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隻能是忘記的唯一途徑,也是唯一辦法,學會放棄才能去尋找幸福。

    新宇大酒店的大廳裏金碧輝煌,不時有客人從玻璃旋轉門進進出出。

    林宇燃出現在酒店門口的時候,頓時吸引了不少異性的目光。

    黑色西服配白襯衣的裝扮將他的修長身材很好地勾勒出來,他有著清晰俊朗的麵部線條,薄唇微抿,眉宇間透露著淡淡的憂鬱,身上又有一種桀驁不馴的氣質。

    林宇燃身旁的沈碧淵穿著華貴,顯得雍容典雅,氣度非凡。

    沈碧淵挽著林宇燃的胳臂,步入酒店的深紅色地毯。倘若在平時,她可能還會為兒子受到眾人的注目而感到揚揚得意,但此時此刻,心情沉重的她根本無暇顧及。

    這段時間對沈碧淵來說簡直度日如年,家裏的頂梁柱林棟梁因為涉及偷稅漏稅已經被刑事拘留,家裏冷不丁少了一個人,便顯得格外冷清。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是,兒子比以前懂事多了,他最近一直陪著自己,並且為了公司的事情走東跑西的,看著他略顯憔悴的臉,忍不住一陣心疼。

    她此刻隻希望能夠通過這次酒宴有所收獲,盡快將老公保釋出來,公司脫離危機狀態,同時也能緩解一下兒子的壓力。

    參加這次酒宴的不是商場上鼎鼎有名的企業家,就是在政府部門工作的機關幹部,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幫她牽線搭橋的則是之前跟林棟梁交情不錯的稅務局張主任。

    包間裏溫暖如春,燈火通明。裝修豪華而高雅,燈飾很華麗,牆上掛著頗具古典韻味的壁畫。

    豐盛無比的菜肴已經擺在了圓形餐桌上,圍坐在周圍的賓客也有說有笑起來。

    林宇燃冷眼看著這些肥頭大耳的家夥,真的是極其不願意參加這樣的飯局,可是最近一段時間,總要去學會討好別人,巴結別人。倘若不是為了父親和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家業,他絕對不會低下頭來。

    “對不起,我來遲了。”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的是高跟鞋跟地麵接觸發出的“咚咚”聲以及一陣濃鬱的香味。

    林宇燃隻覺得這陣香味熟悉又刺鼻,不由得抬頭,他的視線與對方的目光相撞在一起。他頓時愣住了:眼前這個一襲低胸黑禮服、有著一頭微卷長發、笑容嫵媚的女子不是好久未曾謀麵的蕭雨嗎?雖然她看上去比從前更加美麗妖嬈,也更顯得年輕,但他仍然能夠一眼便認出她。

    顯然,蕭雨也看到了林宇燃,她衝他甜美地一笑,然後氣定神閑地走到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身邊,用有些撒嬌的語氣說:“不好意思,幹爹,路上堵車,所以來遲了。”“小雨,跟幹爹就別這麽客氣了,馬上就開飯了,快坐吧。”中年男人拉過一個凳子,示意蕭雨入座。

    “幹爹,我們換個位子吧,我想坐在宇燃身邊。”蕭雨把頭轉向林宇燃,沒有絲毫害羞之意。

    “哦?你們是老相識啊!那幹爹自然要成人之美咯!”中年男人很幹脆地移到旁邊的座位上,把自己原先的座位讓給蕭雨。

    “hi,林宇燃,我們又見麵了。別來無恙?”蕭雨輕盈地落座,對林宇燃甜甜地一笑。

    林宇燃有片刻的愣怔,思緒有短暫的遊移,並沒有答話。

    一旁的沈碧淵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他才迴過神來,輕啟嘴唇:“謝謝關心,一切都好。”“是嗎?”淡淡的口吻,卻仿佛背後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幹女兒蕭雨,在英國留過學,牛津大學的高才生。年紀輕輕,卻已經做到廣告公司策劃總監的位置。真是後生可畏啊!她的父親蕭潛想必大家也有所耳聞,是現任工商局局長。”中年男人發話了。

    “晚輩蕭雨還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蕭雨站起來,朝在座的賓客盈盈一笑。

    “不敢當,不敢當!”一些企業家連忙謙虛起來。

    “不得了,工商局局長的千金,又是稅務局丁局長的幹女兒,這麽年輕貌美,卻有自己的事業,真正是不容小覷。”“是啊!要是誰能夠娶到她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呢!”“一直聽說,丁局長有個才貌雙全的幹女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來來,我敬蕭大小姐一杯。”……

