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部?不遜色於《虛空真知錄》?”這一次,連潘妃儀也忍不住羨慕:“你真是機緣深厚。”


    宋征笑了笑,沒有繼續解釋。


    實際上他已經開始犯愁了,到現在這個階段,道雷鼎書那六枚符文,已經不夠修行了,他必須盡快解決這個問題。


    《虛空真知錄》他留有備份,實在不行,隻能轉修這部充滿了危險的秘典。


    他將書匣推給潘妃儀:“怎麽樣?用來交換《古神煉》的相關道術。”


    潘妃儀連忙點頭:“綽綽有餘。”她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去韻兒妹妹那等我一下,我很快處理好。”


    宋征一點頭,轉身就走了。


    潘妃儀手中拿著書匣,突然感覺有些沉重。這可是頂級道典!這東西意味著什麽,每一名修士都很清楚。


    這就是嫡母口中真正的重寶!一旦丟出去,必定引發一場老祖級別以上的大爭鬥!靈河東岸人族七雄不得安寧。


    這樣一部道典,誰不想搶迴去作為立派根基?可以預見,有此根基最多三百年,就可立一大教!


    可是書生就這麽輕易地交給自己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


    同州城內,飲火宗新任宗主和夫人的房中傳來了打罵聲,弟子和下人們早已經習以為常,全都躲得遠遠的,裝作聽不見。


    夫人有恃無恐,最開始還會用奇陣遮掩,現在連這些表麵功夫也懶得做了。


    隻有飲火宗的老弟子們才知道,飲火宗能夠成為同州三天柱之一,當年老宗主貴為玄通境老祖固然是重要原因,但其實真正讓飲火宗崛起的,是夫人的娘家。


    夫人出身中古世家“太崖雙趙”之一的“右趙”,父親乃是朝中二品大元,家中有一位鎮國強者!


    這樣的背景,連老宗主對她也無可奈何。


    夫人將怒火撒在了丈夫身上,潘妃儀的父親苦苦哀求解釋,卻毫無用處。正在這個時候,掉在破碎桌子中的符文金盒忽然閃爍起了光芒。


    夫人一皺眉頭,怒罵道:“那賤婢又有什麽事情?”


    她正想找潘妃儀出氣,立刻打開金盒,怒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潘妃儀淡淡道:“我送過去了一枚尺牘,你們先看看。”然後啪一聲,再次率先扣上了金盒,不給夫人開口的機會。


    夫人差點炸了:“目中無人,不懂禮數,這樣的賤種,你和你那瞎眼的老爹,竟然把她養到這麽大……”


    她衝過去就要對丈夫動手,潘妃儀的父親連忙從奇陣中將尺牘拿出來:“夫人,先看看這個,著實不凡呀。”


    他其實壓根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麽,隻是先喊了一聲,轉移夫人的注意力。


    夫人身懷“右趙”族中鎮國強者賜下的靈寶“天纏”,輕而易舉就能製住他,他跑都跑不掉。


    “那賤婢能弄到什麽好東西!”夫人隨意掃了一眼就要摔在一邊,卻忽然兩眼陷進去拔不出來了。


    “天纏”在她手中無意識的吞吐著,卻沒有進一步射出去將丈夫纏起來。


    潘妃儀的父親也是意外,小心翼翼的湊上去看了幾眼,吃驚不已:“好高深的一部道典!”他暗中打量了一下妻子,揣測著悍妻會不會因為這部道典,有史以來第一次主動聯係女兒。


    可是夫人卻握著尺牘,不知在沉思著什麽,片刻之後忽然飛快轉身而去。


    他剛跟上去,就被一股罡風擋了迴來:“老實待著!”


    夫人轉身進了內室,裏麵有一間密室,沒有夫人的允許,他不能進去,因為那間密室,是夫人專門和娘家聯係的。


    他一陣屈辱感,卻也隻是那麽一刹那,這麽多年他已經習慣了,慢慢坐在椅子上,隨手端起茶壺倒了一杯,想著女兒心中輕輕一歎。


    夫人進了密室,迅速以靈元點燃了白玉地麵上的一座奇陣。然後謹慎而知禮的守候在一邊。


    她下嫁潘家並非甘心情願,一是因為“太崖雙趙”實力太強,已經引起了某些存在的忌憚,不能再“強強聯合”了;二是潘妃儀的父親體質特殊,和她雙修對她修行的功法大有幫助。


    但她自從入門,就看不起這一家人,善妒悍勇,惡名傳遍了同州城。但她不在乎,這些人能把她怎麽樣?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賤種剛被她罵了一頓,竟然就拿出這樣的至寶。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讓我在老祖宗麵前露臉!”


