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和帝一一樣,都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距離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八年時間,生與死的經曆最能讓人成長,如今的陳遠身上褪去了幾分跳脫,多了幾分沉穩。


    但即便如此,一個秘密在心底埋藏了八年,特別是這個秘密讓人感覺在這世間是如此孤獨,所以有些時候,陳遠心中難免有著向人傾訴的欲望。


    所以當那個秘密終於說出口後,一時間,陳遠長出口氣竟隱隱有了種解脫的快感。


    陳遠目不轉睛的打量著明河,在他想來,聽到自己這番解釋,明河道人可能會震驚不信,也可能會嘲笑陳遠的異想天開天方夜譚。


    然而,事實卻並不是這樣。


    明河的表情十分平靜,臉上並沒有多少震驚之色,他隻是悠悠歎了口氣,說道:“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呃,怎麽是這種反應?


    看著陳遠似乎很是詫異,明河道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問道:“你是不是感覺很奇怪,為何我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是。”陳遠老老實實的點頭。


    “你還記得嗎?其實在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就覺得你和我師兄很是相像。”


    “這份相似,不是說的長相,也不是指的氣度,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初次看到你時,就像第一次見到師兄,你們眼中有著同樣一種光彩,那是對我們這個世界的新鮮和好奇,還有一種格格不入的好奇。”


    “隻是年少時我還不懂這些,在和師兄一起闖蕩江湖的日子裏,他的口中經常有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語,在他腦海裏充滿了令人敬畏的奇思妙想,可這樣的他卻偏偏對這個世界的一些常識都不太清楚。”


    “當時我心中有過疑惑,這天下怎會生出師兄這樣的人物?”


    “在師兄離開以後,某個夜裏,我看著漫天繁星,心中閃過一絲明悟,或許師兄本來就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吧,他隻是從漫天星辰而來,誤入我們這個世間罷了。”


    “我原本以為,這世上再也看不到師兄那樣的人物了,沒想到卻在數千年後又看到了你的出現。”


    明河看著陳遠,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說真的,第一次見到你時,我真的以為你是師兄轉世,終於迴來看我了。”


    原來如此,這一次,換做了是陳遠在感歎。


    沉默了一小會後,陳遠說道:“在那個夢裏,最後我看到帝一布下了這個陣法作為自己的閉關之所,是這樣嗎?”


    “沒錯。”


    “那,我能去看看他嗎,也好拜祭一二?”陳遠開口問道。


    對於這位不管是在地球還是如今這個世界,經曆都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先行者,這番世界自己唯一的老鄉,陳遠心中充滿了好奇,很想見他一麵。


    隻是很遺憾,明河道人搖了搖頭,拒絕了陳遠的請求。


    “後山禁地隻有太上長老個當任掌門才能出入,而就算老夫私下通融,以你目前的修為,如今的神魂強度,也承受不住大陣之內,帝一法身數千年積累下來的威壓。”


    “是這樣麽。”陳遠失望的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倒是明河道人提出了一個請求。


    “陳遠,你說和我師兄來自同一個世界,那你認識他嗎?”


    “無緣一見,不過他的事跡我倒是略知一二。”


    “可以給我講講你們那個世界嗎,還有師兄他的經曆。”


    “好的。”


    略微思索一番後,陳遠緩緩開口了:“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天地間沒有靈氣的存在,力量唯一的來源便是科學……”


    飛天、入地、下海,毫無修為的人們僅憑自己的智慧和雙手建造出了一個魔幻般的世界。


    音樂、電影、文學、遊戲,人們的生活多姿多彩,富足而安詳。


    然後有一天,那個人橫空出世,短短十幾年間,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勢力,可又在一切發展到頂峰之時,突然建造了飛船,踏上了星際航行之旅。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但即便如此,在那個世界的曆史上,他仍舊是個不折不扣的傳奇。


    明河道人沉浸在陳遠的話語之中,目光異彩連連,心生向往,悠然歎道:“好想能親眼看一看啊。”


    原本沉浸在迴憶之中的陳遠興致很是高昂,可聽到明河這番感歎時,心裏卻突然變得難過起來。


    是啊,不止明河,就算自己也何嚐不想再迴去看看呢,隻不過有生之年,這個夢想都恐怕難以實現了。


    好在這是身旁的一聲輕笑,幫助陳遠暫時從低落的情緒中擺脫了出來。


    陳遠轉頭看去,隻見明河在那自嘲般笑道:“罷了罷了,如今就連這連天峰都出不了,空想那麽多又有何用呢?”


    “嗯?”


    陳遠的眉梢挑了挑,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何不能出連天峰?”


    接著,陳遠又問道:“我記得您曾說過,因為要靠禁地內的陣法隔絕氣息,所以不敢離陣法太遠,否則一時半刻便有雷劫降臨。”


    “沒錯,”明河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如此。”


    “可是,”陳遠顯得很是疑惑,“弟子在西大陸時,曾經曆過禦獸宗傾力來攻,為何他們的大乘長老卻是可以離宗萬裏,並且似乎沒什麽不妥呢?”


    “他們與老夫不同,”明河道人解釋道,“天道無情,卻留有一線生機,大乘期的修士每次渡完雷劫之後,總能有百餘年時光可以休養生息,然而老夫卻是在師兄庇佑之下,九劫俱完,再無喘息之機。”


    “而且……”


    “嗯?”陳遠追問道,“而且什麽?”


    “算了,沒什麽。”


    “哦,”陳遠應了一聲,突然想起另外一事來,“宗裏似乎也沒見有其他大乘前輩的存在了,難道,他們都隕落在雷劫之下了?”


    “唉。”明河道人搖了搖頭,明顯不想多談,隻是歎了口氣,默認了陳遠的猜測。


    “你不用太過介懷,這些事情對於如今的你來說顯得太遠了,”看著陳遠,明河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你隻需知道,我們應天宗與別人終究是不同的。”


    “成也帝一,敗也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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