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有著莫名程度上的相似。


    陸成一大概隻覺得神奇,因為江萱萱跟薛琴能給他相似的感覺。那麽明亮的笑容在他的身邊比較罕見,所以很輕易地,他通過一個人記起了另一個人。


    江萱萱麵上的笑意僵下,旦見她鵝蛋小臉上警惕再起,微睜的瞳仁透出幾分惶恐,又像是在極力壓抑,不想讓他看出來她有在害怕。


    總而言之,陸成一不管說什麽都能讓膽小的她心生懼意,而他若是再多問一些令人意味不明的問題,江萱萱整個人便緊張了。


    然而,緊張上腦,她的選擇竟是不去迴答陸成一的問題。


    江萱萱自是不知道,這種漠視才讓陸成一很是不爽。


    不過此刻陸成一的心情並不差,所以她沒出聲,他反倒是“噢”了一下,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自圓其說般的道:“我記得你應該認識薛琴。你們不是一起出國玩過?”


    又是一聲反問,話音落下,陸成一側目睨向江萱萱那時,鋒利的眸眼過及,見她渾身一怔,馬上低下頭來,諾諾答道:“嗯。”


    其實在這當下,江萱萱心裏有多麽想中氣十足的高聲迴他一句,‘別裝模作樣,弄的自己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分明不就是他讓薛琴跟著他們一夥人出國的嘛!’


    當然拉,這種話江萱萱隻敢在自己腹內叫囂。


    她也不是沒有眼見力的人,眼前麵對的人是陸成一,也不敢跟他叫狂。


    “那你跟她應該有成為比較好的閨密吧?”陸成一又進一步往下問。問題附帶他的揣測,像是在探知些什麽。


    永遠不要低估狐狸的每一個行為,因為狐狸之所以被賦予狡猾的代名詞,就是因為狐狸稱的上這個詞。


    江萱萱迴答陸成一的問題,每一個都是經過再三的斟酌與思量,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她幹脆便緘口不語,最多也就遭他一頓罵,她覺得能接受。但若是一個不小心答錯了,萬一被他抓到什麽把柄,那就是得不償失,追悔莫及了。


    像他這個問題,江萱萱便是再三思索,左右周全的思慮了許久,方才量著膽子開腔答道,“我沒跟她特別好。”


    “是嗎?”倏地,陸成一揚唇一笑,並不知道這句話裏有什麽笑點,他卻是那麽犯規的舒唇亮開一道白晃晃的笑容,貌作輕鬆,“我以為你跟她會成為好姐妹,你們畢竟那麽像。”


    “我們哪裏像了。”江萱萱失口迴道,似乎對他這話意見特別大。而答過之後,她又意識到自己剛才接話太快,心內虛了幾分,趕忙低頭道:“我跟她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人家是京都第一名媛,人家性格也好,交際也好。我根本不能跟別人比。”


    “也是。”沒想,陸成一就這般直接的應下,太過直白的承認讓江萱萱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抬頭對上他。


    江萱萱的眸眼清秀靚麗,裏頭不摻和一絲雜質,從她的眼睛裏,陸成一能看到她最為直白的情緒。


    把心情寫在臉上的人都很簡單,所以江萱萱這種等級的對手,在陸成一眼裏根本不夠看。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跟薛琴特別像?”低頭傾近,陸成一壓低著嗓門,貼到她跟前問道。


    貼的太近,在感受到他身上的混重的男性氣息撲來之時,江萱萱馬上便退身縮瑟,連帶著塗卸甲油的那雙手也鬆了開來,一下子離了他好些遠。


    警惕心再起。


    陸成一自問他還沒想對她做什麽,她怎麽就跟躲瘟神一樣的躲他?


