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鳴劍派當年會落得那個下場了……


    說實話要不是顧及到與周誌豪的同門之情,要不是周父有抵死不從的前科,陳遠此刻也有一棍子將周父打暈帶走,擇地嚴刑拷打的衝動……


    難怪周父會說此秘法深奧難以參透了,廢話,珠光體、奧氏體、屈服強度之類的名詞,這個世界上的人能看懂就怪了。


    隻是打死陳遠也想不通,鳴劍派的人是如何憑著一本《冶金手冊大全》練出劍靈來的……


    但是無論如何,陳遠原本堅決不救置身事外的打算有了一絲動搖,不是為了這所謂秘法,而是為了這“秘法”的來曆。


    陳遠本來以為自己的穿越不過是宇宙熵值不規則突變引起的一場意外,但眼前這本和他同出同源的秘法,卻提醒了他,或許自己的穿越並不是一個偶然?


    那自己,還有迴去的可能嗎?


    畢竟自己並不屬於這裏,畢竟修道再好長生不老也不如西瓜wifi空調啊……


    周父覺得陳遠此刻的表現有些奇怪,在他眼中看不到煉器道之人見到這本秘法的狂熱,從他眼中也看不出對這秘法的極度渴望,而是眼神茫然,似乎已經魂不知其所往了。


    能當上一派掌門的自然不會是個簡單人物,而周父能在變故之後僥幸幸免又能殘喘活下來,這揣摩人心察言觀色的水平也很是不凡。


    雖然再得知這禁製來曆後,陳遠一直在沉默沒有表態,但周父隱隱有種感覺,所自己這禁製還能解開,若自己還有恢複修為的那天,一定是拜眼前這年輕人所賜。


    隻是不知為何,陳遠他似乎有頗多顧慮的樣子,一直沒有給自己肯定的答複。


    被這禁製折磨得不堪忍受的周父情急之下,拿出了他認為陳遠不可能拒絕的報酬,可現在看來似乎效果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好。


    這下子,周父的內心中就有些惶恐了,因為他雖然曾是一派掌門,可他如今畢竟不過是個鄉野鐵匠罷了,除了這傳承秘法之外,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去打動陳遠了。


    “伯父,”陳遠終於開口了,順手將木盒遞還給了周父,顯得對周父視若珍寶的秘法並不如何看重,“這解除禁製之事頗為複雜,我還需要仔細思索一番。”


    此刻的陳遠心亂如麻,他想先迴去等平靜下來後再做決定。


    聽到陳遠的答複,周父鬆了口氣,不管如何,陳遠沒有直接拒絕便好,於是點了點頭說道:“這麽多年都過來,也不急於一時,小兄弟慢慢考慮便是。”


    陳遠離開之時,在周父院子外碰到了來迴徘徊焦急不安的周師弟。


    周誌豪看見陳遠出來,眼前一亮,並沒有關注周父不願告訴他的那些隱秘,而是脫口而出問道:“陳師兄,我爹這病可以治嗎?”


    心亂如麻的陳遠還沒做出決定,又如何能給周誌豪肯定的答複,隻好含糊的留下一句“看情況吧”,便匆匆離去了。


    停在原地的周誌豪,聽了陳遠這迴答,有些失望也有著不解:能治便治,不能就不能,什麽叫做看情況啊?


    時已子夜十分,陳遠卻是仍然沒有入睡。


    長歎一聲,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在黑夜中尋找狗剩大人那雙明亮的眸子,陳遠開口問道:“那次雲夢澤我昏迷之後,你一直在我身邊嗎?”


    “嗯,怎麽了?”狗剩大人點了點頭,說來也奇怪,自從陳遠將道德經傳授給狗剩大人以後,它那嗜睡的情況似乎有了不小的改善。


    陳遠問道:“那你知道,我那次出了意外後,宗門是如何將我救好的嗎?”


    狗剩大人並沒有迴答陳遠的問題,反而是目露奇光的看著陳遠,訝然道:“你決定要救周父了?”


    “呃,”陳遠卻不承認,“為什麽會這麽說,我還沒想好呢。”


    “可是既然你問出了這個問題,不就說明你心中已然有了決定嗎?”


    陳遠默然,無言以對。


    狗剩大人好奇的問道:“那本秘法真的對你那麽重要嗎?即使冒著生命危險也想要得到它?”


    陳遠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秘法本身,我更想知道的是這秘法的來曆。”


    停了片刻,陳遠似乎想起些什麽,突然興奮的問道:“對了,既然你連萬劍宗那麽隱秘的禁製都一清二楚,想必這秘法來曆也瞞不過你吧?”


    陳遠的想法是美好的,隻可惜狗剩大人的答複卻讓他失望了。


    隻見狗剩大人撇了撇迴道:“像萬劍宗那般聖地,又是大乘修士所創禁製,我自然會有所關注,至於鳴劍派這種不起眼的角色,誰會去關心它的傳承秘法從何而來啊。”


    陳遠有些無語了,好歹人家鳴劍派也是有著幾百門人的中型門派,而且還開創了煉器有靈的先河,怎麽到你口中卻似成了路邊不起眼的阿貓阿狗呢……


    既然這條捷徑走不通,陳遠隻好迴到開始的那個老問題上來:“當日裏,宗門是如何把我救醒的?”


    “你是想著,有沒有可能用同樣的方法再救你一次?”狗剩大人問道。


    見陳遠點頭,狗剩大人接著說道:“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打算吧。”


    “且不說你當日吞噬的是金丹期荒獸靈力,而如今麵對的卻是大乘修士的靈力,兩者完全不可同一而論。”


    “就算同樣的救治方式有用,你也不可能有第二次機會了。”


    “為什麽?”陳遠不解的問道。


    “你知道當日應天宗為了救你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這代價之大,即使以應天宗的聖地底蘊,也絕對承擔不起第二次了。”


    “不會吧,我那時還隻不過是個分派弟子啊,”陳遠咋舌道,“要真是像你所說,宗門又如何會付出這麽大代價去拯救一個普通弟子呢?”


    “誰知道呢,”狗剩大人撇撇嘴說道,“或許你們宗主腦子抽抽了吧。”


    又是一條可能的通路被堵死了。


    一邊是天大的秘密在勾得他撓心撓肝,一邊是生命的威脅讓他躊躇不決。


    怎麽辦,暗夜裏的陳遠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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