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下了車並沒向後看,正常人也不會向後看一眼,他沒有停頓,徑直走到三層樓內,其實這裏的裝修與尋常基金公司差不多,隻是這棟樓的地腳、在這棟樓內周轉的資金,讓常人望而卻步罷了,這還是劉飛陽第一次來到王爺的大本營,並沒感覺到驚奇,反而很平靜,或許是兩人交鋒已久,彼此都熟悉對方,不用再感慨什麽。


    一樓的前台坐著兩名莫名哀傷的前台,她們身後是基金公司金光閃閃的牌子,當看到劉飛陽的一刻,眼睛頓時變大,相比較王爺的低調而言,劉飛陽就要高調的多,經常在電視、報紙上能看到,娛樂圈的花邊新聞偶爾還會涉及到他。


    劉飛陽目不斜視的順著樓梯向樓上,他走到二樓時,終於看到一直以來與自己敵對的,衝鋒陷陣全陣容,很多人都趴在桌子上泣不成聲,剩下的一大部分也都毫無生機的唉聲歎氣,在精神恍惚之中,也沒人主要到他的到來。


    關於王爺究竟在哪,他早都摸清楚,路過二樓來到樓上。


    三樓。


    裝修的富麗堂皇的走廊,此時卻空蕩蕩的,壓抑的很,他每走一步,仿若能聽到自己腳步的迴應,由於樓是很多年前的建築,格局沒辦法改,左右兩邊都是房間,也掛著各種牌子。


    向前走幾步,來到會議室門口。


    “咯吱…”


    把手放在門把手上,門並沒有被反鎖,輕輕一推就給打開,剛進門,險些給嗆出來,迎麵而來的是濃濃的煙霧,正對麵是一塊巨幕,上麵還顯示著黃金期貨收盤時的樣子,高高的呈一條直線,強悍到任何力量沒辦法撼動。


    會議室裏沒開燈,隻是靠著屏幕的光來照亮。


    會議桌被擦的很亮,能發射出巨幕上圖案,就在最頂端,也就是靠近門口的位置,辦公椅上坐著一個人,整一口接著一口的吸著煙,毫無意外,此人就是王爺!


    “來了?”


    王爺對劉飛陽的到來好像並不奇怪,沒有半點驚訝,又悠悠道“自己找位置坐,我就不邀請你了…”


    聲音透露著無盡的悲涼。


    劉飛陽沒有猶豫,從他身邊路過,緩步路過嚐嚐的會議桌,走到最前方,坐到巨幕下的辦公椅上,兩人隔著一張烏木整版的距離,搖搖相忘著。


    與此同時。


    下了車,走過馬路的三人剛剛進入三層樓內。


    一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黑人。


    一名身高僅在一米五的漢子。


    唯一一名看起來正常一點的男人,眼裏還露著兇光。


    “您好,請問你們是?”


    前台注意到三人,站起來驚奇問道。


    “我們來找王爺…”


    三人緩步向前台靠近,一邊走一邊迴應。


    王爺是個稱唿,本身還帶些尊重味道,所以公司的人都這麽叫,前台並沒感到意外,迴道“請問你…”


    “嘭嘭…”


    前台的話沒等說完,已經靠近前台的三人,迅速出手,黑人和小個子每人一拳,兩名前台應聲倒地,即使兩名前台是美女,也沒有任何負罪感,在他們那裏,女人隻是用來生孩子的工具,隻有男人才能稱為戰鬥力。


    他們動作變得迅速。


    來這裏必須得速戰速決,拖得時間太長,不要說還是凡夫俗子之身,哪怕是超人過來也會被摁在地上摩擦,三人徑直上樓,路過二樓的時候沒有耽誤,人太多,不能全部解決,有人看到了,沒有人多想,公司現在是多事之秋,奇奇怪怪的人員進進出出不足為奇。


    來到三樓。


    還是劉飛陽剛剛進入的走廊,空蕩蕩,兩側都是房間。


    王爺具體在哪,他們並不知道。


    三人分工很明確,董事長、總經理、副總辦公室,每人擰開一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很好打開,開門之後並沒人,總經理辦公室的門也打開,同樣沒人,剩下一名副總辦公室裏麵倒是有一位看著辦公桌上一盒白藥片,正猶豫著要不要吃下去的人,黑人比照了一下,並不是王爺。


    剩下幾間並沒擰。


    同一時間把目光看向會議室,隨後都默不作聲的向會議室,門口走去。


    黑人先到門口,抬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轉動。


    “哢…”


    門鎖發出輕輕響聲,鎖已經被打開。


    黑人又向裏麵打開。


    然而,他動了動,發現沒了門鎖的門,仍然絲毫不動,這讓他微微蹙眉,幾人對視一眼,又用力的向裏麵撞了下,隻是門仍然沒有變化,這讓他們大為費解,黑人向後退兩步,以他的身高體重,沒有任何門能經手的住全力一擊,就看他巨大的黑影裝在門上。


    “嘭”


    的一聲。


    這扇看起來隻是紅木的門,竟然仍舊沒有任何波動。


    陪旁邊的小個子略感不快,很暴躁的從懷裏掏出槍,槍上裝著消音,對準門鎖,抬手扣動扳機“咣當…咣當”的兩聲,仿佛鐵騎撞擊到一起,天花板上明顯被打出一個窟窿,碎屑還在掉。


    三人全都愣住。


    根據剛才的彈道來看,隻能說運氣好,要不然可能被流彈把腦袋擊中。


    門不是鐵的,而是鋼的!


