的利齒斷裂脫落了數顆,鮮血不停的滴落在地麵上,肚子向下墜著,明顯有重物在體內。


    山貓王露出痛苦之色,顯然肚子中的巨石給它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它能清楚的感到自己的脊骨已經有些斷裂,胃部也開始大量的出血。若不是自己有著超強的恢複力和對靈力的精確掌控,恐怕再受到攻擊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死了吧!但是現在自身的情況依舊沒有好到哪去,若在不治療,不出一個時辰,也會像地麵上的屍體一樣,失去生命的。


    山貓王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樹林,一臉的不解。難道他們還有隱藏的實力,它看向半跪在地上的白蒿。


    白蒿也是一臉的疑惑,他也不明白是怎麽迴事。難道說是白家的人不成,也不對,這才剛出青峰城不久,絕不可能是白家。難道是其它修道者,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現在才出現。


    隻有可能是其它修道者得到消息,前來搶奪紫玉參的,之前不出現是為了等到雙方都死傷慘重坐收漁翁之利。如果真的如自己猜測的那樣,那麽今天這些人一個都走不了了,必死無疑。


    因為在宣明郡,白家可謂是頂尖勢力。既然有膽來劫白家的鏢,不論是出於什麽目的,肯定不會放過白家的人,為了不走漏風聲,眼前的這些鏢師恐怕也難逃一死。


    白蒿眉頭緊皺,看樣子情況更加嚴峻了啊!


    此時平原盡頭,樹林邊緣隱約浮現出一個人影,體型不大,約有一米五,顯得十分嬌小。一隻手臂拄著根木棍在前麵緩慢的走著。人影身後,一個更大的身影漸漸浮現出來。


    近八米高的龐然大物緊緊跟在人影後麵,像個開路機器一般,所過之處,樹木紛紛向兩邊折倒,地麵留下一片一米來長的深坑,那是巨獸的腳印。


    白蒿等人眯起眼睛向後看去,那是一隻巨熊,有著八米之高,周圍的樹木剛剛觸及它的背部,近乎十八米的身長像戰場上的巨型堡壘一般。黑金色厚實的毛發像甲胃一般緊密的貼在它身上。兇狠的頭顱和巨大的爪子上則長有少量細小的黑色鱗片,金色的眼眸中有神秘符號在緩緩轉動,額頭高高隆起,黝黑的鬃毛順著頭部長到尾部,四肢關節處長有暗金色骨質,上麵刻有黑色紋路,隨著它的唿吸一股恐怖狂暴的氣息向四周散開。


    白蒿見此,瞳孔微縮。他並不是驚訝於那隻巨獸,而是巨獸前麵的人影。而張承等人則有些絕望,他們可不會想的太多,他們隻知道,那隻巨獸就算是自己全盛時期也絕對抵擋不住。


    隨著那一人一獸的移動,雙方的距離不斷的拉近,白蒿能清楚的看到走在巨獸前麵的那人。


    那是一名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身上穿的破破爛爛髒兮兮的,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顯得十分的孱弱。但白蒿可是能清楚的感到,那個男孩也是修道者,正處於蟬變期的第二境界換血境界,是個不弱於眼前這群鏢師的人。


    白蒿咬著牙,雙手撐著地麵緩緩站起。傷勢雖然有些好轉,但傷口處還是流淌著黑紫色血液,赤蛇的毒素依舊向他的骨髓侵襲著。


    那男孩越走越近,直到距離白蒿不足百米之時停了下來。他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警惕性。


    白蒿看了看男孩身後的巨獸,然後對男孩說道:“小道友,如此年紀竟有如此珍貴的妖仆。不知師從何處,隸屬那個家族啊!”白蒿小心的說著,他不確定對方是一人還是有隱藏在暗處的人在。


    白蒿剛說完,男孩身後的巨獸猛的唿出一陣熱氣打在男孩的身上,憤怒的盯著白蒿。而男孩則是一臉的尷尬,抓了抓腦袋恭敬的迴答道:“前輩,晚輩隻是剛剛步入換血境界,並無家族,而且身後這位也並不是晚輩的妖...妖......仆。”男孩艱難的說完,小心的向後看了看,膽怯的樣子十分的有趣。那隻巨熊不滿的看著男孩,並沒有再戲耍他。


    觀察到這裏,白蒿便放心下來,那隻巨熊沒有絲毫妖仆的姿態,男孩也極為放鬆,沒有絲毫緊張之色,可以排除埋伏這個可能。至於男孩說的話,有八九分可信性,但他並不在意。


    眼前這兩位,極有可能是在某種情況下建立了十分牢靠的信任。算是一種夥伴的關係,相互依存的存在。


    營地中,張承等人麵色凝重,靜靜的看著白蒿和那名男孩的對話,因為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但總體看來應該不是敵人,也就放心下來。


    接著白蒿禮貌性的抱了一拳,轉過身先一步迴到了營地。然後便匆忙的抱起白嶽和白凝,從胸口處掏出兩粒紫色藥丸給他們服下,手心凝聚白色靈力打入兄妹兩人的身體,幫助化解藥力。而後自己也盤起腿開始清理體內的蛇毒。


