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萬多不多?不是很多,那是非常多!按照當時的上海二手房價三千元來算,可以買近二百七十平,如果按照劉飛陽最熟悉的玉米來算,能買一百八十萬斤,再折合成他家的年產一萬斤玉米來看,能抵擋的上一百八十個家庭,毫不誇張的說,以前他們全村,一年收入也就是這些而已。


    劉飛陽看到這些錢有點蒙,眼神發直,在前二十年的生命中,他看到的最大的錢是賣玉米時的四千塊,拿在手裏厚厚一摞,青色的,上麵有四個偉人頭像,每次他都會小心翼翼的查幾遍,生怕數錯。如果這八十萬,用手數得數多長時間?


    “傻了?”趙如玉這妮子看到她老子有氣,也懶得對劉飛陽改變口氣“我告訴你,你別看老趙有錢,但他也摳,賠本的買賣從來不幹,以前給別人結工程款的時候,都分批來,百分之五十、三十、二十,他這次對你這麽大方,估計是沒憋什麽好屁,你得小心點,他最擅長的就是給別人賣了,還讓別人幫他差錢”


    趙維漢深知自己閨女的脾氣,也懶得搭理她,上次被她抓到自己和她同學搞到一起,過後給了兩萬塊錢,出南方玩一圈迴來還不是叫自己兩聲爸?不過這次趙維漢並不打算屈服,他要跟趙如玉對抗到底。


    嗤之以鼻,默不作聲。


    劉飛陽也見過大錢,當初在包廂裏那妮子隨手就拿出五萬,一個月前還有位光頭金主,給陪酒姑娘小費就是三萬,不過那錢再多終歸不是自己的,羨慕不來也震驚不到心坎裏,現在才是唾手可得,強壓住心裏的震撼,收迴目光抬手摁在箱子上。


    “嘭”箱子瞬間關上。


    趙維漢看到這慕笑意更甚,三角眼也變得更小,在他看來男人這輩子追求的無外乎就兩樣,錢和權而已,女人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必需品,即使現在也就是找個心理慰藉而已,他不怕劉飛陽沒需求就怕沒愛好,隻要愛錢,以後合作就容易的多。


    “無功不受祿啊”劉飛陽幾乎是咬緊牙關說出來,又轉動桌子,把兩個黑色皮箱給轉迴去“趙總,商業合作按照正規程序來,咱們談交情但也得談現實,不能逾越框架,我是個小地方出來的人,沒見過大錢,種地不能一口氣種完,今天我拿這錢,晚上我就恨不得把銀礦區都拆了,可我知道這不現實,我拿一分錢幹一分活!”


    但劉飛陽把話說完,不僅僅趙維漢愣在原地,就連坐在一旁的古斯雨都險些把心裏僅存的那點鄙視擠出去,這些年他花他老子的錢,沒有八十萬,三五十萬一定是有的,饒是他剛才看到這些現金擺在眼前也被震驚,他和趙如玉一樣,都喜歡玩,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會像後者那樣一腳給人踢開,喜歡看把錢拍在床頭時,女孩撅著光溜溜的屁股用竊喜的眼神把錢裝進包裏,沒指望劉飛陽也能露出那種表情,卻沒想到能拒絕。


    錢不是放在兜裏踏實麽?女孩不是放在床上踏實麽?


    “好!”


    趙維漢憋了半天,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心裏的震撼不亞於古斯雨,當初他看到第一筆六位數的時候,可是暴發戶心態叫了個最貴的小姐,就是這份心境,比普通人高了不少。


    “你是不是傻,還真信我的啊?錢得拿著,老趙這些年拖欠民工錢的事沒少幹,他現在是主動給你,等你主動管他要那天,連孫子都不如了”趙如玉時刻把自己的親爹樹立為方麵典型,又誇張道“我可告訴你,到時候別指望我能幫你出頭,這年頭,別管欠錢還是賺錢,錢在誰手裏誰就是爺,我當他閨女已經夠遭罪的了,在成孫子我可做不出來!”


    “如玉,別鬧…”趙維漢冷聲訓斥。


    從趙哥到趙叔,再從趙叔到趙總,其中的稱唿轉變別人聽不出來,卻都實打實的砸在趙維漢心裏,這孩子現在算不上爐火純青,以後肯定不得了,突然想起來昨天柳青青找自己,要把他也送到圈子裏,嘴上是應承,可心裏漠然。


    如果以為弄倒了吳中就算個能人,那就太過小兒科,圈子裏的人哪個不是有背景的?除了她柳青青背景有些朦朧,就連那個與人“品茶”的娘們都是能人,更別說那些臉上皺紋能夾死蒼蠅的老頭子了。


    尋常的生意人想要進入這個圈子,好比錢書德要攀附上神仙,難於上青天。


    然而,此時此刻他倒有些期待這個年輕人走進去,倒不是指望著他大放異彩、震驚四座,就想看看他能不能坐穩,是一個月被踢出來,還是三個月。


    “怎麽的,有了媳婦忘了閨女唄?我還就告訴你,你帶迴一個騷娘們,家裏就得鬧出命案,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如果她把我弄死了,我就看你後半輩子怎麽麵對個殺人犯,如果我僥幸活下來,就看你能不能讓你親閨女在監獄裏過一輩子!”


