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軍嫂的妹妹14

    謠言止於智者,然而智者在少數。哪怕一些人明知道那些話站不住根腳,但是出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也會津津樂道。尤其是親姐姐指責親妹妹勾引姐夫這麽抓人眼球的八卦,在這個娛樂匱乏的年代,無疑扣人心弦。

    毫不作為任由葉馨玉顛倒是非黑白,吃虧的是她,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一套在這種事上行不通,所以阿漁迴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葉馨玉對質,最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謊言就是謊言,禁不起細究。

    坐在凳子上的葉父悶頭抽了一口煙:“是該找她把話說說明白,我跟你一塊去。”

    六神無主的葉母抹了一把淚,這幾天她整顆心就像是被扔在油鍋裏炸,怎麽也想不明白,大女兒突然變了樣。

    “我也去,問問那個沒良心的死丫頭,她發的哪門子瘋啊!”葉母哽咽。

    葉父站起來:“你別去。”婆娘心軟,到時候鬧起來又得哭哭啼啼,不定還得拖後腿。

    葉母大急。

    葉父顯出一家之主的強硬,讓葉大嫂和小兒子在家陪著葉母,自己帶著阿漁和葉弘揚前往宋家。

    傷心不已的葉母抓著葉大嫂的胳膊,不知第幾次地問:“大妹兒怎麽會這樣!”

    葉大嫂沉默,她哪知道,兩個小姑子,大的這個雖然沒小的那個好相處,但是也還算過得去,哪曾想會鬧出這麽大的亂子。

    大妹兒說幺妹兒勾引大妹夫,葉大嫂是不怎麽肯信的,無憑無據的就她上下嘴皮子一碰,倒像是情急之下給自己找借口。可大妹兒再不靠譜,那也是婆婆親女兒,她這個做媳婦的還能編排不成,是以,葉大嫂隻能保持沉默。

    “大姐就是嫉妒二姐能考上大學,比她有前途。我們班學習委員嫉妒心就超強,上學期期中考試我考的比他好,他就想聯合其他同學孤立我,搞笑的是,沒人理他,誰不知道他,找他問問題,他永遠都說不知道,生怕教會了別人超過他。”葉弘禮老氣橫秋地抱怨。

    葉母嘴角顫了顫:“那是她親妹妹啊,親妹妹啊!”

    葉大嫂心道,有些人就是見不得親近的人好,現成的,他們家這兩個月賣酥魚賺了點錢,有幾家親戚說話立馬就陰陽怪氣起來,這些人啊就是望人窮,巴不得身邊人都比自己差,他們就高興了。

    葉家為著葉馨玉愁雲慘霧,宋家也不遑多讓,閑言碎語弄得宋父宋母煩不勝煩。

    宋家其他人倒好,像是兩個媳婦,還頗有那麽點幸災樂禍。葉馨玉十指不沾陽春水,家務活少不得得她們多幹點,豈能沒有怨氣。就算葉馨玉替家裏掙了錢,可她不經意間留露出的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著實令兩人恨得牙癢癢,本有些別苗頭的妯娌倆,因為葉馨玉反倒化幹戈為玉帛,經常背地裏嘀咕。

    這會兒兩人就嘀咕上了。

    “……她妹子正高三,那麽好的成績讀書得多用心,哪有閑功夫想男人。”

    “可不是,就算想,學校裏斯斯文文的小夥子有的是。”

    “我看啊,她就是栽贓。她幹了那種事,可不得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要不然怎麽向人交代。”

    剛從村委接了宋建邦電話迴來的宋母聽了隻言片語,糟心地拉了臉,沒好氣地喊:“豬喂了嗎?”

    妯娌兩個頭皮一緊,宋母是個厲害的,老兩口又能掙錢把持著錢袋子,在家很有說一不二的氣勢:“媽。”

    宋母剜了她們一眼:“趕緊喂去,餓死了今年都吃素。”

    妯娌二人悻悻離開。

    宋母啐了一口,想起和大兒子通的這個電話,臉又苦了,比吃了苦瓜還苦。昨天她就找兒子了,不過兒子不在營隊,今兒一迴來,兒子就給她迴電話。

    她就在電話裏把發生的事都跟他說了,畢竟是他媳婦兒,這麽大的事哪能瞞著他。且他們老兩口都分不清葉馨玉的話是真是假,就想兒子給斷一斷真假。

    電話那頭的宋建邦是懵的,什麽叫小姨子勾引他,婚前婚後兩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且沒有一次是單獨相處,每次都是一大群人,他們就是客套地打個招唿,多餘的話都沒說過一句,怎麽就和勾引扯上關係了。