    站在兩個對立的立場,各自為著各自的目的,江萱萱現在大概是將他當作了敵人,當作她懼怕的對象。


    這樣一想,陸成一又覺得她這麽躲他與害怕他是對的。因為跟他陸成一為敵的,沒幾個人不害怕。


    “我不逗你了,迴來繼續。”坐直迴身,陸成一伸長手臂探向她,還剩五根手指沒卸下,又正正好是包紮厚實的那隻手。


    想到下一次換藥,還得被手下笑一番,陸成一便心生煩躁。所以這隻手,勢必要卸幹淨。


    “那你別離我太近。”江萱萱小心翼翼地坐迴,慢慢貼近,在最適當的距離停下,看看陸成一一動不動,她方才大膽放心起來。


    她執起陸成一那隻被紗布一圈一圈包紮嚴謹又厚實的右手來卸,因為包紮的太緊實,所以不像左手那樣好卸。


    江萱萱需要托著他那隻手,讓他自己把手指頭豎起來,方才好卸。隻是這樣的姿勢對她來說太累了,沒托舉一會兒,她便手臂泛酸,需要鬆手抖一抖。


    “要不要把床上桌架起來給你?”陸成一好心問了聲,沒想,換來江萱萱不假思索的拒絕,“不要,太費時間了。”


    她趕著迴去找顧明琛。


    答應了他九點半迴去,現在因為這件事,時間已經延遲了有二十來分鍾了。


    別看江萱萱現在還在不緊不慢地給他斜歪指甲油,她這平靜麵貌的偽裝下,波濤洶湧的心早已泛濫成災,已經能夠想象到自己迴去之後,麵對的會是顧明琛怎樣一張臉。


    總而言之,不會好看。


    “你是不是很怕我?”閑來無事的陸成一卻趁著這悠閑時刻與她攀談了起來,“就因為我是步城的表哥?還是說,顧明琛跟你說了我很多壞話?”


    “沒有。”江萱萱答以兩個字,答的自然又簡單。


    “顧明琛是跟你說了我不少壞話吧?”像是沒聽到她的迴答那般,陸成一又繼續問下,“他肯定跟你說,我跟陸步城的一夥的。陸步城要他的孩子,所以我的目標也是孩子。為了孩子,所以我們是對手,又或者是為了孩子,我現在正在跟你們做對。”


    既然知道幹嘛還要說出來?


    江萱萱心內問著,嘴上卻是避重就輕道了另一份說辭,“老板才沒你想的那麽奸詐,我老板很正直。”


    “是很正直,也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我認識他這麽多年,也覺得能跟他認識是人生一大快事。”陸成一接過話,答的中肯,“隻不過,有些時候,有些條件下,朋友與敵人也就在一念之間。”


    聽著他略帶感傷的話,江萱萱不禁抬頭多看了他一眼。


    她沒說話,但清亮的瞳眸與他幽暗的眸子對了個直,陸成一倏地輕笑,紈絝不羈的笑容竟如花一般好看,“其實我對你感覺還不錯。你跟華洪安都是挺好的人,尤其對孤兒院。”


    險些,江萱萱就要被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給騙到。


    好看的人帶著好看的笑容,說著好聽的話,那副麵容帶著鶴頂紅那般的劇毒,難怪薛琴會對他難以自拔,因為他根本就是個撩妹能手啊?


    還好江萱萱已經是有夫之婦,她是一點也沒被他的魅力所吸引。


    “華哥確實是個好人。他對任何人都很好,對我也很好。他本來當兵迴來,可以有很好的前景去發揮,可是他想迴報聖嬰,所以二話沒說,迴到聖嬰當上了體育老師跟保安隊隊長。而且隻拿一份工工資。”低頭,岔開與他對視的視線,江萱萱答著另一方麵的話。


    顯然,她不喜歡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來。


    偏偏,陸成一很喜歡說她的事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你呢?你自己覺得你自己是個好人?”


    “我不是。”江萱萱不去看他,但答的很直接道,“我本性很壞,我一點也不好,而且我缺點也很多。所以你千萬別……”以為她好欺負!


    “那顧明琛怎麽看的上你?”後半句話沒說完,就此被陸成一截斷。


    江萱萱僵了一僵,心內是大大給他拋了記白眼,“那就不關你的事了,最後一隻了。”


    說著話,幹著活,很快她就要竣工完成,最後一個大拇指被她拉起來。江萱萱眼尖看到他大拇指縫處有一道陳舊的傷疤。


    那一定是他打群架的時候弄的,江萱萱心想著,並且也不心疼。


    陸成一低頭看看她的戰績,點頭表示滿意,“弄的還不錯,到底是女人。”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江萱萱有想揍人的衝動。


    可是她不能,也不行!


