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得到消息,應天主宗曾在半月內連續有多次天劫降臨,之後明河道人離開連天峰,來到我萬劍宗的路上也有多處雷劫痕跡。”


    “引動天劫如此頻繁,世間不可能有人能硬抗度過,所以據推測,應天宗應該是掌握了某種避過天劫的辦法。”


    “這種辦法不僅在連天峰上,即便在荒郊野嶺毫無準備時也可使用,所以屬下排除了陣法這一項。”


    “也不可能是丹藥之力,一再服用丹藥,抗藥性不可避免,所以結合前段時間應天宗在煉器一道的突飛猛進,屬下判斷,幫助明河度過天劫的應當是某種煉器造物。”


    “另有情報顯示,明河引發雷劫之前,應天宗核心弟子陳遠曾迴返過連天峰,之後也是他隨同明河離山,並在後來一起出現在了我萬劍宗山門之前。”


    “所以你懷疑,這種可以應劫的煉器是由陳遠獻給明河的?”萬劍宗太上長老章不凡突然插言道。


    “這是最大的可能了,即便這種煉器不是陳遠所製,恐怕也與他脫不開幹係……”


    “陳遠嗎?”章不凡喃喃自語。


    這個名字章不凡並不陌生,事實上從寧城之戰中陳遠嶄露頭角起,萬劍宗就開始關注這個應天宗的後起之秀了。


    等到後來,他們萬劍宗更是得到消息,這個陳遠在應天宗的風頭竟是壓過了風蕭蕭,成為了接任宗主的最熱門人選。


    對於這種可能在將來執掌敵對宗門的人物,萬劍宗自然給予了更多的重視。


    他們所知道的,陳遠不僅天賦出眾修為進境迅速,而且煉器一道的資質也頗為不俗。


    傳言中,應天宗推出的多功能飛劍以及可以自我修複的法器,都是出自於他的手筆。


    要知道,煉器乃是萬劍宗立足的根基,應天宗這種強勢崛起的表現無異於在原本他們盤子裏的肥肉上狠狠咬了一口。


    “本尊知道了,你退下吧。”


    章不凡想著當日那個陪在明河道人身旁、臉上始終掛著淡然笑容的少年,沒有再多說什麽,可心中已暗自下了某種決定。


    三千裏之外的明遠峰,陳遠從入定中清醒過來。


    他的身前散落著些許灰燼,那是材料被吞噬後剩下的殘渣。


    當日狗剩大人留下的那批珍貴材料,幫助陳遠衝破了分神之境。


    可在那之後,陳遠的修為增長便陷入了“停滯”之中。


    當然,這種停滯隻是相對於他以前飛速的進境而言的,比起其他修士來說依然可以算得上是進步神速了。


    雖然珍稀材料不好收集,但得益於吞並雲間盟後勢力再次膨脹的揀寶,陳遠還是有不少收獲的。


    這兩年裏,陳遠分神期的境界不僅已經徹底穩固下來,而且更進一步,隱隱可以看見通往分神中期的大門了。


    所以陳遠心態還算平和,因為分神修為的修士,壽命幾近千載,還有著足夠充足的時間留給他去提升自己。


    推開房門,唿吸著山間清晨的淩冽空氣,陳遠不由得精神一振。


    不遠處,隱約有琴聲悠悠傳來,陳遠轉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精致的雕梁畫棟,相比之下,自己所住的這處院落簡直可以算做是破爛的茅草棚了。


    淩道尊的討好態度可見一斑,可誰讓人家是宗主之女呢?


