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蕭郎


    有一種愛,止於唇齒,掩於歲月。


    如果說蘇離可以從生到死都把勳暮生釘在一個’朋友’的位置上,那麽蕭商這個人則讓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他見過蕭商。


    那是一年的11月11日,poppy day。


    英國就這樣,自從1921年開始,以火紅色的罌粟花紀念一戰以來陣亡的不列顛士兵,於是,似乎每年從進入11月開始,紅色的罌粟花飄的到處都是。男人的西裝上,車子前麵的保險杠上,街心花園中有紅罌粟做成的花圈,大街上有人拿著花插在路人的胸口,這樣一朵花可以換一份捐款。


    蘇離那天很早就起床,到劍橋的火車站接人。


    勳暮生難得爬起來,跟著過去,他知道,糟糕的事情要發生,那個原本隻存活在自己耳朵中的’蘇離的男人’要過來;更糟糕的是,他並不是從北京過來,而是從倫敦過來。


    蕭商作為交換生,將要在倫敦的帝國理工醫學院學習一年。


    聽說,那是一個很普通家庭出身的男人,聽說,他是蘇家的萬荷前鋒園長大,師從蘇離的爺爺學習繪畫,聽說,他是一個從頭到腳都讓人十分厭惡的人,聽說,……勳暮生的內心讓他聽到了太多關於’蕭商’這個名字背後的意義。


    蘇離在火車站的wh smith買了兩杯熱咖啡,遞給勳暮生一杯,“你不用起這麽早,其實你也不用來,等會兒中午的吃飯的事情你再出現就可以。”


    勳暮生皺眉,不解的問蘇離,“你為什麽會有一個中國男人做男友。你在英國這麽多年,從羅丁女校到劍橋大學,這將近5年的時間,你們為什麽不會分手?他在北京,你在劍橋,這麽遠的距離,你怎麽知道他沒有背著你出軌?”


    蘇離本來自己一遍喝咖啡一遍刷itouch,聽到他這麽說,抬頭,“你今天很奇怪欸。”


    勳暮生,“作為好朋友,我隻是覺得你選擇這樣一個男人太不明智。我告訴你,男人女人談愛情,可以是不同的生長環境,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語言文化,不同的政治觀念,甚至是不同的種族,但是,絕對不能是不同的ss,那個叫蕭商的男人和你不合適。”


    蘇離看著他就樂了,“我男友是我爺爺的入室弟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有相同的成長環境,相同的宗教信仰,相同的語言文化,相同的三觀,並且,他在國學和藝術方麵比我學的要刻苦,也走的要深遠,我甚至覺得他可以在某些程度上成為我的mentor,這樣的男人有什麽可以挑剔的嗎?”


    勳暮生就感覺心口憋了一把刀,他咯咯笑了一聲,“他沒錢,他很窮,你怎麽知道那個男人不是為了你的錢而’喜歡’你?”


    “他並不是喜歡我。”蘇離說。


    “什麽?”


    蘇離,“他愛我,我也愛他。”


    勳暮生,“你怎麽知道你們之間的迷戀是愛情,而不是金錢和美色的交易?”


    她歎氣,“勳小暮,跟你相比,我也沒錢,我也很窮,你怎麽知道我和你做朋友不是因為我貪圖你的金錢?”


    勳暮生脫口而出,“怎麽可能?你不會這樣做。”


    “對啊。”蘇離,“我們其實能判斷出別人的用心,好與壞,很多人,很多事情,不用胡思亂想,因為我們本能就知道。你對我是一種信任,我對蕭商也是,當然,他對我也是這樣。”


    勳暮生撇嘴,“真應該把這話告訴我四哥,我現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對你這些話的鄙視。”


    “他不一樣。”蘇離又笑。


    勳暮生,“為什麽不一樣?”


    蘇離,“掙那麽多錢的男人,他所處的環境,跟我的,哦,還有你目前單純的學生生涯所處的世界完全不一樣。他們不會相信任何人,那個世界有自己的準則,就好像牛頓爵士的力學規則,在我們目前這個時空可以通用,但是,在另外一個光速運轉的空間中,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就要實用多了。但是,你不能否定牛頓力學體係的價值。你哥那個世界沒有溫情。說實話,我一直偷偷堅信,你哥哥是不可能擁有愛情的。也許,以後的你也是一樣的。”


    勳暮生挑眉,有些不屑,“為什麽?”


    出站的人忽然多了起來,從倫敦來的火車已經到站。一個陌生的東方男人的身影出現在人群當中。他長的很高,筆直的身材,穿著一件風衣,和目前不列顛所有的男人一樣,他風衣左胸的口袋上插|著一朵紅色的罌粟花。


    應該是他!


    即使沒有見過他,勳暮生也堅信,一定就是他。


    他就是蕭商!


