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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清白天哪兒都去不了,就坐在帥帳裏想心事,不料被魔王魘烈打擾,頓時好不厭煩。她有心不見,又怕被糾纏,隻好傳他進來。


    魘烈是魔,雲清用“不人不鬼”來形容,還真恰到好處。縱然他蠢笨如牛,也不會聽不出,這話是語帶雙關,大臉一下就陰沉下去。


    換作平時,若有人敢這樣冒犯,早就被他一團聖火給燒化了。奈何雲清對他大有用場,要想達成目的,他必須竭力克製。


    仔細想想,南風獲釋,西王山因此而雞飛狗跳,哪怕是聾子瞎子也該知道了,何況她還是統領三軍的鬼王?自己這跑進來後,說出一籮筐廢話,又怎能怪她不耐煩?


    一想通,他就不氣了,尷尬難免,依然“哈哈哈”幾聲,用大笑掩飾過去,清清嗓子道:“雲帥天天坐鎮大帳,還能關心營外大事,事事洞察秋毫,魘烈著實佩服。鬼界歸你統領,本就與我這個魔君平起平坐,咱倆要結成至交好友,蒼狼盟裏,還有誰敢來欺負咱們?”


    這哈哈打的,打出了老底。雲清一聽就明白了這人是在打啥主意:他不辭辛勞地跑來,擺明是因為南風。他二人素來不睦,隻因南風曾假扮妖族聖君,哄得這魔君團團轉,成天圍著他拍馬屁。魔君對假聖君的騙局懷恨在心,從來就沒淡忘過,一直在伺機報複。


    好容易盼到南風倒台,結果沒過兩天,他又鹹魚翻身,挺了過來,魘烈能甘心嗎?自己與南風美其名曰是師徒,但數次被他坑害,次次都險些丟掉鬼命,西王山上下,誰人不知?魘烈大概就是想趁虛而入,利用她對南風的恨意,借刀殺人。


    對方意圖已摸清,她卻不動聲色,冷然道:“魘烈君若真為南風而來,他的事,我確已知曉,你這好意我心領,不知還有何指教?”


    魘烈大手一揮,答道:“誒,指教不敢當,我隻是好奇,雲帥與那南風長老,已是百年師徒。對他突然重掌兵權,不日就要帶你的鬼兵,向泰山開拔,是怎麽個看法?”


    試探意味如此濃重,雲清好不惡心,未及迴答,他還又補充:“哎,不說也罷,說來就是個氣。這老道,對別人不好還說得過去,卻連自己的徒弟都不放過,真是寡廉鮮恥!”


    這詞用在這兒,與他無腦匹夫的稱號十分相符。雲清瞅瞅他蠢頭蠢腦的模樣,再襯上一身火紅,倒還真顯得喜慶,差點嗤笑出聲。


    但轉頭想起南風,以及百年來,和他一起幹過的壞事,還有因他而遭受的種種苦難,就再也笑不出來。魘烈之言雖詞不達意,挑撥離間的效力,可是不弱。


    雲清一顆心刺痛,臉上則似笑非笑,諷刺道:“聽魘烈君的口氣,似對盟主釋放我師傅,心有不服,對他重掌大權,又醋意十足,我猜得可對?”


    他所暗示的合作,雲清毫無興趣,卻又不想拐彎抹角,浪費時間,所以說得十分直接。


    魘烈的腦子簡單如豬腦,這直白的諷刺一聽就明,還真對路數,叉著腰吼道:“我呸!鬼王此言差矣!想我魘烈,乃堂堂魔族之首,與那啥帝神鬼臾區都算平級!南風這種無名鼠輩,配讓我來吃醋?雲帥,你實在是太小瞧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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