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集的手雷爆炸聲和槍聲中,趙毅帶著一排從蘇軍的炮兵陣地側麵猛衝過去,他要盡快逼近河灘。


    前麵不斷亮起的照明彈和飛機俯衝掃射的地方,就是河灘。


    所有參戰部隊都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逼近河灘,擋住蘇軍的反衝鋒,隻要天一亮,蘇軍就注定難逃全軍覆沒的命運。


    在趙毅右側的三連,在距河灘還有400來米的地方就地臥倒,開始構築簡易防禦工事。而趙毅帶著一排又向前衝出50多米,眼看著荒火在河灘附近漸漸地減小了火勢,趙毅才命令一排就地構築工事。


    一排的戰士們立刻撲倒在還熱得燙人、滿是灰燼剛剛過過火的草地上,抽出背後的工兵鏟,在鬆軟的草原上飛快地挖了起來。


    鋒利的工兵鏟,一鏟下去,就是一鍬深,三下五除二就挖出了一個個散兵坑。


    第四路軍十分注重土工作業的訓練,不僅人手一把鋒利的工兵鏟,挖工事、戰壕更是他們平素的重要訓練內容。


    除了十幾個機槍射手忙著架起機槍,彈藥手用刺刀飛快地撬開彈藥箱,做好射擊準備。其他戰士們則一直沒有停下手中的工兵鏟,他們在散兵坑的基礎上,又開始向兩邊快速擴展,很快一個淺淺的弧形戰壕就有了雛形。


    伏在塹壕中的趙毅,有些焦急地向後看去,他在尋找他的重機槍。


    困獸猶鬥的蘇軍,很可能會趁他們立足未穩發起反衝鋒,這個時候如果沒有重機槍,麵對數萬蘇軍的決死衝鋒,會很難應對。


    借著蘇軍營地中還在燃燒的一些輜重的火光,搜尋了一番後,趙毅很失望,他沒有發現抬著重機槍的一排戰士的身影。


    趙毅雖然很焦急,可是他也沒有理由怪罪這些戰士們,抬著全槍重量近三十公斤重的重機槍,跑上近千米,即便是身體極好的人也不會很快到達。


    正在趙毅有些失望地準備收迴目光時,二排長帶著他的一個班,抬著兩挺帶防盾的蘇式索科洛夫低輪架馬克沁機槍,連跑帶顛地直奔陣地而來,這讓趙毅不由大喜過望。


    “這機槍是從哪裏搞來的?沒有找到老毛子的轉盤槍嗎?”


    不等二排長站穩,趙毅就搶著問道。


    二排長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咧著嘴笑著說:“這是從老毛子的炮兵陣地上弄到的,一共五挺,炸壞了兩挺,剩下的讓我弄來了兩挺。老毛子的槍支仍的滿地都是,二排其他人正在老毛子的營地裏翻騰呢,一會就能找到那種轉盤槍。”


    “一連長那麽摳門,能讓你小子抬迴兩挺重機槍?”趙毅有些不相信地問。


    一排長一擺手說:“連長,一連這次可是要感謝我們呢,要不是我們從斜刺裏殺上去,一頓手雷把老毛子炸得七葷八素,一連要消滅那群老毛子還真得費些功夫呢。我當著一連長的麵抬走這兩挺機槍,一連的人本來是要攔著的,可是一看他們連長黑著臉沒出聲,他們連屁都沒敢放一個。”


    趙毅向左後方看了看,隱約能看到一連的戰士們正在他們側後方約六七十米的地方在緊張地構築工事。


    趙毅嘿嘿一笑說:“這次是吳黑子這小子倒黴,正麵遇上了蘇軍的炮兵陣地,耽擱了一些時間,要不他肯定要把陣地修在我們前麵。好!快把老毛子這兩挺重機槍給我架起來。”


    趙毅再看看右側的三連,現在二連突出在其它兩個連的前方50至60米,陣地側翼需要加強。


    “這兩挺重機槍放在陣地兩側,老毛子上來給我狠狠地打!讓吳黑子看看,到底是我們二連強還是一連強!”趙毅大聲下著命令。


    二排長痛快地答應道:“是,連長,你就瞧好吧,我要不把老毛子打得找不著姥姥家,我就不幹這個排長了。”


    二排長說完,拉起正在架設重機槍的一個二排戰士,就要去艸作重機槍。


    “迴來,你的人留下,你給我下去掌握部隊。”


    趙毅的話,讓二排長立刻苦著臉愣在那裏。


    原本他以為搞來兩挺重機槍,趙毅一高興,他也就可以賴在陣地上不走了。


    被二排長拉起來的戰士,一臉壞笑地看看二排長,又急忙抬起重機槍,在一排長的指揮下,轉到陣地的東側。


    見二排長還愣著不走,趙毅一瞪眼:“服從命令!”


