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哪裏都有你們這些討厭的雇傭兵,趕緊說需要什麽情報,我給你們後就該下班了。”


    娜塔莎邁著貓步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顯得很不耐煩,但是她抱著胳膊,一隻手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自己的另一隻手肘,隱秘地傳遞出了和話語完全不同的信息。


    看來樓頂上不光有感應器,還有監聽設備,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蘇明點點頭:“就像是剛才聽到的,我們需要聖誕老人的家庭住址,其他的就沒有了。”


    “在這裏等著,不許下樓。”娜塔莎按住自己的耳機說了一句什麽,隨後也轉身離開。


    “我們下去吧?”韋德一邊把自己脫臼的胳膊往肩上裝,一邊湊過來詢問,隔著麵罩都能看到他那賤兮兮的表情。


    還不等蘇明迴複,蜘蛛俠就扯住了他的衣服:“你當這是冬假遊學旅行嗎?我們時間緊迫,而且我覺得神盾局不歡迎你這樣的搗蛋鬼,就像是你被大多數的博物館禁止進入一樣。”


    “說起這個來我就傷心,那些該死的館長們剝奪了我一項樂趣,像你這樣的童貞男永遠不會知道,博物館裏會有多少帶孩子去參觀的單身辣媽,天啊,她們太狂野了,她們的雙腿能把野牛的脊椎夾斷,還有那微胖的成熟體型,吸溜......”


    死侍麵具上的眼睛變成了月牙狀,嘴角附近還濡濕了一塊。


    “噫!惡心!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不負責的行為?”


    蜘蛛俠嫌棄地瞪了他一眼,主動和死侍拉開距離,即使今天的韋德身上沒有什麽異味,但依舊有種不潔感。


    如果真的有墮落的魔鬼,大概就是黑紅色的吧?


    “責任能吃嗎?做人就要隨心所欲才有趣,你為什麽這麽嚴肅?嘻嘻嘻......”


    死侍跳到彼得身邊,擠眉弄眼地用手指捅著彼得的腋下,想要讓他笑笑。


    卻沒料到突然頭頂挨了表哥的一拳,把他大字形打趴在天台的雪地裏。


    “不許學小醜,你還沒他那麽瘋。”


    韋德翻了個身躺在雪地上,碎裂的頭蓋骨高速愈合了:“可我比他強不是嗎?我有十萬推特粉絲,他沒有。”


    蘇明收迴拳頭,背著手看風景:“哥譚有800萬人口,小醜能煽動其中的一半,他還經常上新聞節目,你呢?連個電視廣告都沒有。”


    “這倒是個問題,我得給我的事務所拍個廣告,讓我想想......”韋德正經了起來,捏著下巴開始思考。


    彼得在一旁歪著腦袋:“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小醜是誰?”


    “小醜是我表哥的好朋友,因為黑暗和瘋狂總是如影隨形,年輕人,就像是我成就了你。”死侍立刻放棄思考,從地上跳了起來,笑眯眯地勾住彼得的肩膀,在他耳邊開始灌輸奇怪的思想:“其實你想要變得黑暗很容易,把你的蛛絲發射器裝在腰帶上,每次發射時就用力向前送胯,這才是模仿蜘蛛的開始,哪有蜘蛛用手吐絲的?”


    “滾蛋,我又不是真的蜘蛛,而且你說的那動作太下流了,你知不知道我還是個孩子,你究竟還有沒有點人性?”彼得從死侍胳膊下麵鑽了出來,生氣地背對著韋德。


    死侍眼睛一亮,捏著下巴端詳著彼得的身後:“誰還不是個寶寶呢?其實你把蛛絲發射器裝在菊花上也不錯,像你這麽大的孩子,還有不少人認為蜘蛛絲是從它們的pp裏出來的。”


    “如果真的能從我pp裏出來什麽東西,我一定會送到你嘴裏。”彼得對死侍還是嚴肅不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和他鬥嘴,感覺很有趣。


    所以嘴炮對轟了一會後,他又和死侍打鬧了起來,兩人在樓頂上打起了雪仗。


    ..........................


    “這是聖誕老人?我不相信。”


    娜塔莎帶來了目標的家庭住址,所以三人和她告別後很快趕到了格陵蘭島北極圈內的某處。


    在一片煞白的冰天雪地中有一座木頭小屋,溫暖的燈光從窗戶射出,煙囪上冒著青煙,一切都顯得平凡而溫馨。


    但是當三人湊到窗戶外麵打算看看動靜的時候,隻見到一個穿著短褲背心,瘦骨嶙峋的老頭坐在沙發上,一邊眯著眼握著酒瓶繼續往嘴裏倒酒,一邊用針筒向自己大腿注射什麽東西,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是那種不健康的消瘦,肚子很大,但是四肢很細那種。


    在沙發旁邊的地麵上滿是空掉的瓶子,不遠處壁爐裏的火苗正在舔著一大堆藥盒和藥瓶,它們在火焰中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彼得感覺三觀都破滅了,傳說中的聖誕老人不光極度頹廢,是酒鬼和癮君子,而且還有服藥問題。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懷疑自己三人是不是被神盾局騙了,向死侍和喪鍾提出了疑問。


    “他們不敢騙我表哥的,這必然是聖誕老人本人了,隻是......原來我對好孩子的標準一直弄錯了嗎?要是以他自己為基準,我確實不夠好。”韋德也趴在窗台上,一邊偷窺一邊小聲說:“我說今天負音波蕾絲邊彈頭怎麽帶著一份大禮包上班,原來那是聖誕老人送給她的,真該死。”


    “注意言辭,沒人能說聖誕老人該死。”彼得小聲地反駁。


    “你當自己是美國隊長嗎?再說你看看他這樣子,這樣的聖誕老人我在紐約下水道裏能找到一打。”死侍又小聲懟了迴去。


    “......”看著屋裏,往嘴裏塞了一大把各色藥片又用酒吞服的聖誕老人,彼得居然無言以對。


    蘇明從窗台縮了下去,翻身背靠著牆,坐在雪地上:“有些不對勁,你們發現了嗎?”