    最近稅務局在嚴打偷稅漏稅,那些公司老總豈不趁此機會好好巴結一下稅務局的丁局長。

    林宇燃漠然地望著這一切,他真的很不適應這樣的場合,他並不懂得阿諛奉承,故意逢迎。

    沈碧淵見張主任還沒有要把自己介紹給丁局長認識的意思,不禁有些急了,靠向左邊的張主任輕聲道:“張主任,您看什麽時候適當幫我們介紹一下……”“這件事情急不來的,少安毋躁。”張主任安慰她說,隨即又說,“看樣子,你兒子反而比我關係廣啊,居然認識丁局長的幹女兒!你可知道,丁局長跟工商局的蕭局長感情甚篤,一直把蕭雨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看待。你兒子看上去好像跟蕭雨挺熟的樣子。說不定由蕭雨來介紹會比我來介紹來得妥當一些,那樣勝算也大。”沈碧淵疑惑地望著張主任,有些不解。

    可是張主任卻用眼神告訴她,他說得一點都沒錯。

    而事實上,確實如此,有企業家給蕭雨敬酒的時候,丁局長甚至出於心疼自己替她喝,還不時夾一些蕭雨愛吃的菜放到她麵前的小碟裏,跟對待親生女兒無異。

    蕭雨則不時向林宇燃投來熾烈的目光,並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靠,讓他渾身不自在。

    沈碧淵將蕭雨的細微舉動一一看在眼裏,心裏漸漸了然:莫非蕭雨看上了兒子?倘若真是這樣,倒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情。蕭雨若肯幫忙,想必家裏近期遇到的這些困難都能迎刃而解。再說,蕭雨家境好,出身優越,本人又出落得亭亭玉立、漂亮迷人,配兒子也算得上綽綽有餘。

    想到這裏,沈碧淵的嘴角已經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

    “對了,小雨,你還沒跟大家介紹你身邊的這位男士呢!”丁局長眯著眼睛說。

    “這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是創靈公司的繼承人林宇燃。”蕭雨似乎期待了好久一般,忙不迭地說道。

    “哦?創靈公司……”丁局長微微皺眉。

    桌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創靈公司法人代表林棟梁因偷稅漏稅一事在業內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所以才讓這些企業老總個個如坐針氈,迫不及待來巴結稅務局丁局長。誰知道哪一天會查到自己頭上呢?還是早作準備為好。

    沈碧淵遞給林宇燃一個眼神,示意他跟丁局長打聲招唿。

    “您好,我是林宇燃,還請您多多關照。”林宇燃不情不願地站起來,把手伸向丁局長。

    “嗬嗬,小夥子長得不錯,又懂禮貌。”丁局長也伸出胖乎乎的手,然後轉身對蕭雨說,“這個不會就是你老在幹爹麵前念叨的有才華、求上進又很英俊的那個小林吧?”“就是他……”蕭雨終於露出小女兒的嬌羞狀。

    “在幹爹麵前還這麽不好意思,看來這次是真的動了心吧?行!既然你喜歡,幹爹就替你做主,幫你做個媒人,可好?”“這哪好啊?您還沒問人家林宇燃同不同意呢?”蕭雨嘴巴上雖然扭捏,心裏卻早已樂開了花。

    “這個你放心,幹爹做的媒都是幸福一生、白頭到老的。再說,我家女兒這麽優秀,算得上萬裏挑一了,能夠跟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氣,他哪裏會不同意哦?是吧,小林?”說著,丁局長把視線轉向林宇燃。

    “……”林宇燃萬萬沒有想到這次酒宴會遇見蕭雨,更沒料到,原本是幫父親來說情的,此刻卻成了別人說媒的對象。一時之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不知該如何應答。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讓他措手不及。

    “丁局長抬愛了,令千金能看上小燃,確實是小燃的福氣。他是一時間覺得太幸福,所以不好意思迴答。兒女的終身大事,父母自有參與的權利。小燃這邊,就由我做主了。能夠找到小雨這樣的兒媳婦,也是我們林家的福分啊!”沈碧淵滿麵笑容,一掃初時的陰霾。

    “好!既然親家母這麽爽快,那丁某理當敬你一杯。”丁局長邊說,邊笑著舉起酒杯。

    “幹!”酒杯碰撞的聲響。

    林宇燃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能感覺到疼痛,這一切並非是做夢。為什麽媽媽要拿自己的幸福作為解救爸爸的賭注?

    包間裏依舊溫暖如春,他卻覺得心墜入了低穀,甚至感到渾身發冷。

    不知怎的,秋露那純真無邪的笑容突然跳入腦中。

    他的心有些痛。難道從此以後真的要與她再不相見嗎?