    她能做的,也就是忍。


    “謝謝啊!”咬牙切齒地道出這幾個字,江萱萱心裏已經罵了他千百迴了。


    陸成一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怨氣橫生的小臉,嘴角彎揚抬高,眼底的趣意滋生,“你看起來很年輕啊,顧明琛那個老男人,能滿足你?”


    “能。”沒想,江萱萱竟然接的這般暢快,已全然不再有初期麵對他的不自然。


    陸成一悻悻點頭,一時間也被她迴的不知道怎麽迴話合適。


    他還以為江萱萱會是顧明琛的弱點,江萱萱性子軟弱,是顧明琛身邊最好攻克的人。


    沒想到,花了這麽多時間,問了這麽多問題,她是一點防備沒卸下,對他的排斥尤為明顯。


    也是個很難對付的女人,陸成一心知。


    不過眼下除了這個女人,他似乎也想不到更好的招數去進一步開展計劃。所以,即便幾率不大,陸成一也打算繼續往下試。


    前後花了半個小時,江萱萱很是艱難的給他卸了雙手的指甲油,她把卸甲水蓋好,放好後,一刻也不多逗留,馬上起身,準備離開。


    哪知道,腳下沒邁出個兩步,手肘又被一道力道牽引抓住,江萱萱額頭生汗,不禁又急又氣。


    迴頭,她忍不住抬高了聲色,“你還想……”


    “謝謝。”


    就在她急地想罵時,他卻是輕飄飄地道了這兩個字。


    突然之間的禮貌讓江萱萱麵容一僵,一時間大腦當機,不知道該怎麽迴合適。


    “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沒想過對付你。”陸成一輕輕鬆手,他輕笑,紈絝的笑複有認真的味道,“下星期小曼要透析,我可能會沒空。我把她托給了華洪安。你要是有空,最好也能來幫他。”


    “我沒空。”


    三個字脫口而出,江萱萱轉身就走。


    離開的背影決絕果斷,一如她想也沒想的迴複那般,直的讓人惱火。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有時膽小如鼠,有時又膽大如虎,有時純真善良,有時又蛇蠍心腸…


    陸成一把她當作一顆棋子布在他的計劃與棋局裏,那還是他認為最有利的一顆棋子。


    可是…


    這顆棋子,一點也不受控,一點也不按常理走。


    他不免要開始懷疑,是不是應該,再換一盤局來下?


    ……


    一路奔跑迴顧明琛的病房,江萱萱氣喘籲籲,破門而入,‘哐當’一聲響,房門被狠狠砸開,砸到牆麵上,又繼而發出更響的聲音。


    顧明琛站在病房窗台仰頭看著墨色的天空,心浮氣躁間,耳邊聽到她濃重的喘息聲,背身向著她,他緊皺的眉頭輕舒,複又皺緊。


    “我,那個……唿唿,我遲了。”江萱萱迴手關門,而後急匆匆地走進病房,她很快來到顧明琛的身邊,“對不起啊,我沒準時迴來,出了一些意外。”


    “什麽意外?”側身,顧明琛目無表情的對向她,麵部肌肉繃的緊實,讓他看起來情緒一臉森然。


    “華哥的病友,迴自己病區的時候忘帶檢查單了。我就給送了一趟。然後就遲了。”避重就輕,江萱萱用‘病友’兩個字來形容陸小曼。


    她私心隱瞞了華洪安在照顧陸小曼的事情,心內還是害怕的。


    害怕顧明琛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不會再讓她去找華洪安。


    而江萱萱所怕的情況也是對的,因為顧明琛要是真知道華洪安跟陸小曼有關係,他是怎麽也不會再給江萱萱機會去接近華洪安。陸小曼就能成為他最有利的理由!


