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之前的經曆,又或是與他自身的性格有關,對於人情往來這種事他從不抱有反感態度,你來看看我,我再去看看你,所謂的關係和聯絡就是這麽建立起來的,純粹一點說,這兩條煙的價值,也僅僅是個見麵禮,不能空著手來而已。


    像是去醫院探望病人得帶著水果,不至於被人稱之為詬病。


    不過出於孫強和孫大少關係的考慮,劉飛陽在他走後還是很認真的檢查了下煙,發現外麵的薄膜完好無損,應該是剛剛買來的,也就給放到櫃子裏。


    而孫強把車開出村子,沒等開到黑礁鎮就把車停到路邊,迫不及待的撥通程牧野的電話,開門見山道“牧野,煙已經送出去了…”


    “唿…”


    程牧野聽到這話長舒一口氣,他一直坐在會議室裏沒離開,生怕劉飛陽哪根筋搭錯了,不收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聽見收下,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隻要收下就好辦,手下就有後續的故事。


    昨天程成後來又跟他說了一番話:村長這個職位,能惡心到劉飛陽,未必能徹底把他拽下來,這個人見過大世麵,如果輕易伸手反倒不是他的作風,來日方長,先給他點教訓。


    程牧野認為說的也有道理,再者貪汙沒有死罪,能搞臭他的名聲,讓人低看他一眼,也不失為一種得到。


    “謝謝叔叔了,真心感謝…”


    之前那麽說了那麽多,他都沒有提到叔叔兩個字,現在才說出來。


    孫強能聽出他稱唿上的變化,其實想想也是一種悲哀,孫大少不管怎麽說都是自己的侄子,到頭來自己還沒有程牧野與他走的近,想到這,他搖搖頭“客氣,以後有什麽事叔叔能幫上忙的盡管開口,都是自家人,沒事…”


    “好的,那明天…”


    “明天選舉工作開始,我就會去檢查實名舉報,爭取在選舉工作結束之時,就讓檢查的人趕到村裏,趁著他還沒過當上村長的興奮勁,兩條煙就能從家裏搜出來,這一切叔叔能拿捏好分寸…”


    孫強把一切,都說出來。


    “好好好…”


    程牧野越聽越心花怒放,現在一切都已經完成布局,就差明天的事情發酵,掛斷電話抬頭望著天花板,咧開嘴,又笑出聲來,他不擔心劉飛陽會把南京煙給拆開,在這之前一切都已經做好計算,南京煙的味道與其他煙不同,有股混合型香煙的味道,不符合劉飛陽的吸煙習慣,至少,在明天之前他不會拆開。


    他想了想,總覺得就這麽結束差了點味道,沒有把他狠狠的捧起來,又狠狠的摔倒地上痛快。


    至於差在哪裏…


    突然,他眼前一亮,又想起個人:呂婷婷!


    自從一年之前那次從局裏出來,他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與呂婷婷見麵屈指可數,以往也都看過一眼,前一段時間在別墅聚會用她釣劉飛陽那次,是他見過時間最長的一次,突然之間發現。


    這個女孩好像比以前更有味道。


    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心中萌生了一個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實,自己對呂婷婷的感情好像確實異於常人,難道是那份還沒徹底解決掉的婚約?還是因為她不會屬於自己,喜歡其他男人的遺憾?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程牧野有些抓狂。


    他相信,如果現在與呂婷婷的麵對麵而坐,也能說出當初的一番話,但要說為她忠貞一段時間,好像也不是不能達到…


    得讓呂婷婷親眼見證他被紀委的人帶走!


    對於有些感情,未必要讓她愛上自己,如果她恨自己,也可以可稱之為爽點。


    程牧野這麽想著,開始進行計劃。


    ……


    時間一眨眼,已經第二天。


    村裏現在進行到哪步,一切都在程牧野的監控之中,他並不需要買通誰,至於那個吳鎮長也隻是在符合程序的前提條件下,把村長這件事給提出來,其他情況也是被蒙在鼓裏,找一個人人,隻需要在海邊假裝釣魚,拿個望遠鏡即可。


    他起了個大早,蹲守在呂婷婷家的別墅外麵,封海是整個海域全部禁止捕魚,所以呂青這些天也比較忙碌,早出晚歸,對於這個險些成為自己嶽父的男人,程牧野還是有些畏懼,所以見呂青離開,這才去敲響呂婷婷家的房門。


    保姆把房門打開,程牧野來過幾次,她認識,知道他們之間好像有些隔閡,可老板家裏的事,她也不能隨便參與,把程牧野請進門,隨後上樓去叫呂婷婷。


    “程牧野?”


