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澤,地處東大陸腹心之地,成為一道天然的屏障,將應天宗與萬劍宗分隔了開來。


    而雲夢澤在有著豐富的珍稀材料、通靈靈獸產出的同時,不定時會爆發的荒獸潮也讓兩家宗門頭疼不已。


    不僅牽扯了兩家聖地的人手和精力,也限製住了它們進一步擴張的勢頭。


    從桑山村出發,向東再飛行了四五百裏後,陳遠發現,地表之上愈發荒涼了,漸漸的沒有了建築痕跡的存在。


    而一路過來,除了些采藥客和一些打算來雲夢澤邊緣碰碰運氣尋找靈獸的修士,再也看不到普通人類出現的痕跡。


    “難道雲夢澤深處有著十分恐怖的荒獸嗎?”陳遠疑惑的問道,“像應天宗這樣的聖地為何沒有想過將門派裏的分神合體甚是是大乘修士都組織起來,一勞永逸的解決掉荒獸的威脅呢?”


    “誰知道呢,”狗剩大人無所謂的答道,“或許是擔心兩敗俱傷削弱了宗門的實力,或許是擔心傾巢而動被別人端了老窩,也或許是想留著這個地方作為門下弟子試煉之用。”


    “具體怎麽考慮的,或許等你成為應天宗宗主的那天,才能真正知曉吧。”


    “聖地宗主,聽起來的確很拉風啊,”陳遠咋舌道,“可是我聽說瑤姑娘他爹精神矍鑠,隻是中年模樣,想要接他的班估計還要等很久吧?”


    陳遠的話語中,絲毫沒有掩飾他想成為應天宗宗主的野心,不過也是,如果有機會卻不想往上爬的,那還能是正常人類嗎?


    隻要是人,誰不想做人上之人?


    狗剩大人頗有些好笑的看了陳遠一眼,口中說道:“應天宗下一任掌門交替的時間,可能並沒有你想象的要等那麽久。”


    陳遠聞言悚然一驚:“難道說,宗主他老人家隻是看起來身體康健,實際上已是命不久矣?”


    狗剩大人看著陳遠一陣無語,良久之後才嘖嘖感歎道:“要是你們許不負宗主知道自己一直看重的第弟子,卻這麽希望他早日掛掉,心中一定會感到很傷心……”


    “呃,是我想差了嗎,”陳遠撓著頭,臉上尷尬無比,“宗主不是瑤兒她爹麽,我隻是怕宗主萬一出了什麽意外,瑤兒姑娘她會傷心罷了。”


    “行了,不用再說了,你難道不知道解釋就是掩飾麽,”狗剩大人鄙夷的說道,“而且許不負功力深厚,春秋鼎盛,能活的時日說不定比你還長呢。”


    “嗬嗬……這就好,那你剛才說掌門交替不遠了,是什麽意思?”


    “你見過這世間有一位大乘修為的宗主嗎?”狗剩大人背起兩隻爪子,做出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咦,你怎麽一說好像也是,幾家聖地就不說了,似乎一流門派的掌門也並不是他們門中修為最高之人,好像各位掌門都隻是合體期修為。”陳遠若有所思的答道。


    “這是當然了,那些大乘期的老祖們,不是忙著挨雷劈,就是忙著避免被雷劈,哪有功夫去當勞什子宗主掌門啊。”


    “再說了,你想想,掌門這位置處於眾目睽睽之下,要是傳出哪家掌門被雷給劈死了,那說出去多丟人啊。”


    “哈哈,這倒也是,”話到此處,陳遠突然若有所悟,“我明白了,你是說宗主他老人家的修為……”


    “看來你還沒蠢到家啊,”狗剩大人譏諷了陳遠一句後,接著說道,“沒錯,你們應天宗的許宗主,也快要跨過那座門檻了,到時候他勢必要卸下這掌門之位。”


    “最多十年二十年,那個日子絕不會太久了。”


    “原來如此,不過聽你這麽一說,不知為何,我突然感覺大乘修士似乎很可憐啊,朝不保夕,隨時都可能死於非命的樣子,”陳遠感歎道,“那麽那些合體大能們為何不選擇停留在當前境界呢?”


    “反正據說合體期能活三十甲子,足足一千八百年呢,或者幹脆等到壽元所剩不多時,再去晉級大乘期博一把呢?”


    “且不說等到合體修士年老體衰之時再去衝擊大乘能不能成功,就你說的那個前提,你以為合體期的修為是你想停留變停留的嗎?”


    “難道不是嗎?”陳遠好奇的問道,“不去修煉這修為不就不會增長了嗎?”


    “哼哼,”狗剩大人冷笑一聲,神情中帶著一絲詭異的嘲諷,“所謂合體,乃是將元神之體合於修士體內,這元神之體雖然是修士自己所煉,但卻是天地造化而成,融於體內之後,這元神之體無時無刻不在吞吐靈力滋養修士本身。”


    “也就是說,即使這修士什麽都不做,到達合體期之後,他的修為也會一直處於提升之中。”


    “這是上天賜予的一副味道甜美的毒藥,由不得你拒絕。”


    “除非,你能狠下心來,自廢修為!”


    “若換做是你,”狗剩大人看著陳遠問道,“你是願意自費修為老死當場,還是等到大乘期苟延殘喘博那一線生機?”


    陳遠沒有答話,麵對這種境地,正常人都會選擇後者吧,因為選擇前者的,不都已經老死了麽。


    謝過狗剩大人的解說,讓陳遠對高階境界有了更多的了解,隻是陳遠還是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道:“我怎麽感覺這天道似乎是有意識一般,逼著這些合體修士們修煉不綴,盡早提升到大乘境界,然後排著隊被它給劈死呢?”


    狗剩大人神色奇怪的瞥了陳遠一眼,沒有接過這話。


    一人一狗都沒有在說話,除了唿嘯而過的風聲,場間變得安靜下來。


    可就在這時,陳遠突然猛然一拍大腿,驚唿道:“我知道了!”


    動作之大,險些讓他和狗剩大人從飛劍上翻了下去。


    狗剩大人手忙腳亂的抱住陳遠脖子固定住身體,這才後怕不滿的抱怨道:“你這是在發哪門子神經呢?”


    陳遠沒有理會狗剩大人的抱怨,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我終於知道風蕭蕭為何想要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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