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紀念一直在操心林默的事,都沒有好好的上班,她以為再到公司的時候李律會找她的麻煩,畢竟從之前麵試還有短暫的接觸中,李律似乎不是那麽容易縱容的人,因此紀念也做好了挨批的準備。


    但是事實卻出乎她的意料,李律並沒有罵她,不過確實把她叫到了辦公室,神情有些嚴肅,語氣有些凝重:“紀念,你哥那個案子當事人已經找到了。”


    當事人?紀念在心裏問了一下自己,然後馬上就明白過來了。哥哥的案子當事人隻有一個,那就是那個受傷的女孩,哥哥的女朋友,小麗!


    紀念不是沒有想過去找這個女孩,但是用盡了方法都沒有找到,隻是聽說那個女孩受傷,傷勢怎麽樣,在哪家醫院養傷,一直都沒有得到確切的迴複,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李律一出手,小麗就找到了。紀念的語氣有些急切:“李律,那個女孩說了什麽?她有沒有說其實她不是被我哥哥傷的?兇手到底是誰?”


    李律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紀念的心裏咯噔一下,李律雖然接觸不多,但看得出來是個雷厲風行,有什麽說什麽的人,此刻卻有著欲言又止的態度,這不得不讓她懷疑她,就算找到了那個女孩,帶給她的也是不好的消息。果然,李律最終還是慢慢的開口對她說:“紀念,那個女孩是找到了,但是那個女孩傷勢過重,沒有救迴來,已經去世了。”


    紀念的腦袋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扶住了座椅,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那個女孩去世了?那說明了什麽?說明就算不是哥哥動手的,案子也陷入了僵局,一旦成立,哥哥的罪名可想而知。


    想著媽媽臨死前那殷殷看望的眼神,那不能瞑目的表情,紀念的心裏針紮著疼。這種傷口在時間裏不是慢慢愈合,而是越來越潰爛,日日吞噬著自己的靈魂與良心。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要盡自己的努力去救哥哥。她有些失態的抓住了李律:“李律,我知道你在這行時間久,見識也比我多,你告訴我我現在要怎麽辦,我要怎麽辦才能救我的哥哥?”


    李律的眼中劃過一絲心疼,也許是覺得這樣的神情和她很不符,所以很快就被她掩飾住了,她輕輕地拍了拍紀念的手,語重心長:“紀念,現在能救你哥哥的隻有他自己,你再去看他一次,務必要讓他說出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如果他現在還藏著掖著的話,那麽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紀念是相信哥哥沒有殺人的,因為上次去見他的時候,他那表情分明就說不是他做的,但是至於他為什麽不說出真相紀念不知道。


    紀念聽了李律的話,又一次到了公安局去看望紀林。這次見到紀林,他明顯的比上次憔悴了好多。看見紀念他似乎有著一種故意掩飾的冷漠,硬硬的口氣說:“你怎麽又來了?”紀念不知道現在是該以什麽樣的態度來對他,隻是在紀林的對麵坐下。坐下之後,她想通了,不能像上次一樣隻是簡單的問問而已,這一次她必須要改變,所以她的的語氣格外的嚴肅,她對紀林說:“憑著你從小到大做的事情,我現在真的不想管你。但是你或許不知道,媽媽在臨終的時候最後一刻還在為你擔心。她讓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救你出去,可是你呢?人不是你傷害的,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意說出真相?你知不知道那個小麗已經死了,沒有救過來,她已經死了。“紀念說著有些激動。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巴掌扇醒麵前的哥哥。


    她不清楚紀林到底知不知道故意殺人是一種什麽樣的罪行,那就表示著他的下半生要在牢獄中度過了。30多歲,沒有娶親,沒有成家,卻背上一個殺人的罪名,在牢獄中度過此生,難道這就是紀林他要的人生嗎?


    更難過的是,如果說真的這樣了,她以後要怎麽去和九泉下的媽媽交代?說著說著,突然的紀念了腦中閃過一個念想。她突然間想起來,上一次來看哥哥的時候,哥哥最後一句話跟她說讓她小心丁遠航。那麽這是他的無心之言,還是說這件事情真的跟丁遠航有關係呢?她問紀林:“你上次跟我說要小心丁遠航到底是什麽意思?紀林抿抿嘴還是不想說的樣子。


    紀念有些生氣:“我是瘋了,我才會不去找正經工作,跑到律師事務所當助理就是為了查明你的案子,既然你這樣自暴自棄,我還管你做什麽?你就是死在這裏我也不管了。”


    紀念是真的生氣了,她的哥哥已經30多歲了,為什麽心智還是這麽的不成熟?所以她有些賭氣的扭頭就走,不過隻是走了兩步,後麵的紀林就出聲了:“丁遠航,他對你還好嗎?”