    他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決定,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突然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感到後悔,後悔不該對秋露說“橋歸橋,路歸路”的話,即便她當時那麽狠心地推開自己,他也不應該說那樣的話。秋露曾經為他受了那麽多委屈,付出了那麽多,她當時那樣做一定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宇燃,我敬你一杯吧,為我們的重逢幹杯!”蕭雨巧笑嫣然,舉起手中的高腳杯。

    林宇燃卻像個木頭人一般,巋然不動,此時他滿腦子都是秋露,哪裏聽得到別的話。

    直到沈碧淵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胳臂,他才意識到蕭雨正向自己敬酒,為了不讓她難堪,他隻得將自己的杯子與她的碰撞,然後心不在焉地喝下一小口。

    蕭雨則是仰頭一口將一杯酒飲盡。

    “蕭雨真是女中豪傑啊!喝起酒來都這麽豪爽。林宇燃,你這就說不過去啦!不喝光就對不起男子漢大丈夫的稱號了。”有人起哄道。

    林宇燃無所謂地笑笑,又將酒杯移至唇邊,一飲而盡。區區一杯酒,他不是不能喝,而是沒心情喝。

    “宇燃,不會喝就少喝點嘛!我不會勉強你的,不幹杯也可以的。”蕭雨湊近他說,並將酒氣輕輕噴到他的臉上。

    他有些厭煩蕭雨的舉動,又把身體往沈碧淵那邊靠了靠。

    “喲!丁局長,您瞧瞧,您幹女兒多體貼啊!不僅事業有成,還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啊!小兩口現在都如膠似漆了,結婚後還不知道有多幸福呢!”這種場合最不缺的就是溜須拍馬的人。

    剩下的時間,林宇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挨過的,隻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走得那麽慢,時間是那麽漫長。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長時間,酒宴終於結束,終於曲終人散。

    林宇燃迫不及待地離開包間,甚至都把沈碧淵拋在了身後,因為沈碧淵還在跟蕭雨套近乎,他可不願在這樣尷尬的氛圍裏多待一秒。

    “小燃!”沈碧淵在他身後喊。

    “我先去停車場取車,你到出口處等我。”林宇燃頭也不迴地說道,大闊步向外走去。

    從玻璃旋轉門走出去的時候,林宇燃大大地唿吸了幾口清新空氣。

    紅色法拉利從地下停車場緩緩開出,停在出口處附近。

    等了一會兒,仍然沒看到沈碧淵的身影,林宇燃不免有些焦躁不安。他搞不懂老媽怎麽跟一個初次見麵的人有那麽多話要說!

    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林宇燃開了音響,悠揚的旋律在車裏迴蕩。

    拿出手機,他看似漫不經心地翻著通訊錄,翻到有秋露名字的那一頁時,他不由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眼睛盯著那個名字發呆,大拇指在“唿叫”鍵上晃動。仿佛是下了很大決心,他按下了“唿叫”鍵,然而僅僅撥出去一秒,信號甚至尚未傳達至對方的手機,他就按下了“返迴”鍵。

    這個時候,他能跟她說什麽?說很想她?她會相信嗎?

    他有些頭痛地把手機收入西服口袋,把頭靠在駕駛座上,閉上雙眼,逼迫自己什麽都不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敲車窗。

    林宇燃睜開眼,坐直身子,卻發現在敲車窗的人不是老媽,而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蕭雨!

    林宇燃沒有開門鎖的打算,隻是降下車窗,輕蹙眉頭,不耐煩地說:“怎麽是你?我媽呢?”“伯母說想給我倆留點私人空間,她已經提前迴去了。”怕林宇燃不放心,蕭雨又補充道,“放心,是我派人送她迴去的,很安全。”“哦……既然我媽已經迴去了,我也要迴去了。”說著,林宇燃就發動引擎。

    “宇燃,我有話跟你說,你能讓我進去嗎?”蕭雨很不甘心就這樣放林宇燃走。

    “今天太晚了,有什麽事改天再說,好嗎?”孰料林宇燃壓根不領情。

    “林宇燃,離開這麽久了,我很想你,讓我好好看看你……不行嗎?”語氣裏甚至有了企求的成分,誰會想到,她這樣平日裏可謂“威風凜凜”的女強人會用這樣低聲下氣的口氣說話?

