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被帶走是劉飛陽趕到酒店才發現,他快到達酒店的時候給安然發信息沒人迴,察覺不對,打電話又關機把心提來,等來到酒店看到房門開著,裏麵已經空無一人,腦中嗡的一聲,王紫竹、呂婷婷都不知道人什麽時候走的,聞訊而來的馬以柔也被驚的目瞪口呆,一直看著劉飛陽,眼裏說不清道不明。


    “一定是馮光頭,我打電話問問朋友他家在哪裏?”


    趙誌高前所未有的嚴肅,他經曆過一次安然被人帶走的場麵,那時還是在中水縣,陽哥的暴躁神情,還在眼前若隱若現。


    他說話間已經扭過頭,拿出電話打給他以前在省會認識的人,位置可能不是很高,但都一些能量。


    王紫竹一直沉默不語,雙手罕見的攥著拳頭,陽哥把自己安排到安然身邊,誰都能看出來是什麽意思,很大程度是要保護安然的安全,現在在自己眼皮底下失蹤,劉飛陽沒問,但他心裏已經知道該怎麽做。


    現在也隻是等待一個地點。


    “嫂子…嫂子不會有事吧?”


    呂婷婷著急的眼睛已經紅了,看起來眼淚隨時要掉下來,她還是小時候經曆過一起綁架案,不是她,是她那所貴族幼兒園的同學,被兩個男人帶走之後就再也沒迴來,直到現在還殘留陰影,況且今天發生的命案,很嚴重。


    “我也給朋友打電話問問…”


    馬以柔聲音孱弱的說道,她知道自己認識的人都微不足道,也隻是同一個學校畢業在省會的模特,但好歹也盡一份力。


    “哢哢…”


    劉飛陽站在房間裏,渾身僵硬的晃了兩下脖子,當看到安然不在的一刻,他先是頭皮發麻,進而襲遍全身,他內心很暴躁,麵色很平靜,因為知道現在自己暴躁也於事無補,當下想想應該怎麽做。


    更讓他內心煎熬的是:如果是被馮光頭帶走的還好,萬一是被帶走於天的那兩人帶走,後果將不堪設想,一想到不知現在安然的情況如何,他感覺大腦中一陣陣眩暈。


    “馮光頭家就在市中心,銀座小區…”


    趙誌高很快得到答案,這些關係都是他在李老爺子身邊時留下的,他沒用過,因為不想在和那個性格怪異的老頭沾染上任何關係,現在這種時刻不得不用。


    “唰…”


    此言一出,就看劉飛陽率先轉身,直直奔門外走去。


    王紫竹和趙誌高緊隨其後。


    呂婷婷沒有猶豫,緊跟著跑出去,旁邊的馬以柔電話還沒掛斷,看到別人已經問出地址,而自己電話裏的學姐還與自己閑扯,心裏一陣落寞,她站在原地,內心焦灼的思考要不要跟出去,等待最後,雙腿還是沒能邁動步子…


    走廊裏再也聽不到腳步聲,房間裏隻剩下她一人。


    “馮光頭的電話是一三四…”


    趙誌高快步跟在劉飛陽旁邊說道。


    劉飛陽沒動,隻顧著往前走,旁邊的王紫竹已經把電話拿出來,撥通這個號碼,在撥號間,幾人已經走出酒店,來到門外停車場。


    王紫竹把電話放到耳邊,大約十幾秒後,終於接通,他聽見聲音,立即把電話給劉飛陽遞過去。


    “是你把安然請過去的!”


    劉飛陽接過電話,用著疑問且肯定的語氣,話語中竟然有一絲顫抖,他擔心安然不在馮光頭手裏。


    馮光頭被問的一愣,把電話從耳邊拿下來,剛才沒注意,現在才看到上麵顯示的號段是海連的,嘴角頓時泛起一絲微笑,不冷不熱問道“劉飛陽?”


    安然坐在與他大約有一米遠的旁邊,包廂很大,隻有他們兩人,但門口卻站著剛才帶著安然來的那兩人,與剛才不同的是,兩人麵前的茶幾上,已經擺滿了啤酒,不下一百瓶,安然聽到劉飛陽三個字,沒有轉頭,卻也做出一絲微笑。


    “安然是不是在你手裏!”


    劉飛陽已經坐上車,隱隱有幾分怒吼的對電話喊道。


    馮光頭轉頭看了眼安然,被劉飛陽問的有幾分火氣,蹙眉道“你說的是什麽,我聽不懂,組織好語氣,重新跟我說一遍!”


    劉飛陽絲毫不妥協,冰冷道。


    “你家在銀座小區,家裏有老母親,妻子,還有一雙兒女,我大約還有十分鍾到,如果你敢動安然一根汗毛,我殺你全家!”


    “唰…”


    馮光頭聽到這話,瞬間從沙發上站起來,瞪著眼睛,咬牙喊道“你他媽敢威脅我?這是在省會,不是能讓你胡作非為的海連,明白麽?”