    那種感覺,就好像劍橋國王學院中14世紀建造的圖書館角落中放著的一本書,安靜的書。


    沒有時間了,似乎沒有時間了,勳暮生拉著蘇離,追問在見到蕭商前的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為什麽我哥哥不可能擁有愛情?以後我也是?”


    “愛情是一種天賦。”蘇離,“它和信仰一樣,隻有堅信才能得到。這些,你們都沒有。”


    那個男人走過來。


    忽然下起了雨,周圍全是霧,勳暮生感覺自己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玻璃窗,他迴到了自己在海德公園對麵的房子裏麵。


    下雨了。


    一滴雨珠,安靜的從玻璃上滑落。遠處可以看到海德公園,再遠處,應該是白金漢宮,議會,泰晤士河。


    那種感覺異常寧靜。


    這就是那個名叫蕭商的男人帶給他的印象。


    他很有禮貌的同他打招唿,“勳先生。”


    既不過分熱絡,也沒有失禮。並且,他和蘇離的相處就好像他們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一般。那是隻有兩個人的世界,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


    幸運的男人。看樣子,他擁有一種叫做’愛情’的天賦。


    因為堅信,所以可以得到。


    他們擁有的信仰過於奢侈,姓勳的人,似乎都無法擁有。


    後來,勳暮生知道了一個秘密,他的爺爺曾經想讓四哥娶蘇離,他們甚至還去過燕城,隻是,沒有後來,事情就這樣無疾而終。


    他知道為什麽。


    爺爺曾經歎氣的說過一句話,——’王謝高門非偶’,雖然很多人不以為然,認為蘇家在任何層麵上都無比與今時今日的勳晚頤家族相提並論,可是,一向中文不好的勳暮生卻在某個瞬間懂得了爺爺的這句話,不是一句假話。


    很多年後。


    勳暮生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像蕭商這樣令人厭惡的人,直到他遇到一個叫做喬深的演員。喬深身上似乎有令他最討厭的東西,不過,他也沒有獲得愛情的天賦。在這個娛樂圈裏沉浮討生活人,這種天賦都被磨掉了,這點讓勳暮生感覺到平和一些。愛情是人類所擁有的情感中最奢侈的,最頂層的東西,他遇見到的人當中,擁有這種奢侈品的人都死了,活著人都知道什麽是妥協,什麽是取舍。


    但是,很多年後,他喝醉了酒,遇到了一個叫做alice的小姑娘。


    那個時候,alice把自己頭發抓亂,用土混合著飲料弄成泥漿,塗抹在自己的臉上,抄起來路邊賣栗子的大叔的扁擔,衝到巷子口大叫一聲,——“放開俺男人!”


    扯著他上了公交車。


    然後,卻攤開手向他要錢,“先生,我救了你,你得給我報酬。這年頭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不知道為什麽,那一晚,他有一種錯覺,他仿佛又迴到了劍橋,騎著自行車滿石子路亂跑,在康河劃賽艇,在草坪上吃三明治,半夜三更做作業,考著30年幾乎不曾改變的試題,穿著黑袍,念著拉丁文,吞著巧克力蛋糕,……的青春歲月。


    原來,那些快樂不曾消失,隻是被遺忘,就好像是最美好的童年禮物,被裝在布滿灰塵的鐵皮箱子中,放在大腦的角落中,落滿了記憶的塵埃。如同他一直沒有說出口,被掩蓋在歲月和家族利益中的感情。


    蘇離說的對,他同他的四哥一樣,沒有得到愛情的天賦。


    但是,……


    後來,他發現,也許他錯了,曾經的蘇離也錯了。他們看錯了一個人,——他四哥勳世奉。


    沒有人,世界上根本沒有人相信勳世奉會擁有愛情,但是,他得到了,即使那份感情並不完美。


    這也許就是他那個iq極高的哥哥不同於常人的地方。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麽,也比任何人都能擁有得到他想要的能力,甚至,他還擁有幸運。華爾街曾經流傳過一個幽默的故事,arthur hsun上燈泡的時候,隻要把燈泡放在燈口裏麵,世界會自己轉動,為他擰好那個燈泡。但是,很少人想到,他為了這樣的一個故事,曾經付出過什麽。


    奇怪。


    那麽嚴酷的環境,為什麽終究沒有磨滅他對於愛情的天賦?


    也許,大家真的想錯了。


    愛情也有可能是一種天賦,可是,那也是人類的本|能。


    …………………………………………


    蕭商和櫻桃的互動:


    作為北大醫學院的三劍客之二,蕭郎和櫻桃於是一對兒好友。


    蕭商:車厘子,你真的很愛你的六塊腹肌。


    櫻桃:咦,你知道我終於練就了六塊腹肌了?


