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姓書生笑道:“非也非也。永恆先生果然有才學。隻是不知你在異域可有這樣的詩會?”


    王衝笑道:“我的家鄉,已經不舉辦這樣的詩會了。在很久以前,曾經有過一些著名的詩會。”


    時姓書生,好奇道:“永恆先生的家鄉也有過這樣的詩會?不妨說來聽聽。”


    王衝隻好說道:“我的先輩們曾經舉辦過蘭亭詩會,嶽陽詩會,廣陵詩會等等。先輩的才華在下不敢望其項背。”


    時姓書生道:“看來永恆先生之先祖,也是詩文同好。不知先生是借先祖之詩,還是即興之作?”


    王衝忙道:“在下不敢辱沒先輩。此詩隻是在下隨性之作。”


    顏如玉接口道:“既然是永恆先生的大作,不知可有詩名?”


    王衝笑道:“拙作尚未取名。”


    顏如玉道:“這樣吧。我替先生取一詩名可好?”


    王衝忙道:“顏小姐願意賜名,在下不勝榮幸。”


    顏如玉想了一下道:“就叫‘月夜觀嶽’如何?”


    眾人聽了這個名字,一致拍手叫好。顏如玉笑道:“眾位是抬愛小女子。哪位先生有更好的詩名,竟可言之。”


    顏如玉說得客氣,可是眾人誰又會負了美女的意思?顏如玉在南郡城的美名,已經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


    見眾人無語,顏如玉又看向王衝。王衝點頭表示同意。顏如玉取過一張宣紙,就在當場,將王衝所作的詩句抄錄在紙上。並寫下了詩名。


    其實,詩會早已安排了抄寫詩文的人。顏如玉之所以親手抄錄,是表示對王衝的看重。王衝心中生出一股暖意。


    曲水流觴會又繼續下去,知道日落西山才宣告結束。王衝代替顏如玉恭送眾人。這些文士看出王衝和顏如玉的關係不淺。


    眾人離開之後,一個小童來找王衝。他告訴王衝,顏如玉找他。


    王衝按小童所說,找到一間暖閣。這是顏如玉平專用的賞花觀景之處。


    王衝來到暖閣前,暖閣的窗子全部打開。透過窗戶看到顏如玉已經換上了女裝。


    顏如玉相貌嬌美。穿上女裝更是明麗動人。她身穿一件淡黃色的紗裙,頭上盤著美人髻。頭上帶著用孔雀羽裝飾的金步搖。


    王衝還是第一次看到顏如玉的女裝扮相。這幾日,顏如玉都是以男裝示人。看著這美麗的倩影,王衝竟看得癡了。


    此時,顏如玉正在暖閣中提筆作畫。她沒有看到窗外的王衝。就這樣,二人一裏一外,都沒有出聲。


    四周一片寂靜。就連池塘裏的青蛙都停止了鳴叫。


    漸漸的,月亮已經升上天空。銀色的月光潑灑在地上。顏如玉已經停止了作畫。她抬起頭,凝望著天上的月亮,口中輕聲吟道:“夜半憑山出,華輝照紫廬。山川映霜雪,未見草木枯。”


    顏如玉噗嗤一聲輕笑,她喃喃自語道:“這個人的詩寫得也不怎麽樣嘛!”


    王衝被顏如玉的話驚醒。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很不禮貌。一個男人,在窗外偷窺一個女孩子,終會讓人誤會。


    王衝看了看四周,見並沒有人在附近。他輕咳了一聲,意在提醒顏如玉。


    顏如玉悠悠道:“你還不進來嚒?”王衝緩步走進暖閣。


    顏如玉指著桌子上的畫卷,對王衝說道:“看看,我畫的怎麽樣?”


    王衝近前看去。隻見畫中的場景是,月光下的群山,掩映出一片如霜雪般潔白。而山間的樹木和花草,依然枝繁葉茂。


    王衝不得不歎服顏如玉的繪畫功力。能將月光表現得淋漓盡致,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王衝正感歎顏如玉的畫工,忽聽暖閣之外響起一陣風聲。王衝聽出此風不善,立即身心戒備。


    風聲猛地大作。隻掛的暖閣的窗戶乒乓亂響。王衝立即將顏如玉護在身後。


    狂風來得快去的也快。刹那間戛然而止。隨即,暖閣中出現一個黑影。


    王衝全身繃緊。隨時準備出手。忽聽黑影歎道:“癡情總被無情傷!有朝一日,你一定會後悔的!”


    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王衝雲裏霧裏。他大聲質問道:“你是誰?到這裏幹什麽?”


    黑影冷笑道:“你以為你是勝利者嗎?你錯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敵人。我要堂堂正正的打敗你。讓她知道誰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黑影越說越奇怪。王衝越聽越糊塗。他根本聽不出黑影是誰。也不記得有哪個厲害的仇家。


    要說王衝得罪最狠的人就是微塵。可是以微塵的做法隻會暗中下手。更不會派個語言毫無邏輯的精神病刺客。王衝唯一可以確認的是此人的實力深不可測。


    能讓王衝心生畏懼的人著實不多。他現在是悟虛階修為。這在玩家中可以說無人能及。就算是他遇到過的頂尖的npc,也打不到黑影對王衝的震撼力。


    此人不單修為高深,王衝竟然感覺到一種威壓。這是一種低級生物在高級生物麵前的卑微感。


    但是,王衝的身後就是顏如玉。一個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絕對不能認慫。即使被打死,也不能被嚇死。


    王衝把心一橫。反正這是個遊戲。即使自己被打死,也會很快複活。


    王衝想通了這些。他挺起胸膛道:“請你離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黑影哼道:“就憑你?真是可笑!如果說一個人自不量力。隻能稱其為白癡。本來我以為你不是白癡。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好。既然你嫌命長,我就成全你。來,我們到外邊去。”


    對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王衝已經是騎虎難下。他隻能裝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王衝剛要跟著黑影走出暖閣,卻被身後的顏如玉拉住。顏如玉急聲道:“你不能去。你去了是白白送死。”


    王衝疑惑道:“你認識他?”


    顏如玉連忙道:“不,不,我不認得他。我隻是覺得他比你的品階高出很多。”


    聽到這裏,王衝才放下心來。他的內心深處,實在不願顏如玉認得其他人。


    既然是這樣,王衝挺直腰杆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臨陣脫逃豈是我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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