    待白蒿醒來,原本的黑夜已經漸漸散去,天色開始漸漸發亮,介於夜晚與清晨之間。空氣冰冷,一陣涼風吹來,瞬間帶走了白蒿一絲倦意。


    遠處眾鏢師正收拾著修羅場地,死去的人們集中埋在土裏,死去的精怪妖獸被眾人抽筋撥骨,有用的、值錢的都收了起來。


    而之前那名男孩正坐在火堆前取暖,身體縮成一團,兩手來迴搓著。那長滿黑金色毛發的巨熊則閉著眼睛,躺倒在地上,巨大的頭顱枕在兩隻手臂上,周圍一片血跡,即使是在沉睡中,恐怖的兇煞之氣也震人心神,惹的鏢師們不敢靠近。


    白蒿安放好兄妹二人,走到那男孩麵前坐了下來,因為動作太大,傷口處再次裂開,他微微皺了皺眉,盯著麵前的火焰輕聲問道:“還不知你叫什麽名字呢?”


    男孩迅速站起,雙手抱拳,恭敬的說道:“晚輩性葉單名一個楓字,還不知前輩大名,還請見諒。”眼前這男孩正是葉明心,之前在與吳坤、李衛的打鬥中身受重傷,後來被黑色巨熊所救。之後跟隨黑熊來到青峰城,黑熊赤鱗金焰蛇大打一架,雙方均身受重傷。今天原本正在療傷的黑熊突然驚起帶著他來到了這裏。


    “我姓白單名一個蒿字。”白蒿看著葉明心笑著說道。心裏卻想著,姓葉,宣明郡並無葉姓的家族,但這孩子明明已經修至換血境界,若無家族的幫助,那他是怎麽度過塑骨的痛苦的。


    白蒿接著說道:“孩子,你是怎麽熬過塑骨的痛苦的,可以和我說說嗎?”


    葉明心坐到白蒿身邊,不慌不慢的迴答道:“白前輩,晚輩七歲時受到過修道人士的指導,直至幾月前那人突然離去,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就步入了換血的境界了。”


    葉明心也就揣著明白裝糊塗,他並不打算說謊,但也不打算完全透出自己的底子。天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境界達到了何種地步,萬一被其所利用可就得不償失了。不如說的模棱兩可的,讓你自己去猜去吧!


    白蒿盯著葉明心看了許久,他發現這個叫葉楓的孩子可不像白嶽和白凝那樣天真,更像是長期混跡在市井間的老手。直接把話說死,接下來自己再怎麽問,他也有了迴旋的餘地。小小年紀心智倒是不弱,修道的資姿也是頂尖,就是不知品質如何,若是品質敗壞,那也是不堪大用。


    白蒿並沒有追問下去,隻是伸出手摸了摸葉明心的頭。緊接著他臉色猛的一變,有些驚愕也有些嚴肅。他在把手掌放到葉明心頭上時,便感到此子身體蘊含著濃鬱的血煞之氣,那是殺人無數能形成的恐怖血煞。


    葉明心也感受到白蒿右手一震,扭過頭不解的看著白蒿。白蒿也皺著眉頭,一臉的嚴肅。突然葉明心好像明白了什麽。急忙站起,雙手抱拳說道:“還請白前輩救命。”然後向白蒿述說了自己身受血煞的經過。


    “這血煞過了這麽久還沒消散,不停的侵蝕著身體裏的血液,還好正在換血期間,煞血和靈血暫時還能維持著平衡,可是這樣一來,修為便停滯不前了,而且...而且每次換血所帶來的痛苦更是成倍的劇增。嘿嘿...晚輩還真是有些怕了。”說到最後,葉明心尷尬的笑了笑。


    聽葉明心說完,白蒿便暗自探查他的身體,確實如他所說。其它人在換血境界也就是新舊血液的交替而已,其過程也是痛苦萬分。而他的身體,則充斥著含有血煞之氣的煞血和充滿天地靈氣的靈血,兩種血液在他身體裏不停的對抗著。


    而靈血的消減,也就是在削弱他的修為。體內的煞血一日不除,他的修為便無法精進一步。


    白蒿閉上眼睛,仔細探查起來。緊接著又被葉明心驚到了,他的全身骨骼散發著淡金色微光,濃鬱的靈氣化作實質凝聚在骨髓之中,源源不斷的製造出靈血。


    “完美塑骨,金靈之身。”白蒿臉上驚色一閃而過,喃喃自語:“怪不得能夠抵禦血煞這麽久的侵襲。”


    “前輩,您看我這體內的血煞怎麽才能去除啊!”葉明心克製著急切的心情,平靜的問道。


    而此時白蒿對葉明心又是一種看法,八歲完美塑骨的換血境界他不是沒見過,就白家來說,族內也有不少。可是眼前這個孩子既無家族背景,也無引路人,可以說是十分難得了。又或者眼前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在說謊,他看了眼趴在營地的黑金巨熊,心中更加懷疑葉明心說的真實性。


    唉!一個蟬變境界的小修士竟把一個金身大成的修士搞得如此懊惱,總之這個孩子的身份實在是神秘,與其追究他的身份,倒不如賣他身後那人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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