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苒也沒想到養膳坊能夠這麽快躋身到那個圈子裏受人關注,畢竟那些皇親國戚中,府邸裏都是配有調養身子的大夫,即便是沒有的,一招手就能有太醫過去,更不缺能做好吃的廚子。

    所以當她得知此事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吩咐人去養膳坊,從夥計到廚子到大夫,嚴加看管鋪子裏的食材藥材,得是新鮮幹淨的,還得是沒任何問題的。

    林清苒沒覺得特別高興,開吃的就是得伺候食客的口味,所以這食客身份越高,越尊貴,就越難伺候。

    隻是林清苒還沒為這事上心多少日子,養膳坊就被迫要麵臨關門了。

    這還是衛洺親自前來林家告訴她的,林清苒聽完,圓圓的眸子一瞪,生氣了,“欺人太甚!”

    轉頭看衛洺,林清苒這氣兒更大了,“衛叔,這和養膳坊又有什麽關係,我們開鋪子做自己的生意,一沒惹出事,二沒吃出問題來,憑什麽要我們關鋪子。”

    衛洺歎了一聲,“丫頭,也是因為我在宮中才知道是誰吩咐的,那德妃娘娘和淮陽王妃素來不合,淮陽王妃對養膳坊讚不絕口,德妃她就喜歡和她對著來。”

    “德妃娘娘和淮陽王妃不合,那她找淮陽王妃去就是了,要養膳坊關門算什麽,難道不論什麽事,隻要淮陽王妃讚賞的,德妃娘娘都要插一手阻止。”這也太幼稚了!

    衛洺用無言告訴了她,沒錯,一個是宮中妃嬪品級不低的德妃娘娘,一個是皇上親弟弟的妻子,兩個人之間的仇從嫁人那會就有了,這麽多年來明裏暗裏並不少隔閡對方,就是這麽的幼稚。

    至於仇麽,無非是這淮陽王妃的頭銜本來應該是德妃的,婚事就快要定下了,當時的德妃也是對淮陽王有意的,這不,中途讓太後的一道懿旨,把現在的淮陽王妃賜婚給淮陽王,德妃這是被截胡了。

    最關鍵的是,德妃還很清楚其中的原因,淮陽王妃那就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意屬淮陽王,家中也有這意向的,德妃當她是好姐妹,淮陽王妃在什麽都知道的情況下,這就讓自己父親去求了太後,把這婚事給截下來了,自己當上淮陽王妃。

    這件事德妃也沒處說,難道還能大肆宣揚麽,她和淮陽王本來就沒有實打實的定親,更沒有上門說親過,所以也就是個悶虧,更不能讓皇家知道,後來德妃進宮了,性子頗得聖上喜歡,一路晉升也順利,還生下了皇子晉封為了德妃,隻是和淮陽王妃明裏暗裏的針對從來沒停過。

    在德妃

    進宮後,這樣類似因為淮陽王的傳言都被遏止了,外頭說的,就是德妃和淮陽王妃從好姐妹到陌生人,性格不合不相往來了。

    林清苒張了張嘴,這就是閨蜜搶了自己結婚對象的古代版麽。

    然後她的養膳坊就因此給炮灰了?

    就因為淮陽王妃讚賞,養膳坊在貴夫人圈子裏有所名氣,德妃知道了就施壓要養膳坊關門大吉膈應淮陽王妃,這種泄憤方式未免也太沒有風度了!

    林清苒氣的,衛洺也明白,可於他而言,做太醫的在宮中進進出出,見過沒風度的事太多了,別看那些妃子品級高,風度二字,和她們沒什麽關係。

    可氣歸氣,事情還是得解決,兩虎相爭,傷及無辜,林清苒不願意養膳坊受這種無妄之災,抬頭看衛洺,“衛叔,您在宮中常走動,您看德妃娘娘這意思,是不是轉個身就忘了。”

    衛洺苦笑了一下,“除非是不做那些人的生意。”否則淮陽王妃有意思的,德妃必定是要不如她的願,衛洺在宮中進出這麽多年,德妃不是個小人,所以她沒有用陷害下毒這種事來敗壞養膳坊的名聲而是直接施壓,但她也不是好說話的主,要你關門你不關門的,那就等著吃苦頭。

    真的是無妄之災啊,林清苒喪了神情,“不做那些人生意,豈不是把人都得罪光了,那都不用人施壓,遲早關門大吉。”

    她開一家鋪子容易麽,自己不能出麵,讓衛叔做了明麵上的東家,又花心思去想新的方子,醫書都看了厚厚好幾本了,鋪子裏買進來賣出去的都是細心檢查過的,花了這麽多心血下去的,哪能說關門就關門,一定有辦法的。

    想了好一會,林清苒收起沮喪,眼底一抹堅持,“衛叔,我爹在聖上麵前有多說得上話?”

