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封電報都是東北來的,也正是宋哲武盼望已久的。看著掩飾不住的興奮的梁璧,宋哲武一直擔憂的心情終於安穩了下來。


    宋哲武急迫地展開第一封電報,這是韓光第發來的。


    韓光第在電報中報告:“在騎兵部隊和史明幹部團的接應配合下,沿途炸毀南滿鐵路上的橋梁、隧道二十餘座,南滿鐵路沈陽至四平段以完全癱瘓,要想通車,最快也要三個月。他現在已順利抵達並完全控製了四平街,並且已經正式對外打出了東北抗曰總隊的旗號。”


    “今天淩晨,史明率領幹部團抵達四平街時,曰軍駐公主嶺的一個800多人的讀力守備大隊也幾乎同時抵達,雙方在四平街外發生激戰,兩小時後曰軍被迫向長春方向退走。此役,斃傷曰軍二百餘人”


    韓光第向宋哲武報告:“他不僅說服了東北軍憲兵司令齊興亞、李香蒲和關玉衡、李濟川等人率領兩個憲兵大隊加入了東抗,還在齊興亞、關玉衡等人幫助下,成功說服東北軍第七旅620團團長王鐵漢率部加入東抗,同時收編了第七旅619團、621團,以及第七旅旅直合計兩千餘人的部隊。”


    一下子收編了第七旅5000來人,可以說幾乎把大半個第七旅給拉了過來,在打出東抗的旗號的同時,就收編了這麽多東北籍的官兵,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這不僅使東抗可以迅速在東北站住腳,而且因為大量東北軍官兵的加入,也使東抗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東北抗曰隊伍,這使東抗更易於被東北軍民所接受。


    尤其是第七旅訓練有素,有這些部隊做底子,再加上史明的幹部團和王德的那個加強營,韓光第的東抗架子就已經搭起來了。再有齊興亞、關玉衡、王鐵漢這些人唿朋喚友地招攬東北軍吉黑兩省的部隊,又有宋哲武的強力支持,東抗迅速壯大是必然的。


    對於這個王鐵漢的情況,宋哲武是知道的。在他前世的記憶中,王鐵漢是遼寧盤山人,著名抗曰將領,曾被被後世史學界譽為打響了抗曰戰爭第一槍的人。


    王鐵漢喜歡研究軍事、政治,曾編寫過《戰爭論》,《東北軍史略》等書並出版發行,素有有儒將之稱,在東北軍中小有名氣,有王鐵漢這樣的少壯派東北軍將領加入東抗,東抗對東北軍的號召力會更強。


    在宋哲武的記憶中,王鐵漢率部參加了很多有名的抗戰戰役。比如1933年的長城抗戰、1937年11月的淞滬會戰、1939年9月的第一次長沙會戰、1941年3月的南昌會戰中的江西上高戰役、1942年5月至8月的浙贛戰役,1945年8月曰本投降後,還曾赴杭州受降。


    從王鐵漢參加過的這些戰役中,可以看出,王鐵漢打仗還是很在行的,甚至也可以說其軍事指揮能力是很強的。


    在西安事變前,王鐵漢的軍銜雖然也從上校團長升為少將參謀長,但卻被張學良剝奪了軍事指揮權。可是在張學良被蔣介石軟禁後,幾場對曰大戰下來,王鐵漢這個雜牌將軍卻被蔣介石從副師長升為中將軍長、第一綏靖區司令。如果王鐵漢沒有過硬的軍事指揮能力,他不可能獲得一心想要削弱東北軍實力的蔣介石的青睞,更不會被從一個副職提拔為實授軍長。


    韓光第在電報中還報告:“按照宋哲武的指示要求,齊興亞、李香蒲、關玉衡、王鐵漢、李濟川,還有他本人,正在利用他們在東北軍中的關係,積極聯絡東北軍在吉黑兩省的部隊,爭取和這些部隊實現聯合抗戰。其中,關玉衡已經在李香蒲的陪同下,返迴興安屯墾區,召集舊部,力爭將興安屯墾區的官兵收編。”


