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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麽說呢,因為太長時間沒寫了,所以……感覺寫得越來越渣渣了,和當初的設想也越來越遠,有些設定類的東西啊、前麵的伏筆啊神馬的我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咳咳,各位客官,啊,不對,各位讀者還請見諒。總而言之啦,這幾章寫得都不怎麽樣,很沒感覺,看後麵狀態會不會恢複一些吧。不過還請放心,等全書完結之後,我會做一個大修改!從頭到尾修改一遍。這段話特意發到作品相關裏和文章最後也估計沒人看,我就扔到這裏湊字數了,嗚唿唿唿唿<偷笑中>……)


    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亞亞感覺自己飄在一片虛無的黑暗中,那是無法看透的黑暗――包裹著她的黑暗如此粘稠,她感覺自己窒息了;那包裹著她的空虛如此深邃,她感覺自己都被其吞噬,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她伸手,但是感覺不到身體的反應――仿佛她自己的身體根本就不在這裏。


    到底發生了什麽?這裏是在哪裏?我在做什麽?亞亞安靜地思考著――她從未如此這般思考過,因為她不喜歡去浪費時間想些有用沒用的事情。如果是在姐姐出現之前,她還要去好好想想怎麽應付那些未來妖王應該去做的事情,比方說一年一度妖怪們的朝覲。但是姐姐的出現讓她這位本身就是替補的妖王繼承人重新迴到了替補的位置――她為此深深地鬆了一口氣。自從姐姐迴來之後,她就變得輕鬆起來了,她不用再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了,那以前或許還是她的事情,但是現在不是了。亞亞更喜歡自由自在,麻煩的事情讓姐姐去做吧。


    但是,她現在不得不思考,因為她現在除了思考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她覺得這就是一個夢,但是如果是夢的話未免又太過單調空虛。起碼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隻身飄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這是多麽無意義的夢境啊。她做過很多夢,有趣的、恐怖的,也許隻是一些一閃而過、毫無意義的畫麵,也許是一段愉快的旅行經曆,也可能是一個糟糕得讓她不想去迴憶的噩夢,但是不管怎樣,那樣的夢境總歸不會是像這樣空虛、無趣的。


    不斷思考著的亞亞深感無奈,她不耐煩了,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唯有苦苦地在這空無一物的黑暗世界中靜靜思索著,直到眼前出現了一縷亮光――她又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了。


    努力睜開眼睛,亞亞一臉費解地環顧四周。這是一個空曠的廣場,遠遠地可以望見幾棟陳舊居民樓的燈火。但是她周圍卻是一片死寂的世界,這個空曠的廣場看樣子也早已廢棄,隨處可見叢生的雜草,其間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多具各種動物的屍體――多數是體格健壯、毛色各異的狼,除了屍體之外更多的則是人形的碳狀物。而在不遠處,一個火紅的身影正站在廣場的正中央,仰首望著天空。


    亞亞望著那火紅的身軀,心中卻在思索、迴顧著。她記得先前還在和喵嗚一起打電動,但是眼見著自己馬上又要贏了的時候,卻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她的意識也隨之沉入了那片粘稠的黑暗世界中,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感覺不到,就連自己的存在都無法覺察。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而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嚐試著站起來,但是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就連抬一下手都做不到,這也讓她陷入了沮喪,但是她還是倔強地一遍又一遍嚐試。


    “別試了,三個小時之內你是別想動彈了。”那道火紅的人影頭也不迴地說道,那聲音冷清而又淡漠。


    無法動彈的亞亞最終索性放棄了嚐試,她把雙眼瞪得溜圓,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道火紅的人影。


    “你是誰?是你把我弄到這裏來的嗎?”她氣鼓鼓地嬌聲喝問道,話語間滿含著上位者的傲氣,但是那稚嫩的童音卻又讓人不由得心生質疑。


    “你不知道我?”那火紅的人影轉過身,朝亞亞望了過來。


    亞亞一眼不眨地打量著這鮮紅的人影――他穿著一身鮮紅的長風衣,頭發也是鮮豔的紅色,像是一團火焰。他有著一張俊俏的臉,但是表情卻像是花崗岩一般堅硬,他的眸是鮮豔的紅色,可射出來的卻是冷漠的視線。而他身上的那股強大的妖氣,則讓亞亞更是為之震驚不已。她見過多少妖怪,但是除了少有的那幾個人――白狼、姐姐、母親之外,此人的妖氣絕對算是至強了。


