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不虞的蔣介石沉默了良久,才神情落寞地緩緩說道:“這些人既然心不在我蔣中正這裏,抓了他們又有何用?何況這些人打又打不得、殺又殺不得,抓在手裏就好似抓住了一隻刺蝟,搞不好就會紮傷我蔣中正的手。我抓了一個胡漢民,就惹出這麽大的事端,已經讓我難以招架了,再抓了這些人,還要給汪兆銘他們攻擊我蔣中正的口實。”


    蔣介石重重出了口長氣,然後輕蔑地說道:“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要走,就由他們去吧……”


    蔣介石重重出了口長氣,然後輕蔑地說道:“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要走,就由他們去吧。”


    蔣介石冷笑著又說:“這些人不去還好些,他們去的越多,爭權奪利的事情也就越多,就讓汪兆銘去煩心吧。好了,這些人你不要再管了,你談談兩廣軍隊的事情吧。”


    在戴笠的情報中,陳濟棠和桂係之間相處並不和睦,陳濟棠掌握的廣東政斧雖然財力雄厚,他自己大肆擴充部隊,從國外購買了大量武器,甚至還購買了坦克和大量飛機。可是,他卻一心想要限製削弱李宗仁、白崇禧的桂係的實力。桂係經過這兩年中央軍的連番打擊和[***]領導的右江暴動,元氣大傷,好不容易攢起的一點家底都敗光了。


    現在為了盡快恢複桂係的元氣,桂係省吃儉用省下來的一點錢,又都用在從曰本購買武器彈藥上麵,以至於發軍餉都很困難。


    可是,白崇禧幾次跟陳濟棠這位兩廣政斧軍事主管討要軍費,陳濟棠都推說他也很困難,就是一分錢不給,簡直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鐵公雞。這讓李宗仁、白崇禧、張發奎,以及他們手下的將領們都非常不滿,以至於桂係和廣州方麵的部隊關係很有些緊張。


    這次陳濟棠要桂係打頭陣進攻湖南,白崇禧就借機索要30萬大洋開拔費,可陳濟棠仍然不給。而白崇禧也很幹脆,不給錢就堅決不出兵。


    得知情況的汪精衛親自去找陳濟棠,向他分說利害關係,要陳濟棠以大局為重。可是陳濟棠誰的麵子也不給,就是一句話,沒錢。


    氣得汪精衛“舊病複發”,以身體不適為由,再次扔下廣州政斧,獨自跑到香港去“養病”。


    本就是十分鬆散的廣州政斧,在汪精衛走後,更是群龍無首,亂成一團,跑到廣州的國民黨各派係為了爭奪權力,互相傾軋越演越烈。政治、軍事均陷於癱瘓不得已,最後還是已經被蔣介石釋放的胡漢民和孫科兩人,親自到香港去把汪精衛請了迴來。二人又找李宗仁和陳濟棠說項,好說歹說,甚至胡漢民和孫科威脅說要和汪精衛一同出走,陳濟棠這才忍痛拿出來20萬大洋給桂係。


    按照白崇禧的意思,三十萬大洋少一塊也不出兵,還是經過李宗仁勸說,白崇禧才勉強率部隊進逼衡陽。


    這些地方勢力為了各自的利益,永遠不會真正走到一起去,這一點蔣介石非常清楚,這也是他看不起這些地方勢力的一個根本原因。


    戴笠的意思是,利用這些地方勢力間的矛盾,分化瓦解桂係和廣州部隊。他向蔣介石報告,他準備把策反瓦解的重點放在有前科的楊騰輝、李品仙身上。


    蔣介石擺擺手道:“李德鄰、白健生和陳濟棠為了區區幾十萬大洋鬧別扭,這件事沒有什麽意義。不管是李德鄰也好,還是陳濟棠也好,他們都不會輕易投奔我蔣中正的。”


    “不過,你能想到分化瓦解這一點,很好!要解決兩廣軍隊,還是要從下麵下手。隻是,楊騰輝和李品仙嘛,就不要理他們了。”


    蔣介石目光陰沉地說:“楊騰輝前年在武漢背叛了李德鄰,投靠了我蔣中正,正是因為這個楊騰輝,才徹底毀掉了李德鄰和白健生的心頭肉——桂係主力十九軍,也才使桂係再沒有力單獨和我蔣中正對抗。現在這個楊騰輝又不顧廉恥,重新投奔了李德鄰,我蔣中正是不會再收留這樣的人做部下的;至於李品仙嗎,雖然此人是一員難得的帥才,可是這個人人品有問題。他一叛唐生智,再叛李德鄰,這樣的人我蔣中正是不恥與他為伍地。”


    蔣介石接著又十分感慨地又說:“我倒是很佩服李德鄰的心胸,像楊騰輝和李品仙這樣的小人,他都能容忍得了!”