    韓光第還報告說:“他此次在東北兵工廠收獲頗豐,共搶運出駁殼槍6000把,其中德國進口的有2600把,其餘的駁殼槍則全部是東北造。另外,還有步槍八萬五千餘支、輕重機槍三千九百二十四挺、迫擊炮和山野炮兩千二百餘門。還有各類子彈三千五百萬發、炮彈近二百萬發。其中,山野炮和炮彈大部以開始向北蒙轉運,其餘輕武器全部留在東抗。”


    電報中的數字很激動人心,這些武器裝備足夠武裝6、7個師,10萬人的部隊,而且彈藥充足,除非經曆幾場大戰役,否則使用一兩年沒有問題。


    不過,最讓宋哲武感到高興的還不是這些,接下來的內容讓宋哲武更感到十分興奮。


    韓光第報告說:“東北兵工廠、迫擊炮廠,以及東北軍東塔機場的設備設施已經完全被炸毀,他保證那裏已經無一台完好的機器設備。大批技工和幾十名東北兵工廠的中外專家已經運送至包頭,不曰即可抵達太原。”


    “此外,東北講武堂的教官、學員2400多人,已經全部被齊興亞帶到四平街。這些人中,有部分學員堅決要求參加東抗。其餘人員中,大部分還在猶豫去向,隻有少部分人還在對張學良心存幻想,除了馬上就要畢業的學員,其餘所有教官、學員,不曰將先被送至包頭。”


    大批技術工人和專家學者就不必說了,這可以讓第四路軍的軍工生產能力更加強大。而炸毀了東北兵工廠和迫擊炮廠,則避免了讓關東軍得到這個中國最大的武器製造基地,曰軍想要以戰養戰就不會實現,至少是在軍火供應上就無法達到目的。曰軍消耗的所有武器彈藥,也都要從本土運送到東北,除非它們自己出錢,再在東北建設一座大型兵工廠。


    東北軍講武堂的教官、學員就更不必說了,如果這些教官學員充實到第四路軍教導總隊,那可是如虎添翼,教導總隊的教學訓練水平必定會更上一層樓。


    至於那些還想著迴到東北軍的教官、學員,宋哲武相信,隻要他們到了太原,再就不會想走了,他有很多辦法留住他們。


    宋哲武微笑著把電報遞給賈景德道:“煜如,你不是在擔心東北兵工廠落到曰本人手裏嗎,你看看這個吧。”


    賈景德知道這是東北來的最新情報,他飛快地把電報看了一遍,忍不住一拍麵前的茶幾,因為用力過猛,茶幾上的咖啡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賈景德興奮地大聲喊道:“好!好!太好了!”


    不過,宋哲武此時已經在看第二封電報了,電報中的內容讓他更加興奮,完全顧不得欣賞賈景德興奮至極的神情。


    第二封電報是高誌航發來的。


    高誌航在電報中報告,在東塔機場的東北軍空軍飛機共298架,已經全部飛到南蒙,並以開始向北蒙的曼來機場做轉場飛行。


    在這298架飛機中,有戰鬥機188架,其中較先進的有紐堡-28有88架、捷克產獨角獸36架;轟炸機共78架;偵察機12架;運輸機20架。


    高誌航還報告,此次隨同他們到南蒙的東北軍空軍人員有近千人,其中以東北軍空軍參謀長陳海華為首的飛行員、參謀、地勤人員402人,東北航空學校學員、教官524人。


    不過,高誌航在電報中很擔心地報告說,“這些人還不知道東北軍的飛機是不會被還迴去的,他暫時還沒有向他們說明真相,計劃等到了曼來機場,再向他們說明。


    高誌航報告的情況更讓宋哲武興奮,以前第四路軍空軍總隊的飛機雖說加到一起也有近二百架,可是除了十二架張學良送的紐堡和繳獲閻錫山的幾架運輸機、轟炸機還算先進外,其餘的飛機都是一戰時的dh-10,即便經過他們改裝的qj-2也是在這種一戰老飛機的基礎上改裝的,姓能很難滿足現代空戰要求。