    火焰一般鮮豔的紅色,再加上這麽強大的妖氣,亞亞突然想起了一個背叛者,而眼前這人的一切都與傳說中的那個背叛者完全一致。


    “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那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卻沒有絲毫動彈,仍舊抬頭往望著天空。


    “你是赤蛇。”亞亞神情冷然地盯著他,用硬邦邦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


    “哦,你都知道些什麽?”赤蛇望著天空中黯淡的群星,隨口問道。


    “很多。”亞亞冷笑著,“你很壞,很惡毒,你背叛了自己效忠之人,不仁不義,以怨報德。”


    赤蛇點頭,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隻是仰頭默默望著星空。但是他這般漠然的反應卻讓亞亞頗感驚奇,不由得問道:


    “我這麽說你,你為何不生氣?”


    赤蛇斜睨了她一眼,視線中盡是冷然。


    “你並沒有說錯,一字一句,全是大實話,我為何要生氣。”他淡淡地說道。


    聽到他這話,亞亞不禁冷笑了起來:


    “看來你還是個蠻有自知之明的魔頭。”


    說到這裏,亞亞頓了頓,眼珠一轉,說道:


    “看你也不笨,你既然說知道我是誰,我勸你還是快點放了我。我不會因你抓我而追究你,但是如果你不放我,我姐姐和我母親追過來,你一定沒有好果子吃的。”


    “你母親和你姐姐的確都是厲害的角色,真正的上位者。”赤蛇語氣平穩地說道,那平淡的話語裏幾乎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我自愧不如。”


    “既然如此,那你就該放了我。”亞亞揚聲說道。


    而赤蛇卻並不答話,他低下頭來,略作沉思,扭過頭來望著亞亞,那雙火紅的眸子裏還是一如先前的冷清,像是一塊架在火上炙烤都化不開的玄冰。


    “你為何如此篤定你的姐姐一定會來救你?”他漠然問道。


    “因為那是我姐姐,而我是她的妹妹。”亞亞冷哼一聲,用她那脆嫩的童音說道,“你這個叛徒會懂些什麽?”


    “正因為如此,我現在才不能放你。”赤蛇仍舊沒有動怒,而是淡淡地迴答道,“你的姐姐可以為了救你赴湯蹈火,而我也有一個必須為之赴湯蹈火的哥哥。”


    亞亞不屑地冷哼一聲:


    “虛偽。”


    “你也不必激我,我隻需你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後自然會放你走,保證不會傷你性命。”說完,便不再理會亞亞,而是抬起頭繼續仰望那片黯淡的星空,他那閃爍著光芒的火紅雙眸中,不經意間隱隱流露出一絲傷感和悲哀,但是隻是一眨眼,便被他小心翼翼地遮掩了起來。


    **********


    兩把兵刃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寬大的霸王布滿鐵鏽,但那股霸氣卻讓人難以忽視;閃爍著寒芒的長刀雖然單薄,但是卻可以吹毛斷發。不管怎麽看都是不分高下的兩把兇兵實打實毫無花巧地磕碰在一起,頓時迸濺出明豔的火花。


    薰一個後空翻,穩穩地落在了幾步外的地方,她渾身緊繃,一眼不眨地盯著眼前那個鋼鐵巨人。藍色的魂火在霸王的眼眶中輕輕波動,他仍舊像是先前那樣,穩穩地立在自己所在的位置上,竟紋絲未動。緊了緊手中的長刀,即便是薰心中也不免駭然――這是何等神力,竟然能一擊將她逼退,而對了這一刀她的手腕竟隱隱有些酸軟了。


    死死地盯著那不露聲色的鋼鐵巨人,薰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和這個強勁對手的對決上,鏡和司徒曉他們拖住了其他的敵人,使她可以全力以赴地迎戰而完全不必擔心背後。


    “你這樣永遠也拚不過我。”霸王拄著劍,並不搶攻,而是用他那帶著磁性的低沉嗓音說道,“你攻多少次都是不變的結局。”


    這話聽起來並無挑釁之意,更似心平氣和的說教,但是薰卻偏偏被他這話激怒了。她咬了咬牙,腳下猛一蹬地,再次猱身而上,整個人都化成了一道白影,手中的長刀揮過,帶起一道閃耀的銀白色光弧。“乒”地一聲,這迅猛的一刀再次被霸王舉重若輕的一劍擋住了,刀劍相擊,霸王紋絲不動,而薰卻被再次震開。不信邪的薰不停地發起進攻,一刀重過一刀,氣勢如虹,似乎恨不得把霸王剁成碎片,但是每一次,霸王都能將薰震開,他的腳下卻從未挪動分毫。


