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帶著林清苒從賀家離開的時候,林清儀還沒醒,早產又失血過多,保住了性命,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陸氏也隻能陪上一會,女兒已經出嫁,這裏是賀家,她就是再心疼也不可能留在這,住在這陪著她。

    所以一等上了馬車,陸氏這臉色就不太好了,她和丈夫都以為抬高了女兒的身份,能讓這賀家對女兒尊重些,可這賀家,就是明麵上做的好看些,女兒到底受過多少委屈,陸氏就是什麽都不知道心裏才難受。

    “娘。”林清苒喊了她一聲,陸氏看她,臉色緩和了一些,似有感慨,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娘一定會給你尋一門順心的親事。”

    說著,陸氏又歎了口氣,“日子是人自己過出來的,你大姐姐,哎。”

    這語氣裏除了對賀家的不滿,還有怒其不爭的意思,大姐姐的性子對上賀二夫人那樣的,退讓決計不是辦法,大姐夫不是爹,即便是有心也沒法做到事事都維護著大姐,林清苒是親眼看到大姐夫對賀二夫人的聽從,饒是在現代,太聽自己媽媽話的兒子,娶了媳婦之後都容易矛盾不斷,更何況是在這裏呢。

    迴到了林家,陸氏顯得有些疲憊,從陸家迴來一路馬車,又擔心的去了賀家,來來迴迴天都黑了。

    林清苒迴了聽暖閣,撇去了腦海中下午的事情,拿起一本書看著,卻怎麽都看不進去,幹脆起身走了出去,院子裏夜風徐徐,吹的人越發沒了睡意。

    林清苒走著走著到了四姐林清韻的院子,窗台上的燈還亮著,門口守著的丫鬟看是她,趕緊迎了進去,屋子裏四姐正在繡帕子,瞧她進來,笑著給她讓了側身的位子坐,“怎麽無精打采的。”

    “四姐,爹娘給你定的親事,你知道那陳明傑是個什麽樣的人麽,還有陳家,那陳夫人是否好相處。”林清苒抬頭看她,林清韻笑了,放下手中的帕子,“既然爹娘為我選定了親事,那必定是都考量過的,我身在閨中如何得知他的為人呢,不過爹娘說好的,想必也不會差。”

    這就是盲婚,父母之言,媒妁之約,運氣好的成親前能見過幾迴麵,一般情況下都到了新婚之夜才能見到對方。

    “四姐,那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了?”

    林清韻失笑,“擔心什麽,爹和娘也都是為了我們好啊。”左右都是爹和娘,林清苒知道四姐姐是沒什麽主見的人,從小性子就怯懦,對娘的話是言聽計從,將來出嫁了,就是標準的從家從夫。

    “你啊!”見她不說話,林清韻捏了她一下,“看書看傻了。”

    林清苒默聲,好像這樣的話題,她和二姐三姐比較能聊的來,遂笑嘻嘻的捱著林清韻,“都說了書中自有黃金屋,我哪裏還會看傻。”

    “那就是聰明過頭了。”林清韻拍拍她額頭,“時候不早了,迴去歇著吧。”...

    三日後就是洗三,陸氏獨自前去,林清儀已經醒了,不過這臉色還是不好,沒什麽血色。

    月子中沒養好的,將來都容易落下病根子,也不用她親自喂/奶,陸氏好生囑咐了一番,讓她該進補的進補,把身子趕緊調養好,這情緒上尤為重要,又不是不能生了,孩子將來還是會有的,最重要這夫妻感情好,把女婿的心抓牢了,她自己若是繞不過這個彎,沒人幫的了她。

    母女倆說了許多,陸氏倒不擔心賀家在吃的方麵委屈的她,看這賀二夫人的作態,明麵上的功夫不要做的太好,就是挑不出錯,又隔閡的你難受,遇上這樣的,要麽比她強勢,要麽不去在意。

    “養好身子才能再懷孩子,你這鬱鬱寡歡的,難道賀女婿看到了會高興!”陸氏撫摸了一下林清儀的臉,語重心長道,“清儀,你得看清楚,也得認個明白,哪個男人喜歡對一個怨婦的,你就是打他罵他泄了氣,都比當著他的麵怨聲載道的好。”

    “娘,女兒沒有。”林清儀笑看著她,“您放心,我不會對相公如此的,娘說的我明白,相公也說過,想要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不急此時。”

    陸氏寬慰,“那就好,你想的明白就好。”

    母女倆又說了一會,陸氏怕她累著,讓她躺下好好休息,去前廳那看洗三了,林清儀目送著她出去,桃喜走過來扶她躺下,蓋好了被子,忍不住道,“小姐,您生二小姐的時候如此兇險,難道就這麽算了。”

    林清儀瞥了她一眼,“那你說如何。”

    “老爺和夫人知道了,肯定會為您做主的,那明明是秦小姐的不是,要不是她!”話音未落林清儀嗬斥了一聲,“桃喜!”