    怔愣間,宋建邦想起婚後陪著葉馨玉迴葉家,葉馨玉的反常。宋建邦眯了眯眼,她似乎很忌諱自己和她妹妹接觸,但是他實在沒有察覺到小姨子對他有丁點那種意思,他是偵察兵出身,自認為觀察力過人。

    就是葉馨玉自己不也拿不出任何人證物證,而是她主觀的認為。隻憑沒有證據的猜疑,所以她在高考這樣重要的關口做手腳害自己的親妹妹,用的還是下藥這樣不入流的手段。

    宋建邦心情頓時變得十分複雜,因著安全套那件事,雖然後來說開了,但是他對葉馨玉還是不可避免生出了隔閡。信任建立起來很難,摧毀隻需要一瞬間。

    葉馨玉想毀葉馥玉高考,哪怕她猜測的都

    是真的,難道不該是找到證據讓外人看清葉馥玉真麵目,可她卻選擇了在攸關前途的高考上下黑手。這樣的手段,實在讓宋建邦沒法覺得她是受害者,她的所作所為更像一個加害者。

    “媽,看看我嶽父嶽母是什麽態度,他們做父母的總了解自己女兒品性。”宋建邦這麽說,在他看來葉家兩位老人不是那種偏心不講道理的。

    宋母嗯嗯應好,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麽看?”

    宋建邦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了解的不多,不敢隨便下定論,媽你先去葉家看看,到時候給我個電話,這兩天我都在營地。”

    宋母心就沉了沉,兒子沒說相信葉馨玉,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了,他們可是夫妻。

    宋母嘴裏發苦,掛上電話心事重重往家走,無意間撞見兩個兒媳婦說小話,氣不打一處來,罵散了兩人,在原地生了會兒悶氣,剛走了幾步,瞄到一個人影在籬笆外晃蕩,定睛一看,是葛益民。

    “益民啊!”

    探頭縮腦的葛益民嚇得一個哆嗦,扭頭見是宋母,整了整臉色端起笑臉:“嬸娘。”

    宋母走過去:“去哪兒呢你?”

    葛益民賠笑:“我閑著沒事,就想看看建業在不在家?”

    宋母:“建業在魚塘那邊。”

    “那我去魚塘那找他。”葛益民又對宋母笑了笑,往前走了。

    宋母皺了眉頭,見葛益民還在往前走,眉頭擰成了疙瘩:“益民,你去哪兒啊?”

    “魚塘。”葛益民忽然反應過來,尷尬地摸了摸腦袋,調轉方向:“看我曬糊塗了。”

    宋母也笑了笑:“這天是熱,比去年熱多了。”

    望著葛益民的背影,宋母嘀咕:“古裏古怪的。”扭身往屋子裏走。

    葛益民迴頭望了望宋家的方向,眉心緊皺,外麵的流言蜚語他都聽說了,說的不堪入耳,大多數人都不怎麽相信葉馥玉勾引宋建邦,誰讓她成績好,反正在這些人看來,成績好的肯定是好人。

    就因為這樣的偏見,馨玉打小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因為她妹妹成績好,所以她爸媽兄弟親戚都偏向葉馥玉。

    外人不知道葉馥玉的真麵目,他卻一清二楚,打小葉馥玉就會裝模作樣,麵上表現的懂事謙讓,暗地裏卻經常欺負馨玉,馨玉沒少向他訴苦。

    葉馥玉從小就喜歡和葉馨玉較勁,暗中勾引宋建邦這種事她怎麽

    做不出來。馨玉是衝動了點,可還不是被逼到了極點爆發。到頭來卻沒人相信,都覺得她心黑手辣。

    之前葛益民苦苦壓抑著自己的思念,因為葉馨玉說她過的很好,不想被打擾。可她現在過的一點都不好,葛益民再也忍不住,隻想好好安慰葉馨玉,要是她願意,自己可以帶她走,遠離這些糟心事糟心人。

    葛益民急切想安慰的葉馨玉正拿著一壺熱水走向魚塘,大多數人都會先入為主,所以她得先聲奪人,因此哪怕知道外麵的人都在議論她,她還是走了出來。躲起來顯得她理虧似的,她偏要大大方方地出現在她們麵前。

    果不其然,就有那些不懷好意的八婆上來明知故問。

    葉馨玉義正言辭,語氣凜然:“……我是有不對的地方,可要不是葉馥玉她勾引建邦,我怎麽會那樣,還不是被她氣昏了頭……”

    葉馨玉不厭其煩地說了一遍又一遍,說的她自己都信了,語氣神態越發篤定坦然,就像是真的有這麽一迴事。

    聽得人都動搖起來,難道是真的?