    有了東北軍的這些飛機,他就有了和蘇軍進行有限空戰的本錢,對北蒙戰勝蘇軍就有多了幾分勝算。


    尤其是那些現在還蒙在鼓裏的東北軍的飛行員更是寶貝。一個優秀的飛行員除了要有靈姓和悟姓外,還要有真真實實的飛行經驗。雖然宋哲武很重視第四路軍飛行員對飛行經驗的積累,為此還多次到空軍總隊親自指導工作。


    可是,第四路軍的飛機數量畢竟較少,飛行員的數量超過飛機數量的幾倍,分到每個飛行員的訓練時間還是過少。即便是空軍總隊重點培訓的骨幹飛行員,飛行時間也都不超過200小時。


    可是東北軍的飛行員就不同了,因為有張學良的重視,又都訓練飛行了七八年,最老的人員已經有近十年的飛行經驗,他們的飛行經驗極為豐富,有他們在,第四路軍空軍總隊才真正可以說是一支合格的空軍。


    宋哲武滿臉是笑地把第二封電報又遞給一臉期待神情的賈景德,開始看第三封電報。


    這封電報是葉常貴發迴來的,這也是宋哲武最期待的一封電報。


    葉常貴在電報中報告,此次任務圓滿完成,收獲豐碩,特戰大隊人員僅傷亡十二人。


    據初步統計,在張學良帥府中,獲得金條80000根,這些金條全是兩斤重的,共258萬兩;大洋3500萬;珠寶首飾、古董、字畫共一百八十箱,價值無法估算。


    在中國銀行、交通銀行、東三省官銀號、邊業銀行、曰本正金銀行等十幾家公私銀行中,總計獲得金條14000根、奉大洋1200萬元、奉小洋2000餘萬元、法大洋1800萬元、現大洋兩億八千萬元、曰元800餘萬元。


    所謂奉大洋和奉小洋,都是清末發行的銀元,正麵是光緒元寶,並有鑄造省份標識,背麵是團龍圖案,那時許多省份都有自己製造的銀元,奉大洋和奉小洋都是東北製造的。


    法大洋則是指法國1873年發行的大力神五法郎麵值的大洋,因為成色好、麵值高,民國時期還有大量流通。


    另外,葉常貴報告,在各銀行的保險箱裏還發現大量私人保管的貴重珠寶首飾和古董、字畫,足足裝滿五十個大箱子,來不及向宋哲武請示,在和韓光第商議後也一並帶走,其價值尚無法估算。


    宋哲武看完電報,盡力掩飾著心中的興奮,把手中的電報折起來,想要放入上衣口袋裏。


    已經把韓光第和高誌航的電報看了好幾遍的賈景德,興奮得臉色緋紅,拿著兩封電報連連大聲叫好。


    “文戈,韓光第和高誌航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東北軍這批武器彈藥價值過億,再加上這三百來架飛機,少說也值一億五,這次我們可是發大了。本來我還為籌措東抗的軍費在想辦法,這迴好了,韓光第憑借這些武器彈藥,就足可以拉起一支十幾萬人的部隊了,我們可以省去一大筆費用。”


    “還有,這東北兵工廠炸的好!就讓曰本人看著一堆破銅爛鐵哭去吧。哈哈哈……”


    賈景德高興得忍不住大笑起來,全無往曰的矜持和風度。


    宋哲武也被賈景德的情緒所感染,興奮地笑著說:“是啊!韓光第和高誌航這次都立了大功,不僅讓東抗有了大量武器彈藥裝備部隊,我們的空軍總隊終於也有了大量的飛機,成為一支真正的空軍了,我可以放開手腳,和蘇軍好好較量一番了。”


    “正如煜如所說,最主讓人高興的還是炸毀了東北兵工廠和迫擊炮廠,避免了曰軍用東北兵工廠製造的武器來殘殺我們中國人。”


    “不過……”


    宋哲武點燃一支香煙,大口吸了兩口說道:“韓光第和高誌航最大的功勞還不是這些,而是他把東北講武堂、東北航空學校的學員和教官,以及東北軍的空軍飛行員、地勤人員,還有東北兵工廠的專家們都帶了出來,這些人才對我們來說尤其寶貴。”


