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往往不平靜,感受到安逸隻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已經過了奮鬥的年紀,第二是在歲月中慢慢沉淪,劉飛陽非常清楚外麵的風言風語,貌似有人在刻意煽動,故意激化自己和程成之間的矛盾,傳的轟轟烈烈,好似他們倆不站在斷崖邊決一死戰都對不起觀眾一樣,劉飛陽沒有動作,隻是在等待著程成出招。


    可連續等待幾天,仍舊風平浪靜。


    他更清楚,程牧野是程成模子裏刻出來,按照程牧野睚眥必報的性格,程成也未必能不是在計劃著什麽,他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另一邊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與安全器械的生產廠商簽訂海連地區的獨家代理,又在另一方麵與有需求的企業達成協議,再然後就是最不賺錢卻也是最基礎的工作:勞務輸出!


    這天,他剛剛從一處工地迴來。


    那裏即將建成大規模的住宅區,僅是對監控設備、安保人員的需求量拉動的資金已經很可觀,從工地開始施工建設到未來的成熟,這中間可能需要幾年的時間,如此長跨度的合同劉飛陽還是第一次,但有驚無險,很順利。


    他剛剛迴到辦公室,敲門聲隨之響起,聲響熟悉,是洪燦輝的,沒用他說話,後者已經把門推開走進來,他看陽哥正在低頭工作,臉上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緩緩走到他對麵坐下來,猶豫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劉飛陽遲遲等不到下文,抬頭笑道“有事?”


    “嗯!”


    洪燦輝努力的點點頭,看他表情,不像是有重大事情,卻讓他很為難,為難中又帶著幾分想笑的表情。


    這副樣子讓劉飛陽莫名其妙,放下手中文件笑罵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那…我真的說了?”他試探問道。


    “趕緊說!”劉飛陽迴道。


    洪燦輝攥著拳頭下定決心,開口道“今天早上公司來個人,哭著喊著要見你,聽她的口氣像是你辜負了她,現在來找你秋後算賬,為了避免事情鬧到不可開交、同時也避免對你印象不好,我把她安置在接待室,並且讓人在門口把守,防止任何人見到…”


    “得得得,能說就說,不能說滾蛋!”


    劉飛陽被他五迷三道的言語弄的頭腦發暈,來了個人、還是個女人、並且自己對不起她,哪有這樣的人?


    可不知為何,他心中還有些好奇。


    “哎…”他歎了口氣,又不懷好意的看了眼劉飛陽,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道“我就不說了,直接讓她進來吧…”


    他說完,站起來向門口走去,一手放在門把手上,停下來,沒迴頭的又道“陽哥,我知道人生在世情關最難過,可你得把持住自己,不說別的,我安然嫂子能讓你去搶親,這份氣度一般女人沒有,這是信任更是對你毫無保留的愛,如果換成另外一個女人,別說是搶,就是你和別的女人走的近點,迴家之後都得讓你跪搓衣板,家庭有矛盾了,事業也走不遠,所以你得知道珍…”


    “嗖…”


    話又是沒說完,劉飛陽隨手拿起來放在辦公桌上的《西方經濟學》扔過去。


    可洪燦輝像是身後長了眼睛,迅速開門,伸手矯健的跑掉。


    劉飛陽笑看著門,心裏越發好奇,能讓洪燦輝喋喋不休、長篇大論的女人能是誰?


    難道是張曉娥?


    那個在惠北一邊守著維多利亞、一邊安心撫養趙誌高孩子的女孩,能來這裏?


    又或是張曼?


    聽說她交往了幾個對象,都是因為各種奇奇怪怪的原因最後分道揚鑣,要說她來這裏倒真有可能,畢竟她是見過自己這朵太陽花,不再會為路邊野花低頭的主…


    能不能是柳青青?


    想到這個名字,劉飛陽神色一暗,不能是她,她在任何時候都不可能做出迫不及待到哭喊的壯舉,要是她真的到來,或許會找兩個人把自己綁走…


    女人…像是自己惹了情債,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出確定答案。


    正在這時,就聽“咯吱”一聲。


    房門被打開,一位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到密不透風的女人走進來,看長發披肩、又看身材婀娜、還有扭捏害羞的樣子。


    雖說臉上戴著口罩,帶著墨鏡,可劉飛陽還是第一眼認出了她。


    白夢潔!自從退出娛樂圈之後,再也沒人知道她的消息,倒是網絡上議論紛紛,各種猜測,劉飛陽看到她眉頭微皺,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兩人不算朋友,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她的出現讓劉飛陽更感到錯愕。


    “看看你那是什麽表情,不歡迎我昂?”


