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旭並不緊張,這些年半夜去人家的事沒少做,但他心裏很忐忑,畢竟即將要霸占夢寐依舊的女神,他開著車轉過了一個彎,就看到坐落在半山腰的黑石村,燈光斑斑點點,咽了口唾沫,腳下再次加大油門,越是臨近他心裏越忐忑,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很快,車拐上了砂石路,開始向村裏走去,路過食雜店的時候,小旭並沒在意還在裏麵的人群,直奔劉飛陽家走去。


    “咯吱…”


    他一腳把車停在門口,坐在車裏向院裏看了眼,已經漆黑一片,看上去應該已經休息,心裏變得更加恍惚,率先推開車門走下車,向後左右看看,都沒人,走到大門口瞧了眼,見門已經被鐵鏈鎖住,鎖頭大概又拳頭那麽大,要是硬撬開肯定會鬧出動靜,驚動裏麵的人。


    “唰…”


    這三人也沒在車裏停留,齊刷刷走下來,從懷裏拿出豬肉攤上常見的殺豬刀,殺豬刀反射著月光,異常刺眼,這種刀的鋒利程度隻要是買過豬肉的人都知道,幾公分厚的五花肉隻需要輕輕一碰,就會劃開一條口子,捅在人身上,一下就是個血窟窿。


    “跳牆!”


    為首這人一如既往的冷靜,沒有小旭的焦急,看了眼門進不去,頓時掃向隻有兩米多高的紅磚牆。


    “小點聲,然後…千萬不要碰傷安然!”小旭身上的體溫已經漸漸升起來,還是不放心的囑咐。


    “放心,這種事我們專業!”為首這人冷靜放下一句,隨後奔著牆頭走去。


    這牆確實不是很高,他隻需要雙手抬起來,就能放到牆頭上,他雙手穩穩抓住牆頭,雙手用力,把身體撐起來,臨近正月十五,月光很大,月光很清,他的身影沒有半點遮掩的暴露在月光之下。


    小旭緊張兮兮的在牆下看著,隻有幾分貝的落地聲都讓他膽戰心驚,他目送第一個人進去,緊接著又看到三人全都跳進去,自己左右看看,見村裏的這條路上寂靜無人,心裏想著萬一他們要對安然動了邪念怎麽辦?


    粗鄙點說,自己要排在他們之後,今天來是不是虧了?


    心一橫,也跟著跳進去。


    等他進去的時候,那三人已經彎著腰,正在向窗戶前靠近,躡手躡腳,佝僂著身子,腳步聲要小於海風聲,轉眼間,為首那人已經抵達窗戶邊上,他蹲在窗戶下,示意身後的兩人也蹲下,隨後緩緩站起身,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看向裏麵,視角不大,隻能看見裏麵漆黑一片。


    這扇窗戶離得太近,很容易驚醒裏麵的人。


    為首這人經驗豐富,貼著牆根緩緩向中間走去,他抬手拽了下房門,發現房門也被鎖住,又把視線落到餐廳那屋的窗戶上,足足花了十幾秒才走到窗戶邊,當下的窗戶還都是木框的窗戶鑲嵌玻璃,用小釘子固定住,他用殺豬刀插在釘子縫隙裏,手上用力一轉,一顆小釘子被卸下來。


    這是個細活,很很磨人,小旭每次做事都很粗獷,還是頭一次與如此細膩的人辦事,怪不得迪哥說得找幾個好手,他又眼睜睜的看著一顆釘子被卸下來,兩顆、三顆,急的他憋的一泡尿險些尿出來。


    “唰…”


    為首這人手上再一動,就看整塊玻璃被卸下來,海風從這個隻有二十平方分米的狹小空間湧進房子裏,開始還有點聲音,隨著壯漢把手伸進去,聲音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他伸進去的手一轉,隨後就看門鎖被打開,整扇窗戶已經開放,緊接著,他又一腳邁上隻有一米多高的窗台。


    “啪嗒…”


    他腳再次落下,已經出現在餐廳的炕上,身後的三人並沒耽誤,也跟著走進來,慘白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在地上投放出影子,但由於是斜射,並看不清他們的麵孔,隻能看見那幾雙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睛,以及手上緊握的殺豬刀…


    餐廳與廚房相連,沒有門。


    倒是臥室那屋有一扇木門,可在暴力之下也充當不了防禦作用,幾人緩步向那扇木門靠近,幾步之後,為首這人已經站在木門旁邊,他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貼在木門上,聽裏麵有沒有聲音,隻不過一無所獲。


