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信德沒有丁點瘋癲的覺悟,目光如炬的盯著主席台,抬手一拍胸脯又道“一百個億,灑灑水啦,我銀行賬戶還有很多啦,都是美金!別說買下這一塊地,惠北市未來十年的發展規劃給我看看,全部投資啦…”


    這已經不知是會議室裏第幾次鴉雀無聲,但不能否認的是,這次寂靜要比之前幾次寂靜的都徹底,就連劉飛陽都感覺不可思議,前方的賈信德還在手舞足蹈,最前方就是他的的舞台,所有人都是觀眾。


    “陽哥,這家夥是精神病?”洪燦輝在一旁小聲問道。


    “沒聽人提過,賈總雖說在惠北市不是最大的,但下麵涉及公司職員、包工頭、農民工,一係列牽扯起來有幾百人,他的身體狀況大家時有關注,並沒傳出來他患病的消息”說話的並不是劉飛陽,而是坐在正中間的戴總。


    “有些蹊蹺…”劉飛陽嘴裏緩緩道。


    “嘭…”劉飛陽話音剛落,就見滿臉是血的賈信德突然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兩眼翻白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快叫救護車…”


    坐在正中間的領導終於站起來,麵色前所未有的嚴肅,沒想到一個簡單的拍賣會能鬧出這麽多事端,他心中也想著事出蹊蹺,暗暗攥緊拳頭打算追究到底,眼神不由再次盯到劉飛陽身上,他堂堂能出現在電視新聞中的領導,即使劉飛陽背景再硬,也有給找些麻煩的資本。


    “賈總…”身上同樣狼狽的秘書頓時喊出來,蹲在地上又手指摁人中,看上去慌不擇言的喊道“你別在這裏犯病啊,賈總…”


    “嘩啦啦”


    聽見這話,周圍的人麵色都變成驚奇,秘書作為最親近的人自然能知道其中內幕,犯病?如此說出來賈信德真的有病?這裏不乏賈信德多年的好友,卻都沒聽過他身體有任何毛病。


    “到底怎麽迴事!”領導邁步走下台,到賈信德身邊見他已經停止口吐白沫,但身體還有輕微抽搐,如果在這裏鬧出人命,他多多少少會受到影響。


    聽到這話,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著。


    “這這…”秘書抬頭眼巴巴的盯著,額頭上出來的汗水已經把血跡衝刷掉一些。


    “說”領導多年以來的上位者氣息終於展現出來,本就不怒自威,命令起來更是讓人無從抗拒。


    秘書咬咬牙,低頭下定決心道“賈總在半年前被查出患有癲癇!”


    此話一出頓時嘩然一片,癲癇就是俗稱的羊癲瘋,主要成因是腦神經元異常放電導致,這種病多數發生在兒童身上,到了青春期以後患病幾率會大大減少,賈信德人到中年還能如此有些奇葩,不過也不能說不存在,著名的功夫巨星李小龍死亡病因,官方給出的就是癲癇猝死症。


    領導眉頭越皺越深,看賈信德的症狀確實是符合癲癇發病症狀,又抬手催促道“叫救護車快點…”


    “還有…”秘書扔還低著頭沒敢抬起,顫顫巍巍道“賈總患病的不僅僅是癲癇,還是比較少見的右額癲癇!”


    “什麽意思…”領導開口問道。


    他知道一點,但並不是這個領域的專家也從未深入研究過。


    “右額癲癇就是會被認為成精神病,在發病時他腦中會產生幻覺,剛才他說自己有錢並不是假話,而是當時腦中確實已經產生畫麵,還有一點重要的特征就是容易攀比,上次在去外地考察,路過公園看見有人跳舞,他也跟著上去跳,跳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發病…”


    尬舞?聽到這話劉飛陽也從位置上站起來,剛剛那幾人進來可以被理解為是有人故意在耍手段,那麽現在賈信德發病沒有辦法解釋,並且聽他秘書的解釋,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一切病症都是有跡可循。


    洪燦輝和戴總跟在身後,其他老總都在賈信德一圈圍著,見他過來,主動讓開一條縫隙,之前他們也以為那夥人是劉飛陽找來的,包括現在也是,隻是更多的人都反應過來剛才賈信德不計成本的叫價,很有可能是發病導致。


    領導見劉飛陽過來,看一眼沒說話,他心中則更加活絡,這塊地值多少錢他再清楚不過,一千八已經是最大的價錢,價格再高就得通過一些非常規手段獲利,存在風險,這對任何一位商人來說都是需要仔細思考。


    假如,賈信德真的是因為發病所導致的叫價,那麽存在推翻之前結果的可能性,這場拍賣會很可能流產,再者,也算是把劉飛陽從中作梗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這麽一想,心中的憤怒好似降下去一點。