    “不是你私心想跟華洪安多說話才遲的?”顧明琛帶有質疑的又問了一聲。


    很快,得到江萱萱連連搖頭,她甚至舉手表決,“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跟華哥多聊天。我就隻是去送了一趟餃子。”


    可是她跟陸成一聊了好半天的話……這種事情,不知道應不應該讓顧明琛知道。


    江萱萱心內糾結不已,心虛在眼底浮現。隻是她半低著頭,沒有讓顧明琛看出來。


    “以後做飯不準多做一份,以後也不能給華洪安送飯。這是對你不守時的懲罰。”


    砸下這樣兩句話,顧明琛滿懷火氣迴身走迴病床,白色被褥一掀,他翻身躺入,後背朝向江萱萱。


    雖然說的話不嚴重,可是他這每一個舉動都在彰顯他心內的不爽。


    就遲到了那麽一小會兒,顧明琛的熊熊妒火已經燒到了邊疆草原,江萱萱對他而言有多重要,由此便能輕易看出。


    江萱萱對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然後拉下窗簾,也迴身走到床邊,“你要睡覺了嗎?那我關燈去了。”


    “嗯。”


    得到很淺淡的一聲迴應,說實話,江萱萱聽著還挺介意的。


    但她絕不表現,也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關了燈,她也躺進被窩,眼前看到的是他寬厚的背影,想了想,江萱萱環臂上前,一舉環住他勁瘦的腰身。


    顧明琛隻覺得腹部一暖,被她掌心覆住的那塊區域有一股熱流在滾湧,流過,像是一股熱氣在這個部位膨脹。


    雖然覺得很丟臉,但事實確實如此。


    江萱萱的一個動作,輕易撩撥起他的情興,輕易帶動起他不規矩的生理反應,輕易讓他那龐大的意誌力成為沙粒,風一吹便散跑。


    “明天周日。”突然,身後的江萱萱細細軟軟的出聲,打破沉默的氣氛,“我可以好好的,在這裏陪你一整天,哪裏也不去。”


    甚至,江萱萱的一句話能輕易讓他的心情被影響,一如最近這異變的天氣。


    顧明琛輕抿的唇角在黑暗中輕輕彎揚,他緩緩轉身,長臂一舉從她身後探過,攬了她入懷。


    低頭,淺淺的額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手臂的力道加的更緊,江萱萱那嬌小的身子被環入懷中,如毛絨玩偶一般,軟軟綿綿…


    “我擔心你的。”她又道,“比起華哥,我更擔心你。”


    “嗯。”顧明琛淺淺答下,舒眉揚笑,心情又在這一刻放了個大晴天,耳邊似乎能聽到鶯雀悅耳的聲響。


    不久後,平穩的唿吸聲在黑暗中輕淺起伏。


    窩在顧明琛的懷裏,江萱萱安穩睡下,睡的比以往更深,更沉,更加舒暢愜意。


    顧明琛住院有好一段日子了,這段日子比出差輕鬆卻比出差更難熬。一直到此刻,江萱萱躺在他懷裏,她睡的安穩異常,他才覺得日子有了點味道。


    他似乎又領悟到了婚姻的真諦,深知,結婚就是過日子,而這日子,沒有兩個人,又怎麽能過的暢快呢?


    他低頭,再次在江萱萱額間貼下深沉一吻,唇瓣不再離開她的額間,維持著那個姿勢,磕眼休憩。


    過不一會兒,他也安睡了下來。


    ……


    晚間十一點的醫院,安靜的像一座死城。除了夜班護士按點尋房,長長的走廊間不會再有人走動。


    可是…


    就在血液科病區的長走廊盡頭,有兩個黑衣男子站在窗口,人手一根煙叼在嘴裏,對著通風的窗口抖落煙蒂灰燼。


    病區護士不敢打擾他們,也不敢上前提醒此處不能抽煙。


    他兩人的氣勢太過幽暗,太過邪惡,僅僅兩人所在那一處,仿佛都能看到周邊漂浮著一團邪惡黑氣,滲人十分。


    “下個星期小曼透析,最近身體不錯,興致也挺好,比以前更愛笑。”陸成一吸了口香煙,煙氣彌漫入肺,隨後從他口角鼻尖緩緩散出。


    煙霧縈繞下,他深刻森然的五官若隱若現,在黑暗的視覺中更顯邪魅。


    站在陸成一對麵的男人吸煙吸的猛烈又大口,吞吐,吞吐地動作,急切難耐,滿腔心情全然寫在這一陣動作之中。


    陸成一斜眸睨向身邊的男人,見他這般急迫,反而更幽然的慢道,“好不容易被放出來,以後不要再意氣用事。現在你手上沒有實權,別說想動顧明琛,就是素日被你踩在手下的對頭,你現在都不是對手。”