    “白健生空有小諸葛之名,雖然足智多謀,可是心胸還是小了些,他和三國中足智多謀、識人善任的諸葛孔明相差極大,他這個小諸葛之名,實在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過,有李德鄰這樣的人在,桂係是不會徹底垮掉的。”


    蔣介石輕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策反兩廣軍隊的事情,還是在餘漢謀、香翰屏、李敬揚、陳策、張惠長這些廣東將領身上下功夫吧。”


    蔣介石略一思考,看著戴笠說道:“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隻要他們肯過來,不管提出什麽條件,你都盡管答應下來,明白嗎?”


    蔣介石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在地上踱著步繼續說道:“汪兆銘在廣州和中央分庭抗禮,各地的地方勢力恐怕會有些不安生,他們都有些什麽動靜啊?”


    戴笠不僅頭腦敏捷,記憶力也非常強。見蔣介石發問,忙把他所掌握的國內地方勢力的情況向蔣介石詳細地匯報起來。


    廣州政斧一成立,就向國內各地方勢力派出了代表聯絡,希望能得到這些實力派的支持,期望四處“火起”,讓蔣介石無法應對。


    隻是這些地方實力派們都各有打算,對於廣州方麵的代表們的態度也各有不同。


    早就對廣西方麵十分警惕的雲南的龍雲,不僅拒絕接見廣州方麵的代表,還繼續其一貫的支持南京中央政斧的態度,公開表示隻承認南京中央政斧,堅決反對另立中央;四川的劉湘和劉文輝則都親自接見了廣州方麵的代表,不過兩人都沒有表態。尤其是劉文輝,中原大戰時他就站錯了隊,這次顯然是接受了教訓。


    山東的韓複榘雖也接見了廣州方麵的代表,不過韓複榘明確表示,‘這是黨內政爭,他作為地方政斧長官,不便參與。並表示,他會接受任何合法政斧的管轄和命令。’


    韓複榘的這個態度顯然有些曖昧。要知道南京中央政斧是早就被國內外公認的唯一合法政斧,蔣介石也是合法的國民政斧領袖,韓複榘不說接受南京中央政斧和蔣介石的領導,而是說接受任何合法政斧的管轄,話裏的潛台詞顯然是說,蔣介石和汪精衛誰占了上風,奪取了政權,他韓複榘就支持誰。


    自以為兩不得罪的韓複榘不知道,他的這番表態,讓蔣介石很惱火,也為他以後丟了姓命埋下了伏筆。


    張學良倒是沒有親自接見廣州方麵的代表,而是派葛光庭見了廣州方麵的代表一麵。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張學良為以備以後萬一汪精衛得勢,他也好向汪精衛討些好處而留下的一條後路。


    見蔣介石微微冷笑,戴笠心知不好。


    戴笠和張學良這幾年間來往密切,兩人關係很不錯,心知自己這位校長眼中從不揉沙子,張學良這次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不過他可不敢對蔣介石隱瞞這件事情,現在隻能亡羊補牢,為張學良說上幾句好話。


    戴笠小心地說:“曰本人在東北鬧得很兇,張學良現在正在為東北的事情煩心……所以……”


    沒等戴笠說完,蔣介石就幽幽地說道:“張漢卿就不要說了,他要是在為東北的事情煩心就好了,他心不在東北,也未必完全在我蔣中正這裏,他現在恐怕是在溫柔鄉裏樂不思蜀吧。”


    蔣介石瞟了戴笠一眼繼續說道:“一個趙一荻還不夠,還惹上了王正廷的妹妹,讓其千裏去北平‘尋夫’!這次我聽說又拐走了正在北平拍戲的當紅明星蝴蝶,讓正在拍攝的《啼笑因緣》無法進行,致使上海媒體一片嘩然。堂堂中華民國陸海空軍副總司令,如此荒唐,實在是有失體統。”


    蔣介石輕輕哼了一聲,語氣極為平淡地說道:“我聽說明星公司的張石川為此還找到你,求你幫忙找張漢卿要人?”


    盡管蔣介石辦公室牆角那台太原產的精美紫檀外殼的空調顯然還在正常工作,讓蔣介石寬敞的辦公室裏溫暖如春,溫度宜人,可蔣介石的話一出口,戴笠還是感到一股透骨寒意瞬間從腳底升到了頭頂,並迅速彌漫全身,他身上的冷汗刷的一聲就冒了出來。


    蔣介石所說的明星公司的老板張石川,請戴笠幫忙向張學良要人,這件事可是真的。


    這件事情在戴笠來看也根本算不得什麽大事,張學良是堂堂中華民國陸海空軍副總司令,斷然不會公然做欺男霸女的事情,何況對方還是蝴蝶這樣的公眾人物。作為朋友,他隻要跟張學良把事情的厲害說清楚,張學良是不會不放人的,重情重義的張學良更不會不給他戴笠這個麵子。


    不過,多小的事情從眼前這位委員長的口中說出來,那都是要命的事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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