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開機一共不到十分鍾卻有個重要電話打進來,齊三爺,嘴裏說著今天務必讓他去市裏,有重要的事找他,聽語氣還很嚴肅,實則自從盛世華庭出來,他就在心中告誡自己要減少與齊三爺的交流,社會上的人性子爽朗、做事也快意恩仇,是爺們內心深處向往生活,隻是當下社會這條路不是主旋律,甚至連旋律都算不上。


    現在齊三爺眼中兩人還是蜜月期,如果輕易就折了他的麵子,對以後發展不利,劉飛陽權衡一番之後,決定去看看,也提醒自己保持本心。


    他還是琢磨著應該在市裏有個落腳的地方,所有的經濟都得投入到磚廠上,買房有些難度,租一個還是很輕鬆,人終歸是群居動物,人脈關係都在市裏,即使不親近也不能走出太遠。


    洪燦輝率先離開,他現在是一腔熱血想要大展拳腳,匆匆的吃了兩口,就把包廂留給他們二人,前去尋找調查各種所需數據。


    對於劉飛陽還要去市裏,安然沒有任何異議,從她得知身旁的男人有野心那天開始就已經做好這種準備,家庭與事業這二者之間本來就是矛盾的問題,尤其是在創業初期顯得更為尖銳,安然也能很好的承受這種孤獨。


    他並沒把安然獨自留在縣裏,兩人來到市裏,下午時間恰好能看看房子,他們不確定需要在出租屋裏住多久,可能幾個月也可能一年兩年,所以要求比較嚴格,選來選去也沒看到比較中意的,最後在一家看上去不落檔次的賓館開了間房。


    劉飛陽去忙碌,安然繼續等待。


    事實上,三爺這些天過得也不是很好,杜老板自從那天跟著齊青鋼離開之後,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半點音訊,他確定跟自己攪合在一起不至於命喪黃泉,可毫無聯係讓他心裏有些慌張,好比情侶間每晚會互道晚安,連續幾天失蹤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綠。


    最初的階段需要借著杜老板身後“萱華園”的名頭拉大旗扯虎皮,這麽多年過去,他獨自聯絡的關係早已發展到盤根錯節,即使沒了杜老板也能屹立在惠北市,可多年的社會經驗告訴三爺,多個靠山多條路,用錢維係的情誼比嘴上說的要牢靠的多。


    他不怕花錢,怕的是花不出去錢。


    見快到與劉飛陽約定的時間,開始穿衣服,幹癟的身上穿著白襯衫,還多了幾分嚴肅,他站在鏡子前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身旁有個女人正幫他整理衣領,看上去三十幾歲,模樣一般臉上也不施粉黛,麵孔符合歲月剮蹭留下的痕跡。


    “小萍”三爺鏡子中的眼神看到她身上,嘴裏道出兩個字。


    “怎麽?”女人聞言抬頭看向鏡子,鏡子中的兩個眼神恰好觸碰到一起。


    “沒事”很難相信惠北市的巨擘齊三爺也有欲言又止的時候,眼神還有些躲閃的意思。


    “嗬嗬”女人一笑,隨後繼續幫著整理。


    齊三爺走出這扇門,這女人扮演老媽子的角色開始整理臥室裏,三爺和其他娘們翻雲覆雨過後的床單,任勞任怨一言不發,而三爺出門之後則換上在大多數人麵前那副自信的麵孔,閑庭信步的走著,再牛逼的人物也有溫柔的一麵,再厲害的狠人,也會偷偷想起自己的初戀…


    劉飛陽到達盛世華庭的時候夜晚剛剛拉開帷幕,那一條長階上女孩們正在列隊,見他進來原本整齊的隊形瞬間被打亂,雙眼放光的看著這個叫飛陽的男子,崇拜著、愛慕著,如果他願意今晚就能達成安然口中的後宮三千。


    他被一雙雙眼睛看的渾身不自然,還得謹慎防備她們隨時衝下來。


    戰戰兢兢的拉過一名服務生問道“三爺在樓上?”


    “飛陽老弟…”劉飛陽剛問出話,就聽上方傳來爽朗的聲音,齊三爺恰到好處的出現,順著台階向下走,嘴裏又道“你可是大忙人啊,如果我不是一再要求,可能想要見你得下輩子…”


    劉飛陽聽他這麽說,心裏莫名的顫抖,從飛陽之夜再到今天這兩句話,無不在渲染自己的特殊位置,他知道三爺為什麽這麽說,原因無外乎看重齊青鋼那點關係,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多拍拍總是沒壞處的。


    “三哥啊,這兩天忙到昏天黑地,不是沒時間而是時間不是我的…”劉飛陽聲情並茂的附和一聲,緊接著走上樓梯。


    那些女孩見他終於敢走上樓梯,挑釁式的挺起胸脯要築起一道人牆,奈何有三爺在這不敢輕舉妄動,隻能露出幽怨的眼神。


    “忙點好,忙意味著有錢賺,有票子花,嗬嗬…”