    桃喜眼底一抹不甘心,卻還是止住不說了,林清儀歎了一聲,“桃喜,這件事相公還不知道,夫人要瞞著,我若說了,今後這日子可就真的不安穩了。”

    可現在也不安穩啊,桃喜想著給她掖好了被子,“小姐您就是太好說話了。”在這賀家,好說話的都成了軟柿子,任人拿捏。

    內屋的門開了,賀城笙走了進來,

    桃喜把一旁的盆子端出去,留小姐和姑爺獨處。

    林清儀要起來,賀城笙壓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坐起來,“你躺著,別起來,我剛剛在前廳看到嶽母了。”

    “娘和你說了什麽。”林清儀側臉看他。

    賀城笙坐在了床邊,拉著她的手,眼底閃爍了一下,“嶽母問了我你早產是何緣故。”

    林清儀微怔,“你都知道了?”

    “清儀,表妹的事情,娘和我說了,這件事是她做的不對,不應該如此衝撞你,娘希望我們不要追究了此事,能原諒她,嶽母適才問起來,我就沒說。”賀城笙捏了捏她的手,語氣裏一抹肯定,對她承諾,“事情可以不追究,但人不能再留在賀家了,過些天我就派人把她送迴榕城,讓爹給她尋一門親事。”

    秦素婉的年紀早就該說親了,也是因為從小沒了爹,秦夫人的身子又不好,孤兒寡母的在榕城的秦家過的並不好,做姨母的賀二夫人才會經常把秦素婉接到賀家來和賀瑾溪作伴照顧,當她像自己女兒一樣寵著。

    “娘同意了?”比起追究這件事,林清儀更願意聽到丈夫說要把秦素婉送迴去,那日秦素婉前來她這裏說的話她還曆曆在目,一個未嫁年紀的姑娘,竟然能說出那樣一番話,真的是讓她大開眼界,若非如此,她怎麽會受了刺激動了胎氣。

    “娘會同意的。”賀城笙拉著她的手承諾,林清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賀城笙陪了她一會,等著她睡著了,這才離開去往前廳...

    很快即是賀家二房第二個孫女的酒宴,宴客的場麵比當初嫡長孫女滿月酒席要小了一些,不過這並不影響前去道賀的客人。

    也就是這酒宴過去沒幾天,賀家這邊,賀城笙說服了賀二夫人,把秦素婉送迴榕城去,早就該說親了的秦素婉,年紀拖大了唯有對她自己不利,之前是低不成高不就的在榕城挑不中意,是想在洛都城中憑借著賀家尋得一門高親的,可來了好兩年都沒影,加上賀城笙的說動,賀二夫人就想著把秦素婉送迴去,讓丈夫在榕城那為外甥女尋一門好點的親事。

    離開這天秦素婉哭哭啼啼的不肯走,說是舍不得賀二夫人,送走了外甥女,賀二夫人還埋怨了兒子,埋怨完兒子自然要埋怨兒媳婦,自己兒子忽然這麽堅定的要送走素婉,為的還不就是那天素婉衝撞了兒媳婦的事情,在賀二夫人看來,就是兒媳婦在背後指使著兒子說要送走外甥女的。

    洛都城到榕城大約四五天的車程,走官道

    ,白天趕路晚上歇息在客棧裏,最慢五六天也到了,這麽算來迴,十天內榕城那的平安信肯定是能送迴賀家。

    隻是秦素婉走的第三天,賀家這邊報平安的信還沒來得及收到,卻先收到了一封勒索信,信中說著秦素婉在他們手上,想要人就拿千兩銀子去贖,信中還附帶了秦素婉隨身的一根簪子和一縷割下來的長發。

    而在賀家收到這封信半天後,當初護送秦素婉迴去的賀家護衛受傷歸來,倒在賀家大門口不省人事...

    表小姐被山賊綁架了。

    這是那護衛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他們一路過去護送表小姐迴榕城,距離榕城還有兩天不到的形成時,傍晚經過官道,遇到了攔路的山賊,八個護衛還有兩個貼身丫鬟和一個婆子,加起來十一個人,六個人在打鬥的時候死了,其餘的都受了傷被山賊抓走了,隻有他是被放迴來報信的。

    賀二夫人得知這消息,當下就暈過去了,幽幽醒過來急忙派人迴榕城通知,又讓賀城笙趕緊去報官,洛都城周邊竟然還有山賊,還是在官道上出現,真的是膽大。

    這邊官府得知此事組織人手也得低調著來,若是讓別人知道秦素婉被山賊擄走,她這姑娘家的名聲可就直接毀了。

    當天晚上賀城笙帶著一千兩的銀票,讓那個受傷的護衛帶路,官府中數人喬裝成賀家護衛快馬加鞭去往秦素婉被擄的地方,官府中另外派了幾隊的人跟在後麵打算包抄山賊窩。

    賀二夫人在家裏焦急的等了兩天,第三天的下午,賀城笙帶著解救出來的秦素婉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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