    這時,白狼和追夜也衝了過來,一把雪亮長刀,一杆金色長槍,一個削,一個刺,直朝著霸王身上要害襲去。但是霸王卻並不看她們兩個,一個側身讓過白狼斜削過來的一刀,同時躲開了追夜那刺向心口的一槍,金色長槍徑直從他腋下穿過。他隨手握住槍杆,用胳膊一夾,任憑追夜使力猛拉,金色長槍就是紋絲不動。白狼隨即又是一刀斬來,但是霸王卻仿佛先知先覺般,單手轉動著那把龐大的巨劍,竟然輕易將白狼那全力一擊給擋住,並將她遠遠地震了出去。他又抓住追夜的那杆長槍,猛力一甩,將追夜連人帶槍拋了出去。


    白狼和追夜又要衝上來,薰卻抬手止住二人:


    “你們退下,我來。”


    “公主殿下……”


    “我連他都無法打倒,談何擊敗魔王!?”沒等白狼說完,薰一聲凜然低喝讓白狼一陣默然。


    “沒關係,如果情勢不對,我們再上去幫忙也不遲。”追夜冷靜地看著對峙的霸王和薰,低聲說道。


    “……”白狼並不說話,而是憂心忡忡地盯著薰。


    霸王本無名,隻是一個放浪形骸、四處遊蕩的妖怪,因他使一柄雙手巨劍,劍身上刻“霸王”二字,故被稱為霸王。一千多年前,單拚武藝,這世上竟無一人可以與之匹敵,就連妖王雪姬,魔王白蛇,乃至於第一除魔師流光都無法在武藝方麵與他媲美。他與人較量之時從不使用法術,縱使如此,他仍能與以上三人一較高下,故而有戰神之稱。隻是他行蹤隱秘,平時隻與高手較量,所以名聲不顯。一千多年前,他受妖王雪姬邀請,常於妖都小住,閑來無事就與雪姬和流光切磋技藝。千年叛亂時,魔王白蛇率大軍圍攻妖都,他以一己之力在妖都南門外與魔王大軍大戰,魔王白蛇在南麵寸進不得,雪原各路援軍趕到之後,白蛇最終被迫撤軍,所以他也是千年叛亂保衛妖都的大功臣。但是在那一戰之後,他也力竭而亡,叛亂平定之後雪姬親自將這一代戰神改葬於昆侖山。但是白狼怎麽也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此處遇見他,更沒想到他竟已化為幽魂騎士,成為了擋在他們麵前的敵人。


    千年之前,白狼曾與霸王交手,隻是那時年輕氣盛,想要在武藝方麵和他一較高下,誰曉得霸王連劍都未拔出,徒手就將白狼製服了。今日的她已是天下聞名的大妖怪,論名聲和實力,早已今非昔比。但是現在看來,霸王卻也不是一千多年前的那個霸王,白狼可以感覺得到,他比以前更加強大了。他的劍更快,更迅捷,也更加強大有力。


    白狼思索的工夫,薰已經和霸王拚了十多招,招招都是毫無花俏的硬碰硬,在這樣的局麵下,薰竟隱隱有不支的跡象。


    “這家夥……竟然連挪都不挪一步……”看著宛若鐵塔,一動不動地擋在她身前的霸王,薰心中駭然,也越發著急了起來。但是著急卻最是無用,她知道自己必須保持冷靜,隻有冷靜下來才能找到對策。


    轉動著手中的巨劍彈開薰閃電般掃來的一刀,霸王冷不丁地開口說道:


    “審視你自己,這會讓你變得強大;審視你的敵人,這會讓你的敵人變得弱小。”


    沒心思理會霸王這話中意味的薰隻是加勁搶攻,招招不落後手,但是霸王卻防得密不透風,一柄勢若萬鈞的巨劍他一隻手就舞的唿唿生風。不甘陷入僵局的薰甩手朝霸王拋出一片冰錐,而她自己則猛地躍起。霸王舞動著巨劍,將那一蓬瞬息即至的冰錐一根不落地敲碎,然後抬起了頭。隻見薰整個人已化身為一顆流星朝他砸了過來,手中長刀也已引至身後,早已蓄勢待發。


