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他重新走了進來。

    笙歌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緊接著是房門落鎖的聲音。

    睜眼朝四周探了一眼,容瑾果然已經不在。

    打開的行李箱裏原來壓著一包煙,此刻也不見了。

    她站起身的時候,腿一軟,撕裂的疼痛讓她悶哼了聲。

    推開窗,冷冽的海風灌進些許,把一室***的氣味消散償。

    笙歌走到浴室洗漱一番出來後,著手開始整理把剛才沒來及收拾的衣物。

    待她整理停當,容瑾還是沒迴來。

    她在陽台站了會,了無睡意,索性拿起手機,打算出去走走。

    酒店老板看到她友善地笑了笑,他養的那隻黑色波斯貓橙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她。

    笙歌俯身順了下它的毛,它便討巧地在她手心蹭了蹭,姿態頗為親昵。

    酒店老板有些吃驚:“莫從不與客人親近,喬娜小姐,它很喜歡你。”

    莫是眼前這隻波斯貓的名字,笙歌捏了捏它的耳朵,提起它的前肢笑道:“榮幸之至,莫公舉。”

    她逗著它玩了一會,起身朝外走,波斯貓見狀跟了上來。

    她有些為難地看向老板,老板點了點頭:“沒關係,島上它很熟悉,懂得迴來。”

    莫蹭著她的腿,笙歌無奈,俯身把它抱起。

    她本想一個人在懸崖邊走走,沒想到手裏還多了一隻貓,隻是這樣,似乎不會那麽孤獨。

    撿了一塊地方坐了下來,海風撲麵而來,莫在懷裏蜷成一團閉目養神,圓鼓鼓的臉頰看起來特別可愛。

    笙歌心思一動,拿出手機給它拍了張照片,給沈紓傳了過去。

    發完才意識到,此時的青城已是淩晨,阿紓怕是還在睡覺。

    她扯了扯唇角把手機放在一旁的石頭上,剛放下不久,就聽聞震動的聲音響起。

    懷裏的波斯貓驀地警戒地抬起了脖子。

    笙歌輕輕地壓了壓它的頭:“莫,是阿紓,阿紓是我的朋友。”

    她的希臘語並不好,所以開口的是英文,但是很明顯,這隻小公舉聽懂了。

    它傲嬌地抬了抬前爪,窩在她懷裏繼續睡了。

    “阿紓,如果我沒算錯的話,現在青城才淩晨四點鍾。”

    “我這不是等著你給我打電

    話。”她頓了頓,“對了,我剛才聽到你跟人介紹我來著,是誰啊?”

    “不是人。”她輕笑著:“是貓。”

    “你剛才發給我的照片?”

    “對,是這家酒店老板養的,很可愛。”

    沈紓砸吧著嘴,很哀怨的語氣:“這麽可愛的貓,那麽漂亮的愛琴海,便宜你跟容教授了。”

    笙歌默了片刻。

    那端,沈紓察覺出異常:“你跟容教授不會又吵架了吧?”

    “沒有。”

    “被想騙我,若不是吵架,大晚上你怎麽跟一隻貓在外麵吹海風?”

    她窒了窒:“你怎麽知道?”

    “傻啊,你照片的背景是一塊海崖,而且海風這麽大,我又沒聾。”沈紓恨鐵不成鋼:“這麽好的機會,你們不會全用來吵架吧?”

    她不語,沈紓已經猜到了大概:“小歌,到底怎麽了?”

    “他想要孩子。”

    “你不想要?”

    “阿紓,孩子我不能要。好了,不說我了,阿姨腿怎麽樣了?”她記得上一次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在醫院。

    沈紓停頓了半晌,才悶悶道:“我媽沒事。”

    有事的是黎臻。

    但是她並不打算和笙歌言明,她和黎臻的事她想自己搞明白。

    扯了扯唇角,沈紓往被窩裏一鑽:“小歌,我困了,晚安。”

    “晚安。”

    笙歌掛斷電話,摸了摸波斯貓的腦袋:“莫,迴去不?”