    他沒有發現,小旭已經陶醉,因為這空氣中他已經貪婪的嗅到安然身上的香氣。


    門裏門外,隻有一門之隔。


    為首這人向後退一步,嚴肅的看了眼其餘動手的二人,這兩人默契十足,點點頭,隨後握緊殺豬刀。


    就看。


    為首的漢子突然抬起腿,猛然向木門踹去,如此近距離已經不再用考慮會不會驚醒裏麵的人。


    就聽“哢嚓…”一聲。


    這木門頓時出現一塊癟下去,隨後整個門瞬間彈開。


    為首這人反應繼續迅速,舉起刀,奔著炕衝過去…


    ……


    別墅裏,燈火輝煌,紙醉金迷。


    劉飛陽已經和這些人寒暄過一番,剛剛坐到沙發上,不得不承認任誰都有英雄情結,那天挾持黑寡婦,是被逼無奈也罷,是走投無路也好,但都不能否認他是胸口上插著刀,還在抗爭的人,即使有一段他險些妥協,最後的最後還是挺住。


    有些人看的是過程,但有些更在意的是結果。


    他並沒喝多少酒,一瓶而已,臉上掛著微笑,看著在場跟隨音樂肆意揮灑青春的他們,參加這種場合也有好處,至少知道那個穿著大褲衩,小腿上紋著某個女孩名字的男孩,有個舅舅在海連官方有一定影響,那位穿著短裙,搖晃間會露出凸起白肉的女孩,骨子裏清純的要命,交往的男朋友不在少數,但還沒人碰過她。


    最奇葩的要數那位今年才有十六的歲的少年,覺得蹦極不刺激,自己買了一根彈簧,加上三十米的皮帶,綁在腿上從家裏十八樓跳下來,很命大的沒摔死,但倒掛在半空中一個小時,被曬得中暑昏過去…


    劉飛陽以前與這些人接觸的不多,最大的富家子弟也就是“趙如玉”趙維漢的閨女,以為他們都像是電視上演的,紈絝、蠻不講理,沒想到這些生來就含有金鑰匙的人,也與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啪嗒…”


    呂婷婷手裏拿著個酒瓶,喝了一半,醉醺醺的坐到他旁邊,喝了酒之後的她,沒有往常在劉飛陽身前那般“淑女”像是俗話說的有點上頭,抬手摟住劉飛陽的脖子,把酒給遞過來。


    幹脆利索道“喝!”


    “一個女孩,在外麵喝太多不好…”劉飛陽接過酒瓶,攥在手中並沒喝。


    “你不喝給我…”


    呂婷婷伸手就要搶,動作太大,重心不穩的趴在劉飛陽腿上,抬起頭,剛才跳舞的時候已經把頭發散開,她露出幾分醉態的盯著劉飛陽,咧著嘴笑。


    眼神看的人頭皮發麻。


    “你喝的太多了,如果覺得腦袋發沉就睡一會兒,等快散了的時候我叫你…”


    劉飛陽對她的笑容能理解幾分,惠北市還好點,畢竟地方不大,資源也不多,海連這個高速發展的城市不可同日而語,像呂婷婷這樣的富家子弟,無論在外麵玩的多瘋,有幾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或者現在是否有男朋友,等到該結婚的時候,結婚對象是父輩指定的,不容許抗爭,也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從此以後未必相夫教子,但這樣的生活一定裏她們遠去。


    不可否認,地域不同,地域文化也有千差萬別。


    “你說,你讓我睡覺,是不是想趁著我睡著了,把我帶走,然後再去賓館…”呂婷婷壞笑著問道,漸漸從劉飛陽身子上起來,並沒離開,她把另一隻手也搭在劉飛陽肩膀上,挪動身子,坐到劉飛陽腿上。


    這貌似是有史以來兩人之間最大膽的動作。


    很奇怪,劉飛陽竟然沒有絲毫感觸,沒有抱著一個男人那麽作嘔,也沒有腿上坐著一個女人那般旖旎,很平常,可能他把這個平日裏隨心所欲,喝過酒之後動作浮誇的女孩當成“哥們了”


    與柳青青那種紅顏知己的感覺,也不相同。


    客廳裏的人都知道,呂婷婷喜歡這個男人,其實有些女孩也都在想,如果他主動,未必不能發生點故事,哪怕是無疾而終。


    “你啊…”劉飛陽看著她,無語的搖搖頭,也沒阻止她的動作“酒是好東西,但不能多喝,喝多了就會胡言亂語,顯得不矜持…”


    “無聊!”


    呂婷婷的意識還沒徹底混亂,至少還知道劉飛陽是個無聊的人,扭過頭看向客廳裏歡脫雀躍的人,好像在尋找自己的影子,其實她心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對誰說,她想把這些年來的痛快與不痛快,通通發泄出去…


    誰讓過了十二點就是她的生日?


    劉飛陽循著她的目光一起觀望,像個局外人。


    正在這時,他調成震動的電話,在兜裏不安的動起,比以往稍加急促,這震動打亂了呂婷婷的思緒,也讓劉飛陽伸手把電話拿出來,看了眼,居然是食雜店盧大爺的電話,他心裏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喂…”


    “不好了,不好了,你家裏出事了…”盧大爺用犯了高血壓的聲音,慌裏慌張道。


    “轟…”劉飛陽的腦中宛若劃過驚雷。


    急促道“安然怎麽樣!”


    “好像在醫院…”


    ps:下一章大約在八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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