    霸王抬頭看著從天而降的薰,舉重若輕地舉起巨劍架住了薰這勢若雷霆的一擊,他的腳下的地麵隨之崩碎,但他本人卻仍舊是直挺挺的絲毫沒有動彈。


    霸王猛地發力,薰便被重重地推了出去,手中長刀竟然受不住那股巨力,打著旋飛出,“咄”地一聲深深地紮在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樹幹上,並將那棵粗壯的老樹刺了個對穿。而薰本人則連續幾個空翻,才完全卸掉了那股勁力,但最後站穩後還是朝身後足足滑了好幾步才完全停下來。


    “敵人的強大並非他真的強大,隻是一般人沒有發現他的弱點。”霸王說著,將手中的巨劍重重地往地上一插,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望著薰,“這世間沒有誰是完美的,也沒有誰是無敵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強者和弱者的區別在於,強者會發現並利用敵人的弱點,弱者卻做不到。”


    薰喘了口氣,穩定了一下唿吸,同時心中也在思索霸王所說的話,因為方才的戰鬥而漸漸發熱的腦子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如果你找不到我的弱點的話,就更找不到魔王的弱點了。”霸王用他那低沉而又渾厚的嗓音說道,“來吧,公主,找到我的弱點,並擊敗我,隻有這樣,你才有和魔王一戰的資格。”


    薰神情肅穆地望著霸王,這迴她沒有動怒,反倒頗為受教。即便是一個敵人,眼前的這位,也隻怕是一個值得尊敬的敵人了。薰朝自己那把拋飛出去的長刀伸出了手,那柄深深刺入樹幹中的鋒利長刀一陣巨震,那棵粗壯的大樹頓時被震了個粉碎,而一道耀眼的銀光從那飛揚而起的木屑中竄了出來,堪堪落在了薰的手中。


    剛才的那番交戰並非一無所獲,起碼薰知道了一點――單拚武藝她完全不是霸王的對手。對方的力氣大得出奇,招式也玄奧無比,不是她這樣的半吊子可以相比的。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必輸,因為到現在為止霸王並沒有使用過任何法術。薰想起了霸王剛剛說的那句話――這世間沒有誰是完美的,這讓她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既然他有著那麽高深的武藝,那麽他定然不善法術――既然如此,便用法術與你相拚。


    打定主意的薰死死地盯著霸王,卻並不搶攻,身上的妖氣不停地散發出來,周圍慢慢變得霧蒙蒙的一片,不知何時空中也落下了一片一片晶瑩的雪花。雪越下越大,地麵上很快就積了一層薄薄的積雪,那本來被燒得焦黑的地麵也被完全遮蓋了起來。


    遠處被司徒曉他們打得咆哮連連的巨大火人發出了一聲更加痛苦的唿唿聲,轉而轉身麵向了薰這邊。薰隨手一揮,地上已經落定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飛揚而起,和空中狂亂舞動的雪片混在一起,眨眼間旋轉著形成了一道螺旋。那螺旋迅速收緊成梭狀,被卷入其中的雪片也隨之瘋狂旋轉舞動,它像是一個由雪花組成的大鑽頭,在薰那伸出的右手掌心前迅速旋轉。火人的咆哮聲越發接近,薰輕叱一聲,雪梭頓時飛射而出,在一陣尖銳的唿嘯聲中,瞬間躥到了那巨大的火人身前――雪梭穿胸而過,浴火卻並不融化,反倒是明亮的火焰紛紛熄滅,巨大的火人身上頓時被鑽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失控的火焰爆發開來,火人猛地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然後炸裂成了無數飛濺開來的火團。


    霸王側首望著那召喚出來的火巨人被瞬間消滅,眼中的藍色魂火不由得大盛。


    “戰鬥的時候,不看著正與自己交戰的敵人是危險的。”薰的聲音從身旁傳來,霸王不由得扭頭望去,卻發現薰已揮刀而至。仍舊是前番那般迅即犀利的斬擊,對於那唿嘯著襲來的一刀,霸王卻似不甚在意般,隨手揮劍迎了上去,但是這一次卻與先前大不相同,薰手中的長刀在遇到霸王的巨劍時,便毫無先兆地突然斷成了兩截,並隨之崩碎成漫天的雪花,而那巨劍隨即勢不可擋地劃過薰的身軀,緊接著薰的身軀也隨之崩碎成了漫天的飛雪。