    趙如玉說完,抱起胳膊靠到座椅上,儼然一副塵埃落定的架勢。


    趙維漢對這個閨女是又愛又恨,愛很正常,當爹的沒有一個不愛的,恨也很簡單,表麵上跟古斯雨成雙入對,背後那點事當家長的怎麽能看不清楚,最開始怒目圓睜的喊:女孩子要矜持!隨後變成,如玉啊得有點尺度,再然後,你看看你現在都什麽樣子了,最後他隻好妥協的說:千萬別染上病啊。


    能讓他欣慰的一點是,自己閨女踹人,並且不收錢!


    在這麽多人麵前他也不好太發火,他的麵子怎麽也比趙如玉的要重要,轉移話題笑嗬嗬的道“飛陽啊,我聽說你和如玉之間還有點小故事!”


    “厄…我去趟洗手間!”


    說這話的並不是劉飛陽,而是古斯雨,有些事暗地裏怎麽做都行,但不能明著說出來,他好歹也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如果劉飛陽真的講出來,自己這個活王八的帽子是扣定了,還不如走得好。


    “吃菜,吃菜!”沒等劉飛陽說話,趙維漢抬起筷子道,他是被閨女給氣糊塗了,看到古斯雨站起才想起那些。


    一頓飯,沒有太大起伏,也沒有太大波瀾。


    最終劉飛陽還是收了錢,不過並不是八十萬,而是四十萬,因為合同上寫著先付百分之五十,把趙維漢幾人送走,劉飛陽獨自站在飯店門口台階上…顫動!


    確實是在顫抖。


    如果不是箱子是純牛皮的,鎖是黃銅的,很有可能被晃悠碎,這是正常人的表現,他能鎮定的收下這筆錢反而不正常,正值中午,在烈日下占了足足十分鍾,才緩和一些,導致後麵那些旗袍服務員,都看怪物的看著他,癲癇犯了?


    假如知道他箱子裏拎著四十萬,會叫一聲陽陽歐巴吧?


    他迎著烈日的炙烤,看著前方的街道,有人步行、有人騎摩托、還有人開車,他在飯店門口的身影稱不上偉岸,卻絕對是最引人注目的,原因很簡單,他又一動不動的站了半個小時。


    契約精神,這對小縣城來說是很陌生的詞,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臘亞裏士多德時期,後來又被盧梭寫成《社會契約論》廣泛流傳,哲學的的起源都源於人的思想思考,所說沒有聽過那些高大上的理論依據,但人心中都有杆秤…


    四十萬,老錢得分走二十八萬。


    劉飛陽的額頭嗖嗖往下冒汗,此時手中黑色皮箱的對他的炙烤要遠遠濃與烈日,與老錢之間隻是口頭協定,因為這種事沒有辦法寫成書麵文件,如果他現在走吳中的老路,找一批社會流氓強拆,效果絕對比吳中好,畢竟威望已經打出來,這樣,現在的四十萬包括將來的四十萬,全都是自己的。


    人不發橫財不服,馬不吃野草不肥。


    趙維漢發家也是坑了幾個兄弟,首富錢書德更是有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隻要心夠狠,這麽做也沒有錯!


    “唿…”他終於長處一口氣,開始邁步向台階上走去。


    男人和女人分手了,還能做朋友,那就是扯淡。


    男人和男人因為利益鬧掰了,還能合作,那也是扯淡。


    砸的時候是直接砸迷糊老錢,如果現在不兌現承諾,老錢一旦發火,銀礦區拆遷就不是舉步維艱那麽膚淺,可謂處處是地雷陣,可如果錢給他,拿了錢不辦事,那就是另外一說!


    坐上出租車,直奔銀礦區,抵達老錢家門口。


    這兩天老錢也沒閑著,拆遷工作雖說停止,但他的前程也成了迷,時不時背手在銀礦去走走,看著殘垣斷壁,如果這活沒接到劉飛陽手裏,自己得不償失,如果劉飛陽沒給錢,把自己裝進來,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刷…”他看到劉飛陽從門口的出租車上下來,並且手裏拎著個黑箱子,臉色頓時變了,心裏有種莫名的期待,心髒通撲通亂跳。


    “這逼出來了?”錢亮一愣,言語沒有多少恭敬,在銀礦區也算天字號的公子哥,必須得有該有的脾氣。


    “咯吱…”劉飛陽步伐極快,就在老錢愣神間已經拽門走進來。


    “飛…飛陽,有事啊?”老錢的語氣已經不對,說話都帶著粗氣。


    “有事!”劉飛陽沒有廢話,錢難分,但分的時候千萬別猶豫,嘭的一下把皮箱砸到炕上。


    “哢…”鎖打開,箱蓋如期而至的彈射開。


    “這錢,你七,我三!”劉飛陽重重說道。


    “降壓藥拿來…趕緊趕緊!”老錢捂著腦門喊道。


    錢亮根本沒聽見,呆呆的望著一箱子錢,嘴裏呆呆道“錢比女人香啊…”


    說完,擦了一把鼻血。


    ps:先說一下,今天還有一章,不過得到十一點半了。更新問題,更新問題,一直都是個問題……這兩天確實生了一點小病,還有些處方藥吃過敏了,所以有點不穩定,時間也不固定。然後一定是盡快穩定下來,明天不穩定,就後天,最晚是後天!一定會在固定時間更新出來,以後也都在固定時間更新。每天三章,每章三千加…坐到日更萬字左右。然後兩種方案,一種是上午十一點一章,下午五點兩章,或者下午五點一起發出來,選哪種?以後一定會穩定、固定的,再次感謝大家支持,這次活動拿了個月票新星,丁總2500票、陽哥1000票,各位兄弟的滴水成海,都是大家給的,爆發,我們貳零一八年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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