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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風繼續向曦穆彤講述前塵往事。


    “泰山撤兵後,父親安靜了一段日子。可不知是誰又在他麵前出點子,說華夏帝昏庸,滅神族的時機已到。父親醉心於征服世界,果然經不住遊說,決定趁神族勢弱,一舉入侵將其剿滅。那時我滅天咒已成,他便希望我用邪功幫他。我戰心已死,堅決不從,他便隻好和那南風長老聯手出兵。南風善使風雷破,此功本身殺傷力不大,但如結合他由丹爐煉出的巨蟲屍氣與劇毒的血針花暗器,哪怕功夫再高強的人,不防之下怕也逃不出他的殺手。”


    “原來,四靈就是這樣死在南風長老手裏的!”曦穆彤迴想當年,自己在戰場上見到那四具血淋淋的屍時的心痛欲絕,眼中又欲滴血。


    “有南風相助,父親竟然真的打敗華夏帝,占領了西天混沌穀。我收到消息時趕去相救,卻為時已晚,華夏帝身死,神族覆滅。而雞鳴山與混沌穀相距遙遠,無奈之下我隻有趕在他們之前先下手,將困在雞鳴山的神族人封入幻生符,助他們留得性命,以求神族有一天重起。”


    “這麽說,當年滅世之人根本不是你,你將殘餘神族封入幻生符,也並非羞辱,而是為救他們?”曦穆彤愕然,忍不住向他靠近了兩步,頓時又聞到了他身上淡雅的花香。


    羽風歎道:“我是救了他們,可是混沌穀戰役後,滅天咒開始反噬我的身體,我一日比一日虛弱,再也無力將他們從幻生符裏放出來。再者,他們也不能出來。憑那幫人的本事,如果沒有強有力的外界支持補入,隻怕他們一出來就會被父親和南風長老屠殺。所以五百年來,躲在那符裏,反而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曦穆彤怔怔地聽著,冰凍的神情,在化成水。


    她似又想到什麽,急問:“當年我被囚於支離山,五嶽留仙收到消息,在第九十九年不死水即將失效時趕到救我,我一直奇怪這消息他們是怎樣得來的!”


    “這……”羽風目光一閃,趕緊將頭轉向一邊。


    曦穆彤見他如此神色,更加懷疑,執著地追問:“對我行刑前,華夏帝已明說除神族外,誰都不可能知我下落。他一死,這件事更是成了一個塵封的秘密。你既是唯一與神族最後接觸的人,難道這也與你有關?”


    羽風已慌亂得手足無措,紅著臉點了點頭,卻不敢看她,


    “自從泰山下親眼目睹你舍身取義挽救眾生,你已深深紮根於我心。你的一顰一笑,無時無刻不在我腦中迴轉。可是,五嶽之戰後你竟然失蹤了,我都快急瘋了,上天入海找尋你,當時根本料不到你的失蹤會和堂堂華夏帝有關。後來我尋到神宮遺址,終於找到蛛絲馬跡,推斷出你是被囚於支離山。”


    “這……原來……原來真是你!”曦穆彤心裏頓時五味陳雜,卻再也覺不出恨意。


    羽風索性將往事和盤托出。


    “得知你下落後,我悄悄去支離山探過你數次。我遠遠地看著你受那非人折磨,已是肝腸寸斷。可我救不了你,你傷痕累累,又全身無骨,按我的身體狀況,如果冒然把你從山上解下來,最可能生的結果,就是我們一起摔下懸崖絕壁,摔得粉身碎骨。無奈之下,我命一個妖人扮作小童去通知了五嶽留仙,又用妖族寶物玄天蟾,引玄天水至衡山中,讓衡留仙清秋無憂現,五嶽留仙便這樣將你救下,我也就放心了。”


    “什麽?玄天蟾?玄冰洞裏仙靈塚前的玄天蟾,竟是來自你妖族?這麽說,幾百年前你不單單是真正將我從支離山救下的人,連冰骨都是你……”曦穆彤的聲音已抖得不能自已,身子一傾就要栽倒,手中捏碎的花瓣,也散落到了地上。


    羽風卻出一陣淒厲的大笑,“救你?我是害你的罪魁禍,你一切的苦難皆因我而起。我知那恆留仙斷簫對你一往情深,作為妖王,妖仙殊途,除了祝福,我再也給不了你什麽,如果我還沒死,也隻能就這樣遠遠看著你……”


    “你……”曦穆彤再也無法言語。


    梨花坳裏那個失憶的小女子,似乎又迴到了她身上。她目光軟軟地看著他,心裏竟萌了一種極其怪異的,過去從未體會的依戀之情。


    羽風並未注意到她的變化,仰頭歎息:“五百年了,我父親或許依然在做著他那一統六界的美夢,我卻再也無心世間紛爭,獨自遠赴漠北,悄悄住進了這絕望之陵。你沒有錯,坐落於這座山峰之上的,才是我真正的妖王宮殿。而山下的梨花坳,是我為你而建,為我在這個世上傷得最深,也愛得最深的人而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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