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古城是千年前西域古國的遺址,以典籍當中的記載,其國力在原先的西域各國之中算得上是最強的層次。


    隻在那個時代,國度便有近乎百萬的人口居住。


    殿宇樓閣,祭祀天地的所在,民居宮殿,盡然有序。


    隻是不知為何,於千載之前,悠悠百萬人口,一夜之間,盡數消失不見,原先昌盛繁榮的西域王國,隻在一夜之間崩塌,留下數不清的謎題。


    千年以降,不知多少人妄圖來西域樓蘭尋找當年樓蘭國消失的謎題,以及王室留下的密寶,大多一無所獲。


    比起黃金美玉,還是馬賊在這裏更容易見得到。


    王安風和呂映波等人一路疾行,在茫茫黃沙之中,很容易迷失了道路和方向,周圍的景色放眼望去,千篇一律,對於時間的感覺會變得遲鈍。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過去了幾個時辰,王安風終於在遠處看到了樓蘭古城,看到了那座被無數的謎團重重包圍的古代城池。


    眼中微亮,在這個時候,反到控製自身氣機,從空中落在了地上,繼續朝著樓蘭前向,即便是這個時候,或者說正是到了心中焦急如火的時候,他的思緒才會變得更加冷靜。


    生哲瀚有些緊張,握緊了手中的強弓,左手垂下打了幾個手勢,騎乘在黑狼背上的勃刻爾家族成員各自令坐騎放緩的動作,防止發出太大的動靜來。


    眾人慢慢地靠近了樓蘭古城,花去了遠比先前更長的時間。


    ……………………


    一入城中,便覺得荒涼異常,處處殘垣斷壁,原先的殿宇崩塌,屋舍也已經隻剩下一麵破了大半的牆壁還在孤單地聳立,千年的時間太過於漫長,漫長到梟雄的野望和雄心都淹沒消失,更不必說是尋常人的喜怒哀樂。


    生哲瀚抬眼看向呂映波,道:


    “接下來往哪裏走?你既然知道這裏有什麽東西,那麽也應該知道那東西現在在哪裏罷?”


    呂映波麵容蒼白而單薄,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完全是由那個人負責的,我負責的是在周圍國家的事情,於細節處知道的不多,那個時候的我不會去問這些事情,他也不會和我說。”


    生哲瀚的臉色有些發青,指了指這一片浩蕩的古城池,一字一頓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等要在這麽大一座廢墟裏麵,找那一把不知道藏在那裏的劍,而在同時,對麵早就知道那把劍藏在哪裏?!”


    呂映波臉色也很不好看,但還是點了點頭。


    生哲瀚深深吸了口氣,胸膛之中情緒沸騰,若非是王安風還在旁邊,他幾乎有將手中弓箭砸在地上,徹底不幹了的打算,樓蘭是千年前西域最大的城,這樣一座大城占地自然廣闊,更不必說還有肉眼難以辨別的密道。


    在這樣大的一座城池裏,要找一把劍,需要的代價就是時間和人手。


    但是很可惜,他雖然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但是也清楚地知道,這個時候,他們最缺乏的東西就是這兩樣。


    但是沒有辦法,局勢如此,也隻能夠慢慢去找,或者有天命在此,那把劍藏得不算遠,隻要稍微找找就能夠找到那把劍。


    生哲瀚深深吸了口氣。


    正在這個時候,王安風突然側身看向西北側的方向。


    袖口係著的天機珠隨風而動,王安風氣機牽扯,以奇術的手段,瞬間橫掃過了這一片城池當中,在他的視野之中,整個樓蘭古城都處於一種暗淡的模樣。


    因為這裏已經沒有了居民,這座城當中已然沒有‘緣法’和‘因果’的存在,奇術不可能作用於無生命的存在,在東方家獨有的感知當中,這裏是死去的區域。


    但是在這樣仿佛廢墟一樣,枯敗冰冷的天地當中,有一處角落中卻有淡淡的暖意傳來,這種異樣的感覺足夠微弱,但是在一片黑暗當中,再微弱的光都會象是太陽一般顯眼。


    王安風雙眸微微亮起,道:


    “在那邊……”


    “什麽?”


