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麽樣?”


    “即使有再好的藥材吊命,恐怕也撐不過兩年了。”


    這是發生在陳遠和那醫師之間的對話。


    城主府的醫師確實高明許多,不僅暫且控製住了病情,還找出了病因。


    “陶夫人身懷七陰絕脈,二十歲之後經脈逐漸萎縮,一般來說難以活過三年,而陶夫人現在卻已二十有四,可情況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陳遠問道:“難道就沒有根治的辦法嗎?”


    那醫師搖了搖頭:“七陰絕脈無藥可醫,唯一的辦法便是二十歲前修為晉至金丹,內有金丹滋潤,外通天地之橋,方有活下去的可能,可如今……”


    這世上總有些無可奈何之事,陳遠不禁歎了口氣,也隻得拜托城主盡力照料好陶夫人了。


    就在陳遠等人說話間,陶然從廂房間出來了,徑直走到陳遠等人麵前,“噗通”一聲跪下,著實的磕了三個響頭,口中說道:“多謝城主大人,多謝醫師大人的救命之恩。”


    而後轉向陳遠一行人,又是三個實實在在的響頭:“多謝各位仙師的恩情,小子永不敢忘,耽誤了仙師們諸多時間,現在就讓小子領你們前去那隱仙墓吧。”


    李師姐將小陶扶了起來,心疼的看著他頭上的片片淤紅,口中說道:“一個小孩子家家,提什麽恩不恩的。你娘親剛剛醒來,怎麽不多陪陪她?”


    陶然眼眶有些微紅:“正是娘親讓我來的。我娘親說,我們陶家受了恩情,就一定不能忘了報答。”


    李師姐還待再勸,陳遠卻是阻止了她。


    陳遠看出來了,這一家人,都是極為要強的性子,山窮水盡倒還罷了,隻要是力所能及的,絕不願欠了人家恩情。


    或許讓著陶然幫上一些忙,也能讓她娘親更好受些。


    因此陳遠點了點頭,對著陶然說道:“那去向你娘親道別一聲吧,我們這就出發。”


    重新迴到霧隱村,陶然卻是讓李師姐禦使著飛劍,在他家門前停了下來。


    古墓隱於重重迷霧之中,在空中難以發現目標,還不如落到地上,按著陶然記憶中的路線行走。


    這一點倒很好理解,隻是……


    陳遠瞪大著雙眼,詫異萬分:“怎麽,小陶你引路還要順便放羊的麽?”


    “咩咩”的羊叫聲中,眾人一路前行。


    按小陶然的說法,這隻羊是一會破去古墓前那陣法的關鍵,對此,陳遠大笑三聲,自然是不信的。


    蘇皇子也精於陣法之道,但若是這古墓外的陣法過於複雜,蘇皇子也無能為力的話,難道還真能去指望一隻羊?


    那豈不是說,天資卓越的蘇皇子,其實還不如一隻黑蹄雙角大白羊?


    一路上閑著也是閑著,陳遠心中層出不窮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


    山路難行,崎嶇陡峭,李師姐初始時還想著是不是照拂陶然一二,不過後來看著他腳下不慢似乎是走得習慣了,又想到他那倔強的性子,於是便沒有多此一舉。


    “還有多遠呢?”李薇問道。


    “按我們現在的速度,大約還要兩個時辰吧,不過最後一段路可能慢一些,因為還要花時間找找之前留下來的標記。”陶然答道。


    “什麽標記?”陳遠插言問道。


    “那個陣法有些奇怪,”陶然偏著腦袋似乎在想怎麽形容,“有的時候多深入一些也打緊,有時候還離得很遠,人卻不知不覺陷進了陣中,那陣法一伸一縮仿佛就像是在唿吸似的。”


    “所以我就在那陣法最邊緣的地方留了些記號,提醒後來的人到了那處就一定要小心。”


    陳遠讚許的揉了揉陶然腦袋:“你倒是個好心眼的……”


    轉念一想,陳遠卻有些疑惑:“可是你既然試出那陣法的邊境,那豈不是說也曾經陷進過那陣法中去?”


    “嗯,”陶然點了點頭,“是有好幾次,不過都是大白救了我。”


    一路上匆匆前行,大白羊被繩子緊緊拽住,都沒有片刻停下來吃草的功夫,這時正顯得有些不太樂意,所以陶然蹲下了身子略略安撫它。


    難道這隻羊真有這麽靈異?莫非它是什麽稀有的靈獸,隻是長得像羊而已?


    可陳遠上看下看左右打量,怎麽看都覺得眼前這隻,不過是最最普通的山羊而已,剝皮去骨還不到百斤,乃是火鍋的上好原料,嗯,紅燜著吃似乎也還不錯……


    就在陳遠的思緒又不知道跑偏到哪裏去了的時候,蘇皇子開口問道:“小陶,你提到過曾帶著一位皇子去找那古墓,能給我們詳細說說嗎?”


    陶然點了點頭,迴憶道:“那大概是半年前的事吧,我們這邊有此地龍翻身,雖然並不如何厲害,但不知道為什麽,那處的大山卻塌了半邊,顯露出了一座古墓來。”


    “那位皇子應該也是聽說了這個消息,所以過來看個究竟。”


    “那次就是我給他們帶的路,不過到了古墓前,他們說是有陣法,就沒讓我跟著了,我在外麵等了一天,也沒見著他們出來,於是我便先迴去了。”


    “後來我還去找過他們幾次,所以才發現了大白有破去陣法的本領。”


    “那你找到他們了嗎?”蘇皇子追問道。


    陶然搖了搖頭:“穿過陣法後,就是一條通往古墓深處的甬道,我看地上散落著許多箭隻坑洞,似乎是有陷阱,我就不敢往裏走了。”


    一路上放飛自我的陳遠,突然腦子裏又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他看向蘇皇子問道:“你會畫畫嗎?”


    蘇皇子不解陳遠話中何意,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言道:“幼時曾學過一些。”


    “那你還記得冒充你二哥之人,長成啥樣嗎?”陳遠繼續問道。


    “當然還記得,”話到此處,蘇皇子卻是突然明白了陳遠的意思,“難道,你是懷疑……”


    “沒錯,”陳遠點了點頭,說道,“你將那人的相貌畫出來,讓陶然看看吧。”


    雖然沒有紙筆,但蘇皇子作為一名陣法師,卻隨身帶著刻刀和玉盤。


    寥寥幾筆勾勒出那人的相貌輪廓後,陶然就立刻認出了此人。


    “這個人我見過,就是皇子帶著的那些侍衛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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