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突然出事必有貓膩,她雖然不懂經營公司,但是對顧榮的能力還是肯定的。

    關於保健品摻毒事件,更是不可能!

    當初她在分割股權的時候,便有對保健品的成分檢測過,都是些滋補的中草藥,因為個人體質問題可能效果會有些偏差,但是新聞上報道出來的那些惡性不良反應簡直是無稽之談。

    對方有備而來,顧氏被打壓得措手不及,再加上故意攪動人心,此刻的顧氏已經如一塊燙手山芋,誰見誰躲開。

    “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幾乎搞垮顧氏的,隻有容家。”身邊的容皓開口,他畢竟是金融專業出身,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但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還有一股資金在支持著顧氏,不然如今顧氏的場麵隻會更糟,但是他撐不了多久,在青城,容家要是想整垮一家企業,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攖”

    他頓了頓,又繼續開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爺爺和我父親不會不懂,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去動顧氏,能搞出這麽大動靜的大概隻有大哥了……”

    說完,他試探地看向笙歌償。

    笙歌拿起遙控器無動於衷地關掉電視,聲音平靜地打斷他的話:“那關我什麽事?”

    容皓被她一噎,“聽說顧氏是你由外公一手創立的,難道你甘心就這麽被毀掉?”

    笙歌的眸色一深。

    她不迴答他,隻是翻著裝藥的袋子,從裏麵取出幾片藥片,如往常般配水吞下後,才看著他開口:“藥沒了,你出去照著我之前給你的單子再買一些。對了,你順便去市場買條魚,不要海魚,海魚性涼,順便讓他們宰好,我不會殺魚。然後再去超市買些米,紅棗,桂圓也拿一些,還有……”

    她沒有停頓地說了一大串,容皓仔細地記著,驀地後知後覺地問她:“你要做飯?”

    “你要想做我也沒意見。”她瞥了他一眼,頭也不迴地朝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容皓愣了一瞬後,心底莫名湧過一陣欣喜。

    他怕忘記,便撕了張紙把她剛才所說的東西一一記下,確認沒有遺漏後,這才開開心心地出了門。

    他出門後不久,笙就從臥房裏走出。

    客廳裏本有一部固定電話,但是笙歌一直沒讓用,後來容皓幹脆把電話線給拔了。

    她的腳步停滯了片刻,才走到電話機旁,找著線接上後,拿起話筒撥了一個號碼。

    從希臘迴來後,她已經把容瑾的號碼背得滾瓜爛熟,但此刻再次撥通他的電話,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電話剛響一聲就被接起,她不說話對方也不開口,話筒內靜默一片。

    但她知道他在,因為她尚能聽清他唿吸的頻率。

    一場良久的拉鋸戰後,終是對方忍不住歎了口氣:“在哪?”

    笙歌闔了闔眸,才冷聲道:“容瑾,你何苦逼我至此?”

    “我別無選擇。”

    是別無選擇,還是故意為知,笙歌已經不想追究。

    她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她故意將容皓支出去,小鎮雖然不大,但是容皓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少爺,要找齊這些應該要頗費一番功夫。

    “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內若你沒有找到我,那麽你就放棄對顧氏的打壓,也放棄找我的念頭,我們從此陌路兩向,再無瓜葛。”

    她說罷按著起伏的胸口掛了電話。

    十幾分鍾後,電話鈴聲響起,驚得笙歌一窒。

    她接起電話,容瑾的聲音帶著粗喘,他緩緩開口:“開門。”

    於此同時,門上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笙歌掛掉電話,定了定神後,這才走到門後。

    方一開門,就有兩個刑警模樣的人衝進來,在公寓裏巡視了一圈後,才對門外那個麵容矜貴的男人匯報著:“沒有找到容二少爺。”

    笙歌看著容瑾,嗤笑地勾起唇角:“他早就走了,這裏我就一個人。”

    容瑾的目光落在茶幾的兩個還氤氳著熱氣的茶杯上,隻一瞬,便別開了眼睛。

    他伸手去攬她的腰:“走吧,迴家。”

    笙歌不留痕跡地躲開他的手:“我自己有腳。”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提步朝樓梯口走去,容瑾蹙眉,緩步跟上她。

    剛邁下樓梯,她倏地迴頭看向還跟門神一樣站在她公寓門口的兩名刑警,壓著眉不悅地開口:“你不相信我的話?”

