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冰冷徹骨的死亡氣息,雷泉覺得自己已經死了,那徹骨的冰寒已經徹底漫過了他的麵龐,滲入他的口鼻,他雖然努力的舉著手,可是那最後的冰寒還是漫過了他的手指。


    雷泉不想死,至少在潛意識裏,他還不想死。


    ……


    在外界之中,聶彪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口悶痛,就像是失去了什麽一般,他雖然沒有見到雷泉,但在李所安肯定的言語之中,他知道泉兒還活著,雖然他相信李所安的言語,可是雷泉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不與道穀的同門一同前行,他始終都沒有搞清楚。


    但是聶彪心裏清楚,雷泉這家夥是有自己的打算,就像在老君道穀一樣,他總是不喜歡結伴而行。


    可是現在聶彪似乎覺得有些恍惚,麵色煞是蒼白,他仰望天空,這聖天淩霄堂的天空與外界的天並不相同,就像是分離於世界之外一般。


    李羅華似乎看到了聶彪的心事,輕聲踏步向聶彪走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應該在為自己的師弟擔心,她也明白雷泉離開的緣由,所以她現在要扮演一個角色,一個可以撫慰眼前這個男人心情的角色。


    “泉兒天資聰穎,不會有事的!”李羅華柔聲道,這聲音傳入聶彪的耳畔,沒有迴響。


    聶彪搖了搖頭,隨後道:“我感覺泉兒出事了,這胸口的陣痛似乎是預警,可是我現在卻不知道泉兒到底在何處。”


    “或許胸口悶痛隻是修煉累了,與泉兒應該沒有幹係!”


    “不!每一次雷泉傷心難過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得到,師父曾經給我們授過法,我們之間相互有感應!”


    李羅華也意識到事態可能有些不大對勁,隨後變了變臉色,道:“那麽,你是否可以定位到泉兒的位置?”


    “不能!我隻能感受到雷泉可能有性命之憂!”聶彪緩緩搖著頭,開口迴複道。


    李羅華忽然眸子放向遠方,那遠方的雲霞略顯蒼白,似乎預示著有大事情發生。


    “那我們祈求雷泉沒有事情吧!”


    ……


    漫無邊際的死亡,除了冰冷之外還是冰冷,雷泉奇怪自己為什麽還沒有死,說情況自己應該死無葬生之地才是,可是他依舊感受得到徹骨的冰寒,也感覺到那股濃鬱的窒息感。


    “雷泉,你這個家夥還活著嗎?”


    雷泉的腦海中傳來浪三驚急切的言語,浪三驚的那蒼老的麵容出現在雷泉的麵前,這裏是他的精神之海,浪三驚也是許久沒有來過這裏了,這裏已經漸趨凝固,昭示著雷泉即將死亡。


    “三驚前輩,我們出不去了嗎?”


    浪三驚此刻老淚縱橫,似乎在抱怨,似乎在懊悔。


    “出不去了……”


    多少年了,浪三驚沒有哭泣過,可是今日,他哭泣了,並不是因為死亡,若是他早一點發覺這迷幻陣法的訣竅,或許就會破除這必死之局。


    “我……若是早點發覺,那麽我們……”


    第一次,這絕對是第一次!雷泉聽到了浪三驚沒有說本堂主,而是自責懺悔。


    “沒事的,若是有來生,我們再去抵禦這天地大恐怖,可笑我隻是在三驚前輩的言語之中聽到過女媧,還沒有見到女媧就已經飲恨在此!”雷泉似乎在嘲笑自己,可那嘲笑之中免不了有些許遺憾。


    雷泉舔了舔嘴唇,那濃重的窒息感讓他的精神之海開始節節崩壞,碎裂的精神力,漸漸踏入虛無。


    這天崩地裂的模樣著實讓雷泉心有不甘。


    “來生,我們這些人哪來的來生?”浪三驚有些憤怒懊惱,就連那靈魄在這憤怒發顫之中開始隱顯出淡淡白霧,開始消散。


    “三驚前輩,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雷泉感覺自己有些惋惜,自己還年輕,還小,甚至連自己的親身父母都沒有找到,就要在這裏死去,與那些道旁的白骨和雜役峰上的枯骨同種模樣。


    “不一樣!”雷泉略顯調笑的迴想,雜役峰的修士已經化作森森白骨,而他或許會在這窒息的冰寒之中保留著屍體。


    “可是終究還是要死的!”


    浪三驚在雷泉麵前喋喋不休的開口,這時候小毒,靈藤都來了,他們已經知道自己麵對著必死之局,一時間這精神之海也熱鬧了起來,雖然他們共同見證著雷泉的精神之海節節崩壞,可是能死在一起,或許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雷泉有些唏噓,看著眼前傷痕累累的靈藤,他知道靈藤前輩是失敗了的,看著那斷裂的根脈,雷泉知道那斷裂的地方是永遠迴不來了,或許能長出來,可是那需要時間,今日他們便要死在這裏的。


    “真的要死了嗎?”


    雷泉望著那節節崩壞的精神之海,他想要生存下去,他拿出手中的五毒丹,一口氣將手中二十多顆五毒丹全部吞入口中,像是吃糖豆一樣大肆咀嚼,這五毒丹的氤氳靈氣在精神之海彌散開來,香味四溢。


    浪三驚盯看著雷泉,沒有勸解,小毒也沒有不舍,眼神沒落,若是以往,小毒一定會心疼壞了。


    一時間雷泉的口中填滿了五毒丹,他的眼中噙著淚,含糊不清的說道:“師父……說過……死也……要做……飽死鬼!”


    眾人聽不清楚雷泉的含糊言語,但是看著雷泉不由自主掉下來的眼淚,小毒哭了,小毒直往雷泉的懷抱裏麵鑽進去。


    “嗚嗚……”


    雷泉掉著淚,可是麵龐還是笑著,拍了拍小毒那光滑的小後背,似乎在安慰,可是雷泉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言語,他也不希望小毒不哭,現在不哭,死了之後還怎麽哭。


    “自己不為自己悲傷,那還有誰還會為你悲傷!”


    那所有的五毒丹都在咀嚼之中化作靈力傳入雷泉的四肢百骸,雷泉感覺到身體之內有股熱流在全身不斷遊走。


    “熱!”


    “好熱!”


    ……


    雷泉頓時間熱出一身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膨脹,至少他是這樣感覺的,血管之中充斥著蓬勃的靈力,腫脹著雷泉的血管。


    這時候雷泉忽然感覺自己很舒服,這樣感覺也好,似乎窒息感也沒有之前那般強烈,原來靈力腫脹,身體之內充斥無數靈力是這般感覺。


    “真舒服!”


    “可是,以後卻再也感受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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