    紀念想了想還是迴頭跟他說:“我和他都已經離婚了,他對我好不好重要嗎?我犯得著需要他對我好嗎?”


    誰知道紀林聽到這句話以後,眼睛瞪得老大,臉上滿是不解的神情:“你說什麽?你和他已經離婚了?什麽時候的事兒?”


    “離了有一段時間了,家裏的事情你操心過嗎?我的事情你操心過嗎?所以我離不離婚,你又真的關心嗎?”誰知道紀林聽到這些話以後,一巴掌拍在麵前的桌子上,狠狠的說了聲:“他媽的那個狗雜種騙我。”


    紀念覺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因為紀林的這個反應太過強烈,更讓她有些確定了這件事情肯定是和丁遠航有關係的,索性走迴來坐下說:“哥,我求你了,你要是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出來吧,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和生命被你揮霍了。”


    這些年他做的糊塗是還不夠多嗎?現在都已經是箭在弦上了,他怎麽還這麽不著急?


    紀林這個時候抱著頭居然痛哭起來:“念念,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媽,但是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紀念趕緊問:“那到底是誰殺的?你為什麽要背鍋,要背上這個殺人的罪名?”


    “是丁遠航,是他威脅我。他因為20萬的事情對小麗耿耿於懷。給了她好處費,又想要迴來。小麗不從,所以他就傷了人家。但是事後他威脅我,讓我替他去背罪名,如果我不同意的話,他就會虐待你。雖然我們從小不親,但是你終究是我的妹妹,我不希望你的生活受到什麽影響,而且他一再的跟我保證這隻是傷了而已,不會有性命危險的,所以也不會出什麽大事兒,並且他承諾我出獄以後給我50萬,我當時錢迷心竅就同意了。”


    紀念聽了之後無比的震驚,她竟然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內幕。問題是現在這隻是紀林的一家之言,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那麽又要怎樣去找到證據來證明他說的,來幫他洗脫罪名呢?不得不說,紀林剛剛說的那些話確實觸動了她的心弦,她一直以為紀林的心裏是沒有家,沒有媽媽,沒有她這個妹妹的,沒想到其實他還知道有她這個妹妹。所以她看著紀林的眼睛,深深的看著,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逃避,鄭重的問他:“哥,你老實告訴我,你剛才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紀林舉起手對天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但是丁遠航老奸巨猾,你抓不到他的把柄的。而且如果警察問我為什麽當時撒謊,現在又要翻供,我也沒有好的說辭。念念,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了。”


    紀念想了想也是滿麵愁容,不過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她站起來,像是宣誓一樣的說:“你放心,我會想到辦法的。”


    說完這句她就離開了監獄,事實上她也很茫然,說那句話隻是為了安慰哥哥,她其實真的沒有很好的辦法。


    出來的時候紀念意外的發現林墨居然在門口等她,看到她出來迎上來,牽起她的手,溫柔地問:“哥哥怎麽樣?”


    紀念的心神有些恍惚,她隻是機械的將剛才紀林告訴她的都告訴了林墨,因為她現在真的是已經沒有主心骨了。


    她知道林墨一直是聰明的,有主見的,有辦法的,所以現在她也隻能讓林墨告訴她接下來該怎麽辦。


    林墨聽完之後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臉上神色不明,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紀念小心地問:“是不是很不好解決?我們嚐試著去找找丁遠航好不好,隻要有辦法讓他承認,那麽這個案子還是可以翻的。”


    雖然紀念心裏知道,讓丁遠航承認自己殺人這件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的,然而現在似乎也隻有這一個辦法,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便不能放棄。


    林墨挽住了她的肩頭,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帶,有些心疼地說:“念念,不要著急,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


    “丁遠航呢?丁遠航他現在在哪?”紀念突然問。


    林墨挽著紀念的手突然就緊了一下,然後聽見他緩緩地說:“丁遠航失蹤了。”


    “失蹤了?怎麽可能?他肯定是出逃了,他肯定是逃到境外了。”按照紀念對丁遠航的了解,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他肯定會跑到一個中國法律無法觸及的地方以保全自身,那麽現在他肯定是通過某種渠道到了國外。


    林墨搖搖頭:“所有的出入關卡我都已經托人查過了,並沒有他出境的記錄。國內所有的航空以及交通運輸方麵我也都查過了,也沒有她到另外城市的記錄,但是他這個人就是莫名其妙的憑空蒸發了。”


    紀念又問他:“會不會偷渡?偷渡也是有可能的!”