    “包羅星海,領帥一切真知!”她心中默念了兩句,仍舊覺得震撼。若真的如尺牘上所說,這部道典能夠包容其他一切功法,那麽老祖宗改修此道典也來得及。


    中古世家、鎮國強者,確實強大。但人生在這世間,就有自己的苦惱。


    鎮國強者老祖宗,乃是“太崖雙趙”能夠維持著中古世家的一切根基。但老祖宗壽元將盡,卻還沒有突破的跡象,若是再找不到辦法,再等幾十年她就要原地坐化。


    這幾年,家中想盡了辦法,請托了諸多高人,最後隱約得出一個結論:一切根源在於老祖宗當年修行的那一部道書,等級略差了一些,隻能支撐老祖宗修煉到天通境初期。


    可是想要改換道典,已經是不可能了。


    “沒想到……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夫人心中激動,雖然她也是嫡女,但在老祖宗麵前連個站的位置都沒有。但此次若能夠立下這等大功,以後在家中,自己也有幾分地位,可以在大事上說說話。


    她等了一盞茶的時候,奇陣中才騰起一道光焰,顯出父親的身形來。


    隻不過父親的神情有些不耐煩:“黛兒,又有什麽事情,你又跟夫君吵架了?為父一直教導你,出嫁從夫,三從四德……”


    夫人連忙躬身:“父親,還請先看一下這個。”


    她將尺牘呈了上去——這奇陣比潘家父女使用的要高級很多,可以實時傳遞物品。她的父親在萬裏之外接過尺牘,也隻是延遲了幾個唿吸的功夫。


    他原本並不在意,同州相對於來說,屬於“邊州”,苦寒之地,能有什麽好東西?


    但是隻掃了一眼,他就判斷出來這東西的價值了。他迅速重視起來,肅然道:“後續呢?這部道典至關重要,你一定很清楚!黛兒,無論花費多大代價,一定要弄到手。我這就去見老祖宗,有任何進展,隨時聯係我!”


    “遵命,父親!”夫人激動不已,暗中一握拳,成了!


    ……


    潘妃儀並不知道自己送迴去一枚尺牘引發了這麽多的連鎖反應,她隻是有些厭煩嫡母的勢利和故意刁難。


    既然嫡母那邊沒有迴應,她就出了門,去和宋征他們飲酒去了。


    宋征如此信任,將重寶輕而易舉的交給她,讓她心中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波瀾。


    她來到大堂的時候,看到宋征正跟史乙幾人推杯換盞,幾個人一起動手撕了獸肉分吃,談笑之間一種叫做真情的東西在他們之間迴蕩著。


    潘妃儀差點落下淚來。


    她有親人,卻感受不到這種真情。她連忙低下頭,強自忍耐了很久,直到苗韻兒注意到她,招收歡快喊道:“潘姐姐,快來呀。”


    潘妃儀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走過去坐下來,挨著苗韻兒,另一旁就是宋征,不過和他之間有意保持著比她和苗韻兒之間稍大的距離。


    宋征也沒有問《古神煉》道法的事情,剛剛聯係,哪有那麽快就到手?


    他手指一動,一柄利刃切下了一塊獸肉遞給潘妃儀:“吃點吧,苗姑娘的手藝又有長進。”


    苗韻兒聽到誇獎,純真的開心一笑:“是天火的功勞,這一次賞賜的離亂天火用來烹飪效果極好的。”


    周圍的食客聽到了,不由得側目:七階靈火,您老人家用來烹飪鹵獸肉……


    苗韻兒也意識到了,一縮脖子,可愛的吐了吐小舌頭。宋征幾個人不由得笑了。


    此時,在潘妃儀的閨房內,符文金盒光芒閃爍不斷,另一側傳來嫡母煩躁的叫罵聲:“這賤婢幹什麽去了,這麽久了還不出現?弄到了一件重寶,就故意拿捏,她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嫡母!”


    潘父站在後麵,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又成了出氣包。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躲不掉,但現在趙黛卻不敢隨意如此了,那一部《虛空真知錄》實在是太過重要了,真的到了關鍵時候,她還需要潘父去和勸說潘妃儀。


    大堂中,周寇不出意外地喝多了,但這一次,陪他一起喝多的還有史乙。


    確切的說,是兩個誰也不服誰,一人一碗,百八十碗之後,一起倒下了。


    宋征罵了一句,指使王九:“你扛著土匪。”但是史乙隻能他來了,總不能讓趙綃動手吧?


    他猶豫再三,還是道:“胖子,要不你把伍長也扛上,左右肩膀,一邊一個好平衡。”


    王九無語的看著他:“我謝謝你替我著想了。”他用腳一勾,史乙飛向了宋征。宋征哀怨命苦,接住了自己扛起來。


    他揮手跟苗韻兒和潘妃儀到了別,趙綃在前,兩個苦力在後,一路往釀酒作坊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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