    她最近脾氣越來越暴躁了,單從話語間也能聽到她的急躁。

    容瑾盯著她看了片刻,扭頭朝刑警使了個眼色。

    後者得令,沉默地跟在二人身後。

    笙歌見狀,這才繼續下樓。

    她的精力不太集中,所以走得並不快,容瑾配合著她的頻率,不催不趕,卻也不說話。

    二人走了好久才來到樓下。

    樓下有兩輛車在等候,看見二人出來,商博拉開了其中一輛車的車門。

    笙歌抬頭往樓上的方向探了一眼,俯身坐進車。

    容瑾與她乘同一輛車,她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躲開他的觸碰。

    他眸色一深,神色淡漠地吩咐駕駛座上的商博:“開車。”

    ***

    容皓拎著一大堆東西,都是笙歌要的東西。

    他得感謝自己機智地列了一張清單,到了市場,讓店家按單子直接給備齊了,唯獨這魚……

    他掏出鑰匙開門,一邊換鞋一邊開口:“顧笙歌,你隻說不要海魚,而沒說要什麽魚,老板給我建議鯽魚和鱸魚都不錯,我就一起拿了一條,你看行嗎?”

    空蕩蕩的客廳裏傳來他的迴音,卻不見笙歌迴答。

    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

    容皓的心猛地一咯噔,視線猛然落到那台不曾使用的電話機上,他記得他把線拔掉了,可是現在它完好的接在座機上。

    心裏湧過一陣恐慌,手上的袋子頹然滑落,他闊步奔向臥室。

    顧笙歌不在!

    廚房,浴室……

    都不見她的身影!

    桌上的半杯水已經涼了,周遭的事物跟他出門前一模一樣,唯獨改變的是顧笙歌不見了。

    他看向門口的那兩個塑料袋上,驀地心一涼,總算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

    顧笙歌早就決定好了一切。

    她剛才說的那幾個地方根本不在一條線上,她知道他買這些東西要費一番功夫,所以她是刻意支走了他。

    她去了哪裏?

    容皓拿起鑰匙衝出去,卻在門口被兩個刑警模樣的人堵住。

    其中一人看著他淡淡地開口:“容皓先生,由於您涉嫌一起暴力案件,又有畏懼潛逃的嫌疑,所以你被捕了。”

    容皓冷冷一笑:“我到底有沒有犯罪,你們自己心裏明白。”

    刑警默然地拿出手銬銬住他:“得罪了。”

    容皓迴頭看了眼二人居住的公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顧笙歌,你費盡心思讓我離開,可就是沒想過我大哥壓根就不會放過我對吧?

    但是我心裏竟然有點竊喜,畢竟這次是你第一次

    為我考慮。

    ***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兩輛不屬於小鎮的昂貴座駕慢慢駛離主幹道,開往遠處的青城。

    笙歌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象,覺得這半個月的一切都恍如黃粱一夢。

    她終究還是要迴到,迴到那個她覺得連唿吸都壓抑的青城。

    她深深吸了口氣,沒有看他,隻是盯著自己的掌心,冷漠開口:“停止對顧氏的打壓。”

    容瑾看著她的側臉,半月的時間,她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他想抬手去撫摸她的臉頰,想把她狠狠地抱在懷裏,想……

    可是一想到糖罐中那個不成形的孩子,想到她毫不猶豫地退出他的生命,心裏就驀地心底滋生出一種陰鷙的情緒。

    他壓下自己已經抬起的手,開口的話語涼薄而無情:“我沒有答應過你。”

    笙歌清冷的眸倏地看向他,眉目裏已經不見單初的的溫軟,她咬著牙:“容瑾,你已經找到我了,還想怎麽樣?”

    容瑾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不打算迴答她。

    “容瑾!”她氣急敗壞得再叫了一聲。

    這時商博的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應了兩聲後看向車後座的兩人,戰戰兢兢地開口:“容少,警方已經抓到二少爺了,就在後麵的車上。”

    ---題外話---明天見~

    ☆、118.118章指腹滑過她的眼角,他開口的聲音粗嘎暗啞:“別哭。”

    笙歌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怒道:“容瑾,他是你弟弟!”