    生哲瀚微微一怔,王安風已經展開身法,仿佛飛鴻一般,掠過了這片蒼涼荒蕪的天地,呂映波和生哲瀚對視一眼,當下收起了心中焦躁擔憂,一前一後,緊緊跟隨。


    這樣蒼茫空曠,而且陌生的所在,王安風卻像是沒有半點遲疑,筆直往前,速度不斷上升,竟然仿佛沒有極限一般,呂映波兩人竭力追趕,仍舊還是跟丟了,所幸此刻王安風並沒有抹去痕跡,所以他們兩個沒有找丟了方向。


    等到他們終於找到王安風的時候,王安風已經停在了一座古樸的建築之前,似在低語,生哲瀚停下腳步,抬眸看著眼前佇立的建築,雙眸微微瞪大,呢喃道:


    “這,這是……”


    即便是在這段時間,見識過許多往日沒有見到的事情,眼前所見的一幕,仍舊令他心中震動不已。


    眼前存在的建築。


    或者很難以用建築這兩個字形容的存在,佇立於此。


    整體仍舊是和樓蘭古國一般無二的黯淡黃色,但是卻是詭異的下尖上寬的模樣,如果要形容,就像是一柄倒插在地的長劍,但是這柄劍已然過於龐大,有數十丈之高。


    從劍柄的位置,到劍刃,有八道鎖鏈蔓延而出,懸在虛空之中。


    鎖鏈越靠近劍身便越真實,透著青黑色的光芒,越往四方八麵而去,則越發虛幻,與天地同色,最後消失在虛空當中,空氣中能夠聽到鎖鏈晃動的嘩啦聲,但是仔細靜心,卻又什麽都聽不到。


    隻能看到蒼茫茫天地之間,一劍佇立,鎖鏈橫貫八分。


    他再無法感受到絲毫的氣機。


    生哲瀚神色震動,似乎想到了什麽,往後麵退了幾步。


    眼前一花,懸在空中的長劍再度從他的眼中消失不見,眼前所見,仍舊是一片蒼茫的大漠景致,他又往前麵走了兩步,那柄仿佛應該出現在傳說之中的神兵再度出現在他的眼前。


    “道門的幻陣,而且是位格極為高的那一類……”


    王安風開口,這個時候,他記起了少年時候,在青鋒解下,踏錯一步,就永不得其門而入的陣法,當下認出了這一幕的由來,西域之中,甚少有人懂得這樣的陣法手段。


    但是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年前與那窮奇最後一麵時候,後者曾說,湛盧劍被當代歐冶子所控製,強行操控,離開了王天策,他之後心中就有一個疑問。


    窮奇說神兵湛盧常常暴動,但是在當年那件事情之後,離伯不可能沒有去找湛盧劍,神兵暴動,往往會引動放元數百裏的天象變化,對於本身與天地交融的宗師而言,這樣的變化不可能沒有感覺。


    更何況是對於湛盧劍極為熟悉的離棄道。


    但是此刻,一切都有了解釋,當年鑄劍穀也深知這一點,也絕不願意直麵離伯,將湛盧劍帶走之後,並沒有留在大秦的內部,而是想方設法將其送到了西域之外,樓蘭古城,地處荒僻,方圓千裏,了無人煙。


    再加上有上乘的道門幻陣,遮掩氣機變化。


    除非是有宗師高手靠近此處三十裏之內,否則絕無半點可能察覺異樣。


    鑄劍穀……


    王安風心中默念,而在這個時候,生哲瀚終於從初見此地氣象的震動中迴過神來,呢喃兩聲,道:


    “是陣法嗎?那麽,神兵湛盧,現在就存放在這裏嗎?”


    呂映波點了點頭,道:“氣鎖八方鎮龍式,這個地方確確實實就是鎮壓湛盧劍的地方,此地陣法完好,看起來,白虎堂的人還沒能夠發現這個地方,我等快些進去。”


    “但是切記要小心,此地應當有諸多陣法,並不僅僅是壓抑神兵的。”


    生哲瀚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強弓,心中警惕。


    王安風搖了搖頭,緩聲道:“你們都在外麵守著。”


    生哲瀚微怔,下意識看向他,道:


    “公子?”


    呂映波皺了下眉毛,道:“你不要莽撞,你看到這個陣法就應該知道,把這把劍鎮在這裏的人對於這把劍有多在乎它,不可能沒有其他的布置,一個人進去的話,就算是你,也沒有辦法輕易得手。”


    王安風閉了閉眼睛,道:


    “我一個人起碼走得掉。”


    “事情便這樣決定了。”


    “若是白虎堂的人來了,你們便做些拖延,我會盡快將裏麵的湛盧劍取出來。”


    呂映波定定看了他數息,見他心誌已定,唿出口氣,點了點頭,道:


    “既如此,我會守在這裏。”


    “若論攻堅克敵,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但是要將其他人攔在外麵,我卻不會差於任何人。”


    生哲瀚亦是點了點頭,一聲令下,周圍擅長騎射的武者都散開來。


    王安風深深吸了口氣,看向前麵的大陣,以及那數十丈高的巨大建築。


    湛盧劍,就在裏麵。


    隻要攻破鑄劍穀的陣法,就可以見到那柄劍了。


    右手抬起,氣機引動,以磅礴的氣機將自身包裹,借助天機珠的位格,強行踏入了被陣法壓製住的‘天地’之中,往前走了幾步,在生哲瀚等人的眼中,隻能夠看到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漣漪,旋即王安風便消失不見。


    ps:今日第一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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