    白夢潔一邊走著,一邊把口罩拿下來,同時也把墨鏡拿下來,露出一雙清澈且無辜的眼睛,要不是了解她的過去,第一次見到她確實會認為這是清純的丫頭,她倒是落落大方,走過來坐到劉飛陽對麵的辦公椅上。


    劉飛陽上上下下打量,不是很友好,別人不知道她退出娛樂圈的真實內幕,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沒有人告訴過你,這麽看女孩子不禮貌嘛?”


    白夢潔嬌嗔一句,順勢還白了他一眼。


    挑逗的成分要大於真情實意。


    劉飛陽清了清嗓子,緩過神問道“你來找我有事?”


    “沒有事就不能來看看你昂…”白夢潔雙手放到桌子上,把頭往前一探,露出牙齒的坦率笑道“咱們之間是不打不相識,每次與你發生矛盾,最後失敗的都是我這個弱女子,怎麽,你不會這麽小肚雞腸把之前的事都放在心上吧?我可是都忘了,隻是作為朋友的角度來看你哦…”


    這番話,險些讓劉飛陽全身的汗毛孔都張開,看著眼前的她,怎麽想都想不出來,自己與她能有交集,見她眼睛眨啊眨的模樣有些尷尬,又咳嗽兩聲道“你來找我有什麽就直說,我待會還有工作…”


    “沒勁…”


    白夢潔把腦袋收迴去,向後一靠,舒舒服服的坐在辦公椅上,像是個女主人一樣在辦公室裏左右觀望,自從宣布退出娛樂圈之後她就躲在海連的酒店裏沒出來,女人嘛,都有小金庫,雖說王爺已經收迴去一部分,但她偷偷攢的私房錢,足夠他舒舒服服過兩年,這些天她都在思考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劉飛陽是個靠譜的主。


    畢竟從王爺嘴裏說出來:他認識李老爺子,還和神仙一起打過獵。


    交際圈子決定未來的路,他的路也注定長遠。


    她收迴目光,不像是在粉絲麵前單純到冰清玉潔、也不像在幕後時的囂張跋扈、更沒有在王爺麵前的魅惑風騷,再看向劉飛陽,隱隱有種古靈精怪的味道。


    小聲問道“你說實話,是不是有點怕我?怕這間辦公室沒人,我把你吃掉…”


    她說完,竟然盯著劉飛陽洋洋得意的笑起來。


    劉飛陽並不是故作高冷,而是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自己能與她有什麽故事,近乎不近人情道“你究竟有事沒事?”


    白夢潔聽到他語氣變得嚴厲幾分,委屈的眨了眨眼,像是個做錯等待責罰的孩子。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認為我是個爛女人?”


    劉飛陽沒有迴話。


    “我之前一直身處在名利場中,充滿著各種各樣的誘惑,而且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金錢與名利之間的白熱化交易,這一切隨處可見,真的不怪我,我承認之前確實有一段時間迷失自己,但我現在已經改好了,真的,我之所以願意褪去所有偽裝,變成現在的模樣,都是因為一個人”


    她說著,眼神變得越發灼熱,緩緩“那個人,就是你!”


    劉飛陽聽的錯愕,看著她無辜的眼神,裏麵好像還有一層薄霧,他確實沒邪惡的想白夢潔圖自己什麽,但也沒大發善心的要幫助她什麽。


    他看了兩秒。


    突然。


    竟然極其無恥的笑了,捧腹大笑。


    “你笑什麽?”白夢潔不解問道。


    “沒有,沒有…”


    劉飛陽連連擺手,他是想到曾經的一線紅星,居然會在自己麵前做出這幅樣子,又想到那夜在賓館,她聲嘶力竭的誘惑,總覺得眼前的人不一樣,很滑稽,每個細微表情、每個動作都很滑稽。


    白夢潔也能感受到一些,要不是她確實找不到比劉飛陽更靠譜的主也不能來這裏,當敵人時劉飛陽的固執確實有些可惡,但要是其他關係,還挺可愛…


    “你是不是想到我的以前,認不出我現在的樣子?”


    白夢潔試探的解釋著“其實之前的事我都不是自願的,當年在惠北的時候,我對你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隻是後來因為事情,我才被迫妥協齊老三,還有王爺,我在他麵前的柔情似水也都是裝出來的,不是真心,就像那晚咱倆在酒店,我隻是表達方式不對,其實我是真…喜歡你!”


    劉飛陽勉強收住笑聲,雖然不待見她,卻還不至於對一個女孩進行慘無人道的抨擊,最後道“如果你想在這坐著,就繼續在這裏,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劉飛陽說著,要站起來離開。


    “等等!”


    白夢潔趕緊道“我有事,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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