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


    九華之巔,天華殿內。


    八峰首座危坐於殿堂之上,諸位長老列於左右,十位弟子恭敬站於台下,除去秦羽、長生、憐夢、蝶舞、郝劍鋒、劍無鋒等人外,另有背負帶著幾分狂野的刀峰弟子狂刀,頗為英俊灑脫的劍峰弟子齊昊,藥峰弟子藥塵,及身披黑色鬥篷幽冥洞弟子時幽冥。


    華清嚴肅道:“九脈會武已經結束,眾位弟子皆是我九華宗翹楚,蝶舞、劍無鋒雖名落八強之外,但論實力和資質卻也是毋庸置疑。今日叫你們十人來,是有一事,讓你們下山曆練一番。”


    華清便將華、鐸倆國交戰一事說了一遍,又道:“此事關係到九華宗的根本,爾等十人皆為我九華宗精英,所以才派遣你們去荒丘城探查一番,看看鐸之國究竟要意欲何為。此次前往荒丘城,不同於一般的曆練,你們要麵對的將是真正的戰場,殘酷的廝殺!”


    十人一齊動容!


    “此去荒丘城,將由刀鋒首座隨行,爾等一切要聽從他的安排。”華清道


    十人齊聲應道:“是!”


    華清點了點頭,道:“你們迴各峰準備一下,一個時辰之後,在山下集合。”


    眾人稱是,退出天華殿,華清看向刀鋒首座,道:“霸刀師弟,你也迴刀鋒做些準備,一個時辰之後,便帶著他們往荒丘城去吧。”


    “是,掌教師兄。”


    霸刀道,身影閃掠,卻已是出了天華殿,往刀峰去了。


    秦羽迴了青雲峰,告別了盤石、田耕、易倩兒三人,卻是未曾見到張辛。


    臨走前,田耕將秦羽叫到一旁,悄然到:“秦羽師弟,我連日來占卜,算得此去荒丘城,將有一場兇險,你要小心才是。”


    秦羽連聲應諾,對於占卜之事,秦羽心中將信將疑,不過田耕所言,萬萬不會是要害了自己,小心為上終歸是沒錯。


    ……


    且說九華山山腳,十人聚齊,由霸刀帶領,向西南方向,往荒丘城而去。


    連續三日,十一人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路上度過。在這般近乎瘋狂的趕路下,眾人隻覺越走越是荒涼。


    天空灰蒙,蕭風瑟瑟,亂石殘埂,荒草淒淒,了無人跡。


    本事春初時節,這裏卻仿佛是深秋一般。


    眾人正埋頭行走,忽見遠方倆座山峰聳入雲端,霸刀手指山峰道:“那裏便是荒丘城了。”


    十人精神一振,不由加快了幾分腳步。


    又過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眾人終是看清了shuang峰的全貌。


    但見shuang峰向東西延伸,連綿不絕,不見盡頭,也不知伸展到何處。shuang峰之間夾有一處峽穀,幽長寬廣,絕壁萬仞,宛似刀切。


    又有五十餘丈的高牆堵住峽穀入口,由黑岩所築,堅如鋼鐵,不見一絲縫隙,隱隱可見牆上刀槍劍戟反射的那絲絲明亮。


    灰空,暗雲;shuang峰,絕壁;尖槍,巨弩。


    眾人隻覺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迎麵而來,心中暗驚。


    再走近些,卻見一隊人馬列於塞前,其中一紅纓白袍小將喊道:“來者可是九華宗門人?”


    霸刀道:“九華宗刀峰首座,奉掌教之命,前來荒丘城支援。”


    紅纓白袍小將急忙下馬,躬身抱拳道:“魏征先見過霸刀前輩,早知前輩要來,故在此相迎,家父魏鎮南正於居中大殿等候。”


    霸刀微微點頭,而後十一人隨著魏征進入了牆門。


    一入牆門,便見兵營連綿,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竟不知其幾千萬落。數不清的青色“華”字軍旗,迎風鼓蕩,獵獵作響。


    軍中大殿位於軍營的正中心,金虯伏於棟下,虎獸蹲於殿前。進入大殿,卻見眾位將軍列於倆側,中間一位男子,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絕倫的狂野與霸氣,正是荒丘城守將魏鎮南。


    “霸刀首座及各位九華宗弟子,不遠千裏來此,旅途勞頓,本將特設宴席為諸位接風。諸位請坐。”魏鎮南道,手指身下空席,做出請的動作。


    “魏將軍客氣了。”霸刀道。


    待十一人入席,魏鎮南提起酒杯又道:“此次鐸之國大舉來犯,荒丘城戰事吃緊,九華宗能夠及時來援,解燃眉之急,本將代表國主及華之國千萬子民,敬霸刀首座一杯。”


    其餘眾將也紛紛舉杯,霸刀迴到:“九華宗與華之國,向來連通一氣,亦是唇亡齒寒,魏將軍不必客氣。”


    眾人飲下杯中烈酒,彼此寒暄客套幾句,氣氛倒也十分融洽。


    正欲這時,忽聞關外傳來一聲暴喝,吼聲如雷,驀然炸響。


    “華國小兒,膽小如鼠,龜縮不出。魏老匹夫,枉為大將,可敢與老子一戰!”


    眾將臉色一變,徒添幾分怒容,而怒意之下,如帶著一絲濃濃的忌憚。


    砰、


    霸刀將酒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沉聲道:“這是何人,竟如此猖狂!”