    容瑾聞言眸中暗潮湧過,“弟弟犯了錯,我這個當哥哥的也不能徇私枉法。”

    “什麽暴力事件,那隻是你給他扣上的莫須有罪名!”笙歌喘著氣,情緒激動。

    容瑾見她這副模樣,臉色更加晦暗不清償。

    他麵無表情地扯了扯唇角:“你很在乎他?所以剛才刻意支開他,就是不希望我找到他?顧笙歌,頂著有夫之婦的名頭,和丈夫的弟弟一室共處了半個月,你現在要我放過他,會不會顯得太天真了點?”

    笙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盡是譏諷:“容先生,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我們彼此彼此,誰也沒有資格去責怪對方。攖”

    說罷,她看向商博:“停車!”

    商博肩膀抖了抖,詢問般地從後視鏡中看了容瑾一眼。

    她注意他的動作,幹脆直接去扯車門,雙手砸向玻璃,吼道:“我說停車!”

    容瑾擰了擰眉,一把將她扯進懷裏固定住,他咬著牙:“顧笙歌,你鬧夠了沒有?現在是在高速上!”

    “我一點都不想跟你鬧,你放我走。”

    “休想!”

    二人之間的氣氛一觸即發,商博見狀,默默升起後座的擋板,他什麽都看不見……

    容瑾恨恨地看著懷裏的女人,驀地一口咬上她喋喋不休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喉間蔓延開,他壓製著笙歌的頭顱,幾近野蠻地在她唇上啃著。

    笙歌嗚咽著,拒絕他的觸碰,可她現在的身體狀態,哪裏敵得過盛怒的容瑾,她被迫承受著他的粗魯,承受著他在自己的喉腔裏攻城略地。

    最後,幹脆放棄了掙紮。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容瑾早已克製不住,現在隻想把她拆食入腹!

    半個月啊,半個月了無音訊!

    想至此,他心裏的怨氣越重了些,他銜住她的雙唇,狠力地啃咬著,直到有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他的手麵上。

    他被燙得一顫,理智迴籠,稍稍離了她的唇,果不其然地看到滿眼淚水的笙歌。

    她很少哭,此刻哭得讓他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容瑾驀地心疼不已,他懊惱自己的衝動。

    指腹滑過她的眼角,他開口的聲音粗嘎暗啞:“別哭。”

    笙歌咬著紅腫的唇,別過臉不願意看他。

    容瑾眸色一深,他扳過她的臉,迫使她正視他,再次俯首銜住她的唇,溫柔的吮吸著,然後慢慢移到她的眼角處,一點點吻幹她的眼淚。

    笙歌因為他的觸碰,渾身僵硬。

    他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把下巴支在她的肩窩處,在她耳邊呢喃著:“歌兒,我好想你。”

    笙歌闔了闔眸,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開口的話語毫無溫度:“容先生,若你隻是需要一個床伴,那麽我想我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容瑾抬起頭,陰鷙地看向她。

    她視若無睹,扯唇苦笑了一番:“還是說你隻需要一個下蛋的女人?在青城,隻要你容少爺登高一唿,不知道有多少名媛趨之若附,不差我顧笙歌一個。”

    笙歌的話語無情又刻薄,容瑾眼底有抹痛色閃過。

    他抬頭去擋她的眼

    睛,輕輕印上她的唇,細細摩挲,“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

    以後?

    笙歌猛地推開他:“容瑾,我們沒有以後了!顧笙歌的人生已經亂七八糟,請你從此離開她的生命好不好?”

    容瑾毫無防備地被她一推,後腦勺撞在車窗的鋼化玻璃上,發出悶悶地一聲響,他凝著她,一字一頓道:“可以……除非我死!”

    她被他眼底的墨色驚著渾身一窒,壓下自己的情緒把頭扭向窗外,“何苦呢?”

    “有你在,就不苦。”

    笙歌的心底卻一片苦澀,這話若是放在半個月前對她說,她絕對欣喜若狂。

    可如今,又有什麽意義?

    她垂眸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肚皮,孩子沒了,事業沒了,就連她的愛情也死在現實裏,現在她僅剩下的,唯有這副殘破不堪的軀殼而已。

    她覺得倦怠,覺得疲憊不堪。

    甚至有無數次,都覺得生不如死……

    容瑾瞧見她的動作,眼底一痛,他迫使自己移開目光:“容皓的事情我會酌情處理,關於顧氏,你難道不想看看黎臻是怎麽讓它起死迴生的嗎?”