    “你……”這樣的話讓林宇燃聽起來很難受,他以為這麽長時間沒聯絡,蕭雨早已經將自己忘記,沒想到她還癡心不改,而且發出這樣赤裸裸的示愛信息。

    “林宇燃,你下來,或者我上車,讓我跟你說幾句話都不行嗎?”無異於苦苦哀求了。

    “對不起,我今天酒喝多了,頭有些痛,改天再見麵吧!”林宇燃冷冰冰地說道。

    “林宇燃,你真的就這麽狠心?你即便不想見我,也得為你父親著想吧!如今,你父親……不管怎樣,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要想辦法將你的父親救出來嗎?”見無法以愛情說服林宇燃,蕭雨便開始用他父親的事情壓他。

    這一招果然管用。隻見林宇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布滿憂鬱的色彩。

    略微遲疑一下,林宇燃還是開了車門的鎖,對蕭雨說:“你上來吧。”蕭雨頓時喜形於色,打開車門,坐進車裏。

    “想上哪兒去?”林宇燃的口吻還是那麽冷淡。

    “我想上你家,不知道你歡迎不歡迎。”蕭雨半開玩笑地說,見林宇燃不高興,馬上說,“送我迴家好了,改天再去你家拜訪。”“好。”車子緩緩駛離停車場門口。

    “剛才阿姨跟我說了你父親的事情,我覺得想解決也不是沒有辦法。”“怎麽?你有辦法?”林宇燃一直暗淡的雙眸裏有了一絲神采。

    “我想,隻要努力去做,總會有辦法的吧!隻要我幹爹願意幫忙的話……”說到這裏,蕭雨故意停頓了一下,“說不定真的可以將你父親保釋出來。”“哦?那你幹爹願意幫忙不?”“我會努力說服他的,你放心。”“那先謝謝你了。”“別這麽客氣,說不定會成為一家人,這麽客氣就太見外了……”這句話也不知是蕭雨說漏嘴還是故意說出口的,還沒說完,她就打住了,裝作很尷尬的模樣。

    “蕭姐,你剛才是在開玩笑吧?我們怎麽可能成為一家人?”“我是認真的。而且……剛才在酒宴上,阿姨也同意了。今天本來是跟著幹爹混吃混喝,沒想到會遇見你。說真的,我們還真是有緣呢!”見林宇燃沒答腔,蕭雨繼續自顧自地說著,“我很喜歡你,幹爹對你的印象也不錯,我相信我父母對你也會很滿意的。我當初出車禍住院那些天,你每天去醫院探望我,我母親對你也留有很好的印象。改天,我會讓我父母專門去你家拜訪的。”林宇燃冷哼一聲,什麽時候他和蕭雨竟然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僅僅因為要解救父親,他就必須忍氣吞聲嗎?甚至要犧牲自己的幸福?

    “蕭姐,你覺得強扭的瓜會甜嗎?”林宇燃露出苦澀的笑容。

    “我堅定地認為,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也許,你並不了解我,我有很多缺點,你一定是看走眼了。”“不是有人說過嗎?愛一個人就要愛他所有的缺點。所以,你不必擔心以後的生活,我會包容你全部缺點。隻要能跟你在一起,什麽都不值一提。”蕭雨邊說,邊把頭靠在林宇燃的肩上。她明白自己對林宇燃的愛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麵對蕭雨的執迷不悟,林宇燃頗感無奈。

    蕭雨依舊將頭靠在林宇燃肩上,甚至整個身體都要靠在他身上了。她閉上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林宇燃卻覺得肩上有千斤重,倍感難受,他又加快速度,然後問蕭雨:“你家怎麽走?我好像有點迷路了。”以前其實來過她家,現在也並沒有喝醉,認識她家的路,但是他實在受不了她做出如此曖昧的動作。

    “啊?你以前不是來過嗎?這麽快就忘記啦!你看到前麵那個路口沒有?左拐,然後再過一個紅綠燈就到了。”雖然被打攪到有些不情願,但蕭雨還是不得不離開林宇燃的肩膀,幫他指路。

    車裏開著空調,很暖和,氣氛卻低到冰點。

    林宇燃將車開得飛快,隻想盡快將蕭雨送迴家,好擺脫這個沉重的包袱。

    車終於開至蕭雨家所在的高級住宅區門口。

    “到了。”林宇燃將車停下,用淡淡的口吻說。

    “不去我家坐坐嗎?”蕭雨望著林宇燃輪廓分明的英俊側臉說。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那我就迴去了,你開車小心點。”“好的。”蕭雨依依不舍地下車,對林宇燃揮手:“拜拜!”林宇燃故意視而不見,直接掉轉方向,往家的方向開去。

    將車裏的空調關掉,降下車窗,任憑冷冷的夜風肆意地刮到自己臉上。

    此時此刻,他隻想讓自己清醒一下。

    明明早就理順了自己的感情,已經跟春妮攤牌,並且向秋露表白,可是為什麽秋露卻不肯接受自己?難道她還以為自己跟春妮在一起嗎?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麽,許秋露,我還真的看錯你了。你以為我是那種會腳踏兩隻船的人嗎?林宇燃英俊的臉因為憤怒有些扭曲。

    深夜的風帶著一股寒意,冷得刺骨,林宇燃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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