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正在喋喋不休的申屠佑被這暗襲打斷了話語,一時間議事殿內寂靜得落針可聞。


    前一刻,申屠佑感覺自己已經站在了人生的巔峰,他不僅有幸出席這種隻有宗門高層才能參加的會議,與之前諸多他隻能仰望的人物們平起平坐,而且還能讓他們麵帶微笑耐心傾聽自己的聲討,並且不時出言附和。


    這種情形讓申屠佑喜出望外,沒想到自己本來隻是為了心中私怨想出口惡氣,卻意外的得到了這麽多大佬們的欣賞。


    申屠佑的內心不僅小小的膨脹起來了:這麽多大佬看好自己,想必迴去後自己這二等長老的身份,也能再往上提提吧。


    甚至……申屠佑的目光從他身前莫滄行的背影上極其隱秘的一掃而過,或許,也有可能……總之,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然而,下一刻,申屠佑的暢想卻被人粗暴的打斷了。


    “啪……”


    這是草鞋狠狠扇在申屠佑臉上的聲音,這股力道之大,聽得人心膽一顫,隻見申屠佑的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嗒……”


    這是那隻草鞋去勢已盡,在申屠佑臉上緊緊貼合了幾秒鍾後,不甘墜地的聲音。


    申屠佑張著嘴巴瞪著眼睛愣愣的站在那裏,還沒搞清楚狀況。


    他的手掌下意識的往自己臉上摸去,卻隻摸到了兩根斷裂的草梗,隨後目光下移,在自己的腳邊,申屠佑發現了一隻破爛的草鞋,扔在那裏似乎已經快散架了。


    這個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申屠佑忍不住咧嘴“嘶”了一聲,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然而正是因為知道發生了什麽,才讓申屠佑更加的不敢相信。


    這可是應天宗最神聖崇高的議事殿啊,居然有人敢在這裏動手?


    而且竟然是被人用鞋板扇臉了,這不僅是在殘害他的身體,更是在侮辱他的靈魂啊。


    “是誰?誰幹的?”申屠佑怒不可遏的吼道,他那噴火的目光也落在了一直和他唱反調的火長老,以及那附近始終保持沉默的幾位首座身上。


    縱使那幾人身份比他高又如何,申屠佑夷然不懼,且不說敢在議事殿動手本身就是大過錯,而且打狗還要看主人啊,申屠佑相信莫滄行一定會為自己出頭的。


    念及於此,申屠佑愈發狷狂了,簡直就像指名道姓般,盯著火長老那邊的方向喝問道:“怎麽,敢做不敢認麽?”


    但是,殿中這些人裏,像申屠佑這般愚蠢的隻是極少數。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看似好笑,卻沒有一人能笑得出來。


    這草鞋究竟是從何而來,又是怎麽扇在申屠佑臉上的,在場這麽多人竟是沒有一個能看得分明,這就讓人感到有些悚然了。


    這青天白日的,要說有鬼神捉弄之事,打死這些大佬們也不會相信,而要說是有外敵入侵,那更加是一個笑話了,所以,便隻剩下了唯一的一個可能……


    諸位首座們目光交匯之間,均是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隻是他們心中也在奇怪不已,為何從不問世事的那位老大人,今日居然出手了呢?


    唯有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申屠佑,卻是沒有注意到這殿中逐漸變得詭異起來的氣氛。


    眼見根本就沒人理會於他,申屠佑愈發氣急敗壞了,原本他還在話語中留了幾分底線,如今也變得口不擇言起來了:“到底是哪個混蛋幹的?”


    然而就在申屠佑話音剛落的時候,突然間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是我,你待如何?”


    申屠佑下意識的問道:“你又是誰?”


    “我是你祖宗!”


    隨著這句話語再度響起“啪”的一聲,卻又是一耳光扇在了申屠佑的右臉上:“敢罵我混蛋,你膽子不小啊。”


    話音剛落,一道虛幻的光影憑空在大殿中顯現,並逐漸變得凝實起來。


    一個身影自光芒中走出,麵無表情語氣冰冷的看著申屠佑問道:“就是老夫打的你,你想怎樣?”


    隨著這個身影的出現,議事殿中諸位首座們全都拜了下來,口中唿道:“參見老祖法駕。”


    就連宗主許不負,也是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隨著眾人一同拜到在地。


    申屠佑目光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發現在場眾人隻剩下自己和麵前這氣勢逼人的老者還站立著。


    被勢大力沉的一耳光扇在臉上,申屠佑的思維都仿佛遲滯住了,他的腦子裏還在艱難的思考著:首座們怎麽都拜倒在地了?啊,連宗主也是如此。


    是因為麵前這個老頭嗎?


    他是誰?又是什麽身份?


    對了,好像他剛才出現時說了句話,是什麽來著?


    啊記起來了,這老頭好像說的是“我是你祖宗”,嗬嗬,真是好笑,他又怎麽可能是自己祖宗?


    等等,慢著,祖宗?


    祖宗……


    祖宗!


    仿佛一道閃電劃過腦海,申屠佑全身打了個激靈,終於是清醒過來了,他已經猜到麵前這老者究竟是誰了。


    想起自己剛才竟然作死罵他是混蛋,申屠佑忍不住雙膝一軟,就地跪了下去。


    至於這老者之前問的問題,他申屠佑又能把這老者怎樣,又如何敢把這老者怎樣?


    沒錯,這突然從大殿中現身之人,正是應天宗的創派元老,帝一祖師的師弟,應天宗的太上長老,他們這些人的老祖宗,明河道人!


    不屑的看了眼癱倒在地的申屠佑,明河懶得再多理會他。


    看了眼大殿中跪了一地的徒子徒孫們,明河沒好氣的說道:“都起來吧,當麵做的這麽恭敬有什麽用,背後還不知道會怎麽編排老夫呢。”


    “怎麽會,”許不負站起身來陪笑道,“我們做弟子的,對老祖您的尊敬絕對是誠心誠意的。”


    “哼,”對許不負的話語,明河道人不置可否,反而是對他之前的表現訓斥起來,“你這個做宗主的,怎麽一點擔當都沒有?”


    之前的情景明河道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眾人都在反對陳遠提議之時,許不負一直保持著沉默。


    這種表現,明河道人可不怎麽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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