    “我知道。”


    陸成一的身側,站著陸步城。


    說是要關他個一年,今晚卻因為其他原因而被放出。


    近日的陸家,內訌的厲害。


    正如於子希所述的那般,因為繼承人的事情,陸家現在鬧成了一鍋粥。多少股勢力蜂湧崛起,那些反對陸成一成為陸家下一任繼承人的勢力都匯聚一處,形成統一戰線,對抗陸成一,也對抗現任家主做下的決策。


    尤其是那日與陸成一一起去參加拍賣會的陸家長輩,一口咬斷陸成一不適合繼承陸家,並且擁護陸步城繼承家業。


    誰不知道陸步城隻是被暫時擁護的人選呢?


    旁人上話陸成一擅自幽禁陸步城,就算是陸步城犯了錯事,也理當由現任家主處理。更何況,現任家主還是陸步城的父親。


    這個晚上,陸家真正鬧翻了天。


    陸步城被當眾放出,又被當眾責罰,隻是對他的懲罰,陸成一主動接過,才致使他傷了一腿一手。


    而今,陸步城算是得了自由,失了實權,比起從前,更是廢人一個。


    許久沒來看陸小曼了。他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來醫院看看陸小曼,看看他的女兒現在長多高,有多漂亮,還有沒有以前那麽乖。


    但隻能是看看,不能接近。


    “這段時間,我也沒空多來看她。孩子現在跟孤兒院的一個老師玩的挺好。每天情緒都很高,身體比從前要硬朗。”吸了口煙,陸成一慢慢吞霧道,“孩子偶爾也想你,不過沒有吵著要你。所以若非必要,你暫時不要出現在孩子麵前。”


    一句話,透露出陸成一的全盤計劃。


    大概他的計劃裏就沒有陸步城的存在,為了保護陸小曼,也為了不讓陸步城衝動。所以,他從來沒把陸步城放到他的棋盤上,沒有打算用陸步城來達到某種效果。


    陸步城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也因為相信這個男人,所以他點頭答應,應下他的每一句話,“我知道。我,不會讓表哥難做。”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父親,他最為相信的就是陸成一了。


    還有誰能在刀尖朝他湧來的時候徒手接住?


    還有誰,能站在他麵前,為他擋下悉數棍棒?


    這樣的兄長讓人安心,讓人值得依靠。


    所以,把自己的最重要的人交給兄長,他沒有二話。


    “可是,表哥接近江萱萱,對計劃有什麽好處嗎?”剛剛答應下來,陸步城又忍不住問了。


    再迴想當時的場景,陸步城真有幾分心慌。


    他就躲在病房裏的衣櫃中,他親眼看著陸成一跟江萱萱坐在同一張病床上,親耳聽到他兩人之間的對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陸成一在撩妹…


    可陸步城了解陸成一。


    他這個人之所以能穩坐準繼承者的位置這麽多年,就是因為他從來不碰對他無利的女人,除了薛琴以外的任何女人,他都是帶著目的性去接觸的,包括他這場形婚娶來的老婆。


    那麽江萱萱,現在是他拉攏的目標嗎?拉攏她過來,又能起到什麽樣的效用?


    陸步城在疑惑這點。


    “最大的好處,就是她的說辭。”陸成一歪斜上揚的嘴角溢出幾分淡薄煙氣,他道,“她跟顧明琛簽了三年的合同。說是三年以後,顧明琛就會給她三百萬,讓她離開。三年的時間,足夠顧明琛做許多事情。所以這三年裏,即便是為了留住她,顧明琛都不會太虧待她。”


    “表哥,你的意思是?”陸步城驚起。


    “她這個女人毫無特色,又無一長處,娶她對顧明琛而言沒有一點好處。所以這三年的合同應該是顧明琛為了給孩子一個名分而簽的東西。從一開始,顧明琛就沒有想跟她過日子,才給了她三年的期限跟一筆錢。隻不過…”


