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夫人沒有預料到鋪子這麽快已經賣了,看著林清苒好半響沒有說出話來,這邊林清苒已經讓觀言進來了。

    作為在邵子鈺身邊最盡責的人,觀言十分快速的就把這件事給辦妥了,把買鋪子和買那些貨物的銀子交給林清苒恭恭敬敬的迴稟,“夫人,幾個掌櫃和夥計都已經領了銀子遣散了,收了銀子後契約也已經給他們了。”

    林清苒把賣掉所有貨物餘下的銀子,兩張一百兩的銀票讓司琴交給朱二夫人,麵帶愧色道,“二舅母,這些年來麻煩舅舅打理鋪子,這些銀子算是補償虧的這幾年,銀子不多,也是我和相公的一片心意。”

    比起三間鋪子一年好幾百兩的進賬,區區兩百兩銀子能補什麽,但鋪子已經賣了,朱二夫人是眼睜睜看著一大筆銀子的入賬消失,臉上的神情何其精彩。

    半響,朱二夫人嗬斥林清苒,“你們這可是不孝!”

    該做的臉麵也都做主了,林清苒就是不想留著這鋪子,賣了的銀子她去別的地方買鋪子不好麽,不找理由遣散了那些掌櫃和夥計,她怎麽能安心做生意。

    遂林清苒直言,“二舅母,如今相公與我已經成家,自然不能勞煩舅舅舅母再打理鋪子了,可這虧本的買賣我們做不起,有沒有孝心爹娘在天有靈也瞧得見,我與相公承擔不起的,若是舅舅和舅母願意,可買迴來這鋪子,繼續留做念想。”

    朱二夫人還能怎麽辦,拿著兩百兩的銀子離開,還氣憤的很,讓人送她離開,林清苒算著這三間鋪子賣的銀子,剛好夠開兩件鋪子。

    掌櫃夥計都能再找,娉婷閣是她的嫁妝,隨嫁過來了,那養膳坊還有她的股呢,林清苒籌謀著,在西街能開一家布莊,另外的,熱鬧些的河坊街還能開一家娉婷閣的分店。

    延州城裏做不了女兒廟的生意,河坊街那卻能開,這麽多的嫿坊,不怕沒生意。

    朱二夫人離開後的第二天,邵子鈺還收到了來自朱家的一封教育信,二舅舅朱家二老爺寫的,信中的主要意思就是教訓邵子鈺的不孝,雖然契約在他們手裏,但也不能擅作主張把鋪子賣了,其中自然還有對林清苒這個外甥媳婦的批評,對死去的婆婆太不敬了。

    不過鋪子都已經賣了,說這些對林清苒來說就是不痛不癢的事情,看了一眼,當即就向他詢問起了這賣鋪子銀兩的處置問題。

    “財政大權在娘子手上,這銀兩如何處理得當,自然也由娘子處理。”邵子鈺還不忘恭維她,林清苒

    嗔了他一眼,“今早三房那請了大夫,四嫂有身子了,明天我去看看。”...

    邵子銘娶親這都大半年過去了,餘氏有了身孕三房上下自是高興的很,林清苒帶了些東西去三房,餘氏對她的到來挺高興的,拉著她坐下,“想你是新婚,你們夫妻二人正是培養感情的時候,我也就沒去看你。”年紀沒差幾歲,餘氏對林清苒挺親近,“如今有了身孕更是呆在家裏了,你有空多過來坐坐。”

    林清苒笑了笑,“四嫂不嫌我煩才好,沉香院裏事也不少,雖說隻有我和相公兩個人,不過該忙的該管的一樣都落不下來。”

    “也是。”餘氏命人給她換了一杯茶,“這邊有二嫂和娘,我是落的清閑。”

    餘氏聊著就說到了這院子裏同房的事,倒像是在提醒林清苒,“往後你有身子了,可千萬記得挑兩個忠厚老實的,也別太好看了給提了通房,這邵家上下,都是這規矩。”

    林清苒輕輕哦了聲,“是麽,這我倒是聽沒說呢。”

    “我不提,到時候婆婆那也會吩咐,你提你放心的人,今後即便是有了孩子你也能管得住。”餘氏這才是剛有了身孕呢,就和林清苒傳授起經驗來了,也不能說她錯,有了身孕不能服侍了,開臉提通房,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丈夫的需求,這是作為一個合格妻子的必備條件之一。

    “說這還早呢。”林清苒笑眯眯著,餘氏嗔了她一眼,“嫁人了還說早呢,早些時候挑好了,用到隻是早晚的事。”

    “這麽說四嫂是準備給丫鬟開臉了。”林清苒把話題繞迴到了餘氏自己身上,餘氏點點頭,“是啊,出嫁前娘家就準備好的,一起陪嫁過來了,這身契都還捏在手上,就是開了臉,這身契也不能給,你可記著了。”

    林清苒隻得嗬嗬的笑著,這四嫂嫁過來之前就已經預備好了要怎麽整治這妾室通房,後宅的戰鬥力滿滿的。

    “總等他自己找了喜歡的順眼的納妾好。”餘氏末了歎了一口氣,瞧一眼自己的小腹,一舉得男了就什麽都不擔心了...

