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車橫亙在十字路口,現在已經臨近中午,有學生午休有上班族中午休息,十字路口一圈人很多,騎自行車和騎摩托的,男女老少,不下百餘位,此時眼睛都放在奔馳車上,不忍離開駐足觀望,對於他們來說,看熱鬧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這車在惠北市很少見,看個新奇。


    “叮鈴鈴…”


    電話還在響起,劉飛陽眼中閃過一絲陰翳,他們倆可能也知道這個時候響起電話意義非同尋常,整齊的保持沉默。


    劉飛陽一手放在電話上,拿起來先是放到耳邊。


    “三爺…”他嘴裏叫出兩個字。


    “盛世華庭…”在電話中開口的並不是三爺,而是一位女士,這女士劉飛陽見過,正是長相不錯心甘情願給三爺當保姆那位,她說出這幾個字之後,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掛斷電話。


    劉飛陽聽著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又把電話給放下,洪燦輝抬頭望著後視鏡,能看到陽哥的眼睛,他剛才聽到三爺二字心裏咯噔一聲,如果說有一個意外可能是巧合,這個摩托車主在放學時間闖紅燈不是小事,他既然能把自己車弄停,就說明背後有緣由,而在惠北市能有如此能力的人不多,齊三爺恰恰算一個。


    洪燦輝蹙著眉,想不通三爺為什麽出此下策,為了一個女明星?為了能風流快活?這個理由顯然不成立,放眼惠北市,在不為了利益的情況下,要隨隨便便捏死陽哥,就是錢書德那位巨賈出現,也得在心裏想想。


    “哢…”


    劉飛陽一手搭在車門上,推開車門邁步走下去,當看到他周圍的人不禁瞪大眼睛,惠北市偶爾出現的豪車,那位車主不是人到中年的老板?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年輕的。


    他沒在乎這上百道從四麵八方投遞過來的目光,孤零零的站在烈日下的十字路口,遠處已經有交警走過來。


    “刷…”


    洪燦輝不知道陽哥為什麽會這樣,從宴會迴來就覺得他心裏憋著事,難道要與齊三爺一決雌雄?剛剛冒出這個想法洪燦輝就不禁打寒顫,三爺能在惠北市屹立十幾年不倒,家裏的“臭名”能影響幾代,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不講背後盤根錯節的關係,放眼惠北市,凡是在社會上有點名號的見到他,都得規規矩矩的叫一聲三爺。


    這是何等龐然大物的存在?


    “同誌,你好…”交警過來很文明的先是敬個禮。


    “我司機處理…”劉飛陽說一句,隨後轉身離開,洪燦輝見狀跟在身後,兩人並沒在馬路上走,而是往路邊去,守在路邊觀望的人見他過來,情不自禁的讓開一條路,劉飛陽並沒從這路中間穿過,而到路邊轉過身,揮手攔了輛出租車,見車停下開門坐上去。


    “盛世華庭!”


    “唰…”聽見這話洪燦輝眼睛不由放大,這個時候去盛世華庭幹什麽。


    “要人!”劉飛陽好似讀懂他心中所想,口中說出兩個字,緩緩閉上眼睛又道“他給我,還是三爺,不給我,以後就是齊老三…”


    說完,不再言語。


    出租車漸行漸遠,隻留下一片狼藉,老薑站在路中間處理事故,圍觀的人也恢複原本的行程路線,熙熙攘攘,一片繁華景象。


    與此同時,盛世華庭。


    芬奇哥已經開車準確停到盛世華庭門口,門口站著一位壯漢等待,見他們車停下,又看到白夢潔逃命似的下車,他卻沒有半點急促,嘴裏不緊不慢道“放心吧,不用慌,他劉飛陽再厲害也弄不過三爺的一小根手指頭,來到這裏你們就安全了…”


    “三爺在哪,三爺在哪?”白夢潔不顧及形象的伸手拉住壯漢胳膊,語速極快的問道。


    “跟我走”壯漢有占白夢潔便宜的心,卻沒有那個膽,三爺看上的人誰敢輕舉妄動,轉過身在前麵帶路。


    此時的白夢潔別說對三爺,就是一個乞丐說能保證她安全,也會毫不猶豫的付出所有,芬奇哥跟在後,慌裏慌張的迴頭看劉飛陽追沒追上來,還不到一個小時,人瘦了一圈,臉色也變得頹廢。


    盛世華庭雖說地處落後的惠北市,但裏麵的裝修比京城的一些娛樂會所也不差啥,更重要的是大,京城寸土寸金很少有這種規模的,芬奇哥走在樓梯上,心裏踏實了一些,還感慨小看了三爺這個土皇帝。


    三人很快來到天台,進入三爺的逍遙窩。


    走進門,三爺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白夢潔見狀沒有半點矜持,表現的比昨夜還要淋漓盡致一些,哭的梨花帶雨的直奔三爺跑去,到身邊並沒撲上去,而是一屁股坐在三爺腳下,抱住三爺的腿,語無倫次道。


