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女暈倒,寧羽風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愧疚之餘主動施救,救人的辦法竟是吟詩。


    一首《臨江仙》吟誦下來,意境之美令人叫絕,唯子墨不為其所動,一雙眼僅鎖在妹妹身上。


    打文擂能讓妹妹蘇醒?在他看來簡直是胡說。然而世事無絕對,等羽風“對不起”三字落音,蓮女的喉嚨就發出微弱的抽氣聲,貌似有了知覺。


    “她這是在恢複唿吸!”子墨悲喜交集,趕緊托住她雙肩,讓她直起來。


    經這一動,她上半身猛然一震,張開嘴“哇”的一下,竟是一口紫血噴出。羽風關切地蹲在她對麵,紫血恰好給他那暖黃公子衫兜住,胸口頓時殷紅一片。


    “蓮女,蓮女吐血了!她怎麽吐血了?”子墨以為妹妹病情加重,急得自己都要暈過去,卻被羽風用力按著肩道:“宋兄勿急,她這是已緩過氣來,無大礙了!”


    在場懂醫的,也紛紛點頭,緊張的臉露出笑容,說明羽風判斷正確。子墨冷汗與眼淚一齊往下淌,本要抱起她衝去找大夫,卻因羽風的話止步,遲鈍地抬頭問:“你……你說什麽?”


    羽風一張粉麵已比蓮女更蒼白,點點頭道:“令妹因情緒波動過大,一團瘀血堵住心脈,隻要能清出來,就能令血脈恢複通暢。不信宋兄自己為她把把脈,定然已經平緩。”


    子墨雖不懂醫,脈搏跳不跳還是把得出來的,試著往蓮女手腕搭兩根手指,果然感出平穩的跳躍,已懸上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迴去。


    這時李茹過來,對二人懺悔道:“寧兄宋兄,二位兄台恕罪,剛才是不才因心胸狹隘,胡說八道,才弄出此等禍事,實在該死!”


    子墨心有餘悸,無意接受他道歉,冷漠地別過臉道:“李公子此話怎講?你那酒資之說,難道不是寧公子授意?”


    羽風死盯李茹,目光充滿怒意。


    李茹用來耀武揚威的折扇早收迴袖子裏,抖著嘴唇道:“我李茹指天發誓,此事與寧公子無半點瓜葛,全是我在借他的勢狐假虎威!起因是這樣,我們幾個與寧兄一起,皆為鶴音院的學子,對院長錢鍇老先生是崇敬之至。宋兄來自鄉村,除去私塾與家教,未入正規院為學半日,竟能得錢老先生青眼相看,親自舉薦,所以……”


    “所以你因嫉生恨,利用我與你的同窗之誼當眾羞辱宋公子,將我請他入鳳雅閣一敘,說成是欲為他出酒資,是也不是?”羽風與李茹相熟,又恨他的言行太不地道,故毫不留情地當大夥兒麵直接質問。


    “哦,原來內情是這樣!侮辱對出詩來的宋公子,根本就非寧公子本意,全是那個李茹在搗鬼!”


    多福樓裏,儒生們七嘴八舌地議論,李茹受千夫所指惶惶不安,恨不得即刻沿牆根溜走。


    事情真相水落石出,子墨卻已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蓮女,隻要她平安無事,是誰羞辱於他已不重要。


    瘀血吐出後,蓮女慘白的小臉漸複紅潤,眼睛未睜,就幽幽說道:“寧公子作了首好詞,哥哥,你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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