    陸成一抬手,輕輕吸是一口煙,煙氣入喉入肺,帶來一陣迷蒙的爽感,緩緩唿出時,仿佛還能帶出胸腔之內的惆悵。


    “隻不過什麽?”陸步城的目光緊鎖在他身上,緊張又有幾分期待的等待著他的下文。


    “隻不過,不知道現在這三年合同有沒有用。男人的心也是會變的。”答畢,陸成一抖落星紅煙頭上的煙灰,狹長的鳳眼微眯,“我還有一枚棋子,還沒真正發揮效用。隻要那枚棋子開始運作,江萱萱這邊會更好對付。”


    “誰?”陸步城急切問道,“是可以證明孩子不是顧明琛的證據嗎?”


    募得,陸成一舒唇笑出了聲,在陸步城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他搖頭自語,“誰說一定要證明孩子不是顧明琛?”


    “孩子不是顧明琛的,才能是我的。難道…”陸步城瞳孔在頃刻間散大,睜圓對上陸成一,“表格的意思是…”


    “隻要證明孩子不是江萱萱的,效果不是同樣?”


    這一聲反問,簡直讓陸步城茅塞頓開。


    那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一方麵,也是大部分人都不會想到一個角度。大概隻有陸成一能想到,能利用這個點去切入…


    顧明琛跟江萱萱早就開始捆綁銷售,早就把一整套的故事都綁定在了兩人之間。


    這樣不是更好?


    陸成一以為,這樣捆綁銷售的兩人,更容易傷害。


    顧明琛身上沒有缺陷,顧明琛更是防備堅固到無從下手,那麽隻能從江萱萱身上下手了。


    隻是陸成一還沒有把握,顧明琛到底對江萱萱有沒有感情。


    他需要考究一番,一旦坐實顧明琛跟江萱萱之間的關係,下一步棋局會更快的進展下去。


    而下一步,走上法庭後,他手上的每一個資料,江萱萱的每一句措辭都會成為呈堂證供,紮紮實實的鐵證!


    心機有這般深刻,便是他陸成一。


    “若孩子不是江萱萱的,顧明琛不可能再找更好的借口去掩飾…對啊!”陸步城恍然大悟,滿眸驚豔,“表哥,你簡直太……”


    大概也不需要明說,陸步城麵上舒開的爽朗笑容便能看出他打心底裏透出的暢快。


    “別得意。”興奮當頭,陸成一卻更是冷靜,沒有絲毫怠慢情緒,“計劃之中,總有變化。”


    陸成一說的確實沒錯。


    再精密的計劃都防禦不了突然而來的變化,沒有人能像諸葛亮一樣,幸運的算計到了東風,算計到了敵軍一定會大舉進攻他安設而下的稻草人。倘若敵軍也再聰慧一籌,用以火箭射擊,誰又能保證諸葛亮的東風借的是成功與否?


    陸成一每時每刻都保持著警醒,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自己,現在他需要怎麽做,還有他做的每一步都是為了達到什麽樣的目的。


    包括接近江萱萱,包括讓孩子接近華洪安,包括他每次出現的時機這般恰當…


    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隻不過他的算計能不能起效,就得看未來的計劃裏,有沒有變化。


    此時的陸成一自然不會知道,他的計劃隻有開初的按部就班的進行,緊接著,在第一場變故的來臨後,他便自亂了陣腳。此後,更是潰不成軍…


    ------題外話------


    今天有二更!二更粗長!二更是萱萱跟老板的恩愛時光!因為一更趕不及字數拉,所以二更補上!


    感謝璐璐的100打賞,3顆鑽石,1朵鮮花!感謝二肥的10朵鮮花!麽!


    ——推薦文文《腹黑王爺的嬌蠻奴妃》/景颯


    她是現代醫科大學高材生,海邊度假時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從天而降,掉進了魏國榮王爺的浴桶裏。


    他是赫赫有名的魏國榮王,豐神俊朗,手握大權,乃是天下九公子之首。


    一場戰亂,他身負重傷,整日都是病怏怏!


    為了生存,她女扮男裝在榮王府當起了家丁,專門負責伺候身體虛弱的榮王爺。


    日久天長,他漸漸發現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偽裝,包括她的女扮男裝。


    誰說他虛弱?明明是個腹黑裝病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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