    “三爺,以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什麽都行,我就是你的人…”


    齊三爺何嚐不知道她嘴裏都是騙人的鬼話,在他眼裏這種花錢就能弄上床的貨,比樓下那些陪酒姑娘都不如,至少那裏還有兩位堅持賣藝不賣身,不過他既然已經幫了就沒有必要道破這一點,身子向前一探,抬手勾住白夢潔的下巴。


    白夢潔頓時楚楚可憐的看過去,二人視線交錯,好似還會擦出火花。


    “我和他之間的問題,與你沒關係,安心…”三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


    白夢潔見狀,簡單思考一番,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她與劉飛陽沒見過兩次,也能感受到那犢子是個極為強勢的人,這倆人有矛盾是必然的,順勢坐到沙發上,用她一米七三的身子,依偎在一米六幾的三爺懷裏。


    “揍他…就得揍他!”芬奇哥扯著公鴨嗓尖銳喊道,所有委屈一瞬間湧上心頭,也學著白夢潔的樣子衝過去坐在三爺腿下,隻是他沒敢抱住而已。


    大約二十分鍾後,一輛出租車停在盛世華庭門口。


    從車上下來兩人,正是劉飛陽和洪燦輝。


    相比較而言,劉飛陽兩年的拿洋鎬刨食吃的經驗比洪燦輝的底子深厚,但是在這之後步子就要比洪燦輝邁的大的多,所以洪燦輝更知道今天的生活來之不易,他一路上都在思考會發生什麽後果,他想把牙齒咽到肚子裏,可看陽哥的樣子,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


    門口還站著壯漢,見他進來挑釁的揚起脖子,隻不過劉飛陽/根本沒看他,從旁邊路過把他當成空氣,有條不紊的邁步上樓,這裏他來過多次,目標非常明確,這一路上看到不少人,比平時多得多,都在用挑釁的目光看他,但是都被他略過,這些人也沒敢動手,看他過去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噠…”


    他一腳邁到天台上,陽光頓時撲麵而來,轉過身就看到三爺的逍遙屋,沒有半點遲疑的過去,洪燦輝跟在身後,表情越發凝重,四下看著,看有沒有順手的武器能做防身之用。


    “咯吱…”


    劉飛陽伸手把門拽開,向前看去白夢潔正依偎在三爺懷裏,頭發也不再淩亂,衣服也收拾整齊,更像是一隻波斯貓,安靜的睡著,聽到人來才睜開眼睛,那眼神也帶有幾分鄙夷。


    “三爺…”


    劉飛陽開口叫出來,走上樓時的嚴肅表情看不到丁點,很熱情,笑的很親切。


    “劉老弟,還折騰你過來一趟,來來,坐…”三爺也在笑,抬手指著一旁的單人沙發。


    芬奇哥站在沙發後,在他眼中這倆人臉上的笑容同樣浮誇,在京城時出入酒會,很多人都是臉上在笑,轉身的一瞬間就開始罵娘,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劉飛陽走過去,要坐在單人沙發上。


    突然,就聽喊叫聲傳來。


    “站起來!”


    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白夢潔,聲音極其尖銳,更讓人猝不及防,她已經把頭脫離三爺的身體,緩緩坐直,臉上的表情像極了男人常年不迴家的怨婦,死死的盯著劉飛陽。


    芬奇哥不禁站直身體,三爺笑而不語,高深莫測。


    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劉飛陽身上。


    “嗬嗬…”他一笑,對白夢潔的尖叫沒有任何表態,穩穩坐住。


    “我讓你站起來沒聽見麽…”白夢潔恨到極致,她就是找到靠山的波斯貓,借著別人的貴族氣息,也能脫離貓的本質,氣鼓鼓的站起來,奔著劉飛陽走來,兩步之後走到劉飛陽身邊,抬手就要打下去。


    三爺對這她副樣子置若罔聞。


    “刷…”劉飛陽突然抬起頭看向她,眼神冰冷麻木。


    白夢潔被這眼神看的一愣,手舉在半空中。


    “打他…打他!”芬奇哥著急的跳腳喊道。


    “刷…”白夢潔也不再猶豫,手掌揮著就要落下。


    “騷娘們…”洪燦輝已經看出來三爺是鐵了心要保她,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作威作福,哪怕是違背原則,或者今天橫著出去也認了。


    嘴裏罵出來的同時,迅速上前,一腳踹到白夢潔側腰上。


    “嘭…”她瞬間被踹迴正麵的長條沙發。


    劉飛陽對眼前的一切不為所動,而是奔著三爺看過去,嘴裏笑道“三爺,我和他們有點小矛盾,要人…”


    “嗬嗬…”三爺也笑出來,聞言向後一靠,抬手指著臥室“那屋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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