    “老賈怎麽能得上這種病,之前沒聽說啊…”有人沉重的嘀咕著,物傷其類,這裏幾乎都是人到中年,錢有了、事業也有了,最害怕的就是“病”這個字。


    “上次跟老賈一起吃飯就覺得不對勁,以前都是別人幫著擋酒,那次他自己喝的,喝到最後舌頭已經不聽使喚,還在想著喝…”最先開始叫價的人也開口說道。


    領導知道他是跟劉飛陽一夥,不過對其中的話也相信一半。


    “嘭…”會議室的房門再次被打開,一群醫護人員走進來,先是對賈信德做了基本的生命體征檢查,隨後給抬上擔架離開。


    “先休息…”領導重重的說一句之後,轉頭走出門奔著旁邊的辦公室走,這次拍賣會全市矚目,他來到現場有坐鎮作用,但是對於這種情況也不敢輕易的發表結論,必須得請示更上層領導。


    沒了他們,會議室裏的氣氛好似瞬間被抽空,劉飛陽又坐迴位置,一想到前些天在老賈公司被人當成精神病,而今天確實與“精神病”打了一架,並且還沒打過精神病,怎麽想都有些可笑。


    休息的時間很長,足足等到賈信德被送到醫院做了檢查,確診為右額癲癇才進行下一環節,市裏幾個頭頭碰頭決定,體育場的地本就在民間存在爭議,宜早不宜遲,所以把賈信德之前的叫價全部剔除,追尋到賈信德叫價的前一次叫價,也就是洪燦輝所喊出的一千五百萬。


    此言一出,歎氣聲、苦笑聲、無奈的表情在會議室裏交織著,本想著有人能挑戰這個後起之秀的權威,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在原地踏步。


    “一千五百萬一次!”這無疑是拍賣師從業生涯最為難熬的一次,可謂百轉千迴,他不再想有任何橫生枝節,隻想把拍賣會快點結束,拿著傭金早早離開“一千五百萬兩次,一千五百萬三次…成交!”


    “咚”錘子落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他自己都像是做夢一般,難道這樣就成了?


    “嘩啦啦…”前方的領導帶頭鼓掌,隨後響起雷鳴般掌聲。


    戴總最先站起來,劉飛陽和洪燦輝緊隨其後,鏡頭還是那樣對準的都是戴總,接下來都是些程序性問題,先交了百分之十的保證金,把文件拿到手,等做完這一係列程序已經是下午時分。


    恭喜聲、打電話過來祝賀聲,劉飛陽而過快聽到起老繭。


    他走出某局,邁步走出門口時還不由感慨,看來人類病態的跡象也就是精神病罷了。老薑已經開車停到門口,奔馳車、四個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件事達成了,自己的下一目標應該幹什麽,還有些迷茫…


    戴總還有些事要處理就沒出來,隻有他和洪燦輝兩人,洪燦輝幫他把車門打開,隨後坐到副駕駛。


    劉飛陽在閉目養神,思考著人生目標,車剛剛走出大院。


    “叮鈴鈴…”他的電話再次響起,從兜裏掏出電話一看,是柳青青發過來的,並沒有恭喜祝賀之類的話,而是給他發了一個地址,是一家小型的ktv。


    ktv包廂裏,柳青青坐在沙發上,即使現在是白天,這裏沒有燈看起來和夜晚無疑,隻開著轉動的彩燈,發出紅藍綠等光線照在牆上也是個小點,它們遊走攀爬,柳青青手裏拿著一個紅酒杯,眼睛盯在酒杯上晃啊晃,好似沉迷其中。


    這包廂裏不隻有她自己,旁邊還坐著一個人,女人,正是張曼,她嘴上說著要時時刻刻保持優雅可卻沒有柳青青那股仿若來自九幽深淵的淡定勁,今天的拍賣會她全程在關注,一直捏了一把汗,這塊地抓不住,下次就得等到猴年馬月,雖說拿出三百萬對她來說不至於傷筋動骨,但拿出錢的初衷是讓劉飛陽盡快騰飛。


    她也穿著黑色的上衣,胸部以上是紗質,能看到裏麵皮肉,昏昏暗暗中顯得額外誘惑,當聽說賈信德出價兩千八百萬的時候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在聽到傳迴來的消息說劉飛陽要動手,不動錢,更是險些吐出來。


    直到,她看到柳青青播出一個電話,隨後拍賣會的局勢就陡轉直下,變成另一種畫風,她心裏才稍稍踏實一些,再聽到賈信德羊癲瘋被帶走,她整個人都愣住,最後得知之前都推翻重新來過,她終於知道這個娘們的恐怖。


    能讓畫麵陡然轉化,這得是什麽手段?


    ps:謝謝ly616yl的捧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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