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書德開會的同時,劉飛陽也在開會,他的公司地點比較繁華,就在惠北市的中央大街上,是一座三層樓房,外表刷的灰白色油彩,顯得古樸大氣,剛進門有兩個前台,穿著工作服,模樣周正,身後牆上是四個鎏金大字:飛陽地產。


    因為這裏不僅僅是地產,酒吧和磚廠也有人駐紮在這裏,交接每天賬目,匯總到公司總賬目上,公司人員不多,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各個部門都有。


    一樓沒有其他部門,從側麵樓梯能上到二樓,其實已經有了大城市寫字樓的雛形,二樓是尋常辦公地點,有設計、財務、人事等等…


    三樓是劉飛陽的辦公室,會議室,接待室等等。


    此時會議室裏坐著十幾人,包括老吳在內高層領導都在,這些人對劉飛陽的發展速度感到驚奇,同時也對能搭上這趟列車感到興奮,剛才的會議對未來的一年做出規劃,大方向有了,細節需要各個部門進行填充。


    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希望,覺得未來必定是蓬勃發展的一年,在惠北的經濟領域注定要活的更多話語權。


    劉飛陽坐在正前方,臉上笑容不斷。


    心裏卻在七上八下,剛才他接了一個電話,全程隻說了三個字“嗯、啊、好”然後掛斷,沒人從他臉上窺覷到更多信息,都以為是尋常電話。


    可他知道,電話的內容正是錢書德剛剛在會議上做出的決定。


    這個消息讓他措手不及,自己和錢書德比起來雖說不至於大象與螞蟻那麽強烈反差,但其中絕對間隔著十萬八千裏,從公司發展角度來說,他沒必要並購自己,因為錢書德在各個領域上都要領先自己一大截,並購甚至起不到錦上添花的作用。


    他有點懵,不知為何。


    “昨天雖然咱們沒上班,但已經有公司上班,僅是昨天一天,就讓人硬拽去簽了三份合同,用磚量都是幾百萬塊…都是去年第一批支持咱們磚廠的,沒辦法迴絕,我準備這兩天先不簽合同,其他城市的磚價過完年已經開始瘋漲,據說隔壁市已經漲到八分…”


    說話的是一名中年,磚廠的副廠長,滿臉笑容。


    過完年,所有工作都走上正軌,其他城市都在響應號召建立新城區、開發區、創新園區,惠北市據說也要創建開發區,屆時用磚量是難以估量,狼多肉少,肉自然變的值錢。


    “老客戶維係好,那是咱們的倚仗,新客戶可以把腳步放緩一些”


    洪燦輝一身正裝,看起來已經有幾分成功人士的模樣。


    “這個請洪總放心,有哪些是利潤,有哪些是人情,能分得清楚…”


    劉飛陽笑盈盈的聽著,並沒開口。


    王紫竹是列席會議,搬把椅子,遺世獨立的坐在做末端第二排,他不說話,隻是時不時打量劉飛陽,以及在座各位的表情,別人看不出來,他能看出來,即使劉飛陽再怎麽掩飾也無法掩蓋心裏的沉悶,一定是剛才那個電話的問題。


    他們的議題比較多,也比較複雜,開到中午才結束。


    公司沒有食堂,但是有餐補,所以中午除了兩位值班人員,其餘都在外麵吃。


    劉飛陽沒與他們一起,隻是帶著洪燦輝和王紫竹來到對麵的一家特色菜館,要了間包廂。


    “錢書德要並購公司”他剛剛坐下就拋出重磅炸彈,直到包廂的門關上,他才把心底裏那團疑雲展現在臉上。


    “並購?”


    洪燦輝一愣“沒有理由?”


    “至少現在還不明確,你去查查”劉飛陽頓了下又道“據說現在已經組成並購班子,律師、會計師、投行的人都已經準備就緒,啟動也就是這兩天的問題…”


    他拿起麵前的白開水,喝了一口,從接到電話開始到現在也過去兩個多小時,他把從見是到錢書德的第一麵開始、這麽長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都梳理一遍,並沒發現哪裏有觸碰到錢書德利益,並且自己現在的發展程度也不至於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說這個“並購”一詞莫名其妙。


    洪燦輝聞言低下頭,他也不相信錢書德搞得這麽正式,就是做做樣子而已,一定是下了決心,所謂並購:就是兼並和收購,後麵的詞還能算是中性,前麵的詞就是赤裸裸的侵略意味。


    “如果咱們不同意並購會有什麽後果?”王紫竹開口問道。


    “當下問題是要弄清楚錢書德想要的是什麽,得明確他要並購的目的,第一,感受到咱們的威脅,哪怕是潛在的威脅,那麽就沒有挽迴的餘地,一定是要達到目的為止,這種情況下,如果咱們不同意,他很有可能采取經濟封鎖的手段!”


    洪燦輝看了看劉飛陽,見他沒有反駁,繼續道“第二,如果看中的是企業影響力,這種情況雖說也是微乎其微,但並不能排除,是想把咱們的品牌發展成他的子品牌,這種情況下,他可能想達到控股…”


    “還有最後一種,是根據近些年來錢書德積極謀求上市推斷出來,他要剝離不良資產,吸收優質資產…可,咱們公司的負債率很高,算不上優質資產?”


    他說著說著,自己也有點蒙,因為從各個角度上講,都隻是存在理論上,不太切合實際。


    劉飛陽低頭沉思,繼續不言不語。


    “也就是說,任何一種情況,劉飛陽都不大可能繼續當家作主,出路隻有兩種,一是給錢書德打工,二是拿錢走人?”


    王紫竹簡潔的總結道。


    “對!”洪燦輝點點頭,轉過頭看向劉飛陽,又道“咱們兩家的企業高度重合,他也不存在跨界經營的可能,這是因為什麽…”


    “先吃飯!”


    劉飛陽深吸一口氣,拿起筷子夾菜,他剛才想到了一種天馬行空的可能,問題能不能出現在神仙身上?


    或者說錢書德也像齊老三一樣,因為自己與神仙的關係被人擺到台麵上,他擔心以後神仙再幫一次,把自己直接擺在與他同等的高度上?


    想想也不切合實際,錢書德是商人,未必以和為貴,但一定知道和氣生財,不僅僅是他,放眼全國隻要是做企業,沒有幾個人想得罪神仙。


    當然,除了王爺那個瘋子。


    正在這時“叮鈴鈴…”擺在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說…”他接起電話。


    “劉總…公司來了幾個人,說是德鑫集團…”


    劉飛陽聽到德鑫集團幾個字,頓時愣住,他沒想到動作如此迅速,錢書德的列車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時間。


    “知道了,你泡茶接待,我馬上迴去…”


    劉飛陽說著,放下筷子,起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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