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男極力證明自己清白:“現在沒了,你們以後別瞎起哄了。”


    “真的假的?”


    “真的,騙你們是小狗。”


    其實沒人關心真假,每個人隻是問上一句,完了以後各奔東西。


    顧一男算了下時間,沒退票,隻是她可能要比其他人先走。


    她跟著大家一起出了校門,夾在人流中跟著大家一起等車,然後上了公交車,離開。


    她悄悄的走,正如她悄悄的來一樣。


    她不去想,不去看,不去思念。


    蘋果園的那間房子前,朱厲掏出鑰匙,他輕輕擰開,他盼著,她在外麵餓了、累了、哭了,然後迴來了。


    他希望他推開門後,看到她在屋裏,看到她躺在床上,哪怕她是坐在沙發上,等著對他發脾氣,他也願意。


    門開了。


    空空蕩蕩的房子,隻聽得到他的唿吸聲。


    沒有人。


    朱厲知道,他就是個騙子,他說話不算話。


    他那麽多讓她在乎的承諾,他都沒有做到。


    他答應過,隻要她生下孩子,他們從國外迴來了,就讓大排迴來,可他們迴來了,還帶著米米,大排不能迴來,他失信了。


    他答應過,如果她生孩子胖了,在她生完孩子後,會請健身教練輔導她減肥,恢複體形,可她一直給米米喂奶,健身教練也一直沒請,他又失信了。


    他好像答應過很多事,可他都沒做到。


    她說的沒錯,他總是拿些小恩小惠逗弄她,比如一張明星簽名照,比如讓她見一眼女明星,可她真正在乎的,他卻從不撒手。


    他明知道她最想要的是自由,可他卻牢牢的把她控製在手中,他不願意給,也不敢給。


    可如今,他終於失去了。


    他曾經害怕的場景,終於到來。


    屋裏沒有燈,隻有陽台上的窗簾有一條縫隙,隱隱讓房間裏有了些光線。


    他一步一步走到沙發前,跌坐下來。


    絕望又無助。


    或許,這就是報應。


    他沉默的坐著,手機在昏暗中響起,指示燈一閃一閃,跳出歡快的音樂。


    他坐著沒動,電話一直在響。


    他猛的抓起電話,對著正前方的電視劇,狠狠砸了過去。


    手機和電視發出強烈的撞擊,不知是什麽東西碎了,劈裏啪啦,那樣刺耳。


    然後,他瘋了一樣,砸了屋裏所有的東西,一片狼藉,一地混亂。


    他蹲在櫃子前,地上滴落了著液體,一滴、兩滴……


    他無聲的哽咽,這就是他的報應。


    他記得朱翼氣急的時候跟他說過一句話,他說:“你是我兄弟,你是我親兄弟,你跟我搶她,你不怕遭報應嗎?”


    他當時說他不怕,他說他不信報應,可如今,報應應驗了。


    朱翼絕望又痛恨的心情,他那時不懂,他隻知道,他想要的女人,剛好成了朱翼的女友,而他想搶迴來,從他親兄弟的手裏搶過來。


    他搶來了,卻也遭到了報應。


    朱厲死死抓著櫃子一角,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信了,原來這世上,真有現世報。


    這是朱翼臨死的恨,這也是他應得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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