    林墨如墨的眸子更深了點:“有這個可能,所以現在也還在查。我覺得丁遠航這裏是可以查,但是那個女孩那裏也要找點突破口才是。”


    紀念有些絕望:“那個女孩已經死了,現在已經死無對證了,還有什麽突破口呢?”


    林墨似乎並不讚同她的話,安慰她:“你要知道有時候死人比活人說的話要真。”


    不知道為什麽,有林墨在身邊和自己說著這些話,紀念真的就讓自己安穩下來了,沒有剛才那麽急躁了。


    林墨繼續牽起紀念的手,說:“念念,跟我走。”


    “去哪兒?我跟李律請了假出來的,沒有多少時間。”因為說了要出來看哥哥,了解一下情況,李律才放她出來的,要不然這些天為了林墨的事情已經耽誤了好些工作了,她又是剛剛入職的,不能太過放肆。


    林墨了然的點點頭:“我帶你去的地方跟案子有關,你們領導是不會介意的,畢竟你們現在是紀林的代理律師不是嗎?而且聽說你們律所現在生意不是很好,如果說這個案子翻身了,對你們律所的聲望來講,不也是一樁好事嗎?”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林墨究竟有什麽地方要帶她去,還能給自己的律所帶來好處呢?


    罷了,反正自己總是跟不上林墨的思路,那麽就讓他帶著自己走吧,反正之後的事情全部都撂給他解決就行了。


    沒想到林墨帶她來的竟是小麗生前的家。說是家,其實就是她租住的一個房子,林墨和紀念來的時候正好有人在裏麵收拾東西。


    看見林墨和紀念進來,收拾的人就問:“你們是誰?”


    林墨先開口:“我們是小麗生前的朋友,得知了她的事情,很是難過,所以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對方的喉嚨似乎哽咽了下,說:“難得還有朋友記得她,沒有什麽要幫忙的,謝謝你們。”說完也沒有再招唿他們,直接就撿著小麗生前的東西往一個盒子裏麵裝。


    突然一個汽車的行車記錄儀進入了林墨的視線,收拾東西的人,也不知道是小麗的什麽人,似乎並不認識這個是什麽東西,直接拿著就要扔到垃圾桶裏麵去。


    林墨眼疾手快,趕緊製止說:“小麗生前也沒有什麽東西留下給我們,您看一下這個東西能不能送給我,就當是做個紀念。”


    那人拿了汽車記錄儀在手上看了一下,覺得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自己也是準備扔掉的,所以就給了林墨說:“你既然喜歡,那就拿去吧。”


    紀念知道小麗有一部車,那是紀林找媽媽要的錢給小麗買的,當時為了這個事情還沒少鬧騰一番。所以林墨在要這個行車記錄儀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這個記錄儀肯定是小麗車上的。


    之後林墨就跟收拾的人打了個招唿就走了,帶紀念迴到家,就研究其行車記錄儀來。


    紀念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如果說記錄裏麵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那可怎麽辦?林墨似乎顯得比她淡定,也不知道他是有把握還是什麽情況,就是不慌不忙的打開了記錄儀。說來也奇怪,記錄儀裏麵恰好隻記錄下了那天,也就是出事的那天的事情,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上麵清楚的記錄了丁遠航是如何和小麗爭吵,然後又如何將小麗打傷,紀林又是如何出現,丁遠航又如何將事情栽贓到紀林身上的。


    至於這個記錄儀為什麽不在車上,而是在小麗的家裏被找到紀念不知道,但是裏麵記錄的東西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的,她看完之後捂著嘴巴差點就哭出來了。蒼7;150838099433546天有眼,皇天不負有心人,哥哥這下真的有救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拿著這個記錄儀迴到了律所,把她交給了李律,讓她去幫哥哥打贏這場官司。


    然而讓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警方要緝拿丁遠航歸案的時候傳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就是丁遠航已經去世了,他殺!死因明確,狀況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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