    說來奇怪,雲心瑤留在這明遠峰也有兩年了,她平日裏除了偶爾興致來了去代代課外,閑暇時卻是圍著陳遠打轉,而許宗主那邊卻一直都是不聞不問。


    這種放任自流的態度讓陳遠頗為奇怪,要知道以前在連天峰時,他隻要一跟雲師妹走得過近,總能各種巧合的遇見許宗主,然後隻見他橫看豎看不順眼的瞪著自己。


    而如今呢,時間過去了兩年,他和雲師妹朝夕相處戀奸情熱,要不是意誌堅定都可能發展成日久情深了,可也沒見著許宗主有任何幹涉的意思。


    難道宗主他老人家終於發現了自己的才華肯認可我了?陳遠心中分外不解。


    沒有絲毫頭緒,陳遠搖搖頭將這些雜念拋開,今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等著他呢。


    迎著初春料峭的寒風,陳遠向著山腰處行去。


    在離弟子進學的撫頂閣不遠處,有著一棟建築掛著教務處的牌子,毫無疑問,這個奇怪的名字正是出自陳遠的手筆。


    等陳遠走進去時,殿中早已有數十人正襟危坐的等在了那裏。


    陳遠抬眼掃視一圈,發現該來的人都已經到了,看來他卻是來得最晚的那個了。


    “喲,大家都挺積極的嘛。”陳遠笑了笑說道。


    跟陳遠相熟的幾人,像是周誌豪蘇先南蘇青雲,都隻是撇撇嘴懶得去搭理他:廢話,能不積極嘛,要知道今天會議的主題可是要討論備考主宗考核啊。


    辛苦努力了三年,是成是敗都看這最後一哆嗦了。


    在座這些教習,不管是為了評優評職稱混積分等個人利益,還是為了給應天宗做貢獻多培養幾個優秀弟子、體現自我價值等高大上的理由,誰不希望自己名下能多幾位通過主宗考核的弟子啊。


    雖然他們的教改態勢良好,在一年多前,新收的三百弟子就已經徹底將那采用舊方法培養的兩百弟子給壓過去了,可這畢竟是教改後的第一批弟子,究竟主宗考核時能不能表現出一貫的優秀,眾教習們心中也有些沒譜。


    而且若是以前,最後衝刺時,該怎麽備考怎麽安排都有定例,如今改了教學模式甚至改了科目,要怎麽應考就需要作為督導的陳遠拿個章程出來了。


    對於這些疑惑,陳遠心中早已有了章程。


    迎著眾人迫切的目光,陳遠將他從後世高考備考中借鑒的方案拿了出來,從調節弟子生理心理到知識點的查漏補缺等一係列工作,有條不紊的安排了下去。


    末了,陳遠緩緩開口問道:“如今已是三月末,距主宗考核也就小半年時間了,按理來說,各科的考官應該已經定下人選了吧?”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陳遠突然問起這個是何意,過了片刻,有個資曆老些的教習起身答道:“應該是吧,我以前聽說考官都是三月中就定好了人選。”


    “那就好,”陳遠點點頭說道,“接下來我會去主宗一趟打聽些消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家各自跟進好門下弟子的備考情況,千萬不得懈怠。”


    “師兄你這是要去走後門嗎?”周誌豪訝然問道,“考題沒那麽好弄的吧?”


    “誰走後門呢?”陳遠唬著臉問道,“我此去隻是打聽打聽都是哪幾位長老負責出題罷了。”


    不僅周誌豪,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要說是去主宗鑽營考核題目,雖然大家不相信陳遠真能做到,但好歹可以理解,但隻是打聽幾個姓名,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


    一幫沒見識的家夥,陳遠心中默默吐槽了句,之後卻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起來:“想原原本本的得到考題自然是不可能的,縱使關係再好,也不可能有人願意冒著違背宗法的風險泄露出來。”


    “但了解考題的大概範圍卻是可以做到的,隻要知道考題是誰出的,就能根據考官的性格,以及他曆年來出過的題目知道今次考核題目是保守還是靈活。”


    “然後通過調查擔任考官的長老最近在研究些什麽,還可以知道他們最近關注的方向,這個方向便很有可能是這次考核的範圍所在。”


    迴想起自己當年考核的經曆,陳遠舉例道:“比如某位靈藥係的長老正好卡在藥性的調配上,那麽他所出的考題,很可能會下意識的去考察弟子們藥性搭配這方麵的能力……”


    看著眾人歎服的目光,陳遠得意洋洋道:“這就是所謂的功夫在詩外了,如今我們準備得更細致一點,那麽主宗考核時取得好成績得可能性不久更大了一分嗎?”


    第二天,陳遠啟程離山。


    蘇皇子他們因為有教學任務在肩脫不開身,而雲師妹呢,有些害怕迴去見到她爹,所以最後,陳遠獨自一人踏上了迴宗的路途。


    這次可真正是孑然一身了,以往遠行時好歹還有著狗剩大人的陪伴,可如今,陳遠已經有兩年多沒有見過狗剩的蹤跡了。


    正唏噓感歎間,陳遠眉頭一動,突然停下了趕路的腳步。


    禦劍停在空中,四下一片蒼茫,陳遠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自己已經被從這個世界中割離了開來。


    麵對這未知的變化,即便陳遠也不由得心中一陣發毛,可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突然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小友,何妨停下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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