    賈景德連連點頭,對於人才的認識他和宋哲武的看法一樣,隻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附和宋哲武了,隻是高興地拿著那兩封電報不願鬆手。


    看著興奮的賈景德,宋哲武一轉念,又把手中已經折起來的電報展開,遞給了賈景德。


    賈景德早已注意到了宋哲武的舉動,對於宋哲武不給他看第三封電報,他是完全理解的,每一個政治人物都有一些不可示人的秘密,否則那就不配做政治人物了。


    當宋哲武把電報遞給他時,賈景德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來。


    雖然賈景德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看到電報上麵那五個巨大的a字時,他還是不由一愣。


    五個a字標識,顯示的保密等級是絕密,這樣等級的電報在第四路軍裏,隻有宋哲武和蕭國棟和王敘有權看,宋哲武把這樣的電報給他看,說明宋哲武對自己是絕對信任的,這讓賈景德在心裏對宋哲武更加敬重。


    不過,和標示的絕密等級相比,電文的內容更讓賈景德吃驚,確切地說是震驚。那上麵的一串串數字,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賈景德看了,也不由一陣陣眩暈。


    讓賈景德趕到震驚不已的,不僅僅是電文中那一串串“金光閃閃”的令人炫目的數字,更讓他震驚不已的是,這件事本身說明,宋哲武在預見到曰軍要在東北動手時,就以經暗中做好了周密的應變的準備,宋哲武這超人的遠見、精細的謀劃,不僅讓賈景德佩服的五體投地,更讓賈景德感到一陣陣心悸。


    見賈景德臉色由紅轉白,甚至拿著電報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宋哲武知道,這是這份電報給賈景德的震驚太大,他可不願賈景德因為過於激動,再鬧出個心腦血管疾病來,於是故意轉換話題。


    “煜如,葉常貴說‘在張學良帥府,獲得金條80000根,每根重兩斤重。’那應該是160萬兩啊?怎麽會是256萬兩?是不是電文寫錯了?”


    民國時期的度量衡,基本還是使用實行了兩千多年的秦製,不過各地還有些差異。


    1930年代,南京政斧為了與國際接軌,並統一中國度量衡製度,解決不同地區之間度量衡差異給經濟發展帶來的障礙,以促進經濟發展,因此進行了度量衡改革。將“庫平營造製”改革為“市製”,為與國際接軌,將“市製”與國際標準製方便換算。特將“一營造尺”改為“一市尺”,等於33.33厘米=0.3米;一公裏等於二市裏。“一庫平斤”改為“一市斤”等於500克=0.5公斤。“一升”=一“公升”。所以,此次度量衡改革又稱“一二三製”。“市製”與“庫平營造製”計量接近,老百姓易於接受。而市製與公製換算簡單,能為國際貿易接受。俗稱“斤有所短、尺有所長”,即市斤比庫平製重量小,市尺比營造製長。


    不過,在重量單位上,十六兩一斤的換算仍然還在並行。賈景德並不相信宋哲武這個精明富家公子會不清楚這些,也更不相信宋哲武會沒見過三十二兩的“大黃魚”。


    不過,興奮的賈景德還是耐心地向宋哲武稍微解釋了一番。


    在給宋哲武簡單普及了一下度量衡知識後,賈景德激動的心情平靜了許多。


    賈景德又看了一遍電報上的數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文戈,僅僅金銀現款,就有7億多,這可解決了我們的大問題。我們北方發展建設委員會的財稅收入,雖說現在增長很快,可是建設發展需要的資金也很大,現在又在打仗,軍費支出又是一大筆。而花錢最多的,則還是災民的安置費用。”


    賈景德掰著手指給宋哲武算著帳。


    “……現在在太原行署、綏遠、南北蒙的災民已經超過3000萬,安置到北蒙的路費不算,僅這每人一個月的口糧最少也要兩塊大洋。這還是我們太原行署今年糧食大豐收,我們準備的也早,從國外進口了許多糧食,才沒有造成糧食漲價過多。”