    “嗬嗬…想殺我,電磁的門,卡車都撞不動,你們怎麽進來?”


    坐在門裏的王爺嘴裏還叼著煙,不屑的冷笑一聲,沒了往日的陰翳,而是滿臉的苦笑,他盯著前方的巨幕,屏幕上赫然顯示著當下走廊內的情況,清晰到三人的每一根汗毛都能看的清楚。


    劉飛陽也轉頭看向屏幕,很詫異,王爺還沒有徹底落敗,換句話說,還有幾天時間才能徹底吸收掉他的資金,怎麽現在就有人來殺他?


    心裏同樣有些悲哀,如果自己落敗,結果也不會相差太遠,說不準現在新門的殺手也在路上。


    “看到了麽?這就是我跟你不一樣的地方,我從來不會把自己走到沒有退路的一步,也不會讓自己生活在危險之中,做事留一手,從我入行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自己要做的是:讓人活著,還讓他看著我怎麽把他錢拿走的勾當,這麽多年來我經曆的暗殺不比你少,可沒有人能成功,最危險的一次,也不過是讓他看到我在哪裏而已!”


    劉飛陽收迴目光道“怪不得神仙說從來不能準確的消滅你,這是尚土匪的人?”


    看組合構成,不是國內人的手筆。


    “對!”


    王爺並不否認,盯著巨幕上抓耳撓腮卻毫無進展的三人鄙夷的笑出“這家夥貓哭耗子假慈悲,剛剛通話還說讓我吃好、喝好,睡一覺,潛台詞就是等他的人來送我上路,還當我是傻子,其實在某一瞬間確實感動了,可又想到他是冷血無情的家夥,就把那點感動擠出去,你知道他現在另一個職位是什麽嘛?”


    “職位?”


    劉飛陽悠悠的看著王爺。


    他來的時候,本以為自己會是一腔憤怒,誰成想看到他的樣子,竟然莫名的平靜下來,可能是因為一屋子的煙,也可能已經不在需要確定這家夥還有沒有後手。


    “督戰團團長…是他那個地方的”


    王爺不急不緩道“就是跟其他大佬打仗的時候,他拿著一杆機關槍站在隊伍身後,一聲令下讓衝的時候,誰腳步慢,他就開槍打死,看敵人衝過來,誰敢後退,他也一槍打死,你說,我能信他麽?”


    這個劉飛陽倒是第一次聽說。


    他還沒等迴話。


    就聽王爺驚恐吼道“我操…”


    劉飛陽剛剛轉過頭想要看屏幕。


    就聽“轟隆隆”一聲。


    整個會議室裏分貝陡然間達到能把人耳膜震透的地步,感覺整個樓都在晃動,王爺本想站起來,可被震的東倒西歪,人一直在晃著腦袋。


    劉飛陽雙手捂住耳朵,絕對顱內壓力陡然增大,腦袋要爆炸一樣。


    轉過頭,就看屏幕上滿是濃煙,不過,還不到一秒鍾,消防噴淋係統發揮作用,水霧從天花板上傾盆而下,把濃煙給壓下去,可隨之而來的景象讓劉飛陽目瞪口呆,就看靠近房門位置的會議室牆體已經開裂,而走廊的地麵硬生生被炸出一個窟窿,順著看下去,幾乎能看到二樓,隱約間還能聽見尖叫聲。


    “他們還帶著個東西出來的?”


    劉飛陽徹底被震撼到了,他是做安保的,根據最近下發的文件,允許民營安保有一定防衛手段,公司購進了一批最新設備,包括電機槍、橡膠彈防爆槍、還軟磨硬泡下來幾個催淚,這些東西平日裏都用不上,除非參與重大會議的安保。


    他還記得當時購進的時候,趙誌高提過一句:要想配備真槍,得國務批準,拿幾個手榴冬天炸魚還得上報國務,部級都不行…


    不否認真槍國內還是很多的,但手榴這東西,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是殺我之心不死啊,殺我之心不死!”


    王爺不再是剛才的頹廢,狠狠的咬牙罵著,在生死麵前,這家夥還選擇了生。


    劉飛陽見他跑過來,來不及思考兩人是什麽關係,看屏幕,那個暴戾的小個子又從懷裏掏出一顆,拉開環就扔過來,相比較之下,那些所謂的悍匪、亡命徒、猛將,在他麵前真的不值得一提。


    趕緊雙手捂住耳朵,迅速道“牆裏有沒有鋼板?”


    王爺已經捂耳朵蹲下來,不過還是能聽到一些,側麵迴應道“這就是我為什麽得罪誰都不得罪尚土匪,他有病,發病的時候自己都虐,報警,趕緊報警…”


    話音剛落,就聽“轟隆隆”的一聲。


    樓梯再次發生劇烈晃動,屏幕黑了、電磁門鎖失效了、電路被砸壞。


    整棟樓都陷入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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