    二排長知道趙毅要急,不敢再在前沿耽擱,低聲嘟囔了一句後,轉身貓著腰,戀戀不舍地向後跑去。


    荒火在克魯倫河邊火勢不僅在逐漸減小,燃燒的速度也慢了許多。這是因為,河邊不僅牧草開始逐漸稀疏,這裏的濕度也大,牧草水分較多。


    不過,燃燒的速度和威力雖然減弱了,可是煙也更大了,不僅北岸的河灘上,就是這一段河床,也全都被一層厚厚的濃煙所覆蓋,嗆得數萬蘇軍咳嗽不止,聲音在幾百米外都能聽到。


    荒火終於在克魯倫河邊漸漸地熄滅了,就在河灘方向即將重新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上百顆由迫擊炮發射的照明彈又再次照亮了河灘,緊接著,60mm/82mm迫擊炮開始了試射。


    徐放和趙鳳武兩個軍,因為要強調運動速度,他們的炮火是以迫擊炮為主,雖然每個師也有一個山炮團,可是沉重的山炮這個時候才剛剛運動到位,正在組裝呢。


    而且,麵對幾乎沒有重武器的蘇軍殘兵,迫擊炮的火力已經足夠了。


    徐放和趙鳳武已經從空軍總隊得到了消息,知道大部蘇軍已經逃到南岸,北岸河灘上隻剩下了兩三萬蘇軍殘兵敗將,這讓本以為能痛痛快快大幹一場的徐放很失望。不過,徐放也並不是隻知道打打殺殺的莽撞人,既然蘇軍主力已經逃到了南岸,那就應該盡快消滅北岸的蘇軍,或者把他們也趕到南岸去,天一亮,就可以和馬法五、周耀明等人一道,合擊丟盔卸甲的蘇軍。


    經過兩輪試射後,600多門迫擊炮開始向河灘炮擊起來。


    雖然迫擊炮的威力沒有航空炸彈大,可是迫擊炮群勝在數量多,六百多門迫擊炮以兩分鍾左右每發的射速,每分鍾都會把300來顆迫擊炮彈扔到15000來米的河灘上,紛飛的彈片幾乎把這一段河灘蓋了個嚴嚴實實。


    兩三萬蘇軍盡管都趴在河灘上,每發炮彈堆蘇軍的殺傷並不大,可是炮彈實在過於密集,躲過轟炸的幾十輛坦克也不斷被擊中燃燒爆炸,時間一久,這幾萬人早晚都會交代在這裏。


    要衝鋒,以蘇軍現在的士氣,幾乎就是送死,何況現在留在河灘上的蘇軍建製混亂,已經不可能進行統一行動。


    河灘上的蘇軍在堅持了十多分鍾後,再也支持不住,紛紛爬起身,衝向河水中,奮力向對岸衝去。幾十輛t-18坦克的乘員,也駕駛他們的坦克衝進河床,企圖把坦克開到對岸。


    枯水期的克魯倫河水深隻有70多厘米,平時坦克完全可以開過去,蘇軍早已探明了情況,而且在剛才的飛機轟炸中,已經有十幾輛坦克安全衝了過去。


    可是,當這幾十輛殘存的蘇軍坦克衝進河水中時,情況卻和剛才大不一樣,水位明顯增高了不少,蘇軍坦克發動機紛紛因為進水而熄火,蘇軍坦克乘員隻好打開坦克艙蓋,跳進河水中徒步逃命。


    原來,在剛才的轟炸中,有近兩萬蘇軍葬身水中,水流而下的蘇軍屍體,在下遊淺灘處阻塞了河道,這一段的河水上漲了足有30厘米,現在河水深度已有一米多。


    逃過河去的蘇軍,總計大概有8萬來人,他們衝過河後,並沒有一直向南逃,而是在距離河灘一公裏左右,逐漸收攏部隊,折向東方。


    蘇軍指揮官在收攏部隊後,麵對不僅沒有重武器,甚至有一少半連步槍也沒有的殘兵敗將,他們明白已經不可能在和中國人作戰了,他們失敗了,而且還是徹徹底底的完敗。他們現在惟一的出路,就是盡快逃迴蘇聯境內,否則隻有死路一條,或者成為中國人的俘虜。


    向東逃往的蘇軍,在逃出十多公裏後,再次遭到了周耀明部和韓光騎二軍主力的阻擊。並在阻擊中,再次引燃了荒火。


    不過,這次荒火並沒有對周耀明產生幫助,相反,卻給周耀明部帶來巨大的壓力。


    大部分蘇軍為了不被荒火燒死,數萬蘇軍潮水一般對周耀明部的陣地發起了決死衝鋒。


    在死亡的威脅和強烈的求生欲望交互作用下,蘇軍都紅著眼睛,嗷嗷叫著端著手中的步槍,挺著雪亮的刺刀,冒著幾百挺輕重機槍發射出的密集彈雨,瘋地衝了過來。


    蘇軍雖然一層又一層地倒下,可又有一層層蘇軍填補上來,麵對不要命的蘇軍,阻擊部隊連槍管都來不及更換,不斷有因為槍管因為發熱而炸膛。


    當大火從蘇軍的身後卷過後,沒有了生命威脅僥幸未死的三萬多蘇軍,麵對陣地前堆積如山的屍體,他們的神經終於徹底崩潰了,隻好失神落魄地繳械投降了。


    在這場慘烈的戰役中,第四路軍獲得了空前的大捷。


    此役,蘇軍被擊斃、燒死、淹死、踐踏而死的有9萬餘人,被俘近三萬人,東路蘇軍就此全軍覆滅。


    此戰,第四路軍合計傷亡3000餘人,雙方戰損比達到了不可思議的1:300.


    不過,第四路軍的武器彈藥損失較大,尤其是周耀明部的輕重機槍因為射擊時間過長,幾乎全部損壞,不是炸膛就是槍管變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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