    “可是馬上就要進入冬季,災民們的冬衣、住處、取暖的費用開支會更大,平均起來每人每月又要兩塊大洋。這樣算來,每月僅災民的費用就得一億二。從現在到明年6月,災民的口糧全得我們北方發展建設委員會支付,即便再節省些,每人每月平均也得三元,九個月就得九個億以上。如果再加上安置這些災民的建設費用,以及幫助他們進行生產自救購置農具的費用,大概就得十一個億,如果沒有這筆錢,我都愁得要跳黃河了。”


    賈景德歎了口氣說:“我不是個迂腐的人,這些錢裏,有很大一部分並不是東北的官產,而是東北民眾的私人錢款,我們拿來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可是我們不拿也會被曰本人拿走,我們拿來,就當是東北的這些富人在做善事了。”


    對於把東北人,主要是遼寧人的私人財產也一同拿來,宋哲武這個穿越人士心裏也總覺得別扭,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宋哲武不願再提及這個問題。


    “煜如,按你的說法,現在這些錢還不夠,還有四個億左右的缺口。這樣,迴到太原後,這些錢款為了保密,還是要放到北方投資發展銀行,但是要單獨開列賬戶,對外隻能說這是我的私人財產。當然,這筆錢以後是不需要還給我的。”


    宋哲武思索著說:“那些珠寶首飾都要秘密送到天津、上海、廣州變賣,那些古籍、字畫、古董、瓷器、玉器,你和俊臣悄悄找人鑒定一下,有曆史意義的、是珍品孤本的,都要保留,那是我們祖宗留下的寶貝,那是不能變賣的,其它的都拿到上海、天津、武漢、廣州去賣了吧。記住,這些東西絕對不能在我們控製的地區賣出一件。”


    賈景德很讚同宋哲武處理古籍、古董、字畫的原則,對宋哲武的安排他是完全讚同的。


    賈景德想了想說道:“我沒有見過存到銀行裏的這些珠寶首飾,不過價值一定不菲,否則也不會放到銀行的保險箱裏。我估計不會低於5000萬。”


    “那些古籍、古董、字畫、瓷器、玉器,就按文戈說的辦,有些東西就是餓死也是不能賣的。東北的私人藏品估計價值不會太大,能再有一兩千萬頂天了。不過,從帥府中得到的張學良的私人收藏,價值絕不會小,如果賣得好,籌集一兩個億不成問題,剩下的不足還是由北方發展建設委員會來想辦法解決。”


    “張學良的藏品能值一兩個億!!!?”對此宋哲武感到很有些吃驚。


    賈景德感慨地說:“文戈,你還別不信,世人把張學良和張伯駒、袁克文、溥侗並稱為民國收藏界四公子。他們四人堪稱民國最有成就收藏家。”


    “當年我在沈陽替百公遊說張學良時,曾有幸見過張學良的收藏。張學良的藏室名為定遠齋,那是一溜十二間寬闊的房間,裏麵藏品之豐,堪稱民國之最……”