    “方向錯了。”薰的聲音這迴從身後傳了過來,隨之響起的還有刀刃切開空氣的唿嘯聲。薰轉換了戰法,並不再與霸王力戰,而是利用法術製造出來的分身吸引霸王的注意力,隻待他揮劍,便從別處同時進攻。這迴,霸王再已不能不動,但是縱使他抽身躲避,後背還是硬生生地受了一刀。


    然而,薰的長刀雖然毫無懸念地斬在了霸王的身上,也正如預料中的那樣將那身厚實的鋼甲破開了一條大口子,但是也僅此而已,刀刃切入鎧甲之中後便寸進不得。知道這身鎧甲絕非凡品的薰毫不遲疑地收刀撤步。霸王反手一劍揮出一劍橫掃了過來,瞬息即至的巨劍眼見著就要掃到薰的身上,而她卻是不點都不著急,隻見她身體後仰,上半身幾乎與地麵平行,而挾著寒芒的巨劍險之又險地從她眼前掃過,利落地削斷了她一縷飛揚而起的發絲和衣袖的一角。未等霸王另一擊襲來,薰的身體在風中漸漸粉碎成一蓬飛雪,待她重新現身時,一個薰已經變成了五個。


    “現在繼續。”五個薰同時望著被圍在正中央的霸王,同聲說道。


    薰和霸王的鏖戰繼續,鏡和司徒曉他們也已經消滅了剩下的那幾名幽魂騎士,站到了白狼和追夜身旁。


    黑看了一眼不遠處你來我往的兩人,剛要抖出袖中的鎖鏈,卻被追夜和司徒曉同時止住了。


    “她現在沒有危險,”司徒曉微笑著說著,她的雙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仿佛她已看透了一切。


    “別多事。”追夜也說道,黑隻得悻悻地搖搖頭,打消了上去幫忙的想法。


    她們兩人都已看出來了――也許薰在竭力戰鬥,但是霸王卻沒有。絕大多數時候他都隻是防守,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動也不動,隻是單純防守,隻不過隨著薰改變策略,他才做出了相應的調整。但是可以看出,他沒有全力進攻,在戰鬥中他甚至沒有抓住薰暴露出來的一次次機會發動反攻,鮮少的幾次進攻也隻是以攻代守逼退薰來防禦。而薰在和霸王的不斷對峙中,出現的失誤也越來越少,她在霸王刻意的引導下快速地進步,她手中的長刀越來越頻繁地落在了霸王的鎧甲上,然而這樣的傷害對已是死物的霸王並無影響,他的動作仍舊靈活自如,每每舉重若輕揮出的一劍也是勢大力沉。


    兩人的戰鬥以霸王後退一步率先撤出告終。戰鬥一結束,白狼等人趕忙來到了薰的身後,警惕地望著對麵的霸王。


    “你贏了,”霸王滿意地說道,“你擊敗了我。”


    霸王的認輸讓所有人都頗為意外,就連白狼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霸王竟然認輸了,而且在這種完全可說是勢均力敵,甚至是他可以占據上風的情況下主動認輸。


    “我不會擋住你們的去路了。”霸王那渾厚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你有資格與魔王一戰。”


    說完,他隨手將一個東西拋給了薰,而薰不動聲色地接在了手裏。那是一柄短刀,木質刀柄,刀身平直、極短,也沒有護手,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但是白狼知道那不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那是薰的武器之一,五德共有智信仁勇嚴五把刀,而這把短刀就是其中的智刀,薰從來隻是收於袖中,卻從未使用,沒想到今日卻是用上了。


    “你找到了我的弱點,你就已經贏了,即便打下去我也必輸無疑。”霸王解釋道,“你隻需一擊,我必死無疑。”


    薰默然點頭,先前在和霸王戰鬥時,她便已在不斷試探,最終發現了霸王的弱點――眼睛。霸王全身披甲,薰的長刀也多次破開他身上的重甲,可對他卻毫無影響。但是霸王卻格外注重保護頭部,即便是一枚隨手拋來的冰錐他都要小心地擋住。薰由此判斷雙眼位置是他的軟肋,因而多次試探。最終確定之後,她借著法術的掩護,將一直藏在袖中的智刀當作飛刀飛射了出去,再加上這是她全力一擊,所以白狼等人未曾看得真切。但是隻可惜霸王不僅一一撥開了那些飛射過去的冰錐,更是輕鬆挾住了這飛射過來的短刀,以至這最具威脅的一擊並未傷到他分毫。


