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飛陽醒來時並沒看到秦芳,這讓他略感意外。


    自從海港出事,自己迴歸之後,兩人可以說影形不離,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如膠似漆恩愛中的情侶,還別說,少了秦芳出現在視野中,還真的有些不習慣,總覺得缺了點什麽,空落落的,不過他並不是找夥伴的孩子,秦芳也隻是這一段時間能在自己身邊而已,她活了這麽大都是由著自己性子來,想當演員當演員,想拍戲就去拍戲,因為跟自己在一起就把她限製在身邊,這是不公平的。


    或許是因為朋友之間太長時間沒見、又或是有事給耽誤了。


    他並沒多想。


    先是打電話詢問了下公司情況,今天已經到工作日,黃金市場的資金能進一步抽出來,按照現在的狀態,最多再有一個交易日,就能把倉全部平掉,有洪燦輝在家裏守著,他放心,也不用太過操心。


    吃過早飯,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合適人選。


    看現在的時間,已經快要到中午,本想打電話給金龍,可想到這家夥現在自顧不暇,從秦老爺子一出手,他的社團幾乎沒了一半,再讓他聯係人,是個很為難人的事情,手機裏剩下最合適的人選,隻有新門賭王,馬何!


    把電話撥過去的時候,馬何正在滿麵怒容,他與李老爺子恰恰相反,這些日子過得並不舒坦,錢有了,剩下的問題更多,前一段時間體檢,查出了身體機能下降,他自己也有感覺,精力一天不如一天。


    身後是龐大的商業帝國。


    更有幾房太太和十幾位子女。


    在富人家族裏很少有平均分配一說,因為一旦平均分,就代表著辛辛苦苦一輩子的基業分崩瓦解,為了得到延續,一定是有人多有人少,這就發生了矛盾,大家明麵上表現的很和諧,相親相愛一家人,背地裏如何勾心鬥角,馬何都不敢想象。


    所以他也很悲哀。


    近些日子明顯變老,頭上的白發都懶得染。


    馬何瞪眼道“我還沒怎麽樣就在我眼前上演一出‘你方唱罷我登場’好好好…看來你們的翅膀都硬了,都不再需要我哥這個老頭子,爭,好,你們都爭,等我走後把產業全都交給慈善機構,一分都留給你們!”


    這個大家族人不少,滿屋子都是人。


    被人津津樂道的是馬何的老婆全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而他的模樣也周正,所以這一屋子男男女女,近三十號人,竟然全都很養眼。


    這些珠光寶氣,全身衣物手表價值加起來足夠買下一家民用飛機的人,全都默不作聲了,低下頭,沒人敢直視。


    “老爺,您消消氣…”


    他的大房太太坐在身邊。


    “你給我閉嘴!”


    隻不過話還沒等說完,就被馬何嚴厲喝住,其實他不隻是對這些人發脾氣,也有些害怕,這不是誰要弄自己,防備就可以,老天要帶走自己,誰都無法攔住,自古以來有幾個人能做到坦然麵對生死?


    除非在最後關頭罷了。


    以往隻要大老婆開口,馬何或多或少會給幾分麵子,適當收斂脾氣,今天非但沒有,還沒讓她把話說完,眾人知道事態嚴重,變得更加戰戰兢兢。


    馬何繼續道“從今天開始,所有人吃穿用度減半,投資審批嚴格按照公司製度進行…”


    說完,見管家正在門口,手裏拿著電話。


    沒好氣道“什麽事?”


    管家也知道老爺的心裏變化,輕聲道“您的電話…”


    馬何怒道“沒看我在忙,讓他下午再打來,沒時間!”


    管家麵色變得難看,掃了圈屋子裏的眾人,隨後快步走過去,到身邊小聲道“是劉飛陽,劉先生的電話…”


    聽到是劉飛陽,馬何一愣,隨後收斂脾氣,要說還有人能讓他迅速轉變,除了體製中的人,還得是內地的大佬,其他層麵也就剩下劉飛陽了,因為這犢子不僅僅給自己帶來豐厚迴報,關係越發根深蒂固。


    在眾目癸癸之下接起來,拿著電話往出走,嘴中道“劉先生…”


    客廳內一片愕然,所有人長舒一口氣,同時又深感震驚。


    還坐在原地的大老婆麵色不悅,心裏嗔怪道:我陪你幾十年,還不如你剛認識幾天的小男人…


    “發火了,氣大傷身啊…”


    劉飛陽通過電話也聽出一些,笑著安慰道。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馬何迴到書房裏,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他很很奇怪,聽到劉飛陽的聲音,竟然讓自己剛剛生出來的火氣小了很多,唿吸都變得順暢。


    劉飛陽與他閑聊一會兒,劉飛陽也得承認,昨夜確實被突如其來的災難弄的火氣太大,要不然不可能在半夜把電話打給李老爺子,今天醒來舒坦的多,也冷靜的多,更認識到自己的在心境方麵尚且需要磨練。


    終於說道正題道“有沒有認識的雇傭兵,最好是擅長雨林作戰,人數在三百人以上為好…”


    “這是真的?”