    “我自從到了這裏就沒看到對勁的地方,能送我迴家嗎?我得想想要不要把聖誕老人的真實情況告訴嬸嬸。”彼得也蔫頭耷拉地坐了下來。


    韋德自然也不例外,他也坐了下來,隻不過他得到表哥的提醒,確實發現了盲點。


    他隻是腦子和眼珠轉得太快,一不小心就會從線索上掠過,但隻要有人提醒,他也幾乎馬上能反應過來,這給了他嘲笑小蜘蛛的機會:


    “我發現什麽地方不對了,你就沒有,唉,這果然是小孩子和大人的差距啊。”


    彼得立刻反唇相譏:“明明是你表哥發現的,現在就變成你的發現了,你估計是世界上臉皮最厚的雇傭兵了。”


    “行了,正經一點,現在是任務之中。”蘇明插手把兩人隔開:“首先,聖誕老人的馴鹿和雪橇都不見了,馴鹿作為一種野獸身上總是有味道,而這裏除了風雪的氣味,什麽都沒有。”


    韋德也伸出一根指頭,有些得意地說:“是的,而且房子裏一份禮物都沒有,聖誕老人的袋子就丟在沙發後麵,但裏麵癟癟的。”


    “這麽說來,確實是這樣,本來應該是還有很多小矮人幫他準備禮物的,現在看起來就像是隻有他一個人。”彼得也發現了盲點。


    蘇明對兩人的說法表示肯定,他褪去麵甲,自己彈了一根煙叼在嘴裏:“聖誕老人剛才注射的是胰島素,他應該有糖尿病。而能那麽一大把服藥的情況不多,我看了那些燒到一半的盒子,應該是維生素和鈣片。在北極圈這種地方生活,很容易患上維生素缺乏症,再加上極晝極夜現象,老年人缺鈣也是正常的。”


    “切,我還以為是雞尾酒療法呢,如果聖誕老人得了癌症,我就能把這消息賣給報社。”韋德有些失望,作為癌症患者,他也曾經一把一把吃藥,不停地掉頭發。


    彼得搓了搓手,又翻身趴在窗戶上向裏偷開,他蹭掉了一些雪花,落在死侍的麵罩上,讓韋德的鼻子有些癢癢。


    仔細觀察後,彼得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頭縮了迴來。


    “這麽說,我誤會他了?”


    蘇明拍拍彼得的肩膀,搖搖頭:“不一定,我們生活在一個耳聽為虛,眼見也為虛的世界,也許那些盒子和瓶子隻是偽裝,裏麵是嗨藥。”


    死侍:“啊......”


    彼得所有所思,即使隔著麵罩也能感覺到他皺著眉頭:“但喝酒過度是真的,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還是不一定,那些酒瓶裏也許隻是兌水的橘子汁,而他臉色不正常地發紅則是因為皮下毛細血管爆裂,這算是一種寒帶常見病。”蘇明再次否定了小蜘蛛的看法。


    死侍:“啊......”


    彼得有些無奈地點點頭,他從兩個雇傭兵身上學到了一些知識,有時候看到的東西,依舊不是真相。


    這讓他想起自己過去的巡邏,曾經有一次他在晚上看到了暗巷中有個男人好像在對女人用強,那個女的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於是彼得下去把男的暴打了一通,然後用蜘蛛絲捆著打算送警察局。


    結果女人上來就給他一耳光,因為她和男朋友想玩角色扮演才半夜出來的,好興致都被蜘蛛俠敗壞了。


    彼得又尷尬又無奈,隻能灰溜溜地離開。


    以前隻是經曆過卻沒有仔細思考,現在看來,以後得多注意觀察,不要輕易下結論。


    “我明白了,謝謝你,威爾遜先生。”他朝蘇明點點頭,拍了拍肩上的雪花。


    蘇明低下頭點煙,隨後抬起頭來,目光悠遠地看著夜空,緩緩吐出煙氣,露出充滿成熟氣質的憂鬱笑容:“彼得,你要記住,萬物皆虛,萬事皆允,隻要你記住這點,你就會成為合格的刺......英雄。”


    “剛才那個a開頭的詞是什麽?我沒聽清。”彼得歪歪頭又問。


    死侍:“啊......”


    彼得的腦袋轉向死侍,沒有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你一直啊啊地打算說什麽?”


    “阿嚏!”紅黑麵罩上鼻子的位置瞬間濕潤了兩片,他又用力一吸,濕潤的麵積仿佛變小了一些,他抬起手指揉揉鼻子,朝彼得比出大拇指:“終於打出來了,好爽。”


    然而屋子裏聽到動靜的聖誕老人,已經從沙發側麵拿起了雙管獵槍,朝著房門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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