    莫慵懶地在她懷裏拱了拱身子,驀地警戒地豎起耳朵,然後跳出她的懷裏朝一處奔去。

    笙歌一驚,連忙拿起手機追過去。

    ***

    “寶貝,我們的拍攝任務已經結束了,你要去哪裏?”大衛看見安妮的背影有些疑惑。

    安妮朝他笑了笑:“這幾天光顧著給人家拍照了,沒有自己拍一些,我打算出去拍幾張夜景。”

    大衛聞言,披上外套:“我陪你去。”

    “不用,你這些天這麽辛苦,先睡吧,我就在酒店外走走,很快就迴來。”安妮在他臉頰上親了下。

    大衛穿衣服的動作一頓,這幾天的拍攝他確實有些疲憊,此刻覺得並無不妥也沒有堅持:“寶貝,那你小心點。”

    她四周走了一圈後

    ,來到了笙歌二人的房間前。

    自從上次出海的不歡而散後,容瑾便要求換了房間,而且刻意跟她的離了很遠。

    安妮扯著唇笑了笑,容瑾說的不錯,他與她之間確實是校友。

    但是與她而言,卻不盡然。

    她記得在美國初遇他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沒跟大衛在一起。

    她人生地不熟,所以經常受人排擠,而容瑾那時候在華人圈已有名氣。

    她聽說他是法醫係的高材生。

    原本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卻因為一個錢包的風波硬扯上了關係。

    容瑾順手的一次見義勇為,卻在她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麵容沉俊,又富有正氣感的男人很快就令她淪陷了。

    她四處打聽著他的消息,各種偶遇出現在他的麵前,但是很可惜,他都當做視若無睹。

    終於有一次,她鼓足了勇氣,準備向他表白。

    本做好了他一定會拒絕的心態,卻不料他隻是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點頭:“好。”

    於是二人順理成章地走到一起,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做正常男女朋友會做的事情,但是唯有一點難以忍受,就是他從來不碰她。

    他不碰她,連手都不曾牽過,何況是吻亦或是其他親密的事情。

    那時候,她覺得奇怪也很委屈,分明兩個人在圈子裏的關係已經人盡皆知,那他這是什麽意思?

    後來朋友悄悄地告訴她,說他有病。

    病態的潔癖症,以至於到恐女的地步,朋友還說,他喜歡男人。

    “砰”地一聲,她的世界觀碎的徹底。

    頓然明白他聽到她的表白之時,為何反應那麽平淡,也明白了他為何從不碰她。

    她素來心高氣傲,怎麽能忍受這樣的恥辱?

    分手便自然而然,她記得分手的時候她問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女人?

    他隻是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為此她頹廢了一個月,後來聽說他畢業後迴了國,再後來就是在雅典偶然得知大衛此次的跟拍對象就是他。

    看到笙歌的時候她很詫異,所以才有了洗手間外的那段試探。

    笙歌的反應,讓她的心裏產生了幸災樂禍的意味。

    她想,笙歌會成為第二個她。

    可是她沒想到,他在笙歌麵前就是一個完全正常的男人,會牽手,會擁抱,甚至會親吻。

    而這些瞬間,她必須親手記錄。

    每每看到這些畫麵,她都嫉妒得要發狂。原來,這個原本屬於她的男人他並非不能觸碰女人,而隻是不願意觸碰她。

    她不甘心,她自認自身條件不輸於笙歌,但是為什麽?

    所以,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搞清楚,否則就算這輩子,大衛對她再好,她也放不下心裏的疙瘩。

    朝四周看了眼,安妮掏出一把不知從何而來的備用鑰匙,悄悄打開了房間的門。

    ***

    笙歌找了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貓,迴到酒店很歉意地跟老板解釋,老板擺了擺手示意她莫會自己迴來。

    她放了心,打算迴房間的時候,他在身後叫住了她:“喬娜小姐,剛才你先生迴來得知你出去後又去找你了。”

    她疑惑道:“找我?”

    她不是帶了手機?

    驀地想到一個可能性,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晚上沒來得及充電,剛才跟沈紓通了電話後,此刻電量不足已經直接關機了。

    老板了悟地把指了指電話:“給他打個電話?”

    她點了點頭,撥號的時候卻驀地頓住了,容瑾的手機號碼是在b市的時候自己存進去的,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去記他的電話。

    她放下電話,朝老板致謝:“不用了,我去房間等他。”

    她直接迴了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

    ---題外話---我是淺蝸牛,麵壁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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