    一將苦笑道:“霸刀首座有所不知,此人名為蒼狼,之前從未見過此人,前些日鐸之國在關外挑釁,我軍出關應戰,本來已經占據優勢,眼見著就要大敗敵軍,卻不知從何處殺出此人,竟能變身為野獸,尋常刀劍不能傷其分毫,無人能擋,我軍大敗,傷亡慘重。”


    “狼圖騰一族,居然出動了!”霸刀神色一凝。


    又有一將道:“此人實力之強,我方已有數位將軍,命喪他手。”


    霸刀驀然起身道:“今日魏將軍設宴相迎,本座便去誅殺此獠,以謝將軍。”


    魏鎮南大喜,當即道:“好,來人,將我的坐騎給霸刀首座,潘將軍,我命你領本部精銳,給霸刀首座掠陣。”


    “遵命!”一紅袍將軍道。


    “本將親自擂鼓三通,為霸刀首座助威!”


    “哈哈,何須三通擂鼓,一通足以!”霸刀道。


    隨即,一群人浩浩蕩蕩向著城牆進發。秦羽等十人,魏鎮南及諸位將軍於城牆上觀戰,城門打開,吊橋放下,霸刀及紅袍將軍領的千餘人馬,緩緩走出。


    秦羽立於城牆上,遠遠遙望,卻見一片灌木叢般色澤的青色帳營,一眼望去,竟不見盡頭。


    城牆下,一群身披獸皮的壯漢,手持刀、斧等巨型兵器,身下騎著的並不是戰馬,而是雙目兇殘、利爪獠牙的巨狼!


    這群巨狼的模樣,完全出乎了秦羽的認知。巨狼的身型不比戰馬小上多少,毛發聳立,兇目獠牙,讓人不寒而栗。


    嗚嗷…………


    群狼嘶吼,戰馬紛驚,若不是士兵勒緊韁繩,恐要掉頭而去,整齊嚴密的隊形立即混亂了起來。


    不戰而先亂,若是此刻敵方來襲,便會一觸即潰,難怪先前會有諸多將領犧牲於此。


    敵方卻並沒有選擇進攻,而是一臉戲謔的看著,並發出陣陣哄笑。


    “魏老匹夫,怎不敢下來與我一戰,卻要白白送上手下人的性命!”一位身形魁梧,肌肉虯結,雙目狂傲,手中持有寬刀的男子喊道,坐下巨狼尤為碩大,此人正是蒼狼。


    魏鎮南神色微寒,卻並不答話,隻顧拎起了鼓槌,打起軍鼓。


    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漸急,鏗鏘激蕩,似萬馬奔騰,又似春雷滾滾。


    霸刀安然坐於馬上,卻並無出手之意。鼓聲越發激昂,直欲穿金裂石,拔山蹈海而來。


    驀然間,霸刀動了!


    身影一閃,卻已是從馬背上消失,下一刻,便是出現在半空之中,刀刃出鞘,寒芒閃動,隨即半丈刀芒,凝如實質,直向蒼狼劈來。


    蒼狼臉色微變,沒想到來人竟會是個武學高手,當即右臂肌肉誇張的隆起,長刀揮動,與那半丈刀芒撞到了一起。


    鏘……


    一瞬間,蒼狼虎口震裂,長刀脫手而飛,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自其左肩延伸至腰際,鮮血橫流。


    嗚嗷……


    蒼狼發出一聲非人類的嘶吼,雙目怒瞪,泛著條條猩紅的血絲,青筋暴起,仿似小蛇在不停的蠕動,異常可怖。


    旋即,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發生著不可思議的變化。膚色轉青,肌肉膨脹,雙目外凸,尖耳、獠牙、利爪,就像是活生生的一頭站立的兇狼。


    狼人仰天咆哮嘶吼,兇芒畢露,霸刀目不斜視,雙手持刀,真氣狂湧,氣勢將蒼狼鎖定,身體如雄鷹搏兔般急速墜落,片刻之間,已離狼人不過一丈之遠,長刀怒劈而下。


    狼人雙目中兇芒大盛,粗壯的雙臂揮動,十隻利爪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硬撼劈來刀刃。


    利爪、刀鋒相遇,竟發出金屬般的鏘鳴。


    哢、哢……


    驀然間,十隻狼爪根根折斷,刀鋒卻去勢未減。蒼狼大驚,雙臂交叉,橫於頭上。


    “將軍!”


    眾狼騎兵怒吼,戰狼奔馳,聲勢浩蕩,直撲霸刀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刀鋒一閃,粗壯的雙臂,竟堅持不了半刻,鮮血噴灑,斷臂掉落,刀刃瞬間已劈至蒼狼的頭顱。


    頭顱分裂,刀鋒餘勢未消,將他坐下巨狼的狼頭一並劈開,狼倒人落,血液、白漿灑了一地。


    這時,軍鼓聲剛好停歇,一通鼓聲擂畢!


    城牆上所有人對霸刀這如此淩厲的一擊,無不驚憾!


    就連一眾狼騎兵,此刻也肢體僵硬,不可置信的看著霸刀,說不出話來。


    短暫的沉默之後。


    “殺!”


    “殺了他!”


    千餘騎狼騎兵一齊嘶吼,群狼嗷嘯,聲浪滾滾,在峽穀中迴蕩。隨即戰狼奔騰,帶起陣陣濃煙,向霸刀殺來!


    “衝!”


    潘將軍凝聲大喝,眾騎兵驚醒,策馬奔騰,迎麵殺去。


    霸刀冷哼一聲,手中長刀揮轉,橫劈而出,淩登厲刀芒掠出,氣浪翻湧,登時便有十餘位狼騎兵血液飛濺,跌落在地,敵軍去勢頓時一滯。


    潘將軍率兵趕至,圍剿之,不多時便已殲滅,凱旋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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