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了!」徐嗣諭笑道……,我說了帶謹哥兒去劃船,就一定會帶謹哥兒去劃船。再說了,參加院試也不能全靠臨時抱佛腳啊!」


    站在徐嗣勤身後的方氏聽了不由微微點頭。


    二夫人聽著也走了過來:「功在平時。你能這樣想,可見這幾年下了苦功讀書,學問紮實!」


    徐嗣諭神色微赧。


    徐嗣勤則有些尷尬。


    二伯母這樣說,好像他在學業上不夠踏似的。


    徐嗣儉忙為哥哥解圍,指了已經不哭的謹哥兒道:「你們看,你們看,謹哥兒不哭了。」然後攬了徐嗣諭的肩膀,「這下你被我們謹哥兒誆進去了吧!明天記得帶了謹哥兒去劃船。


    」又道,「要不,我們也一起去做陪?一人樂,不如眾人樂嘛!」


    夾家都被他逗笑。


    十一娘湊趣地吩咐謹哥兒:「還不快謝謝你二哥!」


    謹哥兒鸚鵡學舌地說了聲「謝謝二哥」。


    徐嗣諭笑著捏了捏他的小手:「我們明天去劃船!」


    徐嗣諄聽了麵露遲疑,道:「母親,我也可以去做陪嗎?」


    徐嗣誡一向跟著徐嗣諄的,聽了立刻道:「母親,還有我,我也要去做陪!」


    他說得理直氣壯,聲音也比較響亮,屋裏的人全都聽見了。


    屋裏的人忍俊不禁地又笑起來。


    太夫人更是指了徐嗣諄和徐嗣誡:「這兩個孩子……」語氣頗多喜歡。


    徐嗣諄大了膽子,拉太夫人的衣袖:「祖母,我們明天再來劃船吧!」想把這件事定下來。怕太夫人不答應」想了想」道,「二伯母不是說了嗎?功課都在平時,臨時抱佛腳是不成的。我平時好好讀書」多玩一天也不要緊啊!」


    太夫人第一次聽到徐嗣諄說出這樣條理清晰的話來,高興地把他摟在了懷裏:「好,好,好。明天我們再劃一天船。」然後吩咐十一娘,「誡哥兒那裏,也跟趙先生請個假!反正我們的趙先生初一要休沐,十五也要休沐。多休一天也不要緊!」又對徐嗣勤、徐嗣儉道,「到時候你們也帶了媳婦,我們還鬥牌!」


    眾人一麵笑,一麵七嘴八舌地應著。


    徐嗣諄就從太夫人懷裏掙脫出來。


    「我明天一早就去叫你。」他拉了徐嗣誡的手,又想到這次能去劃船全因謹哥兒,又去拉了謹哥兒的手,「我們明天和二哥一起去劃船!」


    謹哥兒咧了嘴笑。


    屋裏「劈裏啪啦」響起一陣碎瓷聲。


    大家俱是一愣,循聲望去。


    就看見歆姐兒身邊的茶幾上空空如也,腳旁卻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碎瓷。


    「是謹哥兒先打我的!」她跳著腳,氣鼓鼓地望著笑嘻嘻的謹哥兒,「是他先打我的!」


    「夠了!」五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她吩咐歆姐兒的乳娘,「把她抱迴去好好管教!」對十一娘歉意笑了笑,膝蓋微曲,朝著太夫人福了福,「娘,天氣太熱了,我迴去吃幾顆雪津丹了再來!」說完,隻催著兩個孩子的乳娘快走。


    歆姐兒不服氣,在乳娘的懷裏亂踢。


    詵哥兒看到歆姐兒這樣,嚇得大哭起來。


    兩位乳娘不敢怠慢,一個抱著詵哥兒,一個抱了歆姐」轉身就要離開水榭。


    「把孩子抱到我這裏!」太夫人朝著兩位乳娘招手,先把詵哥兒抱在了懷裏」遞了塊糖給他吃。詵哥兒馬上不哭了。又幫歆姐兒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頭髮,「你是姐姐,要照顧弟弟。可不能這樣嚇著弟弟了。知道嗎?」


    歆姐兒扁著嘴點了點頭。


    「真乖!」太夫人笑著摸了摸歆姐兒的臉,抬頭看了看天,道,「你還要不要採蓮蓬?太陽快下山了,正是劃船的好時候……」


    太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歆姐兒已高興地叫起來:「要,要,要。我要去採蓮蓬!」


    「儉哥兒!」太夫人吩咐道,「你和你媳婦兒陪著歆姐兒去採蓮蓬!」


    徐嗣儉正看得目瞪口呆。聽到太夫人喊他的名字才迴過神來。他立刻「噯」了一聲,上前牽了歆姐兒的手。


    歆姐兒示威般地看了謹哥兒一眼,高高興興地跟著徐嗣儉和金氏出了水榭。


    謹哥兒鳳眼瞪得大大的。


    太夫人就吩咐徐嗣諄:「太陽快落山,園子裏正涼快著,你和誡哥兒帶著謹哥兒去蹴鞠去!」又對十一娘道,「你去看看晚膳怎樣了!」招唿五夫人,「趁著孩子都不在這裏,我們再打幾圈!」


    方氏目光一轉,笑著上前攙了神色還有些怔忡的五夫人:「五嬸嬸和我今天都是輸家,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