    笙歌的心猛地一顫,“你什麽意思?”

    他看向她,眼底噙著分意味不明:“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黎臻在支撐著顧氏,我聽說他已經開始動手剪除顧氏中的異支,不出幾日,顧氏應該就是一副全新的模樣,容家這一擊,並不會擊毀顧氏的根基,反而它會脫胎換骨而出,而這一切就看黎臻有多少能耐!”

    她冷冷一笑:“別給你的私心蓋上一頂冠冕堂皇的帽子,祁大哥的能力很出眾是不錯,但他根本就不熟悉顧氏的運營機製,他隻是一個投資者!”

    “若他不了解,怎麽會知道先複蘇生產線?”

    笙歌眉心擰緊:“這個我也知道。”

    “那是因為你是顧家人,顧笙歌,看事情不能隻用眼睛。”他意有所指地開口。

    “可是我更相信眼見為實!”

    容瑾的眸色變了變,終究不置片語。

    二人誰也沒有再開口,沉默一直延續到青城。

    笙歌的身體如今很容易疲憊,加之跟容瑾的一番唇槍舌戰,車子還未到達別墅,她就靠上座墊上睡得很沉。

    李媽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從車窗外她已經隱隱看到笙歌的輪廓,可看著她被容瑾抱下車,那顆

    已經放下的心又陡然提起。

    她急忙迎了上去:“少爺,太太怎麽了?”

    容瑾凝著懷裏的女人,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睡著了而已。”

    “那趕快進來,外麵風大。”

    “嗯。”

    看著容瑾抱著笙歌上了二樓,她鬆了一口氣,這個家總算是又恢複原來的模樣了。

    容瑾把笙歌放到床上,想了想,拿出一套幹淨的睡衣打算給她換上。

    可當他看到她身上一塊塊烏青的痕跡時,驀地瞳孔一縮。

    容皓沒膽子碰她,那這些傷隻會是她自己弄出來的。

    他沉默地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從浴室裏接了盆熱水出來,緩緩擦拭著笙歌的身體。

    熱毛巾覆在烏青處帶來的疼痛讓睡夢中的笙歌皺緊了眉頭,容瑾快速地幫她擦拭好,又拿過藥膏給她塗上,涼涼的藥膏總算舒緩了她的疼痛,她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他的手指從她的小臂移到腰跡處,再然後……

    容瑾眸色一深,連忙給她套上睡衣,然後端著水盆闊步走進浴室。

    不多時,裏麵傳來一陣急促的水聲。

    笙歌睜開雙眼木然地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直到水聲停止,她才重新闔眸。

    ***

    警局

    容皓看著麵前的容瑾:“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怎麽讓大嫂吃飯。”

    容瑾撫摸著寶藍的袖扣,涼薄的唇翕動:“容皓,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我已經身陷囹圄,再糟也不過如此,但是大哥,這世上隻有我知道我怎麽能讓大嫂的情緒穩定下來,這個交易,你並不損失。”

    容瑾眸色一深。

    他甩袖起身,“下午會有人來接你。”

    容皓吸了口氣,才緩緩開口:“我要見她。”

    “別得寸進尺!”

    “嗬嗬,大哥,你別無他法,顧笙歌的病因你而起,你如今怕是連接近她都困難。”想起她把自己當成他大哥的模樣,容皓的眼底驀地湧起一抹疼痛:“大哥,她說她恨你,那段時間,她經常把我當成你……”

    可也總是及時地清醒。

    而我,隻是單純地想看看她現在好不好。

    容瑾聞言渾身一震,笙歌早上拿著水果刀對著自己的那一幕又湧入腦中,他的眼瞼顫了顫,轉身離開。

    容皓時隔數日再見笙歌的時候,她正坐上別墅的落地窗旁安靜地看書,柔軟的落日餘暉在她側臉打了一層剪影。

    她聽見動靜稍稍抬了眸後,視線又重新落迴到書本上:“你總算聰明了一迴。”

    他深深吸了口氣,問出了積攢心底多日的疑惑:“為什麽?”

    ---題外話---二更下午4點左右來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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