    迴了沉香院,夜裏洗漱必了睡覺,林清苒卻記掛上了白天在三房那四嫂說的,伸手一下就推開了邵子鈺,起身坐在床上,虎著臉瞪著他,兇巴巴的,“你說,你是不是要等著我有了身孕後會納妾?”

    邵子鈺一怔,看她這已經褪下的衣領露出半邊香肩,眼神黯了黯,悶笑,“你怎麽會這麽想。”

    “四嫂說,這是邵家的規矩,有了身

    子就要給丫鬟開臉提通房。”林清苒一看他撇自己的胸前,伸手把衣領往上一拉,繼續虎著神情瞪著他。

    “沒有的事,沉香院裏不是這規矩。”她越拉,掉下來了就露的越多,邵子鈺想把她推倒壓下,林清苒雙手阻擋,“那沉香院是什麽規矩。”

    邵子鈺反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臉,一下就把她拉到自己懷裏了,往床上一帶,拉開了她的衣服,“你說什麽規矩,那就是什麽規矩。”

    “我還沒說完呢。”林清苒伸手,他一抓放過頭頂壓住。

    “你放開我。”林清苒伸出另外一隻手,他一抓也放過頭頂壓住。

    林清苒恨恨的瞪著他,邵子鈺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不納妾。”

    繼而林清苒再想說什麽,已經沒機會了...

    兩個月後,正值九月底,餘氏歎息的那句話應驗了,邵子銘帶了個女子迴家,說是要納她妾,還是邵子銘在延州城任職的時候認識的延州女子,是個孤女,身家清白。

    林清苒下午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底下那些人早就已經傳開了,為什麽四爺納妾會這麽多人說,因為四爺納的那個妾室,太美了。

    林清苒聽著司棋的形容,笑了,“底下的人都這麽說?”

    司棋點點頭,她也沒見過真人,就聽人說的,個個見過的都說好看,“她們都說像仙女下凡。”

    邵家四爺納了個像仙女下凡一樣漂亮的妾這樣的話頓時長了翅膀飛遍了整個邵府,而在邵子銘納妾的半個月後,林清苒去餘氏那送給孩子做衣服的綢布,在進去的時候遇到了剛剛從四嫂屋子裏請安出來的妾室阮姨娘。

    第一眼看過去,林清苒愣了愣,這確實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嬌柔可人,行禮的姿勢都是很美麗,林清苒甚至可以預見她哭的時候那梨花帶雨,令人動容的模樣。

    可她卻覺得怪怪的,說不出的奇怪,她和林清苒看過的許多妾室姨娘都不一樣,就是當初在賀家看到那個如此張狂的曼姨娘,都不如現在看到這阮姨娘來的怪異。

    壓下這疑惑,林清苒進了四嫂的屋子。

    餘氏似乎是動過氣,臉還有些紅紅的,看到她進來,忙讓她坐,“我還以為你下午才過來。”

    “你看這布如何。”林清苒坐下後就拿帶來的布給她看,餘氏拿在手中一摸,笑了,“如何讓你找到的,還真是這布柔軟些,給孩子做肚兜剛剛好。”

    林清苒拉

    開布比劃了一下,“做薄被子豈不是更好,等他大一些了,可以墊在軟席上也舒服。”

    “我派人找了好幾家布莊都沒有,你在哪買的。”餘氏看著這兩匹布,色澤幹幹淨淨的,拿在手中比一般製衣服的更順滑。

    “我二姐送來的,用的是南方那的純蠶絲,最好的師傅搖的。”這是當時嚴家給金家送過來的東西,林清妍拿了不少,就給林清苒她們每人送了兩匹過來。

    “難怪這兒不好買,估摸著好的也都進貢了。”餘氏笑道。

    “四嫂,你看著哪一匹喜歡,你拿一匹去給孩子做肚兜和小被子。”林清苒把兩匹布給她挑,餘氏擺了擺手,“那怎麽行,我裁一些夠用就行,其餘的你拿迴去,一匹布多了,用不著,等孩子大了就穿一樣的,也沒這麽嬌貴。”

    林清苒把她剛剛摸得最多的那匹推給她,“好了,哪個孩子在當娘的心中不是最嬌貴的,你拿著,用剩下的也留著,我要是不夠了,再問你要。”

    “我若再推辭,那就是我的不是了。”餘氏看了她一眼,招手讓丫鬟把東西拿上來,“也別讓你吃虧,這東西你拿著。”小錦盒裏裝著一對耳環,珠子不大但做工很精巧,林清苒笑著收下了,“那我就先謝過四嫂。”

    餘氏嗔了她一眼,“你這麽客氣,我以後可不敢要你東西了。”...

    從這三房出來,林清苒路經小花園,想進去走一圈再迴沉香院。

    走了半圈麵前看到一座亭子,正要繞過去,忽然聽到女子的輕聲的啜泣,繼而傳來一個男子微低的聲音,“難道你還想迴女兒廟去。”

    這聲音聽上去莫名的熟悉,林清苒一怔,她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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