    五夫人知道這是太夫人在為了她解圍,喊了聲「娘」訕訕然地坐在了牌桌上。


    太夫人把詵哥兒交給乳娘抱走,語重心長地道:「你和小五長這麽大都是沒有被彈過一指甲蓋的人,可不能訓起自己的骨肉就一味的隻知道劈頭蓋臉!」


    五夫人羞愧地低下了頭。


    二夫人微微地笑,開始和牌。


    屋子裏又響起叮叮噹噹的玉牌碰撞之聲。


    ……


    在垂綸水榭用了晚膳迴到家裏,十一娘先把謹哥兒哄得睡著了,然後叫了心直口快的阿金來問:「二小姐到底為什麽和謹哥兒打起來了?」


    阿金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十一娘臉一沉。


    阿金忙道:「二小姐看見六少爺手裏的葉子牌後麵畫的是個觀世音,就拿托塔天王和六少爺換。六少爺拿了二小姐的托塔天王,卻不肯把觀世音給二小姐。二小姐過來搶,六少爺不給。一巴掌扇過去打在了二小姐的手上。二小姐也一巴掌扇的過來卻扇在了六少爺的臉上,六少爺就揪了二小姐頭髮,三少奶奶在旁邊急得團團轉,還是二少爺把兩人分開了。後來又一直哄著六少爺……,…」


    十一娘沉思起來。


    秋麵快步走了進來:「夫人太夫人來了!」


    十一娘吃了一驚。


    「這麽晚了………」


    她匆匆迎了上去。


    太夫人身邊隻有杜媽媽陪著。


    「謹哥兒怎樣了?」太夫人一麵問,一麵越過十一娘徑直往謹哥兒的暖閣去。


    「剛睡著了!」十一娘跟在太夫人進了暖閣。


    謹哥兒身邊服侍的紛紛行禮。


    「你們輕聲點!」太夫人望著酣睡的謹哥兒道,「小心把六少爺吵醒了!」然後放輕腳步坐在了炕邊,讓顧媽媽把燈拿過來,拿出眼鏡來,俯身仔細地打量著謹哥兒的小臉,半晌才直起身來收了眼鏡「還好沒腫起來!」然後示意十一娘扶她出了暖閣。「孩子們年紀相仿,打打鬧鬧是常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歆姐兒的脾氣也的確有些大。我會好好說說丹陽,讓她改改歆姐兒的脾氣。」


    太夫人深夜來探望謹哥兒,又這樣的勸她,十一娘就是有再夾的氣也消了。


    她誠懇地道:「娘,我們謹哥兒也有不對的地方…………」


    「我心裏有數。」太夫人卻朝著十一娘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多說問起了徐令宜,「…………還沒有迴來?這都忙什麽呢?」


    十一娘也正惦記著徐令宜,卻不敢跟太夫人說。


    「平時迴來挺早的,今天可能有什麽事耽擱了!」


    太夫人也隻是隨口問問,囑咐她早點休息和杜媽媽走了。


    十一娘心不在焉地坐在炕上做針線活。


    徐令宜到了亥時才迴來。


    十一娘服侍他更衣。


    「王家多半不行了!」直到上了床,他才和她說這件事,「還好王九保反應快,把孫子送走了,「」


    十一娘心裏砰砰亂跳:「那王家?」


    徐令宜握了十一娘的手,好像這樣,就能讓她安心似的。


    「最好的結果就是抄家流放!」


    他的表情有些黯然。


    十一娘任徐令宜握著她的手沒有做奐。


    兩人就這樣靠在床頭的迎枕上並肩而坐。


    「好了!」半晌,徐令宜輕笑一聲,「我們別說這些了。今天的家宴怎樣?大家玩得還好吧?」


    十一娘不想提謹哥兒的事讓徐令宜不快。


    「大家玩得都挺高興的。」她輕描淡寫地道「還約了明天繼續去劃船。


    徐令宜聽著笑起來。


    十一娘卻坐直了身子注視著他:「侯爺,靖安侯世子之死王九保是不去……,…」


    要不然,徐令宜怎麽那麽容易動手。


    區家畢竟在福建經營了數代人。


    徐令宜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我雖然有人,卻沒有消息!」


    也就是說,當初是徐令宜出的人手,王九保打探的消息。這會不會是今天區家對王家下手的原因呢?


    十一娘有些擔心起來。


    徐令宜看著就把她摟在了懷裏:「區家元氣大傷,動不了我,把怒氣都發在了王家的身上。鼓動王九保的一個舊部重新做起了私通貿易。」說到這裏,他溫和的目光變得鷹隼般的犀利起來,「不過,區家為了布這個局動用了不少人力物力財力,隻怕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了。不過,王九保也算是一代豪傑。」他的聲音裏有了幾分欽佩,「他把孫子交給我,不過是想告訴我,不管在什麽情況下,他也不會把當初我們所做的事說出來。我也不是那種推諉怕事之人。無論無論,都會幫王家保存這點血脈的。」語氣鏘鏗有力。「如何當初他要是聽我一句話,忍一時之氣,不要和區家再做無謂的糾纏,區家也不會壯士斷腕,拿王家立威了!」話到最後,已有些悵然。


    ※


    今天去看小吱吱。貼的是草稿,有蟲蟲還請大家原諒,等我迴來了捉蟲。


    冖一冖因為從學校迴來後才能開始寫加更,肯定會很晚,大家明天起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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