    說話間兩人已經相遇,三爺倒還好比較自然,他每次出現必定在一片注目下,劉飛陽受不了,想著加快步伐趕緊離開這裏,前兩天他看到一片報道,講的是島國的慰安夫,那些虎背熊腰的男人無一不是要征服女性的姿態,兩天之後都會嚇得瑟瑟發抖,以至於患上精神病。


    一個女人是享受,一群女人就是折磨,他沒有自大到能一人抵擋百萬濕的地步。


    “車開出來了麽?”三爺對跟在身旁的男子問道。


    “已經在門口停下”


    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能問有什麽事,顯得太毛躁,跟著走出門口,一輛奔馳車已經在等待,他認識車標卻不知道具體型號,隻是看上去絕對不比柳青青的檔次低,兩人坐上車,奔馳車緩緩開動,劉飛陽沒問去哪他也沒說。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三爺主動開口道“三哥這次找你來呢,沒別的事,就是看你這兩天太忙,讓你出來放鬆放鬆,你現在年輕不知道,等你到我這個歲數就會發現身上的毛病都是年輕時候落下的病根,就說我後背吧,曾經讓噴子打過一槍,後背上都是鐵砂現在還沒取出來,一到下雨天癢,奇癢無比,所以啊,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沒事勤給自己找找樂子…”


    聽他的話有幾分語重心長的味道,劉飛陽還沒死傻到說:你現在已經功成名就而我還得奮鬥,因為這話聽起來總有幾分酸楚的味道在裏麵,他深表讚同的點點頭“對啊,也得欣賞欣賞沿途的風景…”


    “這對,我就欣賞你豁達的性子,嗬嗬”他把手放在腿上又道“今晚的一切都不用你操心,等會看哥哥給你安排,保證讓你不虛此行”


    “已經快出了市區?”劉飛陽不經意間看向窗外,馬路上已經看不到車輛,路燈也越來越稀鬆,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到是不是三爺故意把自己拉倒這裏,要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這個想法轉瞬即逝,即使有,也沒必要自己親自出麵。


    “對,在郊區”三爺笑嗬嗬的點頭“有些事情在市裏不方便,做的太明目張膽的不好,放到郊區反而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沒說出來”


    劉飛陽簡單應承一聲,隨後不再說話,前方已經出現個建築物,有些亮光也有些突兀,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舊工廠,並無半點特別之處,距離地點越來越近,能看到門口還站著類似保安的人,腰間挎著類似橡膠棍的東西,貌似是電棍。


    這裏實行會員製,饒是三爺的車進來也得停下來檢查,檢查沒有異樣,車窗緩緩關上,他開口道“杜老板自己的產業,誰來都得給些麵子…”


    “排場很大啊…”在外麵沒看出來,可看院子裏停得車就知道,整整幾十輛,不能算都是好車,卻也沒出現桑塔納捷達之類的,進入院裏有專人指揮倒車,看起來還很專業。


    “確實,在這裏聚集了惠北市上層的那批人,市裏那些ktv啊,酒吧啊,都是給小孩玩的,這裏才是真正消遣的地方,走,下車”齊三爺說完,沒用司機幫著把車門打開,而是獨自走下車。


    劉飛陽從另一邊下來,沒有玻璃阻擋看的更加清除,卻也沒在這廠房的外表中看出什麽,那門前也有保安,還有幾名身材高挑長相一流的女孩,穿的很清涼卻不漏點,相互交談著。


    “出來賺錢的,算得上惠北最高級的野雞!”齊三爺見劉飛陽的眼睛看向那邊,他已經司空見慣,邁步向前走又道“也就那些在裏麵輸到剩一次放鬆錢的人會找她們,當哥的給你找了個絕色美女,等會進去你看看,保證能讓你眼前一亮,對了,好像還是個處…”


    “嗬嗬,好”劉飛陽也隨著露出幾分蕩笑的點點頭。


    賭場?這是他心裏的第一反應,又走進兩步,隱約中能聽見裏麵傳來的呐喊聲,這門口的兩名保安還算客氣,沒有再搜查一遍,那幾名女孩顯然經常混跡這裏,叫了聲三爺,隨後用勾魂的眼睛看向劉飛陽。


    拽開門,聲音陡然大了幾度,隱約中能聽出“打死他…”之類的話。


    這裏麵還有一扇門,門口也站著人,不過這次就是身著旗袍的女孩,目光落在他們的臉上,見走過來,推開第二道門。


    霎時間,山唿海嘯襲來,震的人耳膜生疼。


    劉飛陽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一場遊戲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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