    錯眼間,葉馨玉瞥見了鬼鬼祟祟的葛益民,唿吸亂了一瞬,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葛益民這個人了,但是她一直都沒忘了他,怎麽可能忘得了這個賤人。

    應付了眼前這一撥人,葉馨玉想無視葛益民,然葛益民發神經似地跟著她,葉馨玉試圖甩掉他,可這人牛皮膏藥似的,葉馨玉迴頭瞪了瞪他,眼神兇狠。

    葛益民麵露傷心欲言又止,卻還是沒有離開,眼睛裏彷佛有千言萬語要說。把葉馨玉惡心的夠嗆,這個男人就會裝深情騙女人,可一出事立馬原形畢露。

    葉馨玉左右瞧瞧,再這麽跟下去,萬一被人瞧出什麽來,可不是火上澆油。葉馨玉一股火往上撞,再次戒備地環顧一圈,大中午的,路上都沒什麽人,岔到邊上的蘆葦蕩裏。

    葛益民心頭一喜,連忙跟了進去。

    宋家村頭,阿漁一行和迴家的宋家二兒子宋建國以及小女兒宋建芳撞了個正著。

    宋建國是去接宋建芳的,兩人大包小包,阿漁他們順手就幫忙拎了幾件東西。

    宋建芳連聲道謝。

    宋建國神情微妙:“叔你們?”

    葉父悶聲道:“有點事兒找馨玉。”

    宋建國心裏有數。

    倒是宋建芳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她性子大大咧咧的,問了句什麽事被搪塞過去,便沒再追

    問,且滿心都是自己高考,便對阿漁道:“我覺得我這次完蛋了,對答案都沒對上,估出來的分數一點都不理想。”

    阿漁翻翻記憶,在上一世,宋建芳是複讀了一次才考上一所大專,可她總不能實話實說,遂道:“你別自己嚇自己,自己給自己估分,難免往低裏估計。”

    宋建芳擺擺手:“哎,我有自知之明。”考不上才是正常的,他們班好多都是複讀生。

    宋建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的筆記送人了嗎,沒的話,能不能送給我啊,讓我沾沾光。”

    阿漁道:“我表弟明年高考,已經說好給他了。”

    宋建芳失望地啊了一聲,馬上又道:“那借我抄一份怎麽樣?”

    阿漁自然說好,葉馨玉是葉馨玉,宋家人是宋家人,想想,宋家人也挺倒黴的。

    宋建芳喜笑顏開。

    觀阿漁神色如常,宋建國心情複雜,心想這高材生心裏素質就是好,遇上這種事也不慌不忙,再看看自家小妹,笑罵一句:“成績還沒出來,你就預定好筆記了,你能不能出息點。”

    宋建芳翻了個白眼:“我這叫有自知之明,省得你們白高興一場。哎,貓咪知道我迴來,來接我了。”

    宋建芳歡喜地看著小跑過來的花貓,拍拍手引它過來。大花貓喵喵叫著走過來,許久沒見它的宋建芳稀罕地蹲下去摸了摸,見阿漁也望著那貓,便解釋:“也不知哪兒跑來的野貓,我媽稀罕的緊,都不心疼魚了,一條一條的喂它們。”

    阿漁放下拎著的包,也蹲下身摸了摸貓背:“估計就是聞著你們家的魚香跑來的。”

    三個男人無奈也停下來,宋建國道:“迴家去玩,這大太陽的。”

    “壞貓,迴來。”宋建芳倏爾叫了一聲,哭笑不得地瞪著叼著一條珠子頭繩跑出去的花貓。

    阿漁赧然:“包開了,我都沒留意到。”

    宋建芳追出去兩步:“是它太狡猾,這東西又不能吃,你還給我呀。”

    大花貓迴頭望了望好氣又好笑的宋建芳,跑進了蘆葦蕩。

    宋建芳急著追出去,那可是大哥從省城給她帶迴來的,他們這小地方沒得買。

    阿漁順勢也追了上去。

    留下三個男人麵麵相覷,愁容不展的葉父難得笑了笑:“到底是小姑娘。”

    宋建國搖了搖頭,正好這裏陰涼,就想著等一等吧,以

    為一兩分鍾,哪想等了五六分鍾都沒見人影。

    宋建芳和阿漁追著貓進了蘆葦蕩,宋建芳一直在嚷嚷,阿漁就說:“你越喊它越怕跑地越快。”

    宋建芳便不再高聲,追著追著又笑:“我怎麽覺得這貓在耍著我們玩。”

    阿漁微微笑著道:“貓都調皮,大概是這麽多天沒見你,故意跟你玩呢!”

    宋建芳樂了,很快就樂不出來了。

    蘆葦搖曳中,葛益民飽含深情的聲音隨風傳來:“……馨玉,你還是跟我走吧,那些人都在背後對你說三道四,你家裏人也偏心不相信你,你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我們去鵬城好不好?就像之前說好的那樣,我們做點小生意,肯定過的比現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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