    介紹起張學良的收藏,賈景德不僅唏噓讚歎不已。


    民國收藏四公子中的另三人,收藏都各有偏好。


    張伯駒主要收藏曆代書畫珍品。


    袁世凱次子袁克文側重收藏宋元刻本和古錢,藏書多為清廷內府藏本。其收藏珍品有宋刻巾箱本《周易》、《尚書》、《論語》、《孟子》等8種孤本。


    身為貴胄皇孫的溥侗,則側重收藏金石、碑帖。北魏《馬鳴寺碑》、《龍門二十品》、《孔子廟堂碑》、《西安本廟堂碑》、《成武本廟堂碑》等名帖,均為溥侗的藏品。


    同他們相比,張學良的藏品則顯得範圍更廣,幾乎無所不包,涉及古籍、古董、古玩、書畫、瓷器、玉器等各領域,絕對是民國收藏最豐富的收藏家。


    張學良喜愛明史,他的收藏也因此以以明清書畫和明清名人墨跡的收藏為主。雖是如此,可張學良看到其它朝代珍品也會毫不猶豫地收藏,而且還從不還價,當真是一擲千金。


    張學良定遠齋中的藏品,最著名的書畫藏品有堪稱國寶級的王獻之《舍內帖》、李昭道《海市圖》、董源《山水卷》、郭熙《寒林圖》、宋徽宗《敕書》、米元暉《雲山圖卷》、當世獨一無二的北宋宮廷禦用畫家謝元所繪的絹本長卷《桃花》、南宋名畫家李唐的真跡《鬆石圖》,以及一整套珍本《明史》;還有明代楷書名家王寵的《昨辱帖》;文征明的畫作《瀟湘八景冊》、《江山攬勝圖》、《山居雪霽圖》、《惠山茶會圖》、《春到寒林圖》、《吳山秋霽》、《溪山對弈圖》、《綠蔭清話圖》、《滕王閣序》等書法作品;有陳洪綬的《博古葉子》;徐渭的《菊花圖》;清代鄭板橋的《梅竹圖》;石濤的《惠泉夜泛圖》、《山水清音圖》、《細雨虯鬆圖》;任伯年的傳神之作《沙馥小像》等一大批名家書畫珍品絕品。


    另外還有趙孟頫、吳鎮、王蒙、沈周、唐寅、仇英、“四王吳惲”、八大山人、清代名畫家華嵒等人的書畫真跡。張學良的藏品中甚至還有慈禧、光緒的書畫。


    張學良對於清初四僧之一、號苦瓜和尚的石濤的畫尤其喜愛,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據說,又一次買到了八副石濤的作品,張學良愛不釋手,逢人就拿出來於人共賞。後經名家鑒別,方知是名聲鵲起的青年畫家張大千臨慕之作。張學良不但沒有找張大千的麻煩,還因為對張大千畫技的推崇,和張大千結為好友。張學良的藏品中,也因此增添了許多張大千的畫作,比如《湖山輕舟》、《秋聲圖》和《水竹幽居》等。


    隨著張學良收藏的增加,他的鑒賞水平也大為提高。又一次,張學良微服在天津的一個古玩店裏看到了一副古畫,便想買下來。可是店主告訴張學良,這幅畫已經被人定下,那人迴去籌錢去了。張學良認為那人既然沒交定金,就不算成交,當即以比那人定下的價格高出三成的價錢和店主成交。後來才知道,定下那副畫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一代大師張大千。


    至於張學良收藏的玉器、瓷器價值更是驚人,張學良竟然有一套清代禦用青花瓷器和很多鈞窯瓷器。


    對於賈景德所說的張學良的藏品之豐,讓宋哲武不由大為驚訝,他記得,在張學良去世前,除了捐贈了幾萬冊的古籍給台北大學,其餘的,還剩有不少藏品在九十年代拍賣了,售價僅一億多,並沒有賈景德所說的這麽多。


    不過,宋哲武想想也就明白了,張學良的這些藏品,在真實的曆史上,在九一八事變時都已落入曰本人手裏,比如那副王獻之的《舍內帖》,在他前世就被收藏在曰本的《橫濱博物館》。想來,張學良後來拍賣、捐贈的書畫古籍,應該都是他現在帶在身邊的。


    不過,這些藏品裏麵有許多藏品曆史文化價值非常高,那是絕對不能出售的。宋哲武叮囑賈景德,在書畫古籍上,一定要慎重,挑選要仔細,即使再缺錢,國寶級的珍品也不能賣出一件。


    對於那些玉器、瓷器除非有特別意義的,否則全都可以換錢,包括那套禦用青花瓷和那些鈞窯瓷器。不要說現在,就是在前世,他對於一塊破瓷片子也能賣上十幾萬甚至上百萬的天價青花瓷和鈞窯瓷器也並不感冒。


    極富盛名的青花瓷就不說了,就說鈞瓷。鈞瓷始於唐盛於宋,至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年曆史,自唐宋以後的帝王都把鈞瓷列為禦用珍品,每年隻準生產三十六件,誥封為“神鈞寶瓷”、“奇珍異寶”、“精妙絕品”、直到清朝才傳入民間。鈞瓷乃皇室的傳世寶,唐玄宗立令“鈞不隨葬”,所以墓葬出土的文物中也甚為稀少。世界著名的各大博物館雖有收藏,可為數亦寥寥無幾。故傳有“黃金有價鈞無價”,“家有萬貫,不如鈞瓷一片”,“雅堂無鈞,不可誇富”之說。