    “但是,即便我不擋路,你們這樣追趕,也怕是要耗去太多時間。”霸王繼續說道,“且讓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說完,霸王便抬起頭,將視線投向那因為薰的結界存在而變得灰蒙蒙一片的天空:


    “所有和我交戰的對手都以為我不會法術,”他一邊說著,眼眶中的那兩團鮮明魂火猛烈的燃燒了起來,“卻不知我霸王的法術並不是用來打鬥的。”


    話音落下,空中巨變突生,隻見天空中不知何時赫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小漩渦,那個小漩渦不斷地旋轉,並迅速擴大,眨眼間就遮蓋了薰他們頭頂的大半個天空,同時,一股自上而下的吸力從那黑色的漩渦中產生,拉扯著薰等人緩緩升起。幾人不由得驚疑了起來,白狼更是驚慌不已地看了一眼頭頂那可憎的黑色大漩渦,瞪著霸王喝問道:


    “你做了些什麽?”


    “不必害怕,這隻是一扇門而已。”霸王說著掃了白狼一眼,目光卻最終落在了薰的身上,眼眶中那劇烈燃燒的魂火甚至已經飄出了他的眼眶。


    “記住我的話,這世間沒有誰是無敵的,也沒有誰是完美的。”


    在黑色漩渦產生的吸力中不斷升高的薰點了點頭,最終消失在了那片黑色當中,而白狼、司徒曉、追夜、鏡,還有那些跟隨他們參加追擊的隊員也都被吸入了那黑色的漩渦中,不見了身影。


    當所有人都消失之後,黑色的漩渦猛地一縮,眨眼間縮成了一個小小的黑色圓球,最後在一陣劈向四周的藍色衝擊波裏消失無蹤。


    霸王以手拄劍,抬頭仰望著蔚藍的天空,眼眶中的藍色魂火在剛才那番劇烈的燃燒之後,漸漸變得黯淡了起來。


    “我能做的已經做了,下麵看你了。”說著,那漆黑的眼眶中最後兩絲魂火也在跳動了最後一下後,不可避免地熄滅了。霸王那被鋼鐵包裹的身軀卻依舊昂然挺立著,像是一座雄偉的豐碑般紋絲不動,始終保持著拄劍望天的動作。


    **********


    奈何奈若緩步行走在潮濕的地下走廊中,明亮的火把在這片黑暗的世界中輕快地跳動著,兩人清脆的腳步聲在狹窄的走廊中不斷迴響、遠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然豁然開朗,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個空曠的廣場。廣場上是兩個由幽魂騎士組成的整齊方陣,這些幽魂騎士全都身披鋼甲,手持利刃,站在最前方的那兩排幽魂騎士全都將手中的利劍舉起,組成了一條劍廊。這些幽魂騎士全都一般模樣,眼窩中也都是黑洞洞的,魂火沒有點燃,他們全都陷入了沉睡,等待著被喚醒的那一刻――此時的他們是最為脆弱的時候。


    走在由兩個幽魂騎士組成的方陣之間的劍廊之間,奈若和奈何都是麵色嚴肅,默然無語,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投注在了劍廊的盡頭。在那裏的一個高台上,有一個藍色光球正散發出湛藍色的光芒,也正是那個藍色光球像是小太陽一樣,照亮了這偌大的地下廣場,同時也讓這片地下空間充斥著陰森。


    “就是它。”奈若盯著那藍色的光球,不動聲色地說道。


    “你怎麽知道在這裏?”奈何不解地望著身旁的奈若,問道。


    “他把收割的靈魂全都封在了那裏。”奈若篤定地說道,“我們的靈魂碎片,也定然在那裏。而且,我能感覺到。”


    說著,奈若加快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到劍廊盡頭的高台之下拾級而上。眼看著奈若像著了魔一般朝那藍色光球走去,奈何隻得快步跟了上去,當他快步登上那高台的時候,奈若的手已經按在那個藍色光球上多時了。


    突然,藍色的光球發出的藍色光芒像是心跳一般猛地一陣波動,站在奈若身後的奈何猛然間感到腦中一道電光劈過,無數混雜的信息隨著那道電光不停地往他腦子裏鑽,而一種莫名其妙的淒厲慘叫就在他腦海裏直接響起,那詭異淒厲的慘叫聲讓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都要爆炸了。