    今天從陳曉峰那裏出來,他特意給海連的朋友打電話詢問關於劉飛陽這個人,生意能坐到今天這步,絕對不是衝冠一怒的莽夫,全都得調查清楚,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活脫脫就是第二個陳曉峰,甚至在某些方麵做得更過分。


    他原本打算給些教訓,可查完之後,安慰自己說:事情還有別的解決辦法,要不然也不能憋到現在才把安然帶過來,隻不過沒想到劉飛陽如此霸道,如此不講理,開口沒說兩句話就拿自己的家人威脅。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安然究竟在不在你手裏,我沒有時間跟你浪費!”


    不難聽出,劉飛陽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坐在他旁邊的呂婷婷一直看著,她看劉飛陽瞪到發亮的眼睛,好似身邊坐著一位陌生人,從未見過。


    事實上,劉飛陽說出一切,也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是安然不在他手裏,真的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馮光頭一手攥著拳頭,臉色憋得通紅的站在原地,省會應該是自己的主戰場,他沒想到剛一交鋒就落到下乘,內心正在天人交戰,萬一於天真的是他找人弄死的,那麽他說出壓弄死全家就不是一句空話,真的有這種可能。


    但遭受威脅,就這麽迴答他,他心裏不情願,很憋屈。


    正在這時,就聽安然在一旁,聲音放的很大的說道。


    “馮哥,咱們已經把話說開,剩下的就差喝酒了…”


    “唰…”


    聽到電話裏傳來微弱的聲音,劉飛陽懸起來的心頓時放下去。


    “草你媽!”


    電話裏突然嗷的一聲,極其尖銳,這聲音正是馮光頭喊出來,就看這位站起來的漢子臉上突然變得極其憤怒,這是剛才被憋得不敢出聲說造成的,現在的他很狂躁,要不是安然及時開口,他還真不知該怎麽迴答,更是憋屈!


    恨不得指著電話的喊道“姓劉的,我告訴你,你女人就在我手裏,我現在正灌她酒,一共一百二十八瓶,她敢少喝一瓶,我就敢抓著她嘴往裏灌,今天我就告訴你,什麽叫強龍不壓地頭蛇,你是龍來到省會得給我盤著,你是虎,到這裏也得給我臥著,敢嘚瑟,我教教你怎麽做人!要找我,行,我就在中央歌廳,你敢站著進來,我就讓你躺著出去!”


    “啪”


    馮光頭說完,重重的把電話往茶幾上一摔,他血氣翻湧的扭頭道“挺大個老爺們,還沒有你會做人,就他這脾氣,我見他一次,就想揍他一次…”


    安然麵色極為尷尬,寬慰道“關心則亂,其實我家飛陽很講道理…”


    她這副樣子如果讓外人看到,會讓人大吃一驚,理論上講兩人之間應該是劍拔弩張,水火不相容,她也應該是愁眉緊皺,說話小心翼翼,現在反倒有種朋友之間的感覺。


    實則最開始確實劍拔弩張。


    馮光頭知道劉飛陽不是軟柿子,打算換一種做法,卻最終還是把安然請過來,他想從安然身上尋找突破口,不能把這口氣出掉,也得從身上挖出些東西,經濟賠償或者其他補償,他必須得表現出冷漠和憤怒,讓安然心虛,這樣她才能妥協。


    卻沒想到,這個女孩巧舌如簧,把所有的事情審慎分析,在短短十五分鍾內,能把他說的無言以對,那一刻他在想,要是自己有這樣一個妻子該多好?


    但即使是這樣,也沒讓馮光頭打消要補償的念頭,隻是把氣氛變為融洽。


    劉飛陽這個電話從客觀角度上講,不合時宜…


    “講道理,上來就要殺我全家是講道理?”


    馮光頭氣還沒消。


    有些人沒能力善於裝叉,類似於天,有些人實力高一等,不善於裝叉,類似馮光頭。


    他平時很少張牙舞爪,畢竟曾經搞過藝術的人,但真發起火來也不是不會,就聽他又喊道“我馮光頭走到哪都是一句話,你要是講理,我比你講理,你要是不講理,我比你還蠻橫,這是省會,不是海連,敢在這跟我耍,我等會就看看他怎麽耍的!”


    他說完,伸手拿起一瓶啤酒,用牙齒咬開,猛灌一口。


    下意識的瞥了眼手機,想著是不是應該給自己家裏打個電話,可安然就在旁邊,不能露怯,再者就是剛才安然已經開口了,劉飛陽應該不能去自己家裏…


    “馮哥,我先敬你一杯,我家飛陽年紀沒有您大,還處於年輕氣盛的階段,這杯酒算是我給你賠不是了,你別往心裏去…”


    安然不想把事情鬧大,奔著和氣生財的原則。


    說話間抬起酒杯。


    馮光頭又氣鼓鼓道“跟你不發生關係,我對你的為人沒有任何怨言,就是他,我太看不上了,我必須用男人的方式跟他對話!”


    他話音剛落,就聽門口傳來聲音道。


    “怎麽對話,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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