    蕭商:對,你太愛它們了,於是你在你最鍾愛的六塊腹肌上蓋了一層肥肉。


    櫻桃:……


    蕭商:櫻桃,我們來一個現實版的植物vs僵屍吧。


    櫻桃:狐疑的看著你,你怎麽不找喬深?


    蕭商:喬深有一台手術,深夜才能迴來。鑒於你現在無聊,又不想看書,我們來一局植物大戰僵屍我做僵屍,你做植物。


    櫻桃心想;蕭商最近要申請到倫敦帝國理工做交換生的名額,讀書讀的太傻了。植物大戰僵屍,那就是僵屍被植物打啊!!!


    於是,櫻桃點頭:好的!我做植物,你是僵屍,我來打你!我是什麽植物呢?


    蕭商:堅果牆。


    櫻桃:……


    作者有話要說:64


    是的,我是一名演員。


    勳暮生沒有說錯。


    那天的喝酒是在廖安喋喋不休討論自己相親結婚還有真正走上包小白臉的不歸路之後結束的,她爛醉,我吃了4包薯片,撐的難受,勳暮生滴酒未沾,他送廖安迴家。我們一直未聯係。


    廖安的話從某種深刻的角度側麵勸說我,應該再次考慮一下出演《舊時王謝》的可能性。這部戲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的確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機會。還有,廖安口中的喬深讓我很意外。他幾乎可以算的上是完美,完美的紳士風度,完美的做人準則,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結交了徐櫻桃那樣的損友,可是他的其他方麵簡直讓人無法挑剔。作為女演員,他是最好的合作夥伴,他可以激發一個演員在鏡頭前的全部潛力,也可以提升搭檔在塵世中的名氣。我幾乎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的人,更好的演員了,他簡直就是任何女人心中的男神,耀眼的颶風製造者。


    我真的動心,認真考慮接拍這部戲。


    那天,我,勳暮生還有廖安喝完酒之後,我想了三天,這才注意到,這三天,即使我迴到城堡,遠在美國的勳世奉都沒有給我打電話,而我打過去的電話,也沒有人接聽。


    我問過max大叔,arthur現在需要處理的事情很糟糕嗎?


    他給了我一份報紙。


    那是昨天的《華爾街日報》,一大幅版麵報道arthur hsun卷入了一場大危機當中。


    我快速的閱讀了一遍,發現,這次出問題的不是康斯坦丁,而是勳世奉名下的非洲石油公司。據說,fbi掌握了確鑿證據,勳氏名下的石油公司為了資源在當地支持內|戰,並且參與了無辜的平民屠殺,如果聯邦法院判定有罪,並且勳世奉知情,甚至直接下命令參與屠殺,他麵臨的指控就是反人類罪,這極可能讓他後半輩子都在聯邦監獄中度過,甚至,直接被注射藥品執行死刑。據說,勳世奉已經被限製離開美國國境。


    當天,康斯坦丁全球股價跳水。


    當然,除了基金的股價波動,其他的那些恐怖的消息都隻是可能性。


    任何報紙都喜歡使用聳人聽聞的語言做title,這一點,無論是《華爾街日報》還是《太陽報》,都有異曲同工之妙。


    首先,這家石油公司是否參與屠殺平民還未確定;再次,這家公司隻是勳世奉名下一家遙遠的石油公司,他並不直接參與管理,也就是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他毫不知情,不知情就是無罪;再次,即使他知情,但是,如果他並沒有下命令讓當地那些無恥殘忍的士兵扣下扳機,他依然不是重罪;最後,即使以上這些事情他都做了,並且的確犯下了重罪,可是,fbi拿不到更加確鑿的證據,他依舊不會被判很重的刑罰。


    這場大麻煩完全取決於證據,就看fbi手中究竟掌握了什麽什麽程度的證據,勳世奉就能麻煩到什麽程度。


    max不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也沒有用。


    我默默上樓。


    沒有再出門。


    第二天,max大叔拿過來第二份報紙,這次是《華盛頓郵報》,刊登了幾張照片。


    這是華盛頓一個禮拜日,路德教派的教堂,很樸素,木製結構,看建築風格應該是二戰之後建造的。教堂與一麵牆都是巨大的彩色玻璃,玻璃上的畫作並不是三一學院那種古老的油畫風格的作品,而是現代幾何風格的圖案,抽象又富有深刻含義,用色異常大膽。


    陽光從外麵透進來,五彩斑駁,有一個男人安靜的跪在耶穌聖象麵前,正在禱告。


    即使隻有側麵,我也很清楚,這是勳世奉,他瘦了並且異常明顯,深色的手工西裝讓他的肩背看起來有些單薄。但是,觸目所及,他並不虛弱,他的後背挺的很直,像一根不可能被彎折的利劍。