    呂婷婷還穿著睡衣躺在床上,聽到這三個字眉頭頓時皺起來,她是後來知道,原來在夜未央的事都是他弄出來的,要不是礙於影響,她恨不得上去打兩個嘴巴,穿著睡裙,保姆在她家裏十幾年,所以也沒刻意掩飾裸露在外麵的長腿。


    冰冷道“你告訴他等一會兒!”


    她說完,迅速從床上起來,換上一件不至於暴露自己的家居服,想了想,記得當初開車越野的時候,去過草原,從遊牧人手裏買下過一把蒙古剔刀,她拉開箱子,果然在裏麵,拎在手中,直奔樓下走去。


    坐在客廳裏的程牧野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迴頭看去,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呂婷婷亂糟糟的頭發,可這樣,竟讓讓他品嚐出惺忪的美感,很誘人。


    “婷婷…”


    他緩緩站起來。


    可隨後,就看到手裏那柄足有三十公分的剔刀,嚇得臉色一變。


    女人是最溫順的,同樣是最可怕的,他對這點深信不疑。


    “新…新買的啊…”他尷尬的問一聲。


    呂婷婷死死的盯著他,沒有說話,一步步下樓,如果換個環境、換個人物、矛盾再大一點,她可能會不顧死活的動手,可在自己家裏,最多就是嚇唬嚇唬而已,見到程牧野的樣子,心中有幾分滿足。


    像是武士一般,一手抓著刀柄,一手拿著刀庫,緩緩把不知已經剔過多少牛羊肉的刀給抽出來,錚亮,別看寬度僅有兩公分,可沒人敢懷疑鋒利程度,繼續盯著程牧野,一步步靠近。


    “咕嚕…”


    程牧野咽了口唾沫,心想著她萬一發了瘋了真給自己一刀怎麽辦?能多次瘋了一樣往返惠北,她也堪稱瘋娘們,可這麽想著,心裏又生出一股悲涼,如果她要是能為了自己跟被人動刀,自己何得多幸福?


    打起精神道“我知道因為劉飛陽的事有怨念,但我認為做的沒錯,你知道我這個人,從不喜歡說暗話,雄性天生就是占有欲極強的動物,要不是他的出現,可能咱們以及喜結連理,我恨他無可厚非…”


    呂婷婷心中一動,繼續上前,仍舊不迴話。


    “好吧,我承認之前有很多事情做得過分,所以今天過來,就是想跟你有個徹底了結,家長們礙於麵子不能把話明說出來,隻能讓事情慢慢變淡,可咱們不同,我相信你不喜歡出去之後還頂著是我未婚妻的名字…”


    他看著呂婷婷越來越近,隻好咬牙挺住。


    呂婷婷威脅道“了結簡單,你現在滾蛋,要不然我就捅了你!”


    程牧野心裏再次一緊,直接表明來意“我想帶你去個地方,那是我從小最喜歡去的,有時候受了委屈,或者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都會在哪裏坐上一會兒,可能你認為很滑稽,但對我有特殊意義,如果去了,咱們之間就算徹底結束,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遇到人我也會說咱們已經解除婚約…”


    呂婷婷終於停住腳步,確實,呂青和程成不可能坐下來說,不再結為親家,隻能是讓時間消磨,至於跟他去,也不會有什麽後顧之憂,下藥灌酒那種齷齪勾當不會發生在她身上,長腦子的人也不敢在她身上使用。


    “在哪?”呂婷婷冷聲開口。


    “不遠,也在海連市內,你放心,我這點信譽還是有的,隻要你跟我去了,我會把咱們解除婚約的事散出去,並且責任,全都在我身上…”


    ……


    村裏以前有村委會辦公地點,可因為年久失修,房蓋已經漏了,好在現在的天不算很冷,就在外麵露天進行,地點就在盧大爺食雜店門口,空間夠大,坐上二百人綽綽有餘,正前方的主席台是幾張桌子,桌子上放著礦泉水,簡陋是簡陋了點,但該有的配備一樣不差,食雜店的房蓋上,還掛著選舉的橫幅。


    牆上的紅紙也沒有褪色。


    一切喜慶的很。


    主席台正前方,就是村民的位置,都從自己帶來的板凳和小馬紮,坐的並不算雜亂無章。


    劉飛陽和安然坐的是塑料板凳,沒有在第一排,可第一排都是小馬紮,把二人顯得格外突出,劉飛陽目視前方,坐的筆直,今天特意把白襯衫給換上,吳鎮長親自來主持選舉工作,看到劉飛陽的時候,還輕輕的點了點頭。


    有人在統計參會人數,統計完畢之後。


    吳鎮長清了清嗓子,聲音渾厚道“選舉大會,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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