    奈何抱著頭重重地跪倒在地,不停地用自己的額頭狠狠地撞擊地麵,仿佛這樣就能消除那仿佛要爆炸一般的痛苦。


    “啊!!!!!!!!”他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叫,慘叫在這略顯陰森的偌大地下廣場中反複迴蕩。緊接著,在那洶湧的信息洪流中,奈何痛苦地失去了知覺。


    當奈何經過短暫昏迷蘇醒過來之後,一切如初,奈若還站在那藍色的光球之前,隻是手已經收了迴來,那藍色的光球依舊散發著明亮而又詭異的藍色光芒。先前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已經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充實感。他發覺他的腦海中多了很多東西,以往並不連貫的記憶碎片完美地銜接在了一起。


    他迴顧著,從頭到尾,一點點整理著那陌生卻又熟悉的記憶,他時而恍然,時而震驚。最終,他的臉上已充斥著濃濃的殺氣。他轉過頭,向奈若望了過去,而奈若也同時轉頭朝他望了過來。奈若的臉上滿是汗水,看起來還有些蒼白,但是臉上卻是和奈何一樣的神情。


    “我們是一體的。”他們倆齊聲說著,將目光投向了麵前的那個藍色光球。奈何一言不發地從腰間抽出劍,劍身散發出的乳白色光芒仿佛要驅散那藍色光球散發出的詭異藍光。和奈若對視一眼,奈何猛地揮劍擊向那藍色的光球,在一聲清脆的破碎聲中,那藍色的光球裂開了一道道密如蛛網的裂紋,最後在一道爆發開來的藍色光芒中,猛地炸成了一地的碎片,而這偌大的地下廣場也陷入了一片黑暗,隻有奈何手中的長劍和兩人帶進來的火把起著有限的照明作用。


    黑暗中奈若不聲不響地摸索著單手舉起他那把大口徑狙擊槍,那杆狙擊槍隨之發出了一陣白色的光芒,在那乳白色的光芒中,狙擊槍扭曲變形,最後變成了弓形。當白光漸漸退去,呈現在眼前的不再是那充滿現代氣息的槍械,而是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弓,它和奈何的長劍一樣時刻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奈若毫不驚奇地舉起弓,對準了這地下大廳的天頂,右手將弓拉滿。隨著他的動作,一道乳白色的箭矢逐漸凝聚成形。奈若鬆開手指,修長的白色箭矢頓時如同流星一般朝天頂飛射而去。


    乳白色的飛箭擊中天頂後猛烈爆炸開來,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天頂被炸開了一個足有十米的大口子,石塊、土塊仿佛下雨一般劈裏啪啦地紛紛掉落,將下麵由幽魂武士組成的方陣砸得一片混亂,不少幽魂武士被徹底掩埋了起來。當土石不再下落,呈現在奈若和奈何二人眼前的,是一片蔚藍的天空。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啪地抖開背後烏黑的雙翼,兩人一躍而起,朝那天頂上的洞口飛去。


    茂密的叢林中,地麵突然劇烈震動了起來並迅速下陷,眨眼間出現了一個十米多的大洞,沒多久,一道白色的人影從那漆黑的大洞中猛然躥出。這是一個身穿白衣的俊美男人,他的眼睛細長,雙眼是妖異的琥珀色,一頭漆黑的長發披散著,在風中狂亂地舞動。他手中握著一柄乳白色的古樸雕弓,腰間懸著一柄長劍。最奇異的是他背後有著一對巨大的白色翅膀,正是這對強有力的羽翼讓他得以不停地往高空躥升。


    終於,白衣男子拍打著背後的翅膀,在數百米的高空中懸停了下來,他眯起那雙本就細長的妖異雙眼,注視著自己方才躥出的那個大洞,舉起了手中的弓。他抬起手裏的弓,對準了那個漆黑的大洞,右手將弓弦拉滿。一道乳白色的箭在那拉滿的弓弦和弓身之間瞬間成形,毫不遲疑,他鬆開手指,長箭飛射而出。乳白色的箭像是一道流星,筆直地從他方才衝出的那個漆黑洞口鑽了進去,不多時,一陣劇烈的爆炸聲猛烈的響起,從那個漆黑的洞口噴發出熾烈的火焰,大地也隨著這一擊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看著那不斷坍塌的地麵,白衣男子冷冷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抖動雙翼,頭也不迴地朝南邊飛去。


    而於此同時,魂鴉腦海中突然一陣巨震,仿佛什麽東西生生地從他腦海中剝離開來。他捂著頭,麵色頓時變得無比猙獰。


    “黑翼,你這家夥!!!”