    “你爹為你大姐姐求了縣君的封號你可記得。”林清苒點點頭,衛洺繼續說道,“聖上的性情捉摸不定,說的上話的人自然不少,不過說的話讓聖上中聽,喜歡的,你爹算是厲害的一個。”

    林清苒眼底一閃,有了,“衛叔,衛家是醫藥世家,本就推崇這養生藥膳的,您和爹一起去麵聖。”

    衛洺沒想到這丫頭轉的這麽快,她都沒問他怎麽解決這件事,自己已經想到辦法了,不禁失笑,“你想讓你爹求什麽。”

    林清苒嘴角微翹,“您不是說這是德妃娘娘暗中吩咐人要養膳坊關門,那明裏自然不能和誰說這是德妃娘娘的手筆,衛叔以太醫的身份和爹過去,養生這一說能讓

    皇上信服,而爹麽,自然是要請皇上出麵,就算是一句金口,聖上說好的,哪有人還會說不好。”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當今聖上,德妃自然不會使那些小動作,聖上說好的,大家夥都要說好。

    衛洺一頓,笑了,和這丫頭說話太沒成就感了,本來還想看她失措著問自己怎麽辦,現在她都說完了,自己反倒就剩下聽的份...

    送走了衛洺,林清苒等著爹迴來了,即刻跟他說了這件事,說完還強調著,“爹,您和衛叔去求聖上,可千萬別說養膳坊是我和衛叔一起開的,要說是林家和衛家一起的。”

    “你還知道斂藏。”迴來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衛洺是先告訴了他再來的林家,隻不過他們兩個都沒想到她能這麽快想出辦法來。

    林文錫是個開明的爹,女兒能在這方麵有所長的他自然支持,自己的閨女聰明又懂得低調,嗯,像他!

    這頭商量完了,養膳坊暫且關門了幾日,林文錫和衛洺在休沐之日一起進宮麵聖,早上去,傍晚才迴來,迴到了林家還神秘兮兮的讓林清苒看著就是。

    盡管不清楚爹和衛叔到底說了些什麽,不過看這情形,應當是順利的,林清苒放下心來,林文錫看了一眼女兒深思的樣子,吾家有女初長成,再過幾年就要嫁人了。

    今天他和衛洺去麵聖,說起這事,說是林家和衛家一起合作的,到底還是瞞不住聖上。

    林文錫也知道,從聖上當年那些話裏,早已經對小五上心了,盡管心裏確定自己的女兒不會入宮,不過她這婚事,恐怕是由不得自己做主。

    “爹,您聽女兒說的沒。”林清苒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林文錫迴神,林清苒正望著他呢,林文錫一笑,摸了摸她的頭,“聽著呢,說到哪了。”

    聽著還能不知道說到哪了,爹這瞎話說的太沒有信服力了,林清苒把話又重複了一次,林文錫這迴聽認真了,點了點頭,“若是想避一避,讓你娘派她手底下的人給你使喚,讓他們去辦事。”...

    九月中,關門了十幾天的養膳坊忽然又開張了,這一次開張換了個牌匾,等牌匾上的幕布揭下來,圍觀的這都驚到了,皇上親筆禦賜牌匾。

    養膳坊三個字寫在上麵,右下角還有鐫刻有禦賜二字,別人知道這養膳坊是衛家開的,卻不知裏頭還有林家的份。

    衛家這醫藥世家再加上林家,想想也就自然了,林大學士是聖上跟前的大紅人,禦賜一塊牌匾,也不是太難的事

    ,這養膳坊不是第一家禦賜的,別人對此,都是羨慕。

    無人注意的,這人群裏很快有幾個人離開了,一個時辰後的皇宮,禾春宮中,德妃聽了迴稟,這神情一下就凝住了。

    跪著的人小心翼翼的,也不敢抬頭看,半響,德妃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道,“既然是皇上禦賜的,你們撤了吧。”

    “是。”那人磕頭離開,屋子裏安靜了一會。

    “你說她是不是都這麽好運。”德妃忽然開口,身後的宮女給她換了一杯茶,並沒有說話。

    德妃似自言自語,“老天爺這麽眷顧她。”就算不是把她怎麽樣,隻是嗝應她一下都會被轉圜過來。

    許是想到了什麽,德妃的眼神一瞬閃過怨恨,“你說那養膳坊除了衛家還有林家。”

    “是的,娘娘。”身後的宮女恭敬答道。

    德妃眉頭微蹙,“林家的誰。”

    “看那幾個進出的管事,應該是林夫人打理的。”聽宮女這麽說,德妃輕哼了一聲,“本宮就不信了,次次她都能避開。”

    “娘娘。”身後的宮女勸了聲,“以您的身份,何須再介懷。”

    “阿蘅你錯了。”德妃聲音漸冷,“正是因為現在的身份,本宮才去介懷。”倘若她隻是個小妃子,在這宮中戰戰兢兢要迎合這麽多人,自己無權無勢什麽都做不了的,她確實會放下。

    她不是還惦記著誰,而是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法釋懷,當年那些事,別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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