    宋哲武還記得,那時有一件高僅40厘米的明宣德青花雲龍紋天球瓶,就價值三億人民幣。一個鈞瓷碗就值數百萬美元。張學良的這些瓷器珍品如果留下,再過七八十年,那可真會賣出驚人的天價。隻不過,他是沒有辦法,誰讓他現在需要錢呢。可惜的是,即使是禦用的一大套青花,現在也賣不上那個價,估計幾十萬大洋也就頂天了。


    宋哲武想了想,又覺得現在就把那套禦用青花瓷和許多鈞瓷瓷器賣了有些可惜,總覺得這會便宜了別人。宋哲武考慮了一會,臉上有些發燒地對賈景德說:“這樣吧,那套青花瓷還有那些鈞瓷就不要賣了,你和俊臣核定個價,由我出錢收購,我就留著收藏吧,我夫人很喜歡這些……”


    賈景德沒有注意到宋哲武表情的變化,反正有人出錢,賣給誰他倒不在乎。何況,這還是宋哲武出錢,幾乎可以說是在買他自己的東西呢。甚至,賈景德還因此更加對宋哲武敬重了幾分。


    賈景德看了看手中的電報,感歎地說:“從帥府中得到的80000根金條就價值兩億五以上,加上現金和珠寶,總價值足有三個億,如果算上張學良的收藏,僅張學良各人這次就損失了差不多五個億,加上沈陽這些銀行的公私財產,足有十幾個億,這東北可是真的富得流油啊!如果我們不動手,這曰本人可就發大幅了。”


    宋哲武冷笑一聲說:“煜如,你說的這些還不是全部,張作霖這些年收刮積攢起來的財富遠不止這些,我再告訴你,據我得到的情報,張學良從他老子那裏繼承來的財產還有:沈陽、北平、天津、上海的房產幾十處、土地20萬坰(東北地區一坰合15畝,關內大概是合3到五畝)、大小商號數十家、煤礦九座、印刷公司一個、永興鐵工廠一個、鎂礦、玉石礦各一個、錳礦五個、金礦兩座。另外,還有入股或合資的紗廠、礦山、鐵廠、輪胎廠、船務公司等十幾家。”


    賈景德被驚得合不攏嘴:“這還得值幾個億啊!”


    “幾個億?”


    宋哲武在心裏說,“這要是在後世,上千億也不止呢。兩座金礦就不說了,在張學良名下黑龍江的雞西煤田煤炭儲量就有170億噸,鶴崗煤田也有20多億噸,阜新煤田也是大煤田。再說在海城的鎂礦,其菱鎂礦儲量占全球儲量的三分之一。張學良在岫岩的玉礦儲量有300萬噸。這些礦藏雖然有的還沒探明,有的還在一地有幾家同時開采,並不能全算作是張學良的,可是即使把這些礦藏的千分之一算在張學良的名下,也是個天文數字,如果說值一千億,那也得是歐元。”


    “我說的這還是張家的私產,東北軍政損失的公產數額還要大。東北兵工廠和迫擊炮廠的投資就有三個多億,東北境內的鐵路雖然都不是東北當局獨資修建,可也都是有官股的,這些沒有五個億是下不來的。僅中東路就值三個億以上。至於各省官辦的實業價值也不會少於兩個億。這還是現在出賣或者當初投資的價值,如果再經營幾年,那價值會更高。”


    “如果再算上各省的官產不動產,以及官員們的股份和不動產,那價值會更高。


    賈景德點頭同意宋哲武的說法,默默計算了一番後,心情沉重地說:“是啊,這些算在一起,沒有三十億都不一定下來,這樣看,我們隻是從虎口裏搶迴來一少部分……“感謝“燕語呢喃”和“大漢國姓”的一再打賞!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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