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床是指海洋板塊的地殼表麵,以及包含在其中的一切東西,平時籠統地說是海底也沒錯,但把它看做海水下的大陸更加貼切一些,隻不過在那片大陸上生活的不是人,而是魚類等等海洋生物罷了。


    海床作為一個大板塊,與陸上的地形非常相似,也有高山和深穀、緩坡和平原以及溝壑和丘脊,蘇明所說的海床邊緣,其實是指北海大陸架板塊和其他幾個大陸板塊的交界線。


    那裏有海溝或者海底火山區域。


    對於後世來的人說,對於北海的認知要更多一些,因為這裏是英國石油和天然氣的主要產區。


    這裏海床結構相對複雜一些,油氣層的存在,說明板塊疑會不會是從海床內部傳出來的。


    鬥篷像是俯衝的魚鷹一樣鑽進了大海,大量的白色氣泡瞬間遮掩了眾人的視野,可隨後展現出來的是一片美麗的海底景色。


    近海區域,大陸架入海處和南半球赤道附近的海底不同,那邊有著漂亮的珊瑚礁,美麗的熱帶魚,這裏則完全是另一種不同的美感。


    深邃,冷峻,這裏存在著一座沉沒的史前森林。


    微弱的陽光透過海水照了下來,在相對較淺的地方就能清晰地看到這座森林的模樣,比如大家不遠處就有一棵爬滿了水草和貝殼的橡樹化石,它就裸露在滿是白沙的海床上,一條枝杈就足有近十米長。


    而這隻是整座化石森林的一小部分,盡管更多的東西可能已經被淤泥和沙子掩埋,但光是露出來的這些東西,就足以算是奇景。


    更別說這裏還有很多沉船,以及人類的骷髏點綴其中,平添了不少氣氛。


    當然,大家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來參觀什麽水下森林的,盡管這裏確實算得上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漂亮景點,但現在不是旅遊的時候啊。


    進入了水下之後,大家終於感受到了喪鍾之前說的那種敲擊聲,震動似乎是被海水這種介質放大,作用在大家身上的時候,終於能被察覺了。


    “我感覺到了。”赫敏睜大了眼睛,她皺著眉頭感受了一下:“所以,教授你說的就是這種像很多人敲鼓一樣的聲音?”


    “我也感覺到了。”吉安娜看了一眼尹瑞爾,後者也朝她點點頭,她開口說道:“我們需要提高警惕,大師,海裏麵的東西,往往都不怎麽簡單。”


    “呋~~~”


    頂著泡頭咒反而還能繼續抽煙的猩猩吐出一口濃霧,他搖搖頭:


    “發出這種聲音的東西,不太可能是常規意義上的海洋生物了,大概率就是普羅拉亞送來的殺手,她是虛無之母,梵天之夜,隻要一個念頭就能創造出從來沒有存在過的怪物,她可能是想要影響我們的心智。”


    海底是個完美的戰場,現在大家的下潛深度還不深,所以倒是還有陽光透過海水照明。


    但隨著前進,離開大陸架之後,深度會讓水的透光性大大降低,直到最後一切都變成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能夠展現出來的,很可能就是虛無的某種本質,或者是她所掌握的權能中的某一麵。


    想要從物理上對付喪鍾基本不可能,因此猩猩判斷,對方可能會弄出來一個超級醜的怪物,用來報複喪鍾之前塑造出眾多巨型死侍的形象,攻擊她和狗腿子古神們的行為。


    聽起來是有點兒戲,可對方是個神,大多數神靈做事都非常淳樸,俗稱隨心所欲。


    想要以人類的邏輯來判斷一個神會做什麽,那是不現實的,現在波波就有這種感覺,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胡猜,都有點想笑了呢。


    “我們繼續下潛,聲源不在大陸架附近,去我之前說的地方。”喪鍾讓絞殺升起了麵具,把他猶如海草般飄蕩的頭發罩在了盔甲


    金色的光芒本該能驅散黑暗,但是在這冰冷的海水裏,它照明的範圍似乎被嚴重縮小了,隨著深度不斷增加,這光就越是微弱。


    這麽一來,就算是最笨的尹瑞爾都明白了,這肯定是另一種更黑暗的東西正在無形蔓延。


    不是單純的黑暗,而是...虛無,它把光偷走了。


    “這就是你思考之後拿出來的答桉嗎?普羅拉亞?!”蘇明朝著前方喊話,他試圖得到迴應:“看來你不打算談條件,是選擇要來點硬貨?”


    大海無聲,至少在水下的時候,是不會有外人迴答他了。


    甚至他都沒有感覺到那種窺視再度傳來,這可能意味著兩種可能,要麽是對方丟下一顆棋子就跑了,要麽就是對方改變了偷看的手段。


    蘇明比較傾向於前者,因為上次普羅拉亞就因為偷聽掉入了自己的陷阱,現在就算給她聽,她應該也不敢信了。


    這麽一來,改進偷聽的手段就沒啥意義了,因為她無法確認喪鍾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在挖坑。


    戰術欺詐就是這樣,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看來她多少還是懂點的。


    不管怎麽說,周圍的環境又如何改變,鬥篷還是以穩定的速度繼續前進,在向著北極圈方向高速移動的同時,它還在不斷潛入更深處。


    離開了大陸架區域之後,海床似乎就猛地變深了,現在大家還沒有看到海底,就更別說那些存在於海床下的東西了。


    不過大方向應該沒錯,因為前方黑暗中傳來的鼓聲越發明顯了,甚至能感覺到力度了,就是海水震動在人皮膚上的力度。


    “似乎距離不遠了。”猩猩熄滅了自己的煙鬥,他離開了喪鍾的肩頭,免得爆發戰鬥後讓喪鍾束手束腳:“小心一些,斯來德,我作為一個野獸的動物直覺正在報警,前方有著某種強大的生物。”


    “哦?嗬嗬。”麵具後麵傳來了喪鍾的笑聲,他顯得依舊輕鬆:“放心吧,我還巴不得是普羅拉亞親自下凡呢,那樣子我還有幾個計劃想要在她身上實驗一下。”


    “一個概念具現體可沒有那麽容易被抓住。”波波不怎麽看好這種計劃,也分不清喪鍾是真的這麽想,還是在說笑。


    “曾經就有凡人抓住過睡魔,還把他關了好多年,所以我的小福猩啊,概念具現體是能夠被抓住的,隻要方法合適。”


    喪鍾這麽說著,同時直接把黑色的太陽,投影到了眾人下方的深淵之中,那發光的白色的日冕像是真正的觸手一樣,在水中擺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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