    第二章照片,則是民主黨一位實權人物,他同勳世奉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上,他們在同一間教堂。這是星期天,這個平時人跡罕至的新教教堂,他們在這裏做了禮拜,然後走到一起,說了兩句話,被記者偶然拍下,放在華盛頓的報紙上。


    一條評論很顯著:我原本以為arthur hsun是共和黨的支持者,現在看起來,民主黨也很得他的歡心,這符合他的一貫作風,畢竟,後者是當今美國的執政黨……


    隨後,第五天,第六天,沒有任何消息,正麵的,負麵的消息全部消失。


    康斯坦丁股價卻趨於平穩,在尾盤甚至還翻綠,開始上揚。


    到了勳世奉離開北京的第八天,max大叔告訴我,“少夫人,少爺的專機今晚降落北京機場,您去接他嗎?”


    那一瞬間,我似乎有一種經曆了滄海桑田的幻覺。


    連忙點頭,“好。”


    勳世奉很累,累到極點,從機場迴來他一言不發,我們一到臥室,他甚至沒有洗澡就穿著外衣躺在床上。我幫他把外衣和皮鞋脫去,蓋上被子,然後在他身後抱住了他。他的唿吸很淡,卻極其不平靜,好像夢中也經曆了一場戰爭,許久之後,才逐漸安寧了下來。


    清晨,我拉開厚重的窗簾,他就睜開了眼睛。


    我,“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他看著我,忽然很淡很淡的笑了,就好像清晨第一珠露水,落在草坪外的白色薔薇上。


    “夠了。”


    他忽然微微抬起一隻手臂,做出敞開懷抱的姿勢,我走過去,坐在床邊,被他摟住。


    我摸了摸他的頭發,“這段時間過得很辛苦,看你的眼圈都是青的。不應該這麽著急,事情慢慢做,你就不會這麽累了。”


    他平淡的敘述,“隻想著不能超過8天迴家。”


    過去的著一個星期的事情,那些生死攸關的磨難他一句也沒有說,仿佛已經徹底結束,又似乎那些都是別人的事情。


    “alice,……”


    “嗯?”


    “我愛你。”


    ……


    突然聽見這樣的聲音,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直覺告訴我,我應該迴應‘我也愛你’,或者怕害羞,說一句‘我也是’,可是,……我發現,自己卻說不出來!


    我喜歡勳世奉,很喜歡很喜歡他,但,那似乎不是愛。


    馮伽利略把我的愛情從我的生命中剝離,就好像把我的天賦硬生生的用刀子剜去,讓我明明知道愛就在那裏,但是沒有了天賦,就無法得到!


    我有些驚慌,可是勳世奉似乎沒有感覺到我的失措,他就是看著我,安靜的看著我,秀致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


    直到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我也喜歡你。”


    “哦。”他這樣迴答。


    夜晚,沒有絲毫節製,我們兩個人好像都要把自己全部燃燒殆盡,成為灰燼。


    “他死了。”


    結束之後,勳世奉忽然說話。


    我抱著他,安靜的聽著。我以為他還需要另外再說點什麽好平息他複雜的心情,可是接下來,他一言不發。周圍安靜異常,落地玻璃窗打開,外麵夜雨連連,風吹進來,白色的窗紗飄蕩開來,帶來了草地的清香,還有遠處森林的氣息,和山穀中河流浪尖的味道。


    keh hsun(勳亭澤),某敏|感案件的特殊證人,從紐約飛往華盛頓的途中,死於空難。


    他作為勳氏家族成員,死後以空棺下葬,名義上埋骨於紐約長島勳氏私人墓地,而實際上,他的遺體已經在紐約州的上空被火焰燃燒殆盡,徹底的魂歸夜空。說起來,這樣的結局很有藝術美感。


    ……


    “……我看過一篇報道,是一個很有名的高知寫的,他說自己研究了很久,找到一個簡單的方法來區分你們有錢人和我們這樣的芸芸眾生,……據說一眼看過去,完全不會弄錯,……”


    “什麽方法?”


    “高知說,有錢人長了一張不受欺負的臉。”


    “……”


    “還有,……”


    我的手指沿著勳世奉赤|裸的後背一寸一寸向下,由於他突然消瘦,他的脊骨都顯露出了皮膚,摸起來,是一塊一塊,觸感分明,有一種堅硬如鐵的感覺,我真的無法想象,這樣的男人會有低頭的一天。


    我摸著他的後背說,“這裏,……,脊椎骨是硬的。”


    勳世奉的手很熱,絲毫不溫和,像火,甚至是烈焰。


    他也學著我對他的樣子,手指從我的頸椎開始,慢慢向下,就聽見他說,“你的脊椎也是硬的,不過,……”


    他的手按在我的左胸,那裏是心髒的位置。


    “不過,這裏是柔軟的。alice,謝謝你的包容。”


    “我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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