    馬何下意識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他今天聽人說劉飛陽和尚土匪要打起來,還以為是開玩笑,在他看來兩人並沒有矛盾,畢竟知道王爺背後有尚土匪影子的人並不多,別人跟他說,他還責怪是在挑事。


    另一點原因是,尚土匪身為國人,哪怕生活在國外,這麽多年來對待國人的態度也很和諧。


    而劉飛陽又是個識大體的人物,從那次在大廈會客室裏,劉飛陽誇誇其談就能看出來,格局足夠,不存在打起來的可能。


    沒想到一切都變成了現實。


    “什麽真的?”


    他這樣問,倒讓劉飛陽應接不暇。


    馬何深吸一口氣,隨後嚴肅道“其實今早我就聽說你和尚土匪發生矛盾,並沒相信,並且消息還說,尚土匪放出話,誰拿了你的錢就與他不共戴天,勢不兩立…”


    劉飛陽略感意外,但沒怎麽在意。


    拿了錢一定是不共戴天,勢不兩立,都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怎麽繼續和平共處?


    反問道“還有人能被他威脅到?”


    “有!”


    馬何變得極其嚴肅,重重道“尚土匪的人脈圈子很廣,主要原因是他的產品太多人想要,而東南亞以及南亞地區隻有這一個大產地,近些年來氣候不斷惡劣,使得產品產地越來越少,所以他的地區就變成重中之重,活躍在台麵上的很多人都與他有生意往來,據說西方也有很多人與他接觸…”


    聽到這,劉飛陽臉色變得鐵青。


    有很多問題並不知道,之前一直以為尚土匪是盤踞在那裏,並不涉及,現在看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守著天然的黃金地帶,哪能不聞到花香?


    聞到了花香,自然得摘下來。


    人脈圈子,這是一項很大的挑戰,看來國內的很多人對他閉口不言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他所涉及的產業大多人諱莫如深。


    劉飛陽下意識罵道“敗類!”


    “厄…”


    馬何愣了愣,隨後又解釋道“之前也有朋友讓我與他接觸,並不是我要做這個生意,而是讓我牽線搭橋,但他這個人的目的性很強,不賣給國人,就連邊境地帶很多人都是從外國人手裏購買,他說百十年前外國人用鴉/片打開了我國大門,而如今,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就是這個原因,他才能活躍這麽長時間…”


    聽到這,劉飛陽隱隱還有些佩服。


    他不認為自己是個良民,更不會高喊著某些旗號,把自己標榜成道德榜樣,就像他用腳踹跪倒的王爺,被人罵成小肚雞腸也好,被人說成小人得誌便猖狂也罷,但在那個特殊的時間點就是要踹…


    憑什麽他得意時能耀武揚威,我登上大雅之堂連出腳都得變得戰戰兢兢?


    他想著,如果是自己在那個位置,也會這麽幹。


    但他做的事,並不足以讓兩人之間的矛盾緩和。


    劉飛陽問道“所以,就是很多與他有生意往來的人,都會幫助?”


    “可以這麽說…”


    馬何點點頭“不過也不完全準確,賭場上就已無父子,更何況是那種生意,在地區做生意的並不是他一個人,沒了他還有別人,大家也就是在嘴上說說,實際真敢對你出實際的人,並不多…”


    劉飛陽還沒等迴應,就聽門鈴聲響起。


    他本就是客廳裏,距離並不遠,並沒掛斷電話,說了句稍等,路過玄關走過去把門打開。


    剛開門,就看著門外站在兩名身形如鬆的壯漢。


    穿著便衣。


    危險的信號一瞬間迎麵而來,這倆人身上的氣息劉飛陽之前見過,與神仙的貼身保鏢,齊青鋼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大廳、門外以及走廊裏又很多暗哨,如果有危險存在,他們一定會第一時間出手攔截,而這兩個人又是怎麽順利到達門口,周圍並沒有任何人出現?


    “劉先生你好,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開口說話的人字正腔圓,吐字清晰。


    但並沒有介紹其身份。


    劉飛陽沒有太多動作,順手把電話掛斷,迴應道“稍等…換件衣服!”


    “不用…請立即前往!”


    劉飛陽簡單思考一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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