    **********


    城郊,公主行宮。


    不遠處的城區已被紅色的光芒籠罩,從地麵上升起的紅光直衝天際,在短短十幾分鍾內聚集起來的烏雲遮天蔽日。在那鮮豔的光芒之下,天空中濃濃的烏雲仿佛被火焰引燃了一般,變成了令人心悸的血紅。


    這不祥的氣氛讓霆震心中不安,而流光用平靜的語氣說出的話讓他頓時大驚失色。


    “封印的本體,開始崩潰了。”流光平靜地望著那完全被血紅色光芒吞沒的城區,說道。


    “什麽?”洛高聲驚唿了出來,“那不是離魔王被釋放很近了嗎?”


    “不可能!我們已經把整座城市圍得水泄不通!他們是怎麽接近第一封印的?”霆震神色大變,驚疑不定地問道。


    “‘暗淵’秘密活動了那麽長時間,開辟一條秘密通道沒什麽奇怪的。”一旁看到天邊異象從宏偉的城堡中走出來的雲崖冷靜地說道。


    “第一封印周圍的守衛部隊已經完全失去響應了。”他轉而望著流光說道,“果然他們還是進去了。”


    流光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


    “沒關係,任由他們破壞吧。”


    說著,他又悠閑地重新在躺椅上躺了下來,隻是陰沉沉的天空還有遠處那漫天的血光讓這一副場景看起來並不算那麽美好。


    “師父,都這樣了,您還有休息的閑心嗎?”洛不滿地雙手叉腰,皺著眉頭高聲抱怨道。


    “這次戰爭已經不是我們的戰爭了。”流光不以為意地打了個嗬欠,擺擺手說道,“我家薰會把一切都料理好的,所以你們就放心吧。”


    完全不理解流光為何對薰抱有如此強烈的自信,但是洛也隻得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她扭頭看了一眼霆震,他此時正望著天邊摩拳擦掌,看樣子相當期待即將開始的戰鬥。


    “男人婆,看我這迴不把你打到火星去。”


    看著額角跳閃著閃電的霆震,還有他那氣勢洶洶、齜牙咧嘴的表情,洛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連忙扭轉視線,望向雲崖。但是即便是戰力完全隻能用微不足道來形容的雲崖,此刻也是一副平靜自若的表情。


    “喂,雲崖,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洛忍不住問道。


    雲崖迴頭看了一眼洛,閉上了眼,平靜地迴答道:


    “我相信公主殿下,她的成長讓我看到了可能性。”


    “可能性?”


    “擊敗魔王的可能性,”雲崖緩緩睜開眼,語氣一如先前那般淡然,“她做得到的,也隻有她能做到。”


    就在洛因這幾人頗感無奈的時候,從天邊猛地傳來一股強大無匹的妖氣,那無形的強大妖氣鋪天蓋地地從天邊襲來,像是海嘯一般卷向四麵八方。置身於那股令人恐懼的妖氣洪流之中,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她連連後退,但是看到躺在躺椅上的流光隻是睜開眼隨意地瞟了天邊一眼,她也強自鎮定了下來。


    “這個是……”她喘著氣,抵禦著那股恐怖的妖氣狂潮,問道,“這個是什麽?”


    “他出來了喲。”流光臉上洋溢著笑意,那張俊俏的麵孔上看不到一點擔憂,“就在城市的另一邊。”


    “真是遺憾呐,雲崖,看來他們還是成功地把封印給破壞掉了。”流光說著從躺椅上跳了下來。


    雲崖點了點頭,冷靜地說道:


    “看來排查還是做得不夠徹底以至於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現在主動權已經在他們手中了。”


    “主動權在誰手中都無所謂,魔王縱然已非千年前的魔王,但是今非昔比,現在的雪原也已經不是從前的雪原了。”他說著,將雙手插進口袋,隨意地站在那裏的他渾身都散發出一股從容淡定的飄渺之氣。


    “霆震,不想去看看一千年沒見過的老友嗎?”流光扭頭望著霆震問道。


    “那是當然,”霆震齜牙咧嘴地嘿嘿一笑,“就算軍團長不在,千年